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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后来唐琪真的没有送到车站。这样也好，汉阳想，他纷乱的思绪是该要整理的时候。或者他该说服自己此行有着不凡的收获——毕竟他一直想要的女孩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女友。他试图回想以前每一次回到她身边的时候，那种满满的期盼；每一次离开她的时候，那满满的不舍。他一再提醒自己他是用过多大的力量爱她，现在也还在继续爱她。他写的剧本是关于她的故事，他梦中的脸是她的样子——难道这样的感情也会变质吗？
可是，晴川。
要怎么跟晴川说？第一次见她，很偶然的，起先不过是白天又在和陌生女孩搭话，然而她那么出语不凡，他终于忍不住回头去看她。她的眼睛那么亮，笑容那么明媚。他们走出来，白天说：“这女孩子有趣。”他也说：“是有意思。”白天激他：“你敢不敢回去问她叫什么名字？”他原对这些把戏不屑一顾，可这一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走了回去。
如果不是他主动认识她……
她在草坪上抱着书本发呆，样子十分可爱。他走过去调侃她。其实她出现的地方不过是那些：食堂，草坪，图书馆，教学楼。他是有意一次次留意她。每次她又“偶遇”他时那又惊又喜的样子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
如果不是他主动走近她……
她要跟他去橘园他就带她去，她邀请他参加生日聚会他就参加，她要帮他搬家整理宿舍他就答应。
如果不是他主动接受她……
那她就不会要求他不要对她好，她就不会在大年夜里跑来给他送饺子，她就不会对他说：你坚持你的，而我也会坚持我的。她也就不会，马上要被他狠狠地，不留余地的伤害。
都是他的错。
汉阳回到宿舍已是第二天中午，他疲倦已极，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醒来时已经暮色沉沉，他起来洗了把脸。白天走进宿舍，把饭缸往汉阳面前一顿：“我就知道你要睡到食堂关门才醒。”汉阳笑了：“谢了。”
白天说：“你回来就睡了，还没跟楚晴川报到吧？”汉阳埋头吃饭，闻言摇摇头。白天又试探着问：“那你打算？”汉阳说：“吃饱就去。”白天满意的点点头，想想又问：“问题都解决了吧？”汉阳却在桌子那头放下饭碗站起身来：“回头跟你说。”
汉阳站在女生楼下。刚刚叫楼管叫了晴川。不知道晴川会不会猜到是他回来了。其实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晴川开口，或者说是不敢想，因为一想起都觉得是疼痛。汉阳一向觉得自己很有决断，可这等待的短短几分钟光景他只觉得意乱心慌，心咚咚的跳着，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他简直有点想打退堂鼓，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晴川的声音：“李汉阳。”
晴川站在楼门口。灯光从身后打过来，她整个人似乎罩在一片光晕里。汉阳心里狠狠地动了一下，这一刻他才发现，在他走开的这两天里，他想得最多的就是楚晴川。而在见到她的这一秒钟，巨大的思念，夹杂怜惜和伤感，蓦然涌上来，挤的胸腔一阵痛楚。
晴川走过来，她笑着搡了他一下：“你这人真是的。以后管你叫龙哥可好？”汉阳不解：“为什么？”她笑：“你神龙见首不见尾阿。”他也笑了，同时胸口也疼得更厉害了——天知道这一刻他是多么珍惜这些小玩笑，她的伶牙俐齿，她的口无遮拦，从今以后他就要全部的失去了吗？
晴川看着汉阳，汉阳也在看着她，可他的眼神没有聚焦似的，她不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晴川小小得吃了一惊，她有点害羞，不明白他的举动出于什么缘由。今天原该问清楚他的突然离去是为了什么事，可是现在他在她面前站着，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终于还是汉阳开了口，他叫：“晴川。”他语气里的沉重使得晴川颤栗了一下，她有些惊异，并且立即警觉了起来，他从来是一副意态悠闲的样子，最多有点捉摸不透，他从来没有这样沉重过，他要说什么？
“晴川，对不起。”
晴川惊惧的睁大了眼睛。不，不要对不起。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句，比含义不明更糟的明确的拒绝。她猜到他下来会说什么，他是……终于选择了那另外一个人。
李汉阳努力坚持着直视晴川的眼睛，虽然他自己知道这样做有多艰难。她眼里的恐惧和难过，如一根针，吸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可是他还是说下去：“都是我不好，我一直在伤害你……。”
“你没有。”晴川清脆的打断汉阳的话。汉阳顿住了，他看见一层眼泪迅速的从晴川的眼底浮上来，然而那一层泪雾后面的眼神却格外的冷洌清晰。“你没有不好。是我自己，”她抬起头，为了迫使眼泪不流下来，她更急急得说下去：“我早就看出你有喜欢的人了，你也早就跟我说过你要坚持做过的承诺了，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没有希望你给我希望。如果你觉得走近我是伤害我，那我请你继续伤害下去，如果我能对你提要求，我只希望再不会听到你说对不起。”
汉阳完全呆住了。她小小的脸上有一点点倔强的神情，可她的眼神却是哀戚无限。他看着那渐渐饱满的一眶泪水，尽管她努力的忍着，终于还是有大大的一滴滑下来，他的眼光追着那颗水珠，滑落在地上，碎了。他怀疑那其实是他的眼泪。他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伸手去擦她脸上的那道水痕。她的手还攥在他手里。然后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吻上了她的脸。
起先是轻轻的在脸庞上，慢慢向下，终于寻到她的嘴唇，柔软的，甜美的，他辗转吮吸，舌尖尝到的却还是泪水那凉凉的咸咸的味道。
晴川踏进宿舍就听到一阵哄笑，室友们都起哄：“楚晴川真够可以的阿。要不是该熄灯关楼门了，我们还能继续看你们的激情秀呢。”晴川满面红透，羞得谁都不敢看，也不敢接茬，急急扯过被子便上床睡下了。
三月的晚上还是很冷。小敏的床在窗边，睡到中夜，她只觉得窗隙里透进来丝丝冷风，被子里始终没有暖意。小敏半擎起身，伸手想将窗户再关紧些。然而随着窗帘一动，她却突然停住了。光线太微弱，小敏只恐看得不真切，她凑近窗户又看了一眼。真的是他！李汉阳！他竟然还站在他和晴川拥吻的地方。夜风拂起他的衣衫，他一动不动。小敏打了个冷颤，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只觉得深深的寒意。她看向对面铺上，晴川早已睡熟了，她的脸红扑扑的，似乎还带着一丝娇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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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多出差和会，三天一更又保持不了了。
夏天还没有来就走了……春困秋乏阿……
争取周末多更新一点。
很久以前看某人写的剧本，大大诟病其中一段吻戏。作者曰：性描写是难中之难。(吻戏也算？）当时一晒置之，现在深有同感。想来想去还是写得这么牵强。唉，大家凑合看吧。
但是我确实回想起了大学时的那栋宿舍楼，楼前的树，昏黄的路灯，熄灯前吻别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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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