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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阮天彻飘飖失望 知陈御阳嫏嬛伤情
旭日东升时,贺吾与林飘飖已出了巫山,到了一处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且这十几户零零落落地坐落在山岭间,有几户还冒着袅袅炊烟。
“找户人家去讨些热汤热饭吧,你的内伤刚好,又赶了一夜的路,别再熬出病来。”贺吾道。
林飘飖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农舍:“就去那家吧,我喜欢那家院子里绿油油的树,很有生气。”
贺吾点点头向着那家农舍即行,脸上挂着一抹宠溺的笑。
农舍的门是敞开着的,贺吾与林飘飖进得门内,见院内无人,唤了两声,从屋内走出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打量着他二人道:“你们找谁?”
“我们路过,想向大嫂讨些热饭,我们可以付钱的。”林飘飖忙道。
那妇人有些不甚情愿地道:“真是奇怪了,昨晚大半夜就来了一男一女说要吃饭借宿,我看他们男的俊女的美就收留了他们,谁知那女的发起烧来,折腾了我一宿。刚刚消停又来了你们俩,我说你们这一对对年轻的小两口,大冬天的不在家呆着到我们这山沟里来干什么?“
“吾哥!”贺吾刚要开口,门外传来一声叫。贺吾回头看到的正是日久不见的阮天彻,他还是那么的风流倜傥,一袭白衣干干净净,精神也不错。见到贺吾冲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吾哥你怎么会找到这里?镖队呢?安全送到逍遥山庄了吗?”
贺吾道“我在你离开大家后没两天就将镖货托给四海镖局的马大哥和飞花姐护着,我便动身开始找你了,多亏了你留下的记号。”
林飘飖站在原地看着阮天彻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跳得好快,脑中也乱成了一团。动不了,除了心跳,那里也动不了。
“我早就让你们放心的,对付那几头牛,只需我略施手段。”阮天彻哈哈笑着,全没注意到林飘飖的存在。
贺吾道:“听这位大嫂说有一男一女来借宿,是你吗?”
“是我和嫏嬛,我是因祸得福呀!若不是被九冰山那几头牛挟来这里,我与嫏嬛还没有这一路的患难与共呢。”阮天彻一脸的幸福,“吾哥,说不定再过些日子你就先喝上弟弟的喜酒了。”林飘飖清澈明亮的眼睛在听到阮天彻这番话后瞬间黯淡了下来。她自阮天彻身后悄悄地向门口退去,她一路艰辛寻至此,没想到结果来得这样快。“还用问什么吗?他选择得是嫏嬛,果真是她,我的仇人。我想要从他那里要的答案他给我了。”林飘飖暗暗告诉自己,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泪,慌忙扭身奔了出去。
贺吾喊道:“林飘飖你去哪儿?”也追了去。
阮天彻不解何故,走去门外一看究竟。
原本躺在屋内床上迷迷糊糊的嫏嬛听到有人喊林飘飖,头脑立清,也慌忙穿好衣服出来相探。见院内只站着农家大嫂,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来了一男一女和你家夫君认识,不知怎么的都跑出去了。”那农家大嫂也在纳罕。
嫏嬛忙也出了门。
林飘飖没跑多远就被贺吾追上了:“你这就认输了?连与二弟说句话都没有就躲开了,一切都还未定你怕什么?不还有我吗,我会帮你的。”贺吾抓着她的肩膀道。
阮天彻远远见二人情形,笑呵呵地走过来打量着林飘飖道:“婀娜娉婷,姽婳婉嫕,好个天仙女!吾哥,看来你也不虚此行呀,得佳人若此,此生无憾了。”
“二弟,你难道不认得她吗?”贺吾面带愠色。
林飘飖明眸带泪看着阮天彻,阮天彻望着那双泪眼,那神情确实似曾相识,可这双眼睛他确定没见过,像这样美丽干净的大眼秋波,他阮天彻只需见上一眼必是终生不忘的:“她是谁呀?我从未见过。”
贺吾见阮天彻不似在说谎,有些懵了:“可她这一路出生入死来寻你,你怎会不识呢?”
林飘飖情急之下打断他二人道:“阮少局主确实不认得我,我只是见过他一面而已,是我一厢情愿来找他的,知道他没事,告辞了。”
“等等!”贺吾一把抓住林飘飖的胳膊,“你撒谎,先前你还说他救过你的命,现在就改口了?我看你们都需要点时间好好回忆回忆,留下来吧,要走也不是现在。”
阮天彻被他二人搞得云里雾里的,但有一点看清了,贺吾对林飘飖在乎得紧,这不是那个冷冷的对什么都蛮不在乎的贺吾的反应。于是道:“是呀,先留下来吧,我这个人记性不大好,等我好好想想。其实以前认不认识不重要,现在认识就好了,刚刚吾哥喊你林飘飖是吗?”
林飘飖不语,也没再提走的事。
嫏嬛走了过来,她穿着农家大嫂的衣服,那么粗土的衣服仍掩不住她曼妙身姿,赛仙容颜。她笑意盈盈道:“贺少局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贺吾回一言没再多说一个字。
阮天彻担心嫏嬛身体,催促道:“大家都回去吧,这一大清早的,天还冷得很。”
四人向农家走着,嫏嬛没有问林飘飖的事,她在等着看林飘飖的反应,看林飘飖有没有把被囚凤凰堡的事告诉贺吾。同时她也好奇是谁帮林飘飖解了发酵散的毒,按说除了她和陈御阳别人是不会有解药的,这让她有些担心,担心陈御阳见到了林飘飖,知道了她和上官若水的阴谋。
阮天彻此时才看到贺吾的左腿微跛,惊问缘由。贺吾淡淡道:“路上遇到些麻烦,受了点小伤,不值一说。”他不想在嫏嬛面前提及上官若水,嫌会多一番口舌。阮天彻见他不想说也就不了了之了。
农家大嫂说话颇直,心却不坏。贺吾他们四人回来后,她就忙去厨下准备早饭了。
阮天彻带着他们在屋内坐等,还一再嘱咐嫏嬛去床上休息,体贴之情羡煞旁人。林飘飖看在眼里就似故意做给她看的,面色如灰。
“林姑娘,都还没给你们介绍,她是我的朋友嫏嬛。”阮天彻见林飘飖一直闷闷的,便找话与她。
“我早听贺吾说过,你对嫏嬛情有独钟。”林飘飖道,“今日一见我总算明白了。”
嫏嬛见林飘飖没有要将往事说穿的意思,遂道:“林姑娘你误会了,阮少局主对我固然很好,可我与他也只是一般朋友,说不定还没有你与他的关系近。”嫏嬛话里有话。从她带笑的眼睛里林飘飖感觉到了她暗射凤凰堡那晚之事,脸不由一红,竟无言以对。
贺吾用怀疑的目光盯向阮天彻,阮天彻不慌不忙道:“嫏嬛,你说话要想好了,我阮天彻可不是无人问津的主,如果哪天我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嫏嬛笑了,笑得很有光彩,她没有再去驳阮天彻的话,于是阮天彻也笑了,笑的得意又宠溺。林飘飖的心瞬间降到了冰点,贺吾也开始担心。以前嫏嬛对阮天彻的热情是视而不见,动辄相拒的,今日阮天彻将话说得如此露骨她都笑着接了下来。
早饭时农家大嫂偶然瞥见林飘飖衣裙后有一条破口,想来是行夜路时被山上的树枝刮破了。
“你背上的包袱不是有衣服发吗,去换一下吧。”贺吾道。
林飘飖迟疑,她虽怨陈御阳骗她,不肯再用他给的药,却始终没舍得将他为她准备的衣服扔下,那份温暖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此时若说穿上身,她心里总是有结的,却不曾记得自己身上穿得哪件不是陈御阳为她准备的。
贺吾见她呆呆的,问道:“怎么不去?是舍不得穿你的新衣服吗?”
“我陪你去换。”嫏嬛起身道。
林飘飖看大家都在不解地盯着自己,不得不随嫏嬛进了卧室。
林飘飖一边脱衣服,嫏嬛一边道:“你身上的发酵散毒是谁帮你解的?”
林飘飖瞪她一眼:“你们凤凰堡的人看到昔日被你们迫害的人都不会愧疚脸红吗?我不会告诉你的。”说着林飘飖弯腰去拿包袱里的衣物。戴在她脖子上的翠玉佛便垂悬下来,微微晃动着。
“这笑佛是哪里来的?”嫏嬛猛然过去伸手去抓那翠玉佛,林飘飖一闪,躲了开去,忙用手捂住,生怕被人抢去的样子:“不关你的事!”
嫏嬛的脸难看到了极点:“是陈御阳的,对不对?你把他怎么样了?这笑佛怎么会到你身上?”
“你也认识陈御阳?”林飘飖道,“你们都知道他叫陈御阳,我和他相处那么久却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他叫陈御阳。”林飘飖悲伤中又带着愤懑。
嫏嬛何其聪明,见她神情已知发酵散毒陈御阳解,笑佛系陈御阳赠,他二人关系匪浅。心中难过已极:“师兄,当年你远游归来求得这尊笑佛,我那么喜欢,求你送我,你都死活不肯,却将它送给了刚识的林飘飖,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都比不过一个过客吗?你不是说你这一生都不会负师姐吗?”嫏嬛双目微红地看着林飘飖。林飘飖迅速从包袱中拿出身衣服穿戴整齐,却是穿了那身红衣。
林飘飖和嫏嬛各怀心事走出房门,走到贺吾他们面前时,他们皆为之一怔。大红的衣服映衬下林飘飖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也增添了一抹红晕。
“你穿红衣很好看。”贺吾首先开口赞道。
阮天彻也点头道:“确实不错,清纯而不失妩媚,柔美中又有几分俏丽,让人惊艳。”
嫏嬛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赞林飘飖,更加触动了她的痛处,扭头出了屋。阮天彻追过去拽住她道:“你别吃醋嘛,我只是因为吾哥才夸她两句,在我的心里没一个人能比你美。”
“在你心里我美不美没关系,在别人眼里我美不美也没关系,你们觉得林飘飖美不美更与我无关,可是他觉得她美,比我美!”嫏嬛喃喃着,泪如断珠。
阮天彻像遭了雷击,他以为这些时日的同生共死嫏嬛的心里已有了他,现在他才发现嫏嬛的心里始终只有陈御阳。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阮天彻又笑嘻嘻地道:“你说陈大哥呀?不会的,你还不了解他?他的心里哪还装得下女人?如果你不放心,等忙完了这趟镖,我和你一起去问他。”说完他看着嫏嬛美丽的眼睛:“女人呀,就是喜欢吃苦的,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若遂了,我保证你天天像泡在蜜罐里,你却宁可天天咽苦水。不懂,不懂!看样子我也只能陪你喝苦水了。”
“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样,犯贱!”嫏嬛声不高言,却落地有声。
阮天彻轻轻从自己脸上打一巴掌道:“犯贱!我愿意。”倒把嫏嬛逗乐了。
没有再去休息,饭后贺吾就拿主意去均州的逍遥山庄,他们一行便向东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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