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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
说实话,杭雨晴对于酒吧这样的地儿,真的没有好感。与里面的人怎么样没关系,单纯是她不喜欢人多又嘈杂的环境,虽然她的情绪有一部分是因为第一次遇到郑倾也是在酒吧里而受到影响。
“喝酒吗?”郑倾问。
杭雨晴摇头:“你自己喝就好。”
郑倾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一个人喝多没劲。”说着就吩咐了服务员几句。
“你还会缺愿意陪你喝酒的人?”杭雨晴说得十分平静,但其中暗含的意味郑倾都能听出来。
“怎么不缺?”郑倾问。
杭雨晴张了张嘴,仿佛是在考虑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可一想到郑倾非要为难自己的种种,她就毫不留情地说了:“你连愿意陪你上床的人都不缺,更何况是陪你喝酒的人?!”
酒吧里光线幽暗,偶尔几丝五颜六色的光照过来,一闪一闪,映衬在郑倾美丽妖娆的脸上,让她的笑显得更为玩味:“对啊,要愿意陪我上床的人是你,所以要是能陪我喝酒的人还是你,那就更完美了,不是吗?”
听着她低沉的笑意和不要脸的话,杭雨晴恼得打定主意再也不要理如此厚脸皮的家伙了。
“别的酒不喝,啤酒这么常见的酒你总可以陪我喝了吧?”酒上来之后,郑倾拉过杭雨晴的手放在大玻璃杯上。
杭雨晴的指尖触到凉凉的杯壁,又面对郑倾故意的捉弄,她心里有气却又不能发泄,猛灌了一口啤酒。
郑倾看着她赌气的行为,眼里满是笑意,还真是外表柔弱内心倔强。夏知秋错了,这样的人其实不是什么正宗的软妹子吧?
很快,一大杯的啤酒在杭雨晴的怒饮下就见了底。郑倾看了看她的脸,一点都不改色,依旧白皙嫩滑。她在想,如此可爱的脸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呢?触感一定很好,仅仅是想着,郑倾就忍不住抚了上去。
杭雨晴被她突然伸出来的手一震:“做什么?!”
郑倾这才反应过来,掩饰地说:“不是说你不会喝酒?这不好好的?”
杭雨晴说:“我没有说我不会喝酒,我只是说,我不想陪你喝酒!”她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郑倾撇撇嘴,喜欢和自己抬杠什么的,真是太可爱了。
不一会儿,沈潇雨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登台演出了。
杭雨晴听着周围人群热闹又热烈的鼓掌声,对郑倾说:“她在这儿很受欢迎?”
郑倾说:“嗯,虽然她只是在有空或者心情好的时候才过来唱歌,但是不可否认,她歌唱得不错,所以很多酒吧的常客都很捧她的场。”
沈潇雨唱了几首歌,现场的气氛被推到了顶点。结束之后,沈潇雨向两人走来。
“郑小姐果然高抬贵手,雨晴能来听我唱歌,我很高兴。”沈潇雨额际还流着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郑倾对她的话没回答,杭雨晴说:“你唱得很好听。”
“谢谢!”
聊了几句后,沈潇雨开玩笑地说:“要不要你也上去唱几句?”
一听此话,杭雨晴本能地就拒绝:“不不不……我……我不行的……”然后,求救似地转向郑倾。
郑倾笑着说:“潇雨你就别为难她了。连我都没听她唱过歌,你想让这么多人听她唱歌,先不说她愿不愿意,我就第一个不答应!”
沈潇雨嘟着嘴:“知道啦知道啦,小气鬼。”
杭雨晴此时觉得郑倾还有点良心,顿时内心对她升腾起了一丝名为小感激的情绪。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郑倾又说:“不过,我倒是挺喜欢她弹钢琴的。要不——”她看好戏似的对着杭雨晴笑,“杭雨晴,你上去弹个曲子吧?”
杭雨晴脸色沉得很快,手绞着裙角,为之气结。她就知道,郑倾这个家伙没这么好心!
沈潇雨眼睛闪闪:“雨晴还会弹钢琴?!”
郑倾说:“人家厉害着呢,就不知道肯不肯露一手了……”
她的话分明是在刺激杭雨晴,同时也把沈潇雨扯了进来,这样杭雨晴又多了一个要表演的立场了。
“雨晴,你就露一手吧!我很期待啊。”沈潇雨撒娇似的恳求着,“再过一会儿我就要去接弟弟下晚自习了,赶紧的吧!”
“看人家都这么求你了,你好意思拒绝吗?”郑倾在杭雨晴耳边轻飘飘地说。
杭雨晴恨不得堵上郑倾那张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沈潇雨都这么开口了,杭雨晴还真没理由拒绝:“那……就只弹一首哦……”
“好啊好啊!”沈潇雨笑着鼓掌。
郑倾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带着杭雨晴就往台上的钢琴走去,细心地为杭雨晴翻开了琴盖:“没有乐谱,可以吗?”
“小看人。”杭雨晴很是淡定地说。
郑倾看着锃亮的钢琴面上倒映出杭雨晴精致的脸,笑着舒展开了双眉,拍拍她的肩:“要是弹得不好,我就不上来领你回家了。”
“你……”杭雨晴再次为之气结,这个家伙!
底下的观众还是第一次看见杭雨晴,她姣好的容貌,素雅的衣裙和倾泻在肩头的乌黑长直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渐渐地,全场的人都将视线移到了台上,静静地等待着她。
郑倾依靠在一边,手中握着酒杯,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人影上。
杭雨晴闭着眼睛,试图去寻找心中那份最渴望的平静。手指抬转间,钢琴随之发出了美妙的音符。
郑倾听着杭雨晴弹的《kiss the rain》,不禁想起这首曲子的配词:
“生命中
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
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
记住的,遗忘了
生命中
不断地有得到和失落
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
遗忘的,记住了
然而
看不见的
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
记住的
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
……
是啊,郑倾的人生中遇到的人大约是杭雨晴的好几倍吧,她交过的女朋友更是好几只手指都扳不过来。只是,那些人,大多数她以为自己都能记住,可是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又被记住吗?那自己呢?又有多少人是真正地记住她?
转而她又望向杭雨晴。她看不见,可她能记住的人,能抓住的真情实意,远比自己多吧?她其实能看见,能看见那些暗藏在人心背后的感情,她生命中得到的,远比自己这个所谓的“明眼人”多得多吧?
她深呼一口气,小瞎子的人生,算起来其实没那么糟吧?
那么,在她们之间所谓的“交易”完成之后,她还能看见自己吗?她还能记住自己这个该被她遗忘的人吗?
郑倾又想,生命中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自己只是不经意地路过了杭雨晴的人生,何必又要强行在她生命里留下印记呢?仅此一想,郑倾就突然释怀了。她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将杯子重重地钝在了桌面上。
沈潇雨正听得入迷,但是被郑倾这一下子给吓着了。她看向郑倾,郑倾留意到她的目光:“有事?”
沈潇雨说:“早知道就不强求啦,看看那些男人,等会儿你得好好保护你的小兔子了。不然,她怎么被人拐走的,都不知道了。”
郑倾弯下嘴角:“你还好意思说,傍晚的时候你把她给吓着了。”
“别瞎说。”
“你不是不声不响地就想把她丢下吗?”
“那是因为我看到你了啊,你都来了,难道我还要挡在中间做电灯泡吗?”沈潇雨说得理所当然。
郑倾敲了敲她的额头:“嘴硬。”见曲子也快完了,她急忙向台上走去。是的,她被沈潇雨那么一说,的确发现周围的那些男人甚至还有好些女人都盯着杭雨晴。小瞎子容易受惊,出于人道主义,自己怎么说也得护着。
“让一下!”郑倾极力拨开人群,奋身往台上走去。
周边的人看郑倾上去了,都是知道她身份的人,自然不敢对杭雨晴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曲终了,掌声不断,杭雨晴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愣着干嘛?难不成你还要致辞致谢?”杭雨晴茫然之际,耳边传来郑倾的声音。她就奇怪了,她怎么有种郑倾阴魂不散的感觉?
“我弹得好吗?”出乎意料,杭雨晴竟然问了郑倾这么一个问题。
“不好我能来领你回家吗?”郑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原来小瞎子的虚荣心也显露出来了。
杭雨晴难得笑了笑:“真乖。”
郑倾顿时想改变带杭雨晴走的主意,真是得寸进尺。
杭雨晴任由郑倾牵着自己走,很快,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是在哪儿?”
“刚出酒吧。”郑倾答。
“你这就出来了?我还没和潇雨道别。”杭雨晴说。
郑倾说:“她接弟弟去了,看你在上面,她不方便和你当面说再见。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回去?”
杭雨晴摇头:“别断章取义!”
郑倾看了看时间:“饿吗?我带你去吃东西。”从里面出来,她才意识到两人都没吃晚餐。
“肚子里都是你给我喝的啤酒。”杭雨晴颇带怨意。
“啊……”郑倾置之不理,若有所思,“难得来海边,带你去吃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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