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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荷塘濯沐
听廖仲隐道,原来那大汉突发急症是因为呼吸了温栾挥袖间撒到空气中的温家独有的药物粉末,这粉末单独吸食了对人体并无大碍,若是遇酒水,则可当时就致人昏迷。只有大汉和玉夙有喝酒的可能,而另三人,即使吸食了药物粉末也会自然随汗液排出体外。
听到此处苏玉气道:“那我岂不是也有昏迷的可能!”一想到那大汉仰躺在地时的“咚”的一声巨响都觉的后怕。
“我会接着你的,之后还可以背着你走,你倒省了力气。”陌檩诚然道。
苏玉拨弄了冥灭的火堆,内心腹诽也不多言,火星嘶啦的响,低声嘟囔着:“就是冤枉了那客栈掌柜的。。。。”。
“那掌柜的早就趁我和温栾不备,翻查过我们的包裹了,亏得没什么重要物件。活该他们狗咬狗。”仲隐狠戾的道。
温栾又道“小玉也别怪我们当时不解救你,毕竟我们这次来鲁国办的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行踪自然是越隐秘越好,越不受注目越好的。却还是。。。”。
“今天我们邻座那老妇人,她那手腕的脉搏上都是针孔,耳后亦是针孔疮疾,分明是鲁国药人,温栾一眼便识清了。却是不知何方指使的。”仲隐缓缓念叨,边从包裹中去了水袋和香酥肉饼递给另三人。
听那温栾饮了些水后对另三人低语,这“药人”便是鲁国那些达官权贵常养的活人毒药罐子,寥寥可数的很。暗自抓来一些无父无母的龆龀之童,从小便是按着特定的药谱各种毒药的试着喂养着,计量虽不大,但能活下来的都是命大的,毒素相克相抵,活下来的,再往血脉里扎上带了毒素的针。这样的人存活下来的,血液汗腺都含剧毒,为那些权贵们做些暗箱操作的事,很少有能活到而立之年的。至于那些半途夭折暴毙了的,一把火也就解决了。
苏玉听到这里心中大骇,后背有冷汗涔涔。隐约觉得那大概就是根据人体抵抗力对药物的适应能力而设定的药谱,抵抗能力强的便活下来,直到对这种毒素基本免疫。即使血液汗腺有毒素也能活个十几年,但旁人对这毒素却不能免疫,也就成全了那些权贵。
温栾言毕,陌檩才彻悟道:“怪不得仲隐方才略施惑术。还以为你又逗弄小玉呢。我岂不是坏了事。。。”
“无妨,我们不去撩拨他们,他们也会再送上门来的。”仲隐道。
这时庙外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伴有偶尔雷鸣,庙内佛像在雷光下忽隐忽现,火堆亦是兹兹作响,
苏玉坐在礼拜神佛用的蒲团上,靠着庙内擎梁柱,此时心中只有如同在万丈深渊中匍匐般的孤独。
到达杨川县已是第三天的晌午了。
一行人来到事先约定好的客馆,却不见暨孚与月莞二人。
客馆前蜀桧树枝叶葱茏繁蔚,树枝上系着只一指大小水绿色鹧鸪样的物件,像是女孩子常系在腰间的装饰之物,鸟嘴朝向鲁国帝都傲慢的撅起着。
三日的路途已是疲惫不堪,四人决定现在此客馆停伫一宿再赶路。
夜色渐浓,云疏星繁,月色皓腕幽谧,浮光曜晴。苏玉独在房间肆意仰躺在床铺上,掰着手指算着自己没洗澡的日子,越数脸色越煞,但弄到浴桶再抬水进来可要费一番功夫,还不如去杨川县东边的那条荷塘夜游一番。
趁着夜色苏玉步履微碎,终是来到这荷塘畔。再三张望,复又呼叱,皆无人声应答。苏玉寻了荷叶繁茂的水域,轻解罗裳,步入水中濯沐。
苏玉正洗的畅快,而这一副美人入浴的画面落到在旁悄冥观看的人眼中则是另一番景象,
可谓是:
眼帘卷荷碧,玉荔腮,蝤蛴项,弱袂挥而乱心神,葳蕤质而惹怜之。
藕臂摇月弦,鸳鸯兜,鬓泛媚,渐露馜腻玉庭肤,濯逸曳塘旖幽年。
苏玉边用皂荚粉清洗边为这古人洗漱用品匮乏的惆怅。清洗个大概,便起了玩乐心,往下游游了数百米,竟是见到温栾!只见他倚着参天榕树,坐在草地上......睡着了。
苏玉刚要游回上游取了衣衫,却听到轻微脚步声。
廖仲隐。
大家要不要来这里开会啊,人员这么齐整。苏玉慨叹,无奈只能寻了荷叶繁茂处躲避。趁着夜色,也未被发现。
只见廖仲隐发现温栾时满面欣然,望着温栾睡颜怔愣片刻,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缓步踱到温栾面前,悄然俯身。
这月色下荷塘畔,不知何时缀了点点流萤,盈盈晶晶。
这月夜美极,这人亦是。
苏玉忽觉脑中一阵恍惚,呼吸仿佛停滞了许久。
等苏玉喘息自如的时候,温栾已是被廖仲隐摇醒。那儒雅男人轻拍身上的泥草,抱怨着自己出来采药竟睡过去了,仲隐笑他,二人并肩而去,笑闹声愈行愈远。
苏玉沉沉吸了一口气,刚欲游回上游,身体却顿感僵硬,动也不能,眼看只能沉入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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