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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这次的杀手显然比上回的更专业,埋伏的极深,丝毫声响也未发出。由此可见,安平阜珏的耳力比安平昌浩好得多,稍有异响他便发觉了杀手的存在。
这些杀手皆无人开口,好一会才一一现身。来的杀手颇多,约莫有二十来个。而我们又只有三个人,其中我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至于那马夫,我就无从知晓了。目前的形势,对我们极不利。
他们一现身便将安平阜珏和我所在的马车包围了,但没有一个人动手,只是渐渐缩小范围,欲将我们困在其中。
安平阜珏冷笑一声,只是这种小伎俩么?他举起非央剑,非央银白的剑身在浓黑中闪着隐隐的森然光亮。他轻甩剑柄,幅度不大,但甩动的频率极高。剑身未动,剑尖却仿若开出了一朵银色的曼珠沙华。他往我这瞧了眼,露出得意的神色。
这下我便放心了。既然他还有心思耍弄武技,那必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干掉那批杀手的。我回以他不屑的眼神,便放下帘子,倒下睡了。大概等我醒来,或许还没等我睡着,安平阜珏就能把他们解决了。
外面剑身撞击的"砰砰"声简直成了最好的催眠曲,不消片刻,我便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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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爷,睡够了么?”
靠!谁这么不要命,扰我清梦!昨夜安睡,没有梦到那年轻的妇人,反倒是难得做了个美梦。大致是厨房中"乒乒乓乓"的炒菜声,然后我在一旁坐等美食的内容。美食才端到眼前,还未来得及下筷,便被惊醒了。该死的!
我瞥了眼安平阜珏,他已换回男装。刺目的阳光从帘子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天已亮了?
"昨夜打得如何?"原来,那马夫的功夫也不弱。安平阜珏在外面抵挡,而我这边由马夫护着也极为安全。
"敌人是各种各样的,敌人的死法也是各种各样的。"他的神色中无不透露着得意。这个安平阜珏,功夫倒当真是好,只是这种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性子,让我懒得去夸上他半句。
"你可知那些杀手是受谁唆使?"虽然我心中有个答案,但还得问了他,才能确定。
"你应该猜到了。"他在马车的另一边坐下,边说边拔出他腰间的非央,用白布仔细的擦拭着上头的血迹。剑身上挂满了鲜血,已经凝干而有些发黑。另外还未干住的血则不时的散发出忽浓忽淡的腥臭味,让人闻了忍不住作呕。
"你们是为了争皇位吧。"我这句话,似是疑问,又似是感叹。
安平阜珏仍是在仔细地擦剑,他已将白布打湿,血液干涸的地方也被他一一擦净。最后,他不紧不慢的将剑重插回剑鞘后才答道:"你的心里早应清楚。你的任务也与此息息相关。”
"这么说,上回的刺客是你的人?”
"不错。上次的此刻不过都是些饭桶,是些淘汰品。我让曹仁派他们去刺杀安平昌浩,一方面可以用尽这些废物的最后一丝价值;另一方面,也可以对安平昌浩造成些打击。”
"只是你没想到,这些废物的能力倒挺强,竟差点杀了安平昌浩。"我插了句话。
安平阜珏眼神微露讶异,嘴角勾起了明显的弧度,"我一开始也没想要杀了安平昌浩,毕竟,他是我同母的亲兄弟。”
"他死了?"这下轮到我惊诧了。怎么说安平昌浩也救了我一命,要说他死了,我还真开心不起来。
"这么紧张做什么?你要是不舍得他,那你的任务难度可就大了,你可是要将他推于险境的人。”
"那倒不是。我还是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他救我一命,我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他。"比如说你再派出些刺客,我假装救他,如此这般,还他的救命之恩不要太简单呢。我在心中暗暗加了这么句。
"他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他丢下这句话后便走到车外,换了车夫进来,亲自驭马。
没死么?那与我也没多大关系。生死皆有定数,上神陛下常常这么叨叨。
换安平阜珏驭马后,速度倒是快了不少。我无聊的将竹帘掀起一道小缝,看着外头的景物。马车只是奔驰在一条小径上,坑坑洼洼的,令马车上上下下,一阵一阵的颠簸着。两旁尽是些农田,这会儿油菜花开得正盛。大片大片的金黄色,有种宁静、安详的氛围。这氛围不像是刚经过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气氛。这可真是讽刺,让那些任务失败的刺客们情何以堪。
但或许,那也只是安平昌浩要扔掉的废品,废物利用一下罢了。我又不清楚他们两兄弟会不会相似到这种境界。
我放下帘子,用手支着下巴发呆。现在,我只是想真切的感受下人界的气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倏忽,马车停住了。
"你下车。"安平阜珏隔着马车喊了进来。
"什么?"我简直一头雾水。
"你可以下车了。”
"我不明白,这里是荒郊野外!"我不得不提醒他,要是再遇到些刺客什么的,我还要不要活了。
"你的任务开始了。这里已经是近郊了,离京城不远。"说着,他甩进来一个包袱。我打开一看,是一些换洗的,呃,终于是女装了。还有一个没有任何雕刻的木头匣子,有两层。上层无非是些簪子之类的首饰,下层则装满了银子。
看到银两我就忍不住拿到手中掂量,钱,可是个好东西。"安平阜珏,我承认你是个好人。”
"那么你赶紧换身衣服,下车。”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下车?”
"你以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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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包袱朝马车离开的方向跟去,无聊的踢着一枚小石子。安平阜珏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为了不被人发现我跟他是一伙的,竟真把我扔在了这里。
我随手摘了两片叶子,把它们想像成安平阜珏。然后,哼哼,尽数撕成碎片。刚下马车时正值晌午,这会天已经渐渐暗下来,约莫已有未时了。
安平阜珏这个骗子!他口口声声的说离京城不远。我都走了快两个多时辰了,还是只有大片大片的树,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京城。
"驾~驾~”
远处传来隐隐的策马声,我好奇的转过头去看。这种荒野,除了我,居然还有别人?别是什么刺客。
这么想,我赶紧躲进了一旁的草丛中,等那人过去再说。管他是敌是友,夺了总没错。
不多时,那人便靠近了。一袭白色劲装,青丝整齐地绾于脑后,神清气爽的模样,可不就是江宇清么?
这可是救命稻草,他刚骑过,我便从草丛中冲出来,朝他的背影叫道:"等一下!”
江宇清正赶路,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立刻勒马而止。可是,刚才他可不见那里有任何人影。他回头一看,是一个女子,淡绿的衣裙在一片绿色的树林中倒真是不大显眼。远远看去,倒是个五官标致的美人儿。
江宇清策马晃了过去,在那女子身边停下。仔细一瞧他立马惊呼出声:"冉离姑娘?”
"江宇清?是你?"不过,我此刻装的双目无神,并不看向他。在他眼中,我大概还是个瞎子。人界哪有治得好失明的神医,还是这么神速的那种。
"我是。哈哈,我的美人儿,怎么落魄至此?"以为我看不见么?江宇清居然冲我连做了几个鬼脸。
我强忍住笑意,说道:"那晚遇袭,我被人拐走。可能他们认为我看不见就大意了,所以被我溜了出来。”
"原来美人儿逃跑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啊。”
我不理他的调侃,"求宇清公子收留。”
江宇清将我拎上了马,策马前奔,只留下一串肆意的笑声和一阵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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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跑了一段时间时便到了一扇高大的城门前,里面不时地传出阵阵嘈杂的声响。几个官兵模样的人将江宇清的马拦下,询问他的身份和来意。
江宇清并未说话,只是从腰间掏出了一枚金灿灿的令牌给他们看。那些官兵一下便认出了这块令牌,立刻齐刷刷的跪倒在地。有个领头的官兵低着头说道:"不知您是三皇子殿下的人,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京城的士兵果然是见惯大世面的,说话时虽带着敬意,确实不卑不亢。
"起来吧。”
那些士兵刚站起便为江宇清打开城门,迎他进去。
"小样,挺有范儿嘛!"我在江宇清背后捏了他粉嫩的脸一把,调笑道。
"谬赞,谬赞。”
刚进城门,便是一派繁华的景象,不愧是天子脚下。比我上次瞎逛的那个小镇热闹得不止百倍。但是小贩却不是很多,大多都是自己开了个店铺,在铺子里规规矩矩的做生意。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锦衣华服,侍从遍地。
但我仍是假装看不见,故意问江宇清:"我们这是在哪了?”
"天子脚下。"江宇清的话中明显带着丝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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