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人生若只如初见
学校依然在那里,我停下脚步,攀着铁栏聆听着他们朗朗的读书声。
再次徜徉在开满白花的梧桐树下时,我停下脚步,似乎倾听见花落的声音,可我再没有了偷偷地撷一朵别在胸襟的绮念。
路过老式照相馆时,橱窗前的照片早已换新的了,不过依然是盈盈笑脸。我微笑,咱们老百姓,今儿是真高兴!
平凡人的满足,似乎无处不在,那是因为对生活要求低,或者毫无要求的缘故。
最后,我停在了应该叫做“迎春花畔”的咖啡馆门前。可此刻,应该写名字的地方,一片空白,门前仍有些装修工程的痕迹。似乎刚刚装修过,铭牌尚未挂上。
难道换人了?我心里掠过一丝阴云,看店里仍旧有人,应该是继续营业着。
即使不换人,我也知道,时光不可能倒流。无论我怎样盼望,秦尉也不可能再从旁边的座位上,坐到我的对面,宠溺地看着我,谈笑风生。
坐在窗边,要了一杯蓝山咖啡,双手握住温润的咖啡杯时,眼睛忽然迷濛了。不知道是咖啡升腾的热气,还是记忆湿润了眼?
室内有些改变,增加了一个酒吧常有的吧台和一排高脚凳,看来走的是休闲吧的路线。往事不可追,即使只有3年,那些时日经常为我服务的小姑娘,如今已是踪影全无,换成一个圆脸翘鼻子的小男生。
我习惯性地拿过一本杂志,上面全是搔首弄姿的女人,翻了几页,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招手叫来服务员,轻声问:“请问,你们以前的老杂志到哪里去了呀?”
这个小伙子偏头想了想说:“你是说,上一个老板……,大部分都卖给收垃圾的了。还有一部分在储藏室里放着呢。”
我一时大喜,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急问:“我可不可以去储藏室里看一下呢?”
小伙子表情吃惊,摇摇脑袋说:“有点乱,再说,那不太好吧?外人是不准进的。”
我想了想,拿出桌上的便笺词,写下杂志名递给他,说:“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有没有这个名字的,如果有,都拿出来给我看看,好吗?”
也许是我眼神里的渴望,也许是此刻客人不多,也许是我下意识眯起了我的眼睛,小伙子虽然是很为难的样子,拒绝我的话却也没有再说出来。
在等待时,我抬头眺望着窗外秋日格外纯粹的蔚蓝天宇,脑海里为它配上了图片上盛开的木棉花,直指天际,燃烧的如此美丽,是否倾尽木棉树全部的爱火?再之后,化为灰烬。
小伙子很快就回来了,告诉我没有这些,他说近四年以前的杂志,不太可能还保留着的。
尽管这个答案早在我预料之中,我还是觉得心为之一空。
我不甘心,得寸进尺地提出了新要求,想自己进储藏室去找一下。
他脸露难色,我告诉她我曾是这里的常客,叫夭夭,老板都认识我的,不信可以打个电话给他确认一下。
他再次重复说:“我们换老板了。”言下之意,让我不要为难他。
我假装听不见,用乞求的眼神代替了语言。虽然他年纪尚小,他还是很有男人的自觉性,万分为难地开始给老板打电话了。
半分钟以后,他笑盈盈地告诉我,老板同意了,看上去他也为帮助我达成愿望,由衷地开心。
他为我开了储藏室的锁,经过他身边,我下意识拍拍他的肩膀,夸赞他,“真是个好孩子!”他顿时华丽丽地害羞了。
储藏室里井然有序,堆放着原料和器具,所有的杂志都放在一个角落里,附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蹲着,一本一本地拿起来,又放下去,灰尘飞起,呛得我想流泪。
终究没有那一本,虽然早有预见,我心里依然充满酸酸的惆怅之感。似乎,真的就这样,彻底了断了我和秦尉的一段情,如一汪湖面,风过了无痕。
我不可能永远蹲在这里寻找,一个早已不存在的念想。我站起身来,挪动着发麻的双腿走出了储藏室。
“夭夭!夭夭!!”
一个充满了急切、欣喜及熟悉的声音!
我万分诧异地扬头,迎上詹元柏的一脸浅笑。
依然是旧时的潇洒模样,眉宇间的秀色和风情,一点未褪色。似乎我和他之间走过的不是4个春夏秋冬,而是四天,而我已经开始败絮其中了。
此刻他眼中只有欣喜,略带急切的呼唤,出卖了内心的激动。
一刹那,我有点缓不过劲来,这样突然相见,令我猝不及防。我自以为几年下来,早已修炼的心如磐石般坚硬,可就这样一个小状况,就让我怔在原地,回应无能。
他伸手擦拭着我的脸,毫无半点生疏,嘴里说:“瞧你,一脸的灰尘。”
他的举动不象是为我擦去灰尘,倒带着三分抚摸的意味。久违的亲昵,我的心微微一缩,感觉我从四肢开始,逐渐恢复了活力。
害羞的小伙子走了过来,大概是为了锁好储藏室的门吧。一看门口站着两人,气氛如此暧昧不明,进退失据,轻轻叫了声:“老板。”
詹元柏嗯了一声,也不回头,放下在我脸上的手,推我进旁边的洗手间,说:“全是灰,去洗洗吧。”
这一进去,我就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洗脸并不需要太长时间,我需要时间来整理纷乱的心绪。
詹元柏的意外出现,将我关紧的往昔之门推开一缝,那些记忆碎片倾汇出来,洒了我一头一脸。我坐在洗脸台上怔然失神,天人交战,昔日惨烈的誓言犹在耳边。
詹元柏,我该如何面对你呢?
先是有人咚咚敲门,然后是有人澎澎踢门,显然有人对我这种“占着茅坑不那啥”愤慨了!
我无可奈何地走出洗手间,那个急于上厕所的人,估计看我是个妙龄女郎的份上,没有问候我的妈妈,但还是不客气地送了我一句:“操,差点以为你淹死了。”
我懒的搭理他,看着木门,寻思着是否该直接一走了之?
詹元柏坐在我的台子边,正偏头望着窗外,但不应该是看窗外围栏边抢着盛开的的小蔷薇,姿色虽然不出众,却胜在热闹喜庆。
估计是看大街上来往的姑娘们,女色,女色,他的至爱,此外我想不出他还对什么感兴趣。
我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并在台子前坐下,至少我无愧于他,犯不上落荒而逃。
詹元柏回过头来微笑,笑容一如旧日那般漂亮。只是他的眼神变了,算算年龄他也是30出头的人,是时光或是阅历,令他变得成熟。眼中的诉求减少了,增加了平静宽和。
这令我好奇,有三年多时间没见过他了。自从秦尉离开我后,我断绝了与所有人的往来,更不用说是詹元柏。正是他和林菱联手破坏了我的爱情,将我一生的幸福蛮横地毁去。
我觉得,那时我没有拿切菜刀将他们大卸八块,已经是仁慈之至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问:“你还在恨我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