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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根深种自此始,吴家有女初长成
众人皆傻呆住了,膛目结舌望着那道娇影即将冲入大火,都忍不住抽息一声。
然,千均一发之际一双手从后拽住了她。
“你疯了吗?几袋破米也值得你去送死。”朱明宸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他瞪着眼睛高扯嗓子斥道。
乔儿被他死死地拽住,却不肯就此认命,挣命一般地往前扑腾挣扎想救出她的米,也只是徒劳而已!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粮仓,就这样随着大火化为滚滚黑烟。
这些米是她的心她的血她的一切!如今这样化为乌有真真是比一刀杀了她还难受,她再也受不了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从丹田撕裂开来,“不!”
渐渐地,粮仓烧得差不多了,火势也小了,她也终是累了,便如一个干瘪马球一样蔫了下来。
突然她似回了魂一般转过头,不知是火光照的还是她急怒攻心,一双眼睛赤红得吓人,从齿间割裂出一个字“你——”,那恨意仿佛是想生生嚼碎了这个字。
朱明宸被这种恨意刺得一颤,一丝愧疚由上心头,可转念一想,他是郡王,她竟然敢对他如此不敬!
“不就是几袋破米吗,爷烧了就烧了,再来敢这样瞪着爷,爷就把你们全家都放里面烧……啊……快撒口臭丫头。”
朱明宸还未说完,乔儿就一口咬在他手臂上,恨不能吃其肉噬其骨。
“死丫头,快放开小王爷。”几个军士见状纷纷上前拽扯乔儿,可越拽她越咬得紧。
朱明宸疼得跳脚五官都拧巴在一起,军士们一见了不得了,便再顾不得其他,拳脚如暴风雨般砸下。
“你们放开我阿妹妹!”吴大牛扯着嗓子咆哮,像溺水的人一样匍匐在地往前扑腾,随手摸起石头砸过来。
“啊……”小霸王朱明宸应声倒下,后脑壳血呼淋淋的。
这一下子众军士都吓傻了!奶奶的,这小祖宗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的脑袋全得搬家。
一阵慌乱中,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朱明宸抬上马,呼啸着向城内赶去。
当然他们也没忘了乔儿兄妹这对罪魁祸首,将他二人押进了大牢,盘算着万一小王爷真有什么事,也好让这对兄妹垫背。
“乔儿,这可如何是好啊?你们兄妹是怎的惹上了汉王府?”张氏在牢中急得团团转。
“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砸晕了那个小王爷,也不会累得阿娘被关在这里。”吴大牛抱头自责着。
乔儿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此时她心头一片荒芜,一股从未有过的疲乏向她袭来,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看着阿娘和阿哥,终是流下眼泪。
她只不过想让一家人吃饱穿暖为何这样的难!如今她又怎样才能将阿娘阿哥救出去?
“吴大牛出来!”牢头厉声嚷了一嗓子,进来两个狱卒拖起吴大牛就往外走。
“不,你们要干吗,放开我儿子!”张氏像护仔的母鸡一样,冲上前撕扯狱卒。
牢头一把将张氏搡在地上,抬手抽了一鞭子,冷笑道:“放了他?他竟敢伤了小王爷,老太妃传出令来,先赏他一百鞭子。”
乔儿见母亲被打,脑门子突突直跳,怒气在她体内爆发,她如疯魔了般冲了过去,护在母亲与哥哥身前,厉声言道:“今日你若敢动他们一个指头,日后我定不会放过你!”
牢头脸上的横肉一颤,咬牙恨道:“好呀,今个儿倒是长见识了,还真有这么多不怕死的,老子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全家死在一起。”说罢,挥舞着鞭子抽下来。
“住手!”一声急呼从牢门外传来。
顺着匆匆的脚步声望去,李瑾墨出现在牢门口,他瞥了乔儿一眼方才暗自吁了口气,睨向牢头淡声道:“我奉小王爷之令前来,王爷说改日等身子骨好了,必要亲自来审审这几个人,在这之前尔等不得滥用私刑。”
牢头一听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王府一会要打,一会又不要打,真真是难伺候哟!
他上前巴结着笑道:“这等小事还敢劳烦三公子来一趟,打发个人吩咐一声也就是了。”
李瑾墨温润的眉眼一凛,冷声言道:“小王爷之令岂是儿戏,命我前来传令,我自是不敢违抗,若要有那胆儿肥的,且等着抄家灭族吧!“
牢头唬得一怵,刹时背上颤颤的冷起来,再不敢多言,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吴姑娘你受苦了!“李瑾墨两步上前,伸手扶起乔儿。
乔儿侧身避过,让李瑾墨的手顿在空中,她叉腰一福道:“多谢李公子相救。“
客气却疏离的声音,让李瑾墨心头一抽,开口正欲解释,张氏扑腾一下跪了下来,泣道:“李公子是大大的善人,求你为民妇一家作主啊,求你救救民妇的儿子。”
“娘……”吴大牛见阿娘为自己给别人下跪,鼻中发酸,唔哝叫出声来。
李瑾墨扶起张氏,“夫人快快请起,这本也怪我料想不周,我定当设法周旋,保全你们全家。”
张氏闻言泪如雨下,又要下跪拜谢恩人,可李瑾墨哪里能让她跪,扶起她再三向她保证,转目又望向乔儿。
小姑娘一直紧咬着唇,她脸色青白,憋足了劲不让泪水掉下来,狠吸了口气言道:“公子若能救我阿哥免于祸事,乔儿来生愿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李瑾墨无奈地叹息,“此事已经闹得汉王府人人皆知,若想全须全影地走出去恐怕不易,但是可以被罚做充军,到时我再让相熟之人照顾一二,也许还能在军中有所建术。“
张氏闻言哆了哆唇,冲过去抱着儿子啼哭起来。
吴大牛安慰了母亲一翻,对李瑾墨出言道谢,他也知这是最好的结果,经此一事他更深知在这乱世中,自己必须足够强大才能保护母亲和阿妹。
过了两三日,吴大牛被判了充军,临行时母子三人抱头痛哭。
是夜,李瑾墨灌醉狱卒们,放走乔儿母女,马车滴答答地一直驶向城门外。
到了城门口方停了下来,李瑾墨将一百两银票递给乔儿,拱手一礼道:“此翻让吴姑娘遭罪了,这一百两银子原是姑娘替我筹谋应得的,敬请姑娘收下。”
乔儿略微沉呤,倒也没客气伸手接下银子,“李公子对我家大恩,小女铭记于心,但愿有机会能报答一二。”说罢颔首还礼放下帘子。
满天繁星的夜景下,马车随着马蹄声越跑越远,直到完全瞧不见了,李瑾墨依然驻足在那儿,也许是月光微冷,他心头陡然一空,愁怅涌了上来。
“乔儿,我们这是要去哪?”张氏惶恐不安地问道。
她攥紧阿娘的手,用体温温暖阿娘的,软和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我们去焦县,在那里买个小房子,制办起自己的家园,等着阿哥回家。”
话说时光匆匆,一晃四年,汉王治下风调雨顺,旁的不表,单表一支。
这焦县自古就是鱼米之乡,辖境内物产丰盛商贾云集,这二年又建了运河,引得盐商巨贾们纷纷来此新建房舍。
有眼光独道的使了银子,在运河旁建起了店铺花船,独独又以离码头最近者为胜。
这吴家小哥便是其中之一,想当初他一口气买了几亩荒地,大伙都笑他疯了,不然谁去买那鸟不拉屎的地,非赔得他光屁股蛋不可。
可不久后,皇帝下下圣旨来,一条运河打这儿修过,吴小哥买的那块地正是临近码头,刹时间地价涨了百倍。
要说这吴小哥也是极有打算的,别人给的价码再高,他愣是不卖地,咬紧牙关砸锅卖铁地在此建了几间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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