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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可怜
编织梦的篇章
像是孤寂的月的白
原本纯真的你我
投射在一场“曾经”的舞台
在聚光灯下挣脱画地为牢的枷锁
用虚幻充实那干渴的骄傲
然后
一次次地
否认着
现实的无奈
少年满心期待地跑回胡子老伯家——那个即使发生了8年前那场灾难,唯一对他、他们一家不离不弃的人家。他需要饱餐一顿,尽可能地回复到平日的状态,这样午后才能更潇洒地接走“囚禁”在深闺中的少女。
考察目标暂且放纵他一时,青衣的行程早已排得满满当当:
沿河而行,顺流而下。蹲下身子,盯着那已基本凝固的血液,青衣不禁长叹一声,“唉~~~,当时不计后果地把他给捏爆了,这下……”一脸处理污秽物的嫌恶表情,手指在染血的草皮上轻轻一带,再度液化的血在她手心汇成一个球状,“呃~啊~~~”一刻也不想让它多做停留,指尖一弹,血球散在河中……
“这就是你、的、下、场、哦,嘿嘿嘿!”看那血球晕开成千丝万缕,无从抗拒地随波逐流,最终被净化得透亮,青衣的唇角不自觉咧得狂妄,只是比起作为杀戮者的虐刑,她更在意作为清道夫的洁癖,“哎呀,不好不好,摸了这么脏的东西,得赶紧洗手才行啊!嗯,洗十次!”她像纯洁的乖宝宝一样笑着,却满眼血丝地在河水中搓着仿佛被污染了的双手!
真就洗了十次,她兀自厌腻不减,“嘛,勉强……就先这样吧……”正要继续动身,抓起脚边的雨伞时,她又愣住了,“……”再望望天,无神地嘟囔了一句,“是么,33年过去了,所以干脆就不下了吗?那我这伞……不就白带了么……还有这明显的季节性,难不成都是被C大地影响的?呐,这是要闹哪样啊……”
并不是要苛求些什么,撑开伞,青衣浓缩成了小人国的住民。春风扫过,倚靠在伞把儿上,飘飘然向谷口飞去。
及至谷口,青衣变回正常体型,收伞落地。低着头,比起山谷外的景致,她似乎更热衷于可能遗失在地上的宝物。河两岸被她寻了个遍,这才不耐烦地耸耸肩,“啊~啊~,‘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还在嘛,白痴么我,到底在瞎期待什么啊?!”——咚!伞头笔直地砸入山体,“呼~~呼~~~”深呼吸,不去在意山石的龟裂狰狞出的讥笑,心中的波纹才是她需要抚平的对象,“呀咧呀咧,这还真是……不沉住气可不行啊,作为一个已经‘死心’的人来说……作为‘白玉麒麟’来说……”
春风是温柔的,潜藏着那么一点点的怯懦。那个青色的背影如此落寞,却透射出甜腻的危险。风儿怕惊扰了那份仿佛与世隔绝的傲然,悄悄地,和那几缕乖张叛逆的发丝打个招呼,便悻悻地离去,不敢回头贪恋,唯恐染上只属于少女的凋零的颜色……
“现在可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啊……”收好雨伞,青衣走出谷口,举目远望:河水流出谷口没多远就已投入海的怀抱,海却在一道巍峨的风沙屏障面前选择了谦让;浩瀚如海者,竟也不得不臣服于风沙筑起的堤坝,能够付得起过路费的水流少得可怜;风沙守护着的天地却又并非人们想象中的乐土,风沙遮断了人们的视线,无法抑止好奇心的家伙只有涉险而入才能窥视一二。
“C大地……王者与亡者的夜会……啊~啊~~~”她捧起自己的脸,一副陶醉的表情像是夏日里渐渐融化的雪糕,“距离这么近,这不是跟杏花沟的处境一模一样了吗?”一瞬间沉下脸,右手作爪,挥向身后……
“笨……”出现在身前的敌人刚从嘴里蹦出一个音符,青衣已顺势转身一周,右爪扣住对方的脑袋将他整个人翻向背面……
那人听到“哧”地一声轻响,那人嗅到血液喷薄出的芬芳,那人看到雨伞的尖端从后心贯穿了自己的胸膛;那人,还来不及说出哪怕一个单字!
“嘿嘿、呵呵呵……”血液在她脸庞徜徉,她看着那个不知好歹的人插在雨伞上慢慢蒸发,连同那打湿雨伞的殷红一并消失;右手托着那“红”润的脸蛋,舌尖在双唇间一舔,调配出眼神中的期待,“呐,难得我把‘宝藏’的消息放出去了,别跑来的净是这种货色嘛!快点来呀,某某人,某某人,还有某某人……嘻嘻,让我们一~起~把这么多年来的闹剧……全都终结掉吧!”
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还在赶时间的青衣没有在谷口过多地停留,原路返回村里。
在山谷中心这片沃土上,河水是从北面的山上流下的,在村口转向东流,笔直冲出谷口——就好像是有意回避着西侧和南面一般,那么刻意。而人们似乎感应到了这所谓的天意,谷中西南边的土地几乎无人问津,闲置着听天由命;只有村中众人敬仰的胡子老伯,在8年前那场灾难后,为了收留杏花雨和少年,执意迁居到了这片空闲的土地上,“独领风骚”。
青衣可不懂那许多内情,偷偷摸摸更不符合她的个性,拎起鞋袜,转起雨伞,跳上渡河用的大石——懒惰的村民没有架桥的兴致,对于不愿去涉足的领地自然没必要为它敞开门户;这反倒合了青衣的志趣,吧唧吧唧踩在圆石上的声音宛若教堂礼拜的钟声,她不禁欢快地盘桓着,甚至忘记原定的计划,仿佛只有这如此简单的演奏才能让她暂且抛却血腥与阴谋酿制出的毒品……
“喂,那边的小姑娘!”
突如其来的洪亮嗓音打乱了她本就细碎的舞步,“哇~、哇~”地惊叫着,向前探探、向后仰仰,好不容易稳住重心,“呼~~~”地一声蹲了下去。用埋怨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她嘟起小嘴,手里的雨伞撒娇似的搅弄着水流。
“呃……”搞得如此尴尬,刚樵采归来的中年人也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妳是从外地来的吧?我叫妳……也是为妳好啊,妳要是打算去那边的山上,我劝妳还是放弃吧!虽说我们都有修建防护栏什么的,但山里的猛兽谁也……”
“呐、呐,”转眼已元气满满的青衣又开始在石头上活蹦乱跳,村人的话被她脚下的吧唧声拒之耳外,“大叔你觉得我跳得好不好看哪?”
“诶?”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好看的嘛!”说话间,双脚稳稳地落到对岸,回眸贴脸比了个“V”的手势,“拜拜~~~”一溜烟儿跑进山林,留下樵夫一人戳在原地“嗯啊”着不明所以……
绕开少年所寄居的胡子老伯家,鞋袜穿好直奔深山。不消半刻,在半山腰处,青衣发现了一间年久失修、墙倾屋斜、蛛网斑驳的茅舍。“找到了呢!”掩住口鼻,青衣挥舞雨伞驱驱灰尘。
呢喃之音,即便如斯细微却逃不过她的耳朵,手中雨伞自前向后划出一道优雅的圆弧,一抹扬起的飞尘为一粒碎石饯行……她闲庭信步般地走出茅屋,张手处一只折翼的飞燕落入魔爪!
“你们还真有脸回来啊?”魔女在微笑,但却拥有温柔的掌心,“回来干嘛呢?嘛,我也管不着就是了……”手一摊,本该无法飞翔的燕子再度张开了自由的羽翼……
“好了,接下来呢……”回身失落地盯着眼前这间破屋,青衣难得一见地蹙起黛眉,“这是要怎么办啊,这两天可是要住在这儿诶,这该怎么收拾才好呢?再不快点,我怕会错过‘狼之子’的表演啊!”
“你说,我用不用带点什么东西送给她啊?”整装待发的少年临行前如此问道。
正悠闲地看着村人帮忙从外地买回来的报纸,胡子老伯头也不抬地回道:“你能有什么东西送她的,这时候才说这些,太、晚、咯~~~”
“哈啊……”少年不禁惭愧地垂头,“我也知道啊,可是……”
可是,那宽厚的手掌在他背上轻轻地一推,“去吧,她想要的可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吧?带着你的冒险故事、带着你的笑容、带着你的心,这些你觉得够不够啊?”
竖起大拇指憨憨地一笑,“够了!谢啦,胡子老伯!”
“哈哈,这个愣小子……”打发走不自信的小家伙,老伯总算是可以安心地读读报了,看着头版头条那醒目的标题,老人不禁喃喃,“白牙的军队……吗?这还真是……”
相较于青衣的大胆到任意妄为,少年则是谨慎到销声匿迹。躲进树林中,沿着一条被他“开拓”出来的小山道可以绕到村子后面,钻出林子便能看到作为全村首脑的那套二层宅邸。遮遮掩掩地蹭到院墙外的树下,少年仍不敢闹出什么动静,蹑手蹑脚地攀上树枝,潜伏在树冠中引颈向院内探视:不出所料,院子里加强了守备,一个个彪形大汉正四处巡视,即便是后院这边也不敢马虎!
‘果然是这样,幸好我早有准备!’掏出4颗石子,先朝两个方向甩出两颗,趁着大汉们注意力分散,猴子一样窜到院内的大树树冠内。以防万一在窜出窜入的瞬间,他又把余下两颗石子分别掷向不同方位,制造盲区……
‘Yes,作战成功!’看到众人已远离树下散开寻觅,少年取出一小面镜子,借着阳光向二楼的窗内晃。
窗子在第一时间被轻轻地、悄悄地推开,那细腻的动作中总掩饰不住一股迫切的冲动。“你来啦!”——一样的轻而悄,也一样的细而切。
“快,抓住我的手!”
“小姐,刚才院子里……啊啊啊?!在这里、在这里啊啊啊——”正翻窗出走的少女被前来报告的侍应生撞个正着!
“诶?”
“没时间‘诶’了,快闪人了!”
巡逻的大汉因那声喊叫已注意到他们的行动,纷纷前来围堵。他们投来异样的神色,充斥着百无聊赖后的渴望,翻腾着如潮汐般阴晴不定的躁动,像是在寻找坟墓的猫。
少年没有留给少女过多的时间去讶异,抱起那纤细的腰身,越过那好似鸟笼的高墙。在院外的树上,握起早就准备好的他自制的藤条荡向地面,他忍不住放声宣告他的胜利。
女孩在惊呼,却被那已经攻占了唇角的笑意抢尽风头。
院子里混乱着、叫骂着,他和她不假思索地紧握起彼此的手逃离……
“看样子,我刚好赶上‘开幕式’了呢!”暗中尾随的青衣对这样的开局还算满意。
少年盘算着,不出意外,少女家的全部佣人、守卫都会出动,如果现在还打算悠闲地坐在河边聊天与自投罗网无异,村中能供他们藏身的地方根本没有,大概只有躲进树林还有可能逃过一劫。“我们先到……”
“啊啊?!”如同乌鸦的鸣啼,孩子王的惊呼破坏了他与她的气氛,“你这家伙,不是叫你不要接近她的吗?!给我站住!”
‘切!这种时候来搅什么局啊?!’牵起的手下意识地攥紧,少年猛然转了方向,冲入树林。他一面观望着穷追不舍的孩子王的脚程,一面又顾虑着少女那弱不禁风的身体。
可混入这幽深林间的洁白,轻颦、莞尔,只那一抹淡然,仿佛化开了山林凝固的阒暗——这是她对他无言的回答……
又一个转向,少年不无轻蔑地一笑:孩子王也不过外强中干,虽然暂时没能把他甩掉,但他似乎拼尽全力也无法缩短那不足十步的差距!“我劝你还是别追过来为好哦!”比起表情上的挑衅,少年的言语中更多了几分张狂,“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可是有在精心地招揽部下呢!毕竟今天很特殊嘛,我跟他们讲好要来村里热闹一番的。不怕死的话你就跟来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手下不会对你出手哦!”
“什……什么?你……你小子……”
“怎么样,怕了吧?识相点,别来烦我们!哈……”
“我……我听你在……鬼、鬼扯啊,别想骗我——”
‘啧,这都唬不住他吗?这可是你逼我的!’对少女耳语了几句,两人又向林子更深处奔逃。
“啊啊啊啊,不要跑!”如此简单的亲密举动却足以令孩子王冲昏头脑,眼中的怒火已成燎原之势!
可少年偏偏还要火上焦油,脚步一顿,手臂一抄,公主抱抱“公主”。回头扮个鬼脸,权当慰劳那火冒三丈的见证人。
“你个混——蛋……”一口怨气尚未吐尽,已不胜奔袭的腿脚踏进绳索布下的陷阱,一绊、一仰;贪婪的网兜迫不及待,一罩、一提,猎物到手!
“你就在那儿多吊会儿吧,说不定我的手下会放你下来呢,希望你不会等太久,哈哈哈!”
“可、可恶!别跑,不要跑——”
“嘻嘻,这次干的不错嘛!那就……给你点奖赏,帮你善后好啦!”待少年和少女也已远去,青衣背了双手,笑眯眯地来到网兜下,“啊啦,这里有个只会叫唤的小子呢!长得还挺帅的嘛,啊~~~,难道说……这是首领为了欢迎我特地送我的‘礼物’吗?哦!多么美味可口啊~~~,别害怕哟,小弟弟,姐姐马~上~就放你下来咯!呵呵呵呵呵……”
“咿——?!”
那苍白的笑容媚而腻,腻到读不出任何感情的色彩,直如刺客手中的尖刀只是明晃晃地扎眼,再无其他……她笑着,放下绳索;她笑着,扯开网兜;她笑着,伸出双手;她笑着,他已失禁昏厥……
“这表情,果然很讨人厌呢!我却……习以为常……”带着一点亦真亦假的忧郁,青衣把孩子王绑在了一个相对显眼的树上;只可惜,当村人发现他的时候已是傍晚……已是“那件事”之后了……
少年背着少女爬到靠近河岸的树上。两人并排坐在枝头,一边注意着河边的动静,一边继续着今日的话题。
“你害怕么?”无风的枝丫上,那青丝有些沉闷。
“怕什么?”
“其实……也有点兴奋呢!”女孩的笑是转瞬即逝的,就好像雪白如她融入这浸染了夜色的林木般微不足道,清秀的眉眼婉转出零碎的感觉,像是勉强拼接起来的破裂的珠玉,“但还是更害怕呀……当时你叫我什么都别说,我真的有做到哦!”她只是平静地诉说着,竟是波澜不惊的壮阔,“保守一个秘密,也是一种冒险吧?可那滋味,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终究是由秘密本身决定的呢!这样子的冒险,好像不值得吧?不,应该说不成立吧?感觉上,虽然冒险是伴有风险的,但风险不等于可怕呀,害怕的话,还叫什么……”
“那也不能跟任何人讲!”少年是斩钉截铁的,“除非那两个家伙说了……但我想他们也没胆量说吧?虽说是有人死掉了,可那个死法也……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他说得倒也一本正经,只是招引了那纯真的视线流连忘返。
“嗯?怎么啦?”
“没啊,”她盈盈一笑,“你呀,好冷静呢,有点羡慕……”
“哈啊!?”
“怎么说呢?以为你会编个更夸张的说法……之类的,没想到……”女孩的头凑得更近了些,好像能从男孩那略带疑惑的脸上找出最恰当的修饰语,“难得的正经……什么的?”
“什么叫‘难得的正经’啊!?”
“哎呀哎呀,别计较那么多嘛!”作为少年的忠实听众,比起让她阐述、解释,少女更乐于倾听,“你接着说吧!那个‘有问题’是什么?你要负责帮我摆脱恐惧哦,不然这种事我真的保守不下去的。”
“摆脱恐惧……这也……”少年不免困扰,但这件事他确实要负一定的责任,他也只好迎难而上,“那我就先把我想到的都说了吧,能不能摆脱恐惧就不知道了……”
“嗯,你说!”
“其实,也就两个问题而已。”少年边回想当时的情景边做分析,“不知道妳有没有注意到,我伤到他胸口后没多久,他突然间就拥有了超强的回复能力,伤口瞬间就愈合了,而且力量也变强了。”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会出现这种现象,只能理解为‘觉醒’了!”
“觉醒?”
“当时他们不也说了吗,觉醒什么的。其实,每个人的体内都蕴藏着一种无法想象的能力。人获得自身的那个潜能的过程,就叫做‘觉醒’。觉醒后的人都会获得超越常识界定的某种能力,所以我们把这些人称作‘越界者’。但并不是说谁想变成越界者就能变的,觉醒的条件是……‘崩溃’!这就是第一个问题了,仅仅是被我割伤而已,这根本谈不上什么崩溃吧?但他却觉醒了……”
“确实不对劲呢……”
“而另外一点,并不是成为越界者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根据个人的能力不同,好像会有不同的‘戒条’。一旦违反了戒条,身体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甚至死亡!”
‘嗯,分析的不错!’躲在远处的青衣继续做着偷听狂的行径,‘不过你大概不知道吧,也是有人不受戒条束缚的哦!那就是……我们代、维、人!’
“所以说,他是因为违反了戒条才……”
“不!”少年也在沉思,“要违反戒条很难。基本上,越界者本身都有遵从戒条的本能反应。从他死前的一系列表象来看,他并没有试图强制打破戒条,也没有搏命的冲动……所以说,他不太可能是因为违反戒条而……”
——?!
‘这是?!’那个瞬间,青衣下意识地发动了全部的能力护住身体。她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恶寒的气息,足以让她手中的雨伞在颤抖中滑落!她不知道那眨眼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改变,直到她听到少年与少女接下来如此的对话:
“违反戒条……而?有谁……怎么了吗?”
“诶?是啊,我们为什么在聊这些啊?”
“嗯~~,想不起来了呢……”
“我也是……”
“呵呵,那就别管了,说点别的吧?”
“嗯,好啊!”
‘怎、怎么回事?!记忆操纵……吗?’青衣抱紧了双臂,却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她又像是在放任着自我的颤抖,她庆幸着这颤抖帮她撑起了更加无法抑制的笑容,那疯狂到扭曲的小丑般的笑容,‘呵、嘿嘿,呀哈哈哈哈……记忆操纵也好,其他的什么都好……哼哼、呵呵、嘻嘻嘻,你……“你”果然也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
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青衣才从那疯癫的状态中平静下来。再去偷听时,本该和谐温馨的言谈中似乎遭到了争执的入侵:
“怎么会无聊呢?”少女那柔和的眉宇间罕见地跳出一道厉色,“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讲!”貌似还多了一味娇蛮……
“哎呀,根本就没什么好讲的了嘛……”少年用冷淡铸就坚实的盾牌,抵御着少女软硬兼施的攻势,“之后就是把那个红蛇,还有那个大佐打败了,杏花沟解放了,就这些。好,接下来就是我的冒险故事了,保证让妳……”
“嘿诶~~~,怎么这样?!再仔细……”
“啊~啊,没有了没有了,剩下的时间都是我自己的故事了!”不理少女的意愿,他自顾自地开始了,“记得上次讲的是……在商船上勇斗海怪的故事吧?”
“嗯……”即便有千万个不甘愿,女孩还是一如往常地应和着男孩,只是昔日语调中那些名为“期待”的调料被今天这一袭白裙彻底漂白了,空气般透明……
“那这次,我就给妳讲讲我4岁那年恶斗古代生物的经历吧!”
“嗯……”
“呃,妳知道古代生物吗?就是那个……那个大的离谱,然后很……很凶猛的那种……”
“嗯……”
“啊,知道就好……”
“嗯……”
“那个……从哪里讲好呢?呃……”就如同尴尬制成的阴云让这片树木蒙上了阴霾,少年的余光中,少女宛若无垢的一团白雪,默默承受着自以为是好意的暖阳的洗礼……
“哎?怎么了,为什么不讲了?”那雪似乎真的吸取了日光的温情,没有讥讽或是责难,也不在意自身会否消融,她只要那缕自由的阳光能够更加开朗!
‘这个样子,我怎么还讲的下去啊……’他卑微地笑笑,‘只有“今天”必须是属于她的呢,我还真是……’呼一口气,清清嗓子,“那个留到下次再讲吧,妳想听的是杏花沟的故事吧?”
“嗯!”
他巨细靡遗地讲着,她轻轻靠在他肩头……
他声情并茂,她细细品味……
他激情,她痴痴……
……
“你父亲真的很帅气呢!”
“有么?”
“你不要总是这样嘛!”
“没啊!”
“……有点可怜呢……”
她柔柔的,望着那澄澈的河水,淙淙的,身子有些哆嗦……
“妳又不是没看到他那窝囊的死法,他可怜?!”
他僵僵的,也望着那澄澈的河水,淙淙的,眼角愈发干涩……
“嘛、谁知道呢……”
“对啊,‘谁知道呢’?”
那尾青色蔫蔫的,同样望着那澄澈的河水,淙淙的,发梢不免凌乱……
“少年哟,这是为什么呢……你要讲的‘你的冒险故事’,如果套用在白狼身上,我竟会如此的……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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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波澜不惊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敬请期待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