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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青(4)
“既然醒着,干嘛装睡?”好像想不到我会这样大大方方的问他这个问题,他略微停了一下,看着我,忽然一把将我抱到了胸前,光洁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轻轻的吐着气,气息中带着点甜甜的味道,只觉得从我的耳朵里一直窜到了心里:“你说为什么呢?”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一下子爆红了,说不定连耳朵都像熟透的虾子一样。这货究竟想干什么,不带这样调戏人的,老子好歹也算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猛的推开他,一下,两下,然后,壮烈了。
大哥,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想去方便啊啊啊啊啊啊!!!!!!
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下有什么不雅行为出现,我硬着头皮望着面前的人:“松个手成吗?”老子快要憋死了。
他忽然大声笑出声来,手忽然放在我突起的小腹上:“去吧。”
他妈的,你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做君臣之道啊!!!
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偏僻的地方,路上还很不幸的摔了一跤,就听到后头隐忍的笑声,真有扭过头去赏他几巴掌的冲动,笑屁啊,有本事你一辈子都不要上厕所,一辈子都不要方便。
等我终于舒了口气回来的时候,他反常的一副死人脸的站在陈煜小子的身边,五官在那样的表情的衬托下,显得有那么几分的冷硬。陈煜小子站在他的身边,好看的脸上挂着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顺着他们俩的目光看过去,几乎浴血一样的老弟拖着一只老虎从他们的身后缓缓的走了过来,重重的将老虎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血迹,朝我伸出了一根手指。
哦也!
我怎么隐约觉得他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可是——
现在是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吗?
春游都能够路遇猛虎,也不知我们这一伙人究竟是怎样的运气?
回到家之后,老弟被老爹禁足了。我偷了两个馒头给他送了去,正听到他被老爹按在地上,老爹的手里握着一根鞭子,上面还带着血迹,而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上头已被血迹染红。
“你可知道错了?”
老弟挺直了背脊,看来是痛极了,虽然尽力提高了声音,可是依旧气若游丝一般:“孩儿没错。”老弟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虽然比一般的孩子高壮些,从小练就骑术,对待这些野兽什么的,也当做是小打小闹,况且,他嘴上说着要精忠报国,心里未必知道这君臣之间真正的区别。
你做臣子的,为主上断只胳膊都应该眉头都不皱一下,那是你的本分,你要无怨无悔。做主上的人呢,就算是自己故意把脑袋放在铡刀下面,那也是臣子的错误。
这番谬论是我第一次听到老爹说,不过看老弟那副样子,恐怕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了。
按照我一直以为的老爹将来被陈煜那个皇帝小子以谋反罪论处,老爹应该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老爹其实本质上是一个把愚忠当成生命的人。
老弟最后晕了过去,老爹派人请了大夫过来给他治了下伤。
总归虎毒不食子这句话还不是假的。
不过看着老弟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的时候,我忽然无比的庆幸自己是个女的。
老弟醒来的第一句话是饿,然后吃着两个已经被我捏变形的馒头,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我伸手替他擦了擦,本想安慰他两句,却听到他先开口了:“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八岁小儿徒手打死一只老虎,这还能叫做没用,老弟,你心里对有用到底是怎么界定的,难不成要一根手指戳死一只老虎那才叫做有用吗?那我这个人岂不是连被叫做废材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这次皇上出了意外,险些伤到了眼睛,听娘说,沐丞哥哥被太后娘娘砍了一只手,现在还在休养,若不是我是太后的甥儿,被砍手的必是我了。”
我发现我自己连呼吸都停止了。
砍……砍手?
不过就是眼角蹭破点皮,不至于这样吧?
他停下手中狼吞虎咽的行为:“娘前头来过,我伤了,睁不开眼睛,却也能听到她的话,她以为我睡着了,其实这话我都听着。”
从老弟房里走了出来,我忽然开始有些明白了,什么叫君臣之别。高高在上的他,即便是伤了一根头发,下面的人都要万劫不复,他可以选择和你做朋友,你却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太后此举,说是为了皇帝,恐怕真正的缘由还是忌惮沐丞身后的大将军,杀鸡儆猴罢了。
我偷摸的找了个伶俐的小丫鬟,扮成我的样子抱恙躺在床上,换了小厮的衣服打算去将军府看看沐丞。
想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从墙头翻进去的时候,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棵墙头草,我的小屁股啊!
沐丞脸色苍白的躺着,原本红润的唇此时也如白雪一般的颜色,我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叫醒他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丫鬟却发现了我,在她打算要大声喊出声的时候,我抬脚踢了她一下。
就见她嗷了一声,躺的人动了动长而黑的睫毛,似乎有醒来的征兆,我将手指伸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低头一看,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因为我的脚正很不凑巧的踢在人家命根子的地方。
私以为,命根子这个词其实是可以男女通用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被踢中要害时候承受的痛苦都是一样的,居于我们一贯倡导的男尊女卑纯属胡扯的思想,所以应该客观认真真实的对这种痛苦加以评断。
不过那个丫鬟没能体会我的苦心。
她的一声嗷直接把躺在床上的人嗷醒了,那人此刻睁着黑亮的眸子望着我,目光之中居然还少不了惯有的笑意。
大哥,你还真是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自觉。
“一一,可是来看我的?”
那个丫鬟见我和他认识也就没有多为难,只是疼的狰狞的脸显的有些吓人就是。
见我被丫鬟姐姐的目光吓的有屁滚尿流的嫌疑,他让丫鬟姐姐先退了出去,丫鬟姐姐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颇有些愤愤然的。
“一一,能扶我一把吗?”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忽然想到他被砍了手,连忙过去扶他,语气也不自觉的变得温和起来了。
“你还好吧?伤势……”我其实很不忍心但还是低头去望了一眼,轰——那爪子不是还在吗?而且还正好搭在我的大腿上。
靠!
什么爪子啊,还是砍掉算了。
见我的样子,他忽然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看来一一还是十分挂念我的,我倒还好,只是被挑了右手的手筋,以后恐怕抱不起一一了,一一不要嫌弃就是。”
我发现我又不争气的开始脸红了,绝对不是老子定力不够的问题,而是这小子的脸皮实在太厚了。大哥,你好歹考虑一下老子是未来的国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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