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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巴第效应
第十四章伦巴第效应
The Lombard reflex or effect is the elevation of vocal effort that occurs when talking in the presence of noise. In addition to 'talking louder', the Lombard effect also involves several vocal and articulatory changes associated with the increased vocal effort while the noise is present. We have all experienced this effect when we try to continue speaking even though a loud airplane or train is passing by.
(Gelfand, 1948)
赫敏向古灵阁柜台后的妖精点头表示感谢，将递来的钱装进口袋。
“我真是一点都不懂，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人对这种廉价货币感兴趣，”妖精轻声咕哝道。
“最近有很多人来换吗？”赫敏好奇地问。
“无可奉告，”他咆哮着，越过她的头顶喊道，“下一位！”
她让到一旁，眉头紧锁。看来最近有很多人用加隆换英镑。她刚刚也是这么做的。带着金斯利或多或少的祝福。她想也许是因为金斯利太忙，也许他觉得由她出面更好。谁出面都比哈利强。但也可能不是这样。她不再那么的有把握，但她得尽力而为。唤醒心中那头格里芬多母狮，吸取足够的勇气。她坚定地告诉自己，她做的事是正确的。斯内普不仅受之无愧，也需要这笔钱。
非常非常需要这笔钱。这可怜的男人独居在一个快要消亡的小镇上，只有一个老邻居为伴。这位邻居可能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做了什么。这么一点钱（虽然实际上是个不小的数目），他拿得理所应当，他受之无愧。即便这个数目远远不够。不过她已经和金斯利谈过类似按月固定发放补偿金的事，他说他会考虑并和相关部门讨论的。她有信心他会同意的。但她知道更难的还在后面，如何能让斯内普接受这笔钱。
她觉得难就难在如何才能接近他，让他打开大门然后至少能和她说上一分钟的话。如果他这样做了，她总能把钱从开着的门扔进去的。如果他把门甩在她脸上的话，她就只能用邮箱了。说到邮箱，她又开始琢磨哈利的信是否已经寄到，但她认为还没有。英国皇家邮政没那么快。也没那么可靠。
她摇摇头，理清思绪，闭上了眼睛，专注于目的地，带着一声轻响幻影移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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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对的，”德拉科轻声咕哝，手里拿着螺丝刀。“我可以用魔……”
“不行，”西弗勒斯咆哮道。“如果你坚持要用魔法的话，我建议你到能自由使用魔法的别处去，而不是这里。这是一所麻瓜房子。”
“我知道，”男孩深吸了一口气。“但这些说明都只是……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一张西弗勒斯也不知该怎么解读的图。好像是说某一部件应该能和另一部件吻合，然后用螺丝固定。他的教子拿起椅子的坐板，把它平放在地上，再拿起一个看起来像是椅子腿的东西，试着把它扭进板上的孔里。倒是卡进去了，不过摇摇晃晃的。“螺丝应该上在哪儿？”他问道。
西弗勒斯特别想把男孩送回家。他想自己一个人做，自己搞清楚这些家具该怎么拼。而不是被教子看成连个见鬼的椅子都不会拼的笨蛋。他没再理会说明书，直接小心翼翼地拿起螺丝和螺丝刀，把螺丝放在他认为合理的地方开始拧紧。椅子腿停止了晃动，固定好了。
上好了一把椅子的一条腿，却还剩十五条腿，以及一整张桌子要拼。毫无疑问他得干到早上去。他明白这是他必须做也很想做的事情之一，单独一个人干。就和打扫屋子、割草、擦窗和刷墙一样。不用魔法，只用他的双手。没有他的教子在一边看着。见识过宜家，又进行了一趟汽车之旅，这已经足够那男孩兴奋一整天了。他打算切换回老一套的严肃教师模式。
“德拉科，我觉得你该回家了。”
“什么？为什么？还有家具要装呢，”德拉科几乎是在撅着嘴。
“因为我说你该回家了，”他威胁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今天已经完成麻瓜世界的小小旅行，现在应该回到女巫和巫师的世界里去了，到那里去用魔法吧。”
“可是……”
“离开，”西弗勒斯再次命令，威胁的意味更重了。“你今天已经玩够了。”其实他知道今天对这男孩来说远超过单纯的娱乐。这孩子是真的想待在这儿，但现在是时候让他走人了。他需要独处，需要停止脑海里翻涌不止的回忆。那些关于其他家具的回忆，男孩向他寻求建议的时刻，还有男孩拒绝向他求助的时刻。那些他受制于命令才挽救男孩的灵魂，同时玷污了自己灵魂的回忆。让他留下来没有帮助。只有让自己忙得停不下来才能不去回忆。把说明书扔到一边去，只管动手，只管把家具拼到一起。必须去思考那些重要的事情——比如怎么把四条腿装到椅子上还不让它摇摇晃晃。把四条腿安到桌子上去，将四把椅子围到桌子周围。他不愿去思考其它。不想去思考自己的灵魂，男孩的灵魂，或是他俩手臂上都有的黑魔标记。尤其是现在他俩都把袖子卷起来时，那标记的残痕看起来是如此相似。
他对德拉科怒目而视，指望着能用更少的话来传达他真想一个人待着，德拉科最好赶紧离开的信息，结果又听见有人在按门铃。他摇摇头。这简直不像是真的。“我就住在个该死的火车站里，”他喃喃地说，眼睁睁看着德拉科弹起来向门口冲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呻吟。
怎么所有这些人，管他门口的是谁，都知道他住在哪儿？他知道纳西莎知道，所以德拉科和卢修斯都知道。至于哈利•波特是怎么知道的，他只能猜测是通过佩妮，或者是通过他的记忆。但不管现在是谁在门口，只要不是以上人物之一，就不应该知道。除非风声早就走漏，而他一点也不希望是这样。他希望自己与世隔绝，在这里找到专属于自己的宁静。就他自己。跟人民群众没关系。他只想自己呆着，间或埃莉诺的陪伴。不多，也不少。如果继续这样的话，他就得……采取行动了。不能给人下咒。不能给房子加上魔法防护。不能驱逐巫师或麻瓜。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紧紧锁上门，拒绝一切回应。如果不是德拉科已经跑去开门，他早就这么干了。将来肯定这么做。得告诉卡拉汉太太去敲后门，用特定的铃声密码也行，亦或者先从窗户偷窥（卡拉汉太太给他拿了窗帘，就在那一堆装着从宜家买的小东西的纸袋里），看看是谁在外面。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一点。
挂上窗帘，拼好家具，洗好新碟子，泡上一杯茶。等他把德拉科扔出去之后。还有门口的人，不管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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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后，赫敏分明瞪大了眼（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虽然只开了一条缝，但门板后面注视她的眼睛是银灰色的，而不是期待中的黑色。那双银灰色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猛然一下睁大，然后就是一根魔杖指着她。她也迅速抽出自己的魔杖，庆幸着这个小镇，这条街都如死一般沉寂。也许这个小镇确实是死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马尔福咆哮道。
“我可以问你同样的问题，”她冷冷地回答。
“我来看我的教父，”他迅速回应，赫敏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教父……呃。我有东西要给他，”她答道。教父？首先她得把这条信息消化了。她从来都不知道，甚至没有听说过任何传言。这讲不通啊。像马尔福家这样的纯血偏执狂，怎么会选斯内普这种半血巫师来给自己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做教父？这个信息让她大吃了一惊，也令她迟疑。
“他不需要任何东西，”马尔福想甩上门，但她的动作更快，把脚挤了进去，不让他关上。疼死了。他力气出奇的大，还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来关门。但她有魔杖在手，而且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它。用上魔杖就容易多了。她挤了进去，把他推到一边，怒视着他，一手拿着魔杖，另一手握成拳头靠近他的脸。她知道他想起了她揍过他的那一拳。他的魔杖指着她，看着她迅速向背后希望是客厅的方向退去。声响是从那里传来的。听起来，有什么东西被放到地上，还有东西被拿起来，然后是木头和木头接触的声音。赫敏皱起了眉，魔杖依然对准马尔福，接着就差点被地上一个巨大的包裹绊倒。
“倒底怎么……”她听到斯内普在咕哝。有那么一会儿功夫，她转头看着他，魔杖依然指着马尔福。他坐在一张发灰的地毯上，周围围了一堆零件。那是宜家的家具？她记得有一年夏天和她的父母去过。宜家家居，神奇的商店。零零碎碎自己组装。看来斯内普去宜家购物了，而且正在试着把什么东西拼装起来，看起来像是把椅子。
“我，呃，我是代表……”来这儿的路上她已经准备好了该怎么开口。但看到马尔福和斯内普在一起的时候就全部忘到九霄云外了。他们居然在用麻瓜的方式组装家具？
“出去！你们俩！都出去！”斯内普大发雷霆，站起身来。她听到他的膝盖咔哒作响，脸上的表情完全是杀气腾腾。“格兰杰小姐，”他向她走来，而这一次她没有退缩。至少她试着不去退缩。
“我代表魔法部而来。金斯利部长本想亲自前来，但他不知道你的住址，我也没有告诉他，”她飞快地回答，只是小小地撒了个谎。
“出！去！那已经不是我的魔法部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带了钱过来。是补偿金。斯内普教授……这是……”她发现自己在结结巴巴，于是闭上了嘴。不仅是她的声音停了下来，她向后退的步伐也停了下来。他一直在缓慢地接近她，而她一直在向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手里拿着魔杖，被身后的墙壁困住了，马尔福在旁边，而他在面前。空气中弥漫着木头和宜家家具的味道。还有茶香。
“你可以把我最亲切的问候带给部长，带给魔法部以及所有的女巫和巫师们。请告诉他们去他妈的。我已经和他们两清了。这是我的房子，如果你们俩不立刻离开的话，我就要叫警察了。”
她迅速瞟了一眼德拉科，发现他和她一样目瞪口呆。但她觉得应该是不同的原因导致的。
“麻瓜傲罗，”她低声告诉他。
“永远的万事通，”他冷笑。他从她面前挪开，指向门口。“还需要进一步邀请吗？格兰杰小姐，你在私闯民宅。马尔福先生也是同样的罪名。我敢肯定，格兰杰小姐会给你解释所有细节，马尔福先生，告诉你这些麻瓜法律名词的含义。”
他的手指仍然指向门口，他的声音，他的脸，都饱含威胁。她慢慢把手探向口袋，把魔杖塞回去，把钱掏出来。钱自动恢复了原样大小，她让钞票滑落在地上，向门厅走去，眼神只和斯内普有短暂接触。在斯内普可能会说些什么并把钱扔回给她之前，她冲出了房子。这与她原本的计划不符。但至少钱带到了。从他能买得起家具来看，他的生活也许没她想的那么糟。
“嘿，格兰杰，”准备幻影移形之前，她听到屋子里有人叫她，迅速转过身来。
“什么事？”她问道，看到斯内普隔壁家的窗帘动了一下。
“真是聪明绝顶，”他的声音浸满嘲讽。“带累我也被赶出来了。真是多谢你了。”
“我没有，”她厉声说道。“我可不是先拔出魔杖的那一个。”
“那我能怎么想？格里芬多的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我教父的家？到你的前教授家里来，而我们都知道你有多恨他？你和你那些该死的朋友都恨他入骨！”
“我以前不恨他，现在也不恨。他是英……”
“饶了我吧。你个蠢女人，害我被扔出来了！居然还把钱扔在地上？真够高明的。”
“要不他不会收的。”
“那你认为他现在会把那钱怎么办？”
赫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她了解的德拉科•马尔福。面前这个家伙怒不可遏，冲她大吼大叫，完全无视斯内普的邻居正在盯着他们。他对她发脾气，但却没有带上往日的，呃，充满讥笑的傲慢嚣张。他是真的关心着他的，呃，教父。这对她可是件新鲜事。战争结束后她就没怎么见过他。也许瞥见过一两次，仅此而已。她知道她的眼睛仍然瞪得极大。从她进房子之前就一直是这样。
他显然在等着她的答案。而当她没有立即回答时，他逼近过来，但没有斯内普今晚靠得那么近，继续怒视。“他会拿它来烧火。这就是他解决你这些钱的办法。骄傲意味着什么对你来说毫无概念，是吗？”他怒视着她，片刻之后离开了，砰的一声，留下她站在那里像个白痴。在她大脑深处的某个地方，她明白，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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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特蕾西和约翰•戴维森在七年前搬走后，埃莉诺•卡拉汉就没见过街上这么热闹。他们在公开场合的争吵已经成为传奇。整条街都把他们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和西弗勒斯的父母不同，戴维森一家热衷于备受瞩目。而西弗勒斯的父母（或至少是艾琳）总是力图将争吵降到最小声。瞧瞧现在这个。几乎达到娱乐的效果了。只有她知道，西弗勒斯会有多么的不高兴。但说实话，这一点使得这一切更有趣了。他们嚷嚷了很多话，因为她的窗户开了一点，所以她能听见他们在嚷嚷啥。烧钱？西弗勒斯不可能做那么蠢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很安静，而在宜家里，他看起来很害怕。
她冲自己摇摇头。可怜的孩子。经历过宜家的喧嚣后他就该休息了，现在还不得不把这两只扔出去。不管背后有怎样的故事。她也没多想，仅凭直觉行事，抓起梯子带到外面。她把梯子靠在矮墙上，然后小心地翻了过去。他估计不会让她从前门进去，而她看见后门是稍微开着的。换气的地方太多了。房子会降温得太快。她在心里记下一笔，准备待会儿提醒他，然后轻轻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西弗勒斯？”她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走进客厅。
他就坐在那里，坐在地板上，脸藏在手中，肩膀驼着。埃莉诺只能轻轻叹口气。她走近他时，他也没有抬头，只是坐在那里，仿佛想要躲避全世界。躲避一切。
“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是吗？”她轻轻地问，在他边上坐下来。他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听见了她的问题。于是，她做了唯一一件在她看来自然而然的事。她伸出手去，放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拉入怀中，把他的头靠在她的胸口，即使他的双手还抱着头。她看到大把的英镑散在地上。比她一辈子见过的钱还要多。不过这个可以等到以后再处理。现在，她要先考虑怀里的这个男人。她的手指抚摸着他后颈，他的背，穿过他的头发。慢慢地，非常缓慢地，他的双手离开了脸孔。他没有哭，不像是那种会哭的类型。他盯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就好像看着极遥远极遥远的东西，但同时，他的手臂也慢慢抱住了她。她只能温柔地回抱他，轻轻地摇晃着。他的头枕在她的胸口，他的手搂着她。
“你知道你可以和我聊聊的，是吗？”她轻轻地在他耳边低语，像对个小男孩一样，来回轻轻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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