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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9
三娘见离歌笑的目光也顺过来了，不明所以，疑惑道：“什么李大公子？”
小梅尴尬不已，道：“燕姑娘，那日我们在花楼……”
三娘一听是斗花魁的事，连忙打马虎眼道：“啊啊，我想起来了，梅梅，我方才出去的时候正好买到新出的胭脂，不如你到我房里去试试颜色？”
小梅也配合地起身，道：“真的吗？我等这款等很久了呢。”
一旦两个“女人”模式启动，离歌笑和柴胡都是无可奈何的，知道他们有事情瞒着，离歌笑倒也不追问，他有的是方法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不过两人不说，他也尊重他们。
不过小梅方才提到的花楼……
小梅跟着三娘来到客房，苦着脸道：“燕姑娘，事情大条了。”
三娘拉着小梅问道：“怎么回事，这个李大公子跟我们斗花魁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小梅道：“这个李大公子是李太守的长子，是负责城中守兵的部署的副将——上次我们比试的时候，他也在花楼。”
三娘瞪大眼睛，道：“那时那么多人，你怎么会记得他？”
小梅叹道：“虽没有你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我自小精通易容，对记人的相貌熟稔的很，一般人我多看上两眼就不会忘记。何况这个李佑溯……他气度不凡，我当时就有特别留心。”
三娘上下打量一番小梅，调笑道：“梅梅，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你的忠哥哥可怎么办呀？”
乍听张忠的名字，小梅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三娘又怎么知道他心里那些小心思呢？面上皱着眉头低声道：“胡说什么呢。我是看他深藏不露，是个高手。”
“哦？”
“我俩使的那一套轻功暗器本事，只怕都被他看出来了。这下敌暗我明，我们的底这么早被知道，得祈祷他不是那边的人才好。”
三娘倒是不以为意，道：“比赛时使的那点功夫算什么呀，而且梅梅，指不定人家早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就算是敌人也要弃暗投明来帮我们啦。”
“三娘！”小梅无奈低叹。他还没跟三娘说，之后贺家班（小梅祖父买下送给他的戏班）在京城开的几场戏，寥寥无几的观众中就有这李佑溯，还托过跑堂将一些小礼物送给花旦，也就是小梅。想必若是说了，三娘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
那边离歌笑还在向柴胡继续讯问消息：“可有查到这群马匪的落脚之处？”
柴胡道：“他们的老窝在落月峰中，那里地势颇为险要，一般人没有门路是上不去的，易守难攻，又被他们那什么军师造了阵法在山中，想要举兵攻进去恐怕很难。”
离歌笑沉声道：“只怕也不是不能。”
柴胡道：“老离，你怀疑其中有猫腻？”
离歌笑道：“这山西响马动乱，皇上也有耳闻，早派了官员来处理，可是迟迟不见下文，那些官员推脱说马匪行踪不定，难以捉捕。可事实并非如此，随便一查就能知道他们的老窝——这落月峰我也有耳闻，江南最大的匪帮算得上张兄的豹子帮的话，这江北一带就该是那落日帮！”
柴胡也曾是江洋大盗，怎会没听过落日帮，奇道：“莫非这落日帮的老巢便是落月峰？”
“这么大的买卖，要说是些小帮小匪的乌合之众做的，我怎么都不会信。而这些官员却始终连落月峰跟落日帮有关联这种事情都查探不出，只能是他们都在极力为这匪帮做掩护。落日帮名声虽响，那些小官小吏怕其中利害不敢动他们也就罢了，这次牵扯到军饷问题，就是他们势力再强，可斗得过朝廷的千军万马？只怕是这些官吏有把柄在他们手中，不得不为之。”
柴胡愤愤道：“一群狗官！”
离歌笑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道：“这么多官吏都牵扯其中的把柄，再加上关外虎视眈眈的鞑子……我怕这天，要变了。”
小梅和三娘在这时下了楼来，闻言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离歌笑道：“我要先知道，有那些官吏牵扯其中，他们的利害关系是什么……最重要的是，究竟有没有那把柄，如果有，又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说罢，举杯饮了一口酒，道：“三娘，你今晚夜探落日峰，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将地形画回来给我，小梅，待三娘回来，你就拿了地图乔装混进去探听消息。”
两人都点头。
柴胡忙道：“我呢我呢？”
离歌笑笑道：“放心，到时候有的是架让你打。我们这几天就先在太守府上做客，看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小梅问道：“歌哥，海大人说他是好官，我们信是不信？”
离歌笑道：“海大人直言耿谏，他的话当然不假。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李勤究竟是怎样的人，恐怕海大人也不能确定，我们以前上过当的，这次务必要多留个心眼才好。”
小梅点头道：“这太守重兵在握，的确要防他临阵倒戈。”
三娘不言语，只是带着暧昧不明的笑容看着小梅。
小梅汗颜，知道她真把方才的话放在心上了。
说动手就动手，三娘当晚就前往落日峰探路。小梅则在山脚下晃悠，见有人下山采购食物，不动声色地跟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用淬了迷药的暗器将人打晕了，易容成他的样子。待三娘来到他们接头的地方给了他地图，两人交换了所知的情报，小梅就带着那人采购的东西上山了。
离歌笑当天下午就带着柴胡住进太守府，招待他们的是李佑溯。见二人到来，李佑溯向他们身后望望，轻笑道：“怎不见贺大侠？”
离歌笑心里的念头千回百转，面上却淡淡回道：“我托小梅请我一位朋友去了。”
柴胡听得“贺大侠”三个字，差点笑岔了气，捂着肚子道：“李公子，这贺大侠就免了吧，下次你见到娘娘腔，喊他名字就是了，不然他肯定受不了的。”
李佑溯略略打量柴胡，面上有淡淡的笑意，道：“如此，佑溯记下了。”
离歌笑用手肘捅了捅柴胡，示意他不要在别人面前这样叫小梅。
李佑溯将二人带至厢房，道：“二位在此请随意，家父近日来公务缠身，若有礼数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离歌笑道：“李公子客气了，多有叨扰，多有叨扰。”
李佑溯道：“离大侠哪里的话，等小梅回来，也烦请离大侠告知一声，佑溯定要尽尽地主之谊才好。”
离歌笑应了，目送李佑溯离开，柴胡在一旁道：“这人，小梅小梅的叫，倒是自来熟得很。”
离歌笑无奈道：“不是你叫人家喊名字的？不过看样子，他是早就认识小梅了。”
柴胡道：“这有什么，等娘娘腔回来，抓来问问就是。”
离歌笑不答话，顺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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