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就要铁链拴[穿书]

作者:白开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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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宜师尊我来了



      从听见玄天宗半神之躯段青徵罹患重病的消息,这些日子殷归总是反来覆去地做着同一段恶梦。
      像是被困不一场永不停歇的霉雨季,和一群群看不清面庞的人们反复唱演着同一场悲剧,爱恨情仇都唱遍,殷归终于还是不胜其扰,决定亲自回来看看。
      直到站在玄天宗的山门下,殷归才后知后觉捕捉到一种不切实际的悬浮,只要抬起脚向前踏进一步,那么他从前为了割席往事所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罢了,殷归叹了口气,还是抬脚迈了进去。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瞻前顾后的人,既然做了选择,那往后的种种果报他也都能承接得住。
      他对自己有这个自信。

      混进玄天宗的大门不难,难的是进来以后面对这四通八达的路该怎么走,跌跌撞撞走到玄天宗门内的大广场,面对这明显翻新过的气派大广场犯了迷糊,一时之间殷归还真不知道该往哪走。
      该走左边这条呢,这是右边这条呢,要不干脆抓个人问问青霜峰在哪吧?
      “宋青珩?!”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调微微。
      殷归下意识应了一声,回头一看,是汪桢其,十年不见那家伙脾气见长,才一见面就怒气冲冲了上来。
      脸上的笑还没挂起来呢,就先吃了他一拳,还不等殷归感慨“还好还好,箱子没倒”,就被颈边传来的热意给吓住。

      汪桢其倚在他肩上哭,哭得十分克制,“宋青珩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知不知道!”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或许是被人惦念的感动吧,殷归分出一只手来给他顺毛,“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这不就回来了吗?”
      心里念着感动,实际一开口还是谎话连篇,毕竟他有意死遁的事还是得瞒的死死,这要是真说出来,可不得再吃汪桢其几拳?
      噫,还是算了,知道他拳脚功夫厉害,但殷归不想负伤去给人看病。

      “宋、宋青珩!”
      嗯?这回又是谁?他不记得自己在玄天宗有那么好的人缘。
      没看清人影,就先被撞了个满怀,怀里的箱子飞了出去,灰白色的粉尘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殷归:“……”
      扑过来的白瑾:“QAQ嗯?”
      被撞飞的汪桢其:“?!”

      不是?我的药啊!
      殷归推开白瑾,一脸痛惜,好歹是花了灵石的,到手没捂热就撒没了。
      你怎么总是找我不痛快?
      殷归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可眼珠子一转,一个坏点子就应运而生:
      “白师兄,我知道我们从前有许多误会,你看我不爽利,可也、可也……”
      殷归一把推开白瑾,背过身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可也不至于对一个死人动手,这可是我发妻的遗骨啊——”
      殷归假惺惺掉了几滴眼泪,分出一只眼睛悄悄看着他,直到白瑾被人彻底拉远,殷归才松了口气、卸下一身矫揉造作的防备:“呼——,终于走人了,走吧我们去长亭水榭——好长时间没回来了,都有些不认识路了,有劳你给我带带路,嗯?汪桢其?”

      “喔喔,这边前年才翻新过,你不熟悉也正常,我带你过去,但是……”汪桢其语气有点犹豫,指着地上那堆灰白色疑似骨灰的粉末,试探开口,“节哀,尊夫人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啊?节哀?节什么哀?噢,你说那个啊,不用管。”殷归说的有点漫不经心,“只是一些常见的药粉而已。”
      汪桢其傻眼:“那你刚才还——”
      “他霍霍了我的东西,我看他不痛快,有问题?就是可惜了我的药材,回头还得自己磨一遍。”殷归看着地上纷落的药粉,还是有些舍不得,可到底没忘了自己此行的正事,“我们快走吧。”

      白瑾被众人拉走时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看着殷归护着一抔早该化成烂泥的灰涕泪横流的模样,心头一片讶然。
      凭什么吗?这一回又是谁?凭什么他们都能这样轻而举的分走你所有的注意力?凭什么?!!
      白瑾很难形容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他只盯着宋青珩逐渐微小远去的身影目眦欲裂——
      他从来不相信宋青珩会真的死了,那怕是在他命灯熄灭,玄天宗众人都断言他命丧异乡,白瑾也是丝毫不信。
      况且,就是他死了又如何,段青徵还在这里,宋青珩就是被火烧成了灰,也会想方设法的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就像当初那样一言不发、不告而别,那怕抽魂断魄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傻子也要回到他身边呆着。
      可是凭什么?你明明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可最后却不告而别!

      好不容易,你回来了,连猜都不用猜,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又是为那个人回来的——和他放在一个天秤上你总是不选我,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可你竟然娶亲了——你居然又找了一个人!还是一个死人,都化成灰了,你居然还为了一抔灰凶我!
      从前是个活人,现在是个死了的人,我现在居然连抔灰都比不上了……
      邪恶毒唯破防中……

      *

      段青徵的病比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进青霜峰时,殷归便发现这里的守护法阵比从前薄弱了好些,青霜峰与玄天宗的别处不同,用是不是定期维护的阵术而是直接勾连段青徵灵体的灵阵,看来外界传他将不久于世的流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殷归的心一下就揪起来了,一时间什么也顾不得就往段青徵寝居里扎。
      从前没怎么注意过,没想到现在这青霜峰里竟然冷清成这样了,就连段青徵的门前如今也只有一位小童守着。
      汪桢其随着迈步进来,殷归步频太快他险些就要跟不上了,从回廊上走出正见青鹿尊座守在珀尘剑尊屋前,呼吸都不觉紧张了几分。
      眼前这位不论年岁资历,还是修为功法比他爹,不,是比掌门都还要大上不少,只是轻飘飘的被他瞧了一眼,汪桢其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吓得抖立起来了,正要规规矩矩的行礼,便瞧见那头殷归开始漫不经心的发号施令起来——

      “青鹿。”殷归只瞧着面前门上精巧如生的雕花,不知是勾起了什么思绪,面上透出几分带着哀伤的眷恋来,像是晚间徐徐而来的微风,裹着冷意教人心头泛起一阵湿漉漉的起伏,只在眼波流转时分给了他半点目光,“你在侧殿给我收拾一间药房出来,我晚些要用。”
      只教汪桢其震惊的是,汪桢其看看殷归又看看青鹿,吓得眼睛都瞪圆了,你你你——你竟敢直呼他的名讳!
      完蛋,他要是计较起来或是被哪位长老知道了,我们都要扣上个不敬长辈的名头少说也要去戒律堂上走一遭吃顿教训,汪桢其赶忙上前只怕殷归再吐出什么妄悖不敬的话,结果都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到——殷归推门进去了,如今殿外就只剩他和青鹿两个人了,气氛一下凝滞下来。
      “是,宋君。”青鹿仍保持着那个弯腰作揖的姿势,直到瞧不见殷归身影时他才缓缓直起身来,看着他又轻揖了一礼,“仙君。”
      使不得使不得,吓得汪桢其忙侧身避让,这礼可半点受不得——怕折寿,缓了好一会,汪桢其才终于意识到,刚才青鹿的那声“仙君”是在叫他。

      汪桢其:“啊?”
      青鹿收眉拢眼,只唇角噙着一丝克己复礼的礼貌微笑:“仙君也进去吧,君上醒来会想见你。”
      青鹿口中所说的仙君自然只能是那半步成神的珀尘剑尊。
      他想见我?
      为什么?
      汪桢其看着那洞开的大门,我说这门方才怎么不合上,原来是为等我,汪桢其迈步进殿,雕刻精巧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落下,意外的没受到什么威压。

      内殿,殷归正坐在段青徵榻前为他行针,配上特制的熏香,好一阵,段青徵惨白如纸的脸才终于浮上几分血色。
      “师兄。”段青徵意识模糊,不知思绪落到了哪段过往,殷归想,若非他现在身体不好、神智模糊,若非各种过往印记难以掩盖,以至叫他发现种种端倪,不知道他这个好“师弟”还打算瞒他多久。
      “师兄,你回来了?”段青徵大梦方醒,说话如梦呓般含糊。
      你瞧,我还是梦见你了,嘴上说着什么生死绝别,现在不也是舍不得地回来看我了吗?

      他的思绪前后交叠混乱,七拐八折地不知道为什么拐到了他被宋青衔强行剖取丹元的时光……
      “师兄。”段青徵嗓音干哑,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喉间艰难地挤出来的,传到殷归耳中只剩一段单薄的、仿佛随时会被微风吹散的气音,心头酸意更甚,脸色又差了几分,一把将挣扎起身的段青徵给压了回去,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严肃,“现在,躺下,等清醒了再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呵哈哈哈哈……”段青徵贪婪地描摹着他的眉眼,你瞧这个人,连在梦里都要待我这样严肃。
      可是你知道吗?师兄。
      我曾经那么真切的恨过你,可恨意过没来得落地扎根,就生生被你的死讯——还是代我而死的死讯给砸懵了脑袋。
      话到嘴边的万语千言最后都只化为一阵苦笑,段青徵再一次昏沉过去,眉头微锁,倒也是难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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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便宜师尊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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