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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显锋芒
夜离看着大笑不止的夜如月,颇为莫名其妙,只是并不发问,反而继续答道:“你可别小看了这真心妄境,刚刚我所说的种种幻想倘若真的一一实现,那人也就跟仙人无甚分别了,我跟你说,我所见到的那些经历真心妄境,能自行脱困的人,不足一手之数!绝大多数,都是在那真心妄境中历经亿忆万年方才将种种欲望发泄干净,方能醒悟,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人也就废了,再也不能正常思考问题,就算妄境不计岁月,回到现实的这个人,只能成为一个疯子!”
夜如月惊讶道:“这么恐怖?”
夜离摩挲着自己光滑的下巴,仿佛搓着胡须,老神在在道:“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是最后的一关妄境!你看你,脱离了这个妄境,立马就成就筑基,啧啧,一个月筑基,这般妖孽的成果,没有大风险,哪儿能取得。”
低头审视自己,夜如月非但惊喜之心少了几分,反倒是心有余悸的后怕之感涌上心头。
继而,感激之情生生泛起。
夜如月心如明镜,倘若夜离不出手相救,自己必然走火入魔,万万没有生路,即便这妄境再凶险十分,也是夜离送自己的造化。
看着夜如月神色,夜离摇摇手,微笑道:“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好奇你在这妄境中会怎么样,能有造化那也是你自己的本事。”
夜如月自是要向夜离道谢,只是夜离忽然竖起了耳朵,似乎听着什么,又对夜如月神秘兮兮道:“不跟你说了,咱们的事你放在肚子里,谁也别告诉,反正你也不用担心我害你,药樽好像要来了,我先撤了!”
“最后跟你说一句天机,不要拜药樽为师!”
最后这句话古里古怪,但不待夜如月反应,夜离手捏一个法决,身形竟是化作一缕纯白烟尘,缓缓消散。
夜如月一听药樽要来,也顾不得思考夜离所谓天机,马上坐上床,假装摆出修炼模样。
不过片刻,精舍外果然有人敲门。
夜如月假意收功,开了房门,便见药樽焦急站在门外。
看了眼夜如月,药樽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愣在当场。
夜如月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只恭敬的邀请药樽进屋。
药樽进得房来,先开口急切问道:“我突然心血来潮,却是算到你有一生死劫难,于是马上赶来,不过看你无事的样子,还突破至筑基境,这是怎么回事?”
夜如月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马上回答道:“回禀药樽师伯,我今天修行突然有所领悟,悟出了筑基精要,刚刚成就筑基境。”
药樽似乎面有尴尬,摆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既然无事,我便放心了。你能一个月筑基,想必也是前世造化,虽说惊人,但也无妨。”
正常来说,百日筑基,绝大多数人都要在第二个月第三个月方能成就,一个月之内达成筑基,天资何止妖孽,只不过夜如月乃是师娘第一次转世,自然不可以一般论处,故而他初时惊叹,转念便不放在心上。
顿了顿,药樽又从怀里掏出一瓶凝气丸,交予夜如月,道:“既然已经筑基,你明日禀明紫莲师妹,便可去宗门大殿接取任务,赚取些宗门功绩,以换取进阶功法,只是修行一事,不进则退,这一瓶凝气丸,有助于你蕴养真元,你先收下。”
此时的夜如月已然知晓了凝气丸的可贵,再加上刚刚渡过三重妄境的道心洗礼,夜如月却是不愿接受药樽好意。
“师伯,这凝气丸对我们外门弟子来说,太过宝贵,弟子无功而不受禄,不敢收!”夜如月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药樽看了看夜如月,脸上有些许的欣慰一闪而过,却是坚持要夜如月收下。
两人推辞片刻,药樽拿出了长辈的架势定要夜如月收下,夜如月无法,只能收下那瓶凝气丸,但她暗中下定决心,并不打算服用这凝气丸。
见夜如月无事,又收下了凝气丸,药樽颇为高兴,心中又想起他事,便向夜如月告辞而去。
夜如月送别药樽,回到精舍,却是有些兴奋,干脆再次修习起卯酉周天诀来。
此时的她,五气朝元,内视黄庭,这筑基之前的功法对她来说已无障碍,反而逐渐消化起之前一个月服用凝气丸积攒的未消化药力。
夜如月清楚的看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如水银泄地般流动,渐成一颗颗犹如实质的铅汞珠子,串联成线,越积越多。
此时真气可称真元!
这也是筑基境的标志之一!
随着真气化为真元,夜如月渐臻辟谷之境,整夜修炼也不觉疲累。
到得第二日一早,夜如月结束行功,伸个懒腰,反觉浑身爽利,神清气爽。
夜如月走出精舍,只见蓝天白云,秋高气爽,顿感内心气象万千,不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忽然见前方一堆人已经聚集,为首之人依然身着红裙,提着一小巧包袱,手中还拿着一把样式精美,雕花镌文的仙剑,正是昨日筑基,暗讽夜如月的池语冰。
池语冰眼尖,看见夜如月神色自然的走出精舍,心中禁不住咯噔一下。
她也不过昨日刚至筑基,经验尚浅,自然看不出夜如月也已突破,只是暗暗奇怪,昨日给夜如月上的眼药此刻为何眼看没什么用处。
人群中大多都是池语冰的拥趸者,见到夜如月神色如常,甚至有些自得的身影,均是议论纷纷。
正当热闹之时,紫莲从山下现身,身边跟着另一女子,飘逸出尘,与紫莲俱是真传弟子打扮,但尤显出尘之意。
人群见得两人身影,都慌不迭向前行礼。
夜如月也赶紧跟了上去。
那紫莲颔首示意,介绍道:“这是你们池夏师伯,执掌伏波峰,今日来此收取弟子,你们先行见过。”
池夏样貌竟与池语冰有些相似,但面相更为清冷,眉宇间仿佛冰霜,面对众多外门弟子的行礼,只低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夜如月一听池夏名字,便暗中揣测,这人多半就是池语冰的家中长辈。
紫莲自是知道池夏的性子,也不多言,向池语冰挥手道:“既然一家子,我也就不多说,池语冰,你自去吧。”
池语冰点头称是,拿了东西便要走到池夏身边。
池夏却是伸出手掌,阻拦道:“慢着!”
听了这话,池语冰一愣,随即苦笑起来,面若梨花的娇颜仿佛披上了一层冬日寒霜。
“虽说你我家中有旧,我也不能单因你成就筑基便收你为伏波一脉弟子,我有几个问题却要问你。”池夏面无表情,却是严肃说道。
紫莲默不作声。
池语冰仿佛知道自己这位长辈的习惯,也不多言,只躬身应答。
“尽形寿不妄语,汝今能持否?”池夏依然面无表情。
“能持!”池语冰一边答着,一边却是满脸通红。
“尽形寿不淫邪,汝今能持否?”
“能持!”此刻,却是香汗两滴。
“尽形寿不偷窃,汝今能持否?”
“能持!”眼眶甚至有些湿润。
池夏点点头,依然平静道:“我伏波三问已毕,你且入门吧。”
池语冰虽然羞红了脸,但仍坚定的走向了池夏身后站立。
夜如月眨了眨眼,却是没想到这池夏嘴里一套说辞,如此儿戏,不由心中暗笑。
到底还是一家人,做做样子也要如此形式。
不过,如此尴尬的场景,也难怪池语冰会脸红。
紫莲却是知道其中原委,伏波一脉自古便有三戒三问入门的规矩,依言立规,作为入门前的问题倒也不是池夏说一套做一套,只是池夏性子耿直,竟愿意当众示问,她却不知如此自会引起外门弟子鄙夷。
只是伏波一脉的掌座自是不会在意。
众人正要送别池语冰,紫莲却是看见了人群最末的夜如月,脸色一变,失声道:“如月,你竟然也筑基境了?”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惊,纷纷看向夜如月。
池语冰更是唬得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看向夜如月。
池夏不知是何事,皱了皱眉,低声询问紫莲。
紫莲稳了稳心神,一边招呼夜如月上前,一边对池夏解释道:“这孩子一个月前刚刚被药樽师兄带回山,我亲自教授的她入门法决,没成想一个月时间,她便修成了筑基境,这时间,未免也太短了!”
池夏闻言,即便面如冰霜,此刻一张小脸上也是一惊,不禁仔细端详起眼前的夜如月。
只见这小丫头与池语冰一般大小,样貌些许不如,但眉宇间竟是有几分风霜之色,显然过往经历十足,与自家池语冰从小养在温室之中截然不同。
夜如月向两人行了一礼,恭敬道:“弟子昨日受池语冰师姐一番教导,却是有所感悟,昨夜行功之时一举突破,正要禀告紫莲师伯。”
池语冰闻言,不禁暗暗咬紧了贝齿。
她不知夜如月遭遇,还道真的是自己的话相助了夜如月突破关卡,不禁心中懊恼异常。
池夏不知两人暗中较劲一事,即便夜如月一月筑基堪称惊世骇俗,但以她清冷的性子,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只随意道:“既然临时突破,若你无相熟真传弟子,我们正好顺路,便送你去北斗峰登记拜师一事罢。”
紫莲自是知道夜如月与药樽颇有渊源,道:“如月,既然你已筑基境,可需要我为你通传药樽师兄,想必他一定乐意收你为琅琊峰一脉弟子。”
夜如月不禁想起了夜离的话,自是不肯,向紫莲小心翼翼道:“紫莲师伯,弟子暂无拜入药樽师伯门下打算,弟子自愿去北斗峰了解各峰行事之后,再行决定。”
听闻夜如月不愿拜入琅琊峰一脉,紫莲也不好多言,便让夜如月收拾行李与她同去。
待得夜如月返回精舍收拾衣物,周遭人群才如炸了锅般,议论纷纷,都是对夜如月一个月便能筑基一事瞠目结舌。
一个月修成筑基境,简直是天纵之才,就连池语冰这次,也被比了下去!
如此人物,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能轻言得罪!
不多时,夜如月带了几身换洗衣物,便来见过紫莲。
当下,紫莲便和池夏,携了夜如月与池语冰,下了姑射峰。
临走之际,夜如月向围观众人行了一礼,礼貌道:“多谢众位师姐多日照顾,尤其是郦娘师姐、常茹师姐,哦,还有风游悠师姐,多谢昨日教导之恩,如月此生,没齿难忘。”
言罢,夜如月才施施然离去。
只剩被夜如月点名的几人,面面相觑,再也笑不出来。
正是昨日出言嘲讽夜如月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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