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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车
第14章:单车
周六早晨,阳光明媚得不像话,金色的光斑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空气里浮动着清新的草木香。小区里的鸟鸣声此起彼伏,连风都带着一丝慵懒的暖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催促人走出家门,拥抱这份难得的惬意。
“什么?遛哈哈?”温州年盯着眼前精神抖擞的哈士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膝盖上还未完全消退的淤青,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妈,你认真的吗?我这膝盖前天刚拆的石膏,现在走路还不利索呢!”
周静夏系着印有小黄鸭图案的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然呢?哈哈都三天没出门了,再关在家里它能把新买的皮质沙发也拆成毛毡!让你爸遛?他天没亮就去河边钓鱼了,说是要钓条‘镇宅之鱼’回来!”她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你小时候骑在哈哈背上满院子跑都没事,现在遛个狗还能难倒你?”
温州年认命地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狗绳,金属扣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正踮着脚往哈哈脖子上套,门铃突然突兀地响了起来,节奏急促得像是在催命。
门外站着陆川深,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灰色运动裤,身形挺拔如松,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袋口隐约露出几块金黄色的饼干边缘。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温州年略显僵硬的动作上,随即扫过他手里的狗绳,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赵阿姨让我送点刚烤的蔓越莓饼干过来,说你爱吃酸甜口。”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温州年微微发僵的膝盖上,“你要遛狗?”
“不然呢?”温州年没好气地把狗绳往身后藏了藏,试图掩饰膝盖的不便,“我妈下了死命令,说再不遛哈哈,家里就要提前进入‘装修模式’了。”
陆川深上前一步,视线在他膝盖处停留片刻,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这样能遛狗?”
“不能也得能啊!”温州年梗着脖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哈哈把家拆了吧?”
“我陪你去。”陆川深言简意赅,将纸袋递给一旁的周静夏,“赵阿姨做的饼干,谢谢。”
“哎哟,小陆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周静夏笑着接过,目光却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正好,你们俩一起去遛哈哈,互相有个照应。小陆骑车稳当,等会儿帮着照看一下小年啊。”
“妈!”温州年耳根泛红,还没来得及反驳,陆川深已经补充道:“温州年的膝盖还没好全,一个人遛狗不安全。”
“听见没?”周静夏拍了拍温州年的肩膀,“让你爸回来给你带瓶红花油,别不当回事。”
温州年:“……”他想起上次被哈哈拽得差点劈叉、膝盖磕在台阶上的惨痛经历,再看看陆川深沉静的眼神,最终还是默默把攥在手里的狗绳递了过去,小声嘟囔:“算我怕了你了。”
五分钟后,两人一狗站在小区门口。初夏的风拂过脸颊,带着青草的气息,哈哈显然对出门兴奋不已,原地蹦跶着,尾巴摇成了螺旋桨,时不时还“嗷呜”一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所以……”温州年看着兴奋得直转圈的哈哈,又瞥了眼旁边安静推着自行车的陆川深,试探着问,“我们现在要怎么遛?散步?还是……让它自己跑?”
陆川深抬手指了指停在旁边的山地自行车——车身是低调的深蓝色,车把上挂着个小巧的水壶架,看起来结实又不失轻便。“骑车遛。”他言简意赅,跨上车座,单脚撑地,姿态熟练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温州年瞪大眼睛,嘴巴微张:“你载我?还要遛狗?陆川深你疯了?我这体重加上哈哈的力气,你这车不得散架?”
“效率最高。”陆川深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目光扫过哈哈,“上周它拖着顾西辞撞翻了三个垃圾桶,还差点把小区公告栏的玻璃撞碎。”
温州年:“……”他瞬间想起顾西辞那天在班级群里发的“血泪控诉”——“哈哈是狗界的法拉利,我只是个无辜的副驾!”他脑补着自己被哈哈拽得东倒西歪的画面,膝盖隐隐作痛,只能不情不愿地把狗绳接过来,嘀咕道:“算你狠……”
哈哈似乎听懂了“骑车”两个字,兴奋地“嗷呜”一声,狗绳在陆川深手腕上绕了两圈,爪子在地上刨了刨,跃跃欲试。
温州年看着那辆看起来并不算特别结实的自行车,再看看明显处于“超频”状态的哈士奇,内心是100%的拒绝。他往后退了半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要不……还是换种方式?比如我牵着它慢慢走?”
“快点。”陆川深回头看他,眼神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再不上来,哈哈要开始啃轮胎了。”
话音刚落,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哈哈真的张嘴朝自行车前轮凑过去,锋利的牙齿差点蹭到橡胶胎面。
“别别别!狗哥手下留情!”温州年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侧坐在后座上,双手紧张地悬在半空,不敢碰到任何地方,“我警告你啊陆川深,骑稳点!要是把我摔了,我妈肯定饶不了你!”
“抓紧。”陆川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平稳得像没有一丝涟漪。
“抓哪儿啊?”温州年看着陆川深挺直的后背,T恤下的肩胛骨线条清晰,手悬在半空,像个找不到支点的木偶,窘迫得耳根发烫。
陆川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无措,轻叹了口气,骑行姿势不变,右手却向后探来,精准地握住温州年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他慌乱的手拉到自己腰间:“这里。”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棉质T恤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爽气息,温州年像是被烫到一样想缩手,却被陆川深的手稳稳按住。
“不想摔下去就抓紧。”陆川深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话音刚落,陆川深脚下一蹬,自行车缓缓启动,随即晃晃悠悠地加速。哈哈兴奋地叫了一声,像离弦的箭一般撒开腿跑在前面,狗绳瞬间绷直。
于是,小区里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个冷着脸的帅气男生骑着车,车后座载着个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搂住他腰的男生,车前还跟着一只疯跑的哈士奇,三者形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动态画卷”。
“慢点!慢点!陆川深你骑慢点!”温州年死死搂住陆川深的腰,感觉风声在耳边呼啸,两边的景物飞速倒退,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哈哈你慢点!别跑那么快!”
“是它在遛我们。”陆川深冷静地指出事实,双手稳稳握着车把,身体微微前倾,努力控制着方向和速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你就不能刹车吗?!”温州年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掐进陆川深的肉里了。
“刹车会被它拖倒。”陆川深言简意赅地解释,“它的拉力远大于刹车阻力。”
果然,每当车速稍慢,哈哈就会不满地回头“嗷呜”几声,像是在抗议,然后跑得更快,活像个精力过剩的永动机。
“我觉得我们像圣诞老人,”温州年被颠得七荤八素,只能苦中作乐地找话题,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只不过驯鹿换成了一只疯狗,还自带导航系统——专挑人多热闹的地方跑。”
“圣诞老人不会差点撞树。”陆川深一个利落的急转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路边的梧桐树,车轮擦着树干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啊啊啊——那你倒是看好路啊!这里是人行道!”温州年吓得闭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出窍了。
路过小广场时,正在打太极的王大爷和几个老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手中的扇子都忘了摇。“小陆,小温,你们这是……新型遛狗法?”王大爷捋着胡子,满脸惊奇。
“王爷爷救命啊!”温州年趁机发出惨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大爷乐呵呵地挥挥手,非但没觉得危险,反而兴致勃勃:“年轻人真有创意!这哈士奇劲儿真大,比我家那老黄牛还带劲!”
创意?这分明是拿生命在玩杂技!温州年在心里疯狂吐槽,感觉自己不是在遛狗,而是在体验现实版的“速度与激情(狗版)”。
在经过第三个减速带时,自行车猛地颠了一下,温州年毫无防备,吓得整个人直接贴在陆川深背上,手臂收得更紧了,几乎要把自己嵌进对方身体里。
“你……”陆川深的声音突然有点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不用抱这么紧。”
“不行!我会掉下去的!”温州年把脸埋在他后背,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你不会。”
“我会!”温州年斩钉截铁地反驳,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正说着,哈哈突然在前方一个急停,对着路边一只正在舔爪子的三花猫狂吠起来,叫声洪亮,中气十足。自行车因惯性猛地刹住,温州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在陆川深背上,鼻尖精准地蹭到了他的后颈。
一股清爽的薄荷沐浴露香气混合着少年运动后淡淡的汗水味扑面而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像羽毛轻轻搔刮。
两人都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哈哈“汪!汪汪!”的叫嚣声和彼此骤然放大的心跳声。
温州年猛地直起身,手忙脚乱地想松开手,结果动作太急,身体失去平衡,差点从车上栽下去。
“小心。”陆川深反应极快,及时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大腿,掌心隔着湿透的裤子传来滚烫的温度,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带着明显的紧张,“坐好,别乱动。”
“哦、哦……”温州年老老实实地坐好,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眼神飘忽,不敢再看陆川深,只觉得刚才鼻尖蹭到的地方像着了火,一路烧到耳朵根。
哈哈终于对猫咪失去兴趣,大概是觉得威慑力不够,意兴阑珊地继续向前狂奔。自行车再次启动,这次的速度似乎比之前更快了些。
为了缓解尴尬,温州年绞尽脑汁没话找话:“喂,陆川深,你以前……载过别人吗?”
“没有。”陆川深目视前方,专注地控制着车把,回答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温州年好奇地追问,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角。
“麻烦。”陆川深言简意赅,似乎觉得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那为什么载我?”温州年锲而不舍,好奇心战胜了羞耻心。
“更麻烦的是让你一个人遛狗,以及可能引发的邻里纠纷。”陆川深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还有,周阿姨会念叨我。”
温州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免责声明”?
就在这时,哈哈突然偏离了既定路线,朝着小区外不远处的小公园跑去,那里绿树成荫,还有大片开阔的草坪,是附近居民休闲的好去处。
“等等!公园不能进狗!有规定!”温州年急忙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因为焦急而拔高。
陆川深试图拉紧狗绳,但哈哈的力气实在太大了,绳子深深勒进他的手掌,留下一道红痕。“哈哈!停下!那边不让进!”他加大了刹车力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嗷呜——!”哈哈不仅没停,反而跑得更欢了,像一辆失控的小坦克。
“要撞上栅栏了!前面是儿童游乐区!”温州年惊恐地指着前方,只见哈哈的目标正是公园入口处的低矮栅栏。
“抓紧!”陆川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一片混乱的喊叫声中,自行车终究没能刹住,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进了公园。哈哈兴奋地拖着他们在草坪上横冲直撞,惊得正在野餐的人们纷纷躲避。
“让让!让让!抱歉抱歉!”温州年一边大声道歉,一边死死抱住陆川深,感觉自己像个被狂风卷起的破布娃娃,“陆川深你快想想办法!这狗疯了!”
陆川深尝试了几次强行拉停无果后,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滑落。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突然沉声说:“抱紧我,别松手。”
“什么?”温州年还没反应过来。
“抱紧。我要跳车了。”陆川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跳车?!”温州年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尖叫出声,“你疯了?!这可是草地!会摔断骨头的!”
“相信我。”陆川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前面是人工湖,再不停下来,哈哈会把车和人一起拖进去。”
温州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湖水清澈见底,此刻却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他把心一横,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死死扒在陆川深背上,把脸埋在他颈窝:“我准备好了!你动作快点!”
陆川深看准时机,在哈哈即将冲进湖的前一秒,猛地松开狗绳,同时双脚用力蹬地,借助身体的重量和冲力,抱着温州年从车上纵身一跃。
“嗷呜——噗通!”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天旋地转。哈哈带着自行车一起栽进了湖里,溅起巨大的水花。而陆川深抱着温州年,在柔软的草坪上滚了两圈,利用草地的缓冲力,终于缓缓停下。
世界安静了。
只有远处传来的几声惊呼和哈哈在水里扑腾的“哗啦”声。
温州年趴在陆川深身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他能清晰地听到身下人有力的心跳,如同战鼓般沉稳而急促,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混在一起,奏出一曲荒诞又惊险的交响乐。
“你没事吧?”陆川深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罕见的紧张和沙哑,他撑着手臂,确保温州年稳稳地压在自己身上,没有受伤。
温州年抬起头,视线还有些模糊,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关切目光。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芬芳、湖水的湿气,还有彼此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沐浴露香气,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氛围。
“没、没事……”温州年结结巴巴地说,大脑一片空白,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抓着陆川深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陆川深的手也还护在他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服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温州年甚至能看到陆川深眼底映出的自己惊慌失措的脸,和他眼中尚未褪去的担忧。
直到——
“汪!”
一声欢快的吠叫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变成落汤鸡的哈哈从湖里爬上来,甩了甩身上的水,活像一台失控的洒水机,然后欢快地朝他们跑来,水珠四溅。
“等等!别过来!你身上全是泥!”温州年惊恐地大喊,下意识地想躲开。
然而已经晚了。哈哈一个飞扑,带着满身的湖水和草屑,把刚坐起来的两人再次扑倒在草地上,还热情地用湿漉漉、带着腥气的舌头给他们洗了个脸,留下一片冰凉黏腻的触感。
“哈哈!下去!你这个臭狗!”温州年手忙脚乱地推开狗头,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浑身湿透,沾满草屑,狼狈不堪。
陆川深坐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眼前这幕堪称“灾难片”的闹剧,紧绷的嘴角突然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起初很轻,像石子投入湖面,随后越来越清晰,带着压抑不住的愉悦。
温州年愣住了。他很少见陆川深这样笑,不是那种淡淡的勾一下嘴角,或是礼貌性的浅笑,而是真正开怀的、发自内心的笑声,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连平日里略显冷峻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你还笑!”温州年被他笑得恼羞成怒,抓起一把草茎扔他,“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骑车遛狗!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陆川深止住笑,但眼角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像盛满了揉碎的星光。他伸手,从温州年凌乱的头发上拿下一片顽固的草叶,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额头,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至少,”他看着温州年气鼓鼓的脸,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比拆家好。”
这时,公园管理员闻讯赶来,看着湖里半沉半浮的自行车(车筐里的狗绳还缠在上面)、湿漉漉瘫在草坪上的两人,以及旁边甩着尾巴、吐着舌头的“罪魁祸首”,表情复杂得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既有震惊,有无奈,又带着一丝哭笑不得。
“年轻人,”他叹了口气,掏出对讲机,“我说你们啊……公园禁止宠物入内,还禁止自行车在非指定区域骑行,你们不知道吗?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万一掉湖里怎么办?这狗要是受惊咬到人怎么办?”
管理员一顿连珠炮似的批评教育,从宠物管理说到公共安全,从爱护环境讲到责任意识,听得温州年和陆川深头都大了。最后,两人一狗灰头土脸地被“请”到管理处,登记信息,写了保证书,还赔了自行车打捞费和草坪维护费,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才得以脱身。
回家的路上,哈哈倒是心满意足,甩着湿漉漉的尾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两人,仿佛在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两个少年跟在后面,浑身湿透,沾满草屑和泥点,活像刚从垃圾堆里打了滚出来。
“我妈肯定会杀了我的。”温州年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镜子里映出的倒影让他生无可恋,“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不会。”陆川深把自己的T恤下摆拧了拧,挤出一串水珠,“周阿姨最多念叨三天,然后给你炖排骨汤补补。”
“那赵阿姨呢?她要是知道她的饼干喂了‘落汤鸡’,肯定得心疼死。”温州年忧心忡忡。
“她会觉得很有趣。”陆川深回忆了一下赵阿姨的性格,笃定地说,“她可能会拍下来发朋友圈,配文‘今日份快乐源泉’。”
走到小区门口的分岔路口,哈哈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看温州年,又看看陆川深,湿漉漉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期待的光芒。然后它叼起地上的狗绳,迈着小碎步走到陆川深面前,把另一端放在他摊开的掌心里,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讨好般的“呜呜”声。
“它这是什么意思?”温州年疑惑地挠挠头,看着这“一家三口”的和谐画面,莫名有些不爽。
陆川深看着哈哈期待的眼神,若有所悟,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它可能想……以后经常这样遛?”毕竟,跟着他们,既能撒欢奔跑,又能享受“专车接送”,还有人陪玩,简直是狗生巅峰。
温州年:“……想都别想!下次再敢这么疯,我就把它送去乡下奶奶家!”他嘴上说得凶狠,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落在了陆川深身边。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重叠在一起。虽然嘴上抱怨连连,但看着陆川深被阳光勾勒出的清晰侧脸,和他那双带着笑意、宛如星辰的眼睛,温州年突然觉得——
好像,偶尔这么沙雕一次,跟着这个看似冷漠实则靠谱的家伙一起闯闯祸,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心跳在胸腔共振的刺激,看着他在危急时刻毫不犹豫地护住自己,听着他难得一见的笑声……除了狼狈,似乎也……不赖?
至少,这个周六的早晨,因为这场鸡飞狗跳的“单车历险记”,变得格外鲜活而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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