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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住
事发之后,禁卫赶到。
起初要将周制送到太医院,瑶华宫距离御花园最近,玉筠便叫就近安置在自己宫中,免得移动起来,失血过多。
这几日,那些太医们算是深刻认得了五皇子,这位小主子,几乎隔三岔五地就要来一回。
也因这样,宫中私底下越发有流言,说周制乃是不祥之身之类。
玉筠管不得那许多。
她心里清楚的很,周制去太医院,第一次是因为在冷宫中受了风寒,第二次,是因为周锦推了一把,第三回……他更是为了救护周锦和自己。
这跟祥不祥的有什么关系,却是她跟周锦都欠了周制的。
尤其是周锦,最初莫名的就讨厌周制,可若没有周制,那一刀就会完完全全正面戳中他身上。
周锦打出生以来吃的最大苦,就是前几日被象征性地打了两板子。
他无法想象自己中刀后会怎样,也许……会死吧。
因为这点,周锦感激周制,懊悔自己先前的肤浅针对。
德妃闻听此事,甚是后怕。
叫人去追查,那内侍却已经自戕,临死之前说,本来想针对的是二皇子,因为先前他们在御花园议论主子,被二皇子听见了要处置他们。可惜当时二皇子站的远,所以索性冲周锦下手了。
德妃似信非信,周锦得知真相,哭笑不得。
若这内侍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还是他咎由自取。毕竟先前是他利用周销的名头恐吓过那些嚼舌的内侍,却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大胆。
周锦怕德妃替自己担心,便把实话告诉了。
果然,德妃原先正在想,是不是有人指使这内侍,听了周锦说罢,稍微放松了些戒备。
还不忘叮嘱道:“若真是这奴才私心报复,倒也罢了,以后出入,还得多带几个心腹人。”
周锦此次虽未受伤,但底下人看顾不力,德妃一定不会放过常胜跟缨儿,周锦便又替他们两人求情,果然德妃道:“整日跟着你,素日同你耀武扬威的,他们也不规劝,事情临头了,他们也护不住……不给他们点儿教训,如何能长记性?横竖不打死他们,已经算是恩典了。”
说了这句后,又看看周锦的脸,道:“今儿倒是得亏了周制,想不到那个小子,关键时候还能如此,看样子以前是小看他了……”
周锦道:“可不是么?先前我还叫人捉弄他,且他的手受伤也跟我有关,难得他没有一句怨言,今日又奋不顾身相救。”
德妃道:“你还有心赞他,好歹有他挡着,你若吃了那一刀,跟捅在母妃身上有什么差别?放心吧,母妃心里有数,谁对母妃的麟儿好,母妃自然也会对他们另眼相看。”
因此,在周制还昏迷于瑶华宫的时候,德妃已经派了人往养怡阁送了许多的补品,并一些珍贵玩器、锦缎布匹之类。
德妃出手自是阔绰,同时也是做给宫内人看,让众人知道,谁对三殿下有用,谁就是德妃娘娘跟前的红人,什么珍器重宝都少不了。
同时难能可贵的,德妃亲自带了周锦跟众人,来至瑶华宫探视周制。
恰好皇后娘娘也在,德妃屈了屈膝:“姐姐也是为了五皇子来的?”
皇后道:“自然,本宫听闻五皇子舍身相互三皇子,不禁动容,到底要亲自来看一看才是。”
德妃点头道:“确实如此,难得他竟然手足亲爱至此,就是那些丧心病狂的奴才叫人气恼,竟然会做出这种没天理的事,姐姐也该多管管后宫这些奴婢了,今儿敢对三皇子下手,误伤了他人,明儿就敢对……谁知道会不会伤及其他无辜呢。”
王皇后听她三两句话把责任又丢给自己,便道:“你且去看看周制吧,他伤的不轻。听闻你往养怡阁送了不少东西,有心了。想必他正需要。”
“他好歹也是为了护他三哥,我自然盼他早点好转。”德妃入内,见周制趴在榻上,一张脸苍白清瘦,她不由啧了声:“可怜见儿的,这是……还昏迷着没醒么?”
玉筠道:“昨晚高热了一场,太医说退了烧,将快醒了。”
德妃道:“还是五公主心善,正好儿叫人歇在这里,不然这样的伤势,颠簸到太医院,只怕半条命都没了,也是他命大。”
又看向宝华姑姑道:“一应缺什么东西,只管叫人去本宫那里讨,别不吱声。”
周锦打量着周制,心头五味杂陈,便跟德妃求了,要留一会儿再去。
当着皇后的面儿,德妃自是准了。
她如一阵风般,浩浩荡荡而来,席卷了一番,又赫赫然地带人去了。
王皇后等她离开,才对玉筠道:“虽说就近安置在你这里,但到底不是长久之计,等他醒来后能挪动了,便自回养怡阁吧。”
玉筠道:“母后,养怡阁地处偏僻,不如叫他再养两天……稳固了几分再去不迟。”怕皇后拒绝,玉筠道:“母后若不放心,便叫个姑姑留下来一块儿看护就是了。”
王皇后叹息道:“罢了。就随你吧。万一这一颠倒,弄的他伤势不好,又给本宫落了骂名了。”又拉住玉筠的手道:“听说当时情形紧急,你还去帮着夺刀,真是胆子大了,该打!”
玉筠笑道:“我也是急昏头了。以后不敢了。”
“还有以后呢,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丧心病狂的奴婢?唉,这宫内也的确该梳理梳理了。”
皇后去后,长公主跟周销周镶也到了,不多会儿,玉芳公主竟也来了,只有玉芝还在禁足。
大家入内都看过了周制,议论了一番,才又纷纷离开。
最后只剩下了周锦。
周锦感慨道:“我今日才知道,你为何对他那样不同。”
玉筠惊奇:“怎么?”
“他对人也算是极好了,我那样捉弄他,他尚且不计前嫌,生死关头肯为我挡刀。这份勇气胆略,我不如也。”
玉筠笑道:“能说出这番话,你也算是进益了,倒是不必妄自菲薄。”
周锦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小五,你且看着,我以后……一定会变得更好,不会让你失望。”
玉筠回头看了眼昏迷中的周制,小声道:“三哥哥,他是个可怜的,性子和软良善,人家对他一分好,他就会记在心里……咱们都要对他好些才是。”
若是在以前,周锦必定要反驳,但此时,他却极赞同这话:“放心吧,且看我日后表现,必不亏待他。”
云筑宫派人来请,周锦还是回去了。
过午,皇后宫内派了尚食女官、带了两个熟手嬷嬷过来相助。
黄昏时候,周制终于醒来了。
直到此时玉筠才放心。
于是进汤药,传太医,又是一番忙乱,到掌灯时分。
室内总算清静了些。
玉筠靠前,端详着周制,他仍是趴在榻上。
见她走近,周制试图起身,玉筠上前轻轻摁住:“别动。”又打量他伤处,薄薄的缎子底下,看不出什么来:“还疼么?”
周制道:“早就不疼了,五姐姐别担心。”又看她的手道:“我记得……没伤着你的手么?”
玉筠摇头,把手给他看。
周制笑道:“这我就放心了……是了,还有三殿下,也无碍么?”
玉筠在床边坐下,彼此问答了几句。
“小五子,”玉筠见只有如宁站在几步之遥,又看周制精神尚好,便道:“你可记得你先前昏迷之中……所发呓语?”
周制笑容僵住:“我、我说什么了?”
“不记得了?”玉筠的眼神有些古怪。
周制感觉掌心都要冒汗:“我……真不记得,先前脑袋昏沉,好似做了噩梦,或者……胡说了些什么、不经之谈?”他简直不敢问下去。
玉筠凝视他道:“不记得也就罢了,其他的都可以不提,只有一件。”
“……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周制怔住:“名字?”
“玉筠”这个名字,是她被周康收为义女之后改的。
在大启的皇宫内,极少人知道,玉筠先前在大梁时候的名字。
梦萦魂牵的“萦“,她叫萦萦。
那天晚上,周制分明喊出了她的闺名,虽然他叫的含糊不清,但玉筠觉着自己不会听错。
周制起初差点儿理解错了。
对上玉筠一言难尽的目光,他在心底竭力回想昏迷中的情形,如坠冰窖。
他记得当时醒来,看见玉筠在身旁,于是在心中“想”了一会儿。
他明明是心里想的话,难不成说了不出来?
玉筠默默:“你不必否认,我听见了。”
周制咽了口唾沫:“听见了?”
口干心乱,周制决定赌一把:“先前……在御花园里捡枯枝的时候,不知听谁提起过,所以记在了心里。”他把头埋的低低的,看似羞怯实则胆寒:“我是不是说了冒犯五姐姐的话?我……真的是烧糊涂了,我该死……”
玉筠看他窘迫,又见他用手捶着床褥,怕他自伤,便忙制止他的手道:“放心,你没说什么。”
周制身体一颤,心头百转千回,感觉她温暖的手覆着自己,他不知为何胆大起来,反将玉筠的手握紧:“五姐姐,你、你对我真好。”
玉筠蓦地想起昨夜所听的话,她自然是听见了,但除了那声“萦萦”,其他的,虽略显唐突,却并不违和。
毕竟那日,周制也在瑶华宫说过类似言语。
手被他拉住,玉筠下意识地要抽离,对上周制那双微红蕴泪、浑然无邪的眼睛,却一刻迟疑。
周制的心彻底放下,他是趴在榻上的,此刻顺势低头,将脸贴在玉筠的手上:“我真怕是在做梦……梦醒了,五姐姐就不理我了。”
少年的脸颊滚//烫,轻轻蹭动,微凉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背。
像是只受了伤哼唧着向主人撒娇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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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子:还好没有暴露,继续诱敌深入的说

哈哈,看到有宝子留言的小剧场有点精彩,小五子跟萦萦(ying二声)与《满床笏》、《闺中记》那两对儿遭遇果然是历史的相似,可不正是三幕修罗场,三道因果链,小守:还好本大爷没遭遇那种待遇

,隔壁毒舌六爷:是呐,所以你自噶了

小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