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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到了温府
深夜,梁芃意心中烦闷,拿了件披风骑马外出,还带上了酒。
她不自觉想起,刚才师父来见她时,同她说的话。
——“皇上摆明了就是要隔岸观火,用梁家去对付苏家,待双方两败俱伤之时,皇上的目的也达到了。”
——“所以皇上不会让你,在广陵使这个位置上坐太久,在此期间,你不要有任何作为,无功无过便是万幸。”
她又何尝不知明哲保身的道理,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广陵府的水太深,她管中窥豹,难见其貌。
自打她来燕都,便已入局,独善其身又谈何容易?况且,她借着广陵使的身份,可以放手去查苏屹楼在北部山林的秘密,这也是昭宣帝封她的原因。
怎么莫名其妙到了温府?真是怪了,罢了,来都来了,她打定主意敲门拜访。
她正要下马,手中的酒瓶却让她打了退堂鼓。还是算了,她刚吃了酒,怕酒气熏到他。
“刺啦!刺啦刺啦!”
她欲策马离去,却听见温府大门有抓挠声,还伴随着几道气音。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可真能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哟!”
“哎呀,别扑腾了,你出不去的。”
是谢运桥的声音,她直觉走不掉了。
不知是听懂了谢运桥的话,还是她迟迟没有动作,里头的叫声有些着急了,扒门的速度也频繁了许多。
她本想悄无声息离开,可现下风铎发现了她,便没办法一走了之。
她把酒瓶挂在缰绳上,抬腿下马,走到大门前轻叩,许是听到了回应,风铎的叫声异常兴奋。
“这么晚了,谁啊?”谢运桥探出头来,疲惫之态在见到她时消失殆尽,热情道:“我说呢,这小崽子一直在门缝挖个不停,原来是郡主来了。”
风铎扑到她怀中,一刻不停把头挤到她的臂弯处,尾巴也亲呢地和她打招,这才几日未见,风铎又重了,毛发也像芦苇草一样茂盛。
“郡主快快请进。”
“深夜造访,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我这就去叫公子。”谢运桥看上去很高兴,可他方才还满脸困意呢。
梁芃意见到温屿白时,他一袭青衣款款走来,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璞玉发簪固定,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饶是如此也难掩淑人君子。
看得出来他已经就寝了,却因她的到来重新梳洗。
谢运桥将茶叶罐拿出,准备泡茶,却不知温屿白同他说了什么,谢运桥把茶叶罐收了起来,向外走去。
她挥了挥空气,难为情道:“抱歉啊,温公子,我吃了些酒。”
许是她的动作过于滑稽,温屿白笑道:“无妨,我这正好有酒想请郡主品鉴,等谢叔煮温再喝。”
她一时来了兴趣,问:“什么酒?”
“齐州的龙膏酒,前段日子酿的,现在应该能喝了。”
齐州的龙膏酒天下闻名,传闻龙膏酒通体漆黑,清澈如墨,还有补血气、壮筋骨之效,她还从未喝过,现下期待得很。
谢运桥很快就把龙膏酒端上来了,在温屿白的示意下,她迫不及待送入口中,只一口便是神清气爽,龙膏酒果真名副其实。
俩人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十分尽兴。
她千杯不醉,却也不由发出感叹:“何以解忧?唯有龙膏。”
“郡主喜欢就好。”
她看着酒杯出神,随口问道:“温公子,你去过西原吗?”
他摇头,带着几分遗憾道:“我一直向往奇瑰壮丽,浩瀚无边的西原,却一直未能亲眼得见。”
她抬眸看向温屿白,想象着他穿上西原服饰的模样,突然,她脑子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给他倒满酒,道:“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如何?”
温屿白眉间一挑,似是对她的话感到诧异,也对,温屿白举手投足皆是礼仪,名门大雅又岂能接受她的轻佻之语?
就在她以为温屿白不会回应她,打算扯开话题时,他却将酒一饮而尽,道:“承蒙不弃。”
俩人对视而笑,举酒畅饮,尽在不言中。
临近子时,龙膏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再赖在温府就不礼貌了,梁芃意道:“今晚多谢温公子,我先走了。”
“外面风大,坐府上的马车回去吧。”
“不必麻烦,我骑马便是,再说我也穿披风了,不会着凉的。”
“郡主从我府上离开,我自然要把你安全送回,望郡主莫要再拒绝我了。”
这是她第二次坐上荷花纹马车,马车很暖,困意袭来,她迷迷糊糊地猜测,方才温屿白同谢运桥说的话。
温屿白见她时,应该闻出了她身上的酒味,才没有让谢运桥像往常一样泡茶。
他没有问她为何而来,也没有问她为何吃酒,而是同她一醉方休。
他这个人啊,当真适合做朋友。
翌日巳时,广陵府。
一大早,李铜就被广陵使叫去厅堂问话,他虽不知新任广陵使的脾性,但想来她年纪小,又毫无做官经验,应当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因此,他挺直腰杆,广陵使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当日酉时,你去过何处?”
“酉时?”他详装思索,道:“哦,我去了甲库,杜司马命我去查阅文书。”
“那酉时之前呢?你可离开过广陵府?”
“离开过,杜司马让我去送文书。”
听完李铜的回答,梁芃意笑了笑,此人在摘清关系,据他所述,所有行动都是奉杜砚添之命,与他李铜有什么关系呢?
她抛出诱饵,道:“你跟杜司马的关系似乎很好啊?句句不离他,因为你们是同乡吗?”
“广陵使说笑了,同在广陵府,自然上下一心,上官交待的任务,我肯定要办好,再说了,哪怕不是杜司马,其他上官的命令我也定当遵守,就像广陵使叫我过来,我可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啊。”
这番话看似诚恳,却避重就轻,此人当真油滑,梁芃意又道:“可我怎么听说,杜司马对你有知遇之恩哪,天文博士?”
李铜一时无言以对,眼珠子乱转,又强壮镇定,道:“广陵使,我之前的确在司天台任天文博士一职,后来得杜司马赏识,才调任广陵府的,我的调任文书可都是符合章程的,该有的印一个不少,广陵使大可去查看。”
李铜心虚的模样,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认为他的调任文书有问题,进而与真相失之交臂,他演得很好,但梁芃意没有被他带偏,道:“李参军莫要多想,我自然信得过你,杜司马公正严明,广陵府大家伙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只是想问李参军一个问题。”
李铜似乎没想到她话锋转变如此之快,道:“什么问题?”
她指了指天,道:“李参军曾任天文博士,负责观测天象,占云气,记云体,我想问问李参军,今日可会下雨?”
李铜不假思索道:“今日浮云像羽毛又似棉絮,高且薄,丝丝缕缕地漂浮着,廊静清明,不会有雨。”
梁芃意吃惊,质疑道:“李参军都不用到外面观察,直接就能说出来,准确吗?”
李铜笑道:“自然精准,我还从未出错过,说来也不怕广陵使耻笑,我虽已卸任天文博士,但仍保留了观测天象的习惯,每日出寝,我都会抬头一观。”
等的就是这句,她顿时厉声发难道:“既如此,那日为何不提前告知胥吏,任由雨水降临,打湿案牍?”
李铜双手胡乱晃动,虚放半空,慌乱间道:“这,这,我这不是一时忘记了嘛。”
“你不是忘记,而是有意为之。”不等李铜辩驳,她又道:“你说那日杜司马叫你去送文书,可是送去光禄寺?”
李铜点头道:“正是。”
“巧了,光禄寺位于燕都东南隅,而光德书院的旧址也在那里。现如今书院破败不堪,屋檐年久失修,所有书籍暴露在外,风吹日晒。”
“数月前的大雨淋湿了书籍,里面的书籍摆放混乱,层层叠叠积压成团,即便大风也难以吹干底部潮湿,书籍受潮,是书虫最好的藏身之所。”
梁芃意句句诛心:“你潜入书院,活捉了许多书虫,将其放入甲库,引起虫灾,毁坏案牍!李铜,你可认罪?”
李铜立刻否认:“广陵使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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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12章到第19章,剧情的先后顺序有调整,并在第16章开头增加情节。(修改时间:2025-12-21)
各位可爱的读者们,你们在阅读时,有任何赞同表扬,亦或是觉得哪里写得不好想要提出建议,都请多多发表{评论},你们不太说话,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否喜欢我的书(不玻璃心,接受一切好评和差评),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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