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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男大(十四)
褚深住的地方很大,一个大平层,不是他之前遇见他的那个小别墅。沈知乐感慨于褚深家真有钱的同时,又暗暗的嫉妒。
瓷砖干净的锃光瓦亮。
沈知乐拖着行李箱的手握紧,定在门前。
褚深回头,见人没进来,挑了下眉。
口罩遮住大半张脸,沈知乐其实很不喜欢戴口罩。因为冬天呼出的气会飘上天,镜片会起雾气,而且还会很闷。夏天,他根本也没戴过口罩,连伞都懒的打。
沈知乐的视线移至褚深的下半张脸,垂下头,他摆弄着自己的行李箱。行李箱的其中一个滚轮坏了,拉的时候不是很方便。
磨磨蹭蹭的总不进去。
褚深发问:“太重了?”
当然不是。行李箱里沈知乐没塞什么东西,零碎的塞了点换洗衣物和其他的必需品,就没有什么了,他又不是要这里长住。
然而他没这么说,手一捂,放在了肋骨处,脸一皱,就说疼。他是来要钱的,总不能活蹦乱什么事也没吧。
闭着眼专心致志的表演着疼到受不了的情况,沈知乐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露出小小缝隙,试图看清褚深的表情好做打算,然后不巧的与人对视。
……
给了梯子,这人就往上爬。
假的可以的演技,说不通的逻辑,来的时候蹦蹦跳跳的,现在说疼。褚深毫无尴尬之意的把人手上的行李箱接了过来,掂了掂,很轻。
虽然就在家门前了,但沈知乐都发了话,那意思就很明显了。
都说疼了,那就是疼了。不论检查报告上说了什么,就算这个人一口气能跑一千米,那都是有问题的。
从F国回来,褚深就确认了一件事情。只要他还没找到沈知乐这张脸的替代品之前,无论什么沈知乐做什么,嘴里没一句实话,都无关紧要。
褚深第一次见沈知乐,就觉的沈知乐很讨厌。
他觉得沈知乐很假,假到每个笑容都无比的廉价、不自然。
这并非是他并不正常神经所做出的错误判断。因为到后来沈知乐做出的种种行为都佐证了他的第一直觉的确敏锐。
沈知乐背地在论坛上胡说八道,恨不得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当面却一口一个褚哥甜甜的叫着,半点也不见坏。
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心口不一。
可这样的人,却很好看。
褚深咂舌,心里幽幽感叹着,这人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沈知乐跨进了门,客厅里的陈设很温馨,全木家具很柔和,干干净净的像夏日光景里并不燥热的一缕清风。但最引沈知乐注意的是,空白墙上挂着一幅由无数蝴蝶构成的标本,诡谲中透着种华丽的美感。
沈知乐走上前,望了一会。每一只蝴蝶各不相同,却统一的被固定住,伸展着翅膀,挣扎不得。
“漂亮吗?”褚深走过来问。
沈知乐点了点头,虽然是蝴蝶的尸体,但无可否认的确瑰丽。
褚深介绍起了蝴蝶品种,手指着那墙缓慢的移动:“这是天堂凤蝶,四翅内侧二分之一为纯净的大蓝色,外侧二分之一为黑褐色。这个呢是海伦闪蝶……”话锋陡然一转,语调拉长:“你知道怎么做这些蝴蝶的标本吗?”
沈知乐摇头,他又不爱做标本,这些东西看看就好。
褚深的手悄无声息的搭在他的肩上,可沈知乐还是察觉到了:“活着的蝴蝶丢进放有酒精的毒瓶里,然后将温水注入蝴蝶的胸腔里,在放入展翅板压平它的身体,用昆虫针定住……”
沈知乐打了个哆嗦,褚深搭在他肩膀的手离开后擦过了他脖后的一块骨头,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知乐向边上走了一步,同褚深拉开的点距离。
褚深明知故问:“怎么了?”
沈知乐睁着大眼睛目光真挚:“夏天太热了,离的近不好。”
褚深不知道穿着长袖长裤的沈知乐为什么一张嘴,能在恒温二十六摄氏度的室内如此理直气壮的胡说八道。但,又能怎样呢?
他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随即伸手一拉。
毫无准备且脚下踉跄,差点扑到褚深身上的沈知乐懵懵抬头:?
你要干什么呀。沈知乐正要说话,但浑身打了个激灵,要发出声音的嗓子硬生生的就顿住,话进了肚子里。
算了算了,不讲,不讲。
褚深今天穿的衣服和他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让沈知乐幻视某部电影里国民男神的装扮,温柔和煦如三月春风。
但与此同时,沈知乐也联想到了网红打卡拍照,实景与照片中景色完全两模两样,这一切都归功于独特的拍摄视角与手法,把不好的一面通通给藏了起来,只留下吸引人的地方。
沈知乐当即就对着蝴蝶墙,开启夸夸模式:
“褚哥,你懂的真多,居然知道怎么做蝴蝶标本,好厉害啊,做这么多蝴蝶标本,一定用了很长时间吧。”
褚深没接招:“倒也没用多少时间,因为……是买的。”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制作蝴蝶标本的制作过程,还那么详细,沈知乐按耐住给褚深摆谱的冲动,继续夸夸:“可是买的也要挑啊,证明褚哥你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褚深意味深长:“这房子我没住过,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是由设计师全权负责,我从来都没有插手过。”
总是被拆台的沈知乐分外无语,索性不说了,嗯了一声,怕褚深觉的敷衍,又嗯嗯了一声。
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不说话。唇珠压着下唇,抿出了条浅浅的线。
在敷衍他,褚深想。
肉粉色的唇在素白的脸上格外抢眼,而它的主人正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呵,褚深嘴角微微抽搐。
沈知乐跟着褚深来到自己将要住的房间,入眼是一块极大的玻璃窗,光线很好,视野很宽。这个房间比他从小到大住过的地方都要好。
行李箱放在里面,褚深对沈知乐说:“这间就是你的房间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如果饿了话,冰箱里的食物可以先垫垫,煮饭阿姨会在每天10点,17点来做饭。”
沈知乐愣愣的点了一下头。
褚深走后,沈知乐立刻把窗帘拉上,房间里的光瞬间被吞没。
借着手机的光亮,沈知乐插上了买数据线时送的小电灯,把戴在头上的帽子,挂在耳朵上的口罩给取了下来。他整个人卸力的趴在床上,脸朝下。
他有点烦,也有点懵。
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挺让人猝不及防的。他没想过褚深真的能答应,还从F国直直飞回来,这对于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怎么让褚深知道他是真的有病啊?
沈知乐给自己翻了个面。
医院检查检测不出他有病,让他证明自己有病。
腾的一下坐起来,沈知乐开始弄自己的头发。他真的很想告诉褚深,如果他在他面前真的发病了,就真完了。到那个时候,他把他给咬了,褚深不会直接扭头把他送到实验室吧。
不行,该怎么办?
沈知乐的视线落在了闭合的窗帘上,要不把手伸出去,弄的通红,说因为那场车祸,体质都变差了,动不动就是过敏。
沈知乐倒在床上,脑袋过载。
闭上眼,沈知乐问072:[072,为什么褚深回来了啊。]
072不想说话,但沈知乐闷在被子里,语气变的黏黏糊糊的。
[因为……不知道。]
072看向沈知乐侧过去的半张脸,因呼吸不畅,透白的透涌上细薄的红。眉目艷丽,眼睁开,里面的倦态一览无余,眼睫扇动,似被暴雨打湿困于廊下瑟瑟发抖囚鸟的羽翼,可怜至极。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中饭时间到,沈知乐没吃,他对褚深说不饿。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沈知乐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褚深礼貌询问:“真的不吃吗?”
得到了沈知乐明确的拒绝,褚深就再也没问过。在人重新回到房间内,褚深若有所思,视线扫过那紧闭的房门,再看到桌上的菜,他也没有再动筷。
闹脾气?
晚饭时沈知乐有些发愁,一个人不吃两顿很正常,不吃三顿就不好圆了。
但一出房间门发现褚深不在,沈知乐顿时咧开了嘴,不用找个不吃饭的理由真的是太好了,他踱步去了厨房。
煮饭的阿姨四五十岁的样子,正在备菜。
沈知乐点开了褚深的聊天框。
身体健康:褚哥,你去哪里了?还回来吃饭吗?
过了几秒,聊天框上显示正在输入中。
褚深:不用等我,有点事要处理。
沈知乐眉梢都是去不掉的喜气洋洋,他直接去了厨房,对着阿姨说:“阿姨,您不用再做了,我现在还不饿,您走吧。”
阿姨犹犹豫豫的不肯走,沈知乐说:“这件事怪我,您先走吧,我真不饿。”
经过沈知乐不懈的努力,阿姨最后还是走了,她把用过的厨房给收拾了一下,再三对沈知乐嘱咐道,冰箱的冻层有包好的馄饨,饿了可以煮来吃,怕沈知乐还不清楚,直接说了煮多少时间,到了时候在掰开一个看看,馅料和面皮之间有没有生芯。
直到送走了阿姨,沈知乐的笑还没散去。
与沈知乐的欢快轻松不同,褚深现在是沉着张脸,不那么高兴,又或者,他至始至终都没高兴过。
包厢正对着褚深的小男生手心发汗,但依旧保持了个体面的姿态,至少让自己看起来游刃有余,不那么的掉价。事实上,只要站在了这里,那意图就已经昭然若揭,不那么的光鲜。
从被人带到这里,小男生就提心吊胆的,因为那个被人称作褚少的人一直在看他的脸。
对于他的这张脸,小男生挺自信的,他毕竟从小到大也是被追的对象,只是褚少脸上连一丝的表情都没有,他心里很没底。
好不容易等到其低下头,回了一条消息,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小男生以为这死板的山终于有点喧嚣的迹象,透着点机会,就扬起了笑容迎接人抬起的眉眼,冷不丁的就对上一双死寂的眼。
好像那抹笑只是他恍然一瞬的错觉。
小男生听到那人问:“你能嗯一声吗?”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还是照做了。
鼻腔震动,而后他就听到了褚少幽幽传来的声音:“敷衍一点。”
小男生照做,只是露出的笑容颇有点尴尬、凝固。
褚深细细端详着这张脸,摆了摆手,还是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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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虽然他挺讨厌的,还是挺可爱的。”
意识到自己是替身的小男生翻了个白眼:对对对,讨厌,还可爱。
褚:就讨厌。
小男生:可爱,可爱,可以爱上

……


洁的,都是洁的,哪怕是风流浪子在我现阶段的文里也必须是洁的(我境界还没那么高到不在意洁不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