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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使爷爷道天意
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用了三天时间长途跋涉见到黎晨,如今我还是用三天三夜的急行军,来到了这片叫作——摇篮梦的树林外。终年常开不败的烂漫白花,谁知这份至柔美的景色中暗藏着杀机。
摇篮梦之毒通过空气散播,能逐渐麻痹生物的神经,只有少量吸入才不会造成伤害。要是身处树下,很快便会陷入昏睡,如没有外力唤醒,就会长睡不醒,化为树木的养料。我和凛都中过这种毒,毒素进入呼吸系统后,会渗透进血液,破坏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就算能醒来,不及时解毒,人也会慢慢嗜睡至死。如若要解毒,必须以牺牲一部分深刻的记忆为代价。
爷爷说摇篮梦虽阴毒,却可阻止世俗之人的窥探。我是百毒不侵之身,所以无需服用抗药。沿着熟悉的林间小路,我自若地走向树林深处的小屋。轻轻叩门,无人应答,推门而入,不见一人。我急忙检查了一下物什,都有新近被使用的痕迹。看来爷爷出门了。
正在我思索爷爷可能的去向之时,屋外响起了交谈声。
“师父你看,屋门洞开,难道是月儿到了?”
我马上飞奔到门口,看到两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相携而来,一个正是爷爷,一个竟然是大师。
“世间之事还是难出师父所料,徒儿不及万一啊!”
“你医术出神入化,又何必在意卜筮之短呢。”
我欣喜万分,急急迎上前去,“爷爷!大师!”
“月儿,进屋说话。”大师向我招了招手,搀扶着爷爷入得屋内。
听大师刚才说的话,好像爷爷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他,看来找他找对了。我面对着爷爷坐下,为他们各倒了杯茶水。
“月儿,一别多年,今日前来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吧?”爷爷喝了口水,目光灼灼地望向我。
“爷爷,我……”真是一言难尽,我看了一眼大师,大师轻轻颔首,我继续说道:“月儿此行本想请爷爷出山主持楠国的大局,可是路途之中发生了变故,现在已经不愿涉足国事,只是还有些困惑的事,要请教爷爷。”
“天下间的事情往往不遂人愿,你不想再问国事,可上天注定要让你牵涉其中。”大师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疑惑地问道:“大师的话,月儿不甚明白。”
“待会儿我自会点明,月儿还是先说说那些困扰你的事情吧。”爷爷平平静静地牵回话题,闭目养神起来。
几年不见,爷爷的身体衰弱得很快,精神也大不如前了。他闭目正是为了聚精会神地听我讲话,我问出了好多个问题:“现任神使黎晨现在何处?为什么不来楠国为新任的天命王爷举行大典?我为何能拥有永世不变的容颜?这世上除了解摇篮梦之毒会使人失忆外,还有哪些可能会让人记忆缭乱?”
“原来月儿已经有所发觉了呀。”爷爷慢慢地睁开双眼,神色安详,“其实现任的神使根本不是黎晨。”
“啊?那是谁?”我惊讶地追问。
“就是你,月儿。”爷爷的右手食指稍微点了点我。
这回我更加惊讶了,大声“啊”道。
“长生不老丹在你体内,你容貌不衰,你体质独特,这些都可以证明。自你离开之后,我就开始揣测此番的神旨,总算完全了悟。由于你在异世界长成,所以我算不出你的卦象。神在这个世界为你挑选了两位守护者,分别授以长生术和驭兽术。长生术用来赐福皇室,驭兽术用来召唤神兽。黎晨便是其中掌握长生术的守护者,而掌握驭兽术的那位守护者我也已经帮你算出。”爷爷身体前倾,对着大师吩咐道:“将画像取来交给月儿吧。”
我对于神旨这么玄妙的东西不敢置信,毕竟我是从一个讲究科学的世界而来,让我马上接受这个事实太难了,何况我本能地拒绝我就是神使这种说法。如果我是神使,为何我没有什么超能力呢?就算我体内蕴含着神力,我也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不太像是个力挽狂澜、安邦定国的神使吧。
“月儿定然对我的话还有所怀疑,可是你只要找到了他,习得驭兽术,一切自会明了。”爷爷话落,大师随之展开了画像,我的眼球便被画中男子飘渺脱俗的绝代风姿完全吸引住了。他正乘坐在一只白色大鹏上,腾云驾雾而行,绣着百兽图案的白色衣袂随风摆动,银白色的长发如飞瀑一般飘荡在身后。直觉告诉我,他的灵气不在黎晨之下。
不得不承认我再次屈服于绝顶的美色之下,现在的心情与当初看到黎晨的画像时是一样的。
“当今世上男子的容貌皆不出晨儿和他,所以月儿也不必为自己的心动自责。”大师卷起画像,郑重地交到我的手中。
被大师窥破了心思,我尴尬地笑笑,“我会留意找他的,毕竟这世上银白色长发的男子不多。”
“如若他用易容之术呢?希望月儿不要拘泥于表象,早日找到他,才是万民之福啊。”
爷爷的话深奥有理,我“哦”了一声,点头,算是应允了此事。
“你提起的失忆之事,倒使我想起来一个人。”大师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马上投以询问的目光,问道:“谁?”
“姜族的红莲,她是一个造梦者,会上古的禁术:吸魂摄魄,从而篡改人的记忆。被修改了记忆的人并不会觉得自己的记忆缭乱,也不会相信旁人的话,他们对自己的记忆深信不疑。”
红莲,姜迪云曾经提到过此人,据说很传奇,现在又听大师这么说,我便肯定珏和天隽的记忆是她动的手脚。
“大师,你认识红莲吗?我有个朋友恐怕是遭了她的造梦之术。”
看到大师摇了摇头,我有些失望。红莲是姜族人应当居住在姜族领地,可是我刚才那里逃出来,怎好贸然再入虎口。对了,唯怡对姜族知之甚多,还是得找她帮忙,营救珏和天隽的那件事情也要问个明白。打定了主意,我就想早日去简族领地找唯怡,万一去晚了她又到金国去就麻烦了。于是收藏好画像,辞行道:“爷爷、大师,我想早日出发去找他。”
“去吧!”爷爷似乎异常疲累地挥了挥手。
大师连忙起身,对我点了点头,就扶着爷爷进卧房休息了。
用眷恋的目光环视了一遍屋内,我轻轻迈出了门槛。在这里生活的日子虽然很短暂、很平淡,但是回到这里见到爷爷后,我的心却得到了满满的慰及。这里就像我疗伤的驿站,每次匆匆地来,带着迷惘和苦痛,每次又匆匆地走,充满希望和勇气。再深深地呼吸一下这里独特的空气,我紧了紧背带,大步走上了□□。
“月儿!”大师唤着我,疾步驱上。
我急忙转身往回走,迎了过去。临别赠言,往往重复而没有实际意义,而有些却是引导一生的至理之言。
大师捧上一根玉箫,“这是晨儿珍爱的九天落霞箫,以后由你替他保管吧。师父的大限之日不远了,他老人家去后,我将云游四海,与你们的后会之期难料。”
听到黎晨,眼泪一下子便涌到了眼眶中,我颤抖着双手接过九天落霞箫,轻柔地抚摸起来,语气哽咽地说道:“大师,爷爷他……我,黎晨他……”语不成句,泪水却早已经扑簌簌地掉下。
“月儿真是个至善至情的女子。唉,万事皆有定数,还是顺其自然吧。”一阵风吹过,夹带着花瓣将大师的话抛得好高好远。我收了悲戚的心思,重拾排除万难的决心和勇气,二次告别了大师,踏上了跌宕起伏的未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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