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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乌云笼罩的大楼内，小云依旧不理解琳小姐责怪猫猫的那种说法。
“琳小姐，我不认为空会背叛六冠，他应该是为了躲避爆炸才传送离开了那里。”小云试图想向琳小姐讲述自己的猜测。
“小云，你不了解他的恐怖。”琳小姐背对小云说，“有资格登上冠首的符文师绝非善类。”
“明明占尽优势却选择临阵撤退，反正我是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琳小姐抱怨道，“唯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还不想让这场混乱早日结束。”
“空没有理由这么做啊。”小云开始有点怀疑琳小姐了。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我从现场找回的记录？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他为何不在爆炸前动手？”琳小姐反问小云。
“看到K借用自己的外貌，换谁都会很惊讶的吧。”小云不知不觉间还在给猫猫辩护。
听闻小云的说法后，琳小姐反倒是突然松了口气。
她转回来，耐心地对小云说道：“这可不是他第一次见到K的模样。他似乎从未和你提及过这件事情的样子。”
“小云，你有所不知，”琳小姐后退了几米说，“每一个机械，其实都是某人在某个时刻的背影。”
“当执念强化到一定程度时，流窜于裂隙中的机械元素便会因此而纠缠到一起。”
“那些东西在时间刻度上的投影也正是我们日日夜夜追猎的机械群落。”
“照理说，被消灭了的机械元素几乎不可能在亿万执念中再次遇到同一个执念。”
“但是，那个曾被我消灭过的K却是又一次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而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构成K的执念始终来自于那只被六冠之首意外选中的半猫。”
“小云，既然你认为那只半猫那么值得信任，那他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愿告诉你呢？”琳小姐遥控轮椅来到小云身边说道。
“这是六冠之间的机密信息，空不告诉我这个实习符文师也没有问题。”小云仍在不自觉地帮猫猫说话。
琳小姐听完小云的发言后长叹一口气，然后把左手搭在小云一侧肩膀上说：“照你这样说，那我是因为什么才把这些机密告诉你的呢？”
“因为琳小姐需要我来帮忙对付逃走的K。”小云随即说道。
一块虚拟的屏幕出现在小云和琳小姐的旁边。
屏幕里，月华城外的战况似乎一点也不乐观。
手持木元素棕熊社长已经被机械团团包围。驾驭冰棱的绵羊小姐也无力支援所有的方位。
强化符文缺失的某个地方，身为四皇之首的青小姐也无法一箭射穿某个巨型机械的头颅。
那个机械的背后发射出数枚导弹，全部命中了半空中的青小姐。
好在青小姐身手敏捷。她把大量元素聚集在实体猫尾巴上，瞬间转身用尾巴扫过扑面而来的机械导弹。
爆炸的浓烟退却后，青小姐顺势切入那个机械编队的后排，再次极限地拉开满能量的元素弓。
贴脸，再次一箭瞄准那个头颅。
至此，屏幕里的画面一下子变得全黑，仅有不分敌我的爆破声还在继续。
“小云，暂时抛开半猫的问题不谈，你还愿意相信同样身为六冠的我吗？”琳小姐很有目的性地在这个时间点问到小云，“万一有机械偷袭这边，我可没法像他们一样飞天遁地啊。”
“说来可笑，号称守护月华的我居然会请求别人的帮助。”琳小姐低头叹息说，“果然，到最后，六冠里最没用的还是我这种辅助啊。”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我需要的始终是别人，而别人似乎并不那么需要我。”琳小姐失望地说道。
“没有了辅助对象的我，战斗力可能还不如一个四肢健全的见习符文师吧。就这样的我，凭什么还能拥有一个六冠的席位呢？”琳小姐一边自责一边推下轮椅上的摇杆。
突然间，小云愣住了。
可屏幕中接连不断的爆炸根本没有给小云留出任何思考的时间。
眼见琳小姐正坐着轮椅离开自己，小云连忙对琳小姐说：“不，不是的。”
“琳小姐，我愿意帮忙，但我还是无法认同你对空的看法。”小云提起法杖说，“不过在面对K的问题上，我觉得我们的想法应该还是一致的。”
“那么，小云，你愿意效力于我？”琳小姐停下来问道。前一秒还在自责琳小姐突然换了种语气问道。
小云虽然也觉得这种转变很突兀，但她还是点头答应了琳小姐的请求。
“琳小姐，我当然愿意帮忙，”小云说道，“不过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还是来找空的。如果可以，你能帮我查出他现在的方位吗？”
“没问题，你先帮我守住这里，反正我早晚也要找到那只半猫的。”琳小姐打开轮椅上的投影说。
“额，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的样子。”小云在心里想道。
“所有的六冠成员都受到了征招，现在已经在各个城市抵御这次的机械浪潮。可是那只半猫自从和K会面后便一直处于失联的状态。”琳小姐再次检查完数据后说。
“怎么又是这样……”小云以为猫猫又一次选择了不受监管的单独行动。
“小云，你也不用太担心他。”琳小姐似乎很懂这种感觉的样子，“他再怎么说也是六冠之首选中的骑士，他所经历过的绝境比其余六冠成员加起来的都要多。”
“如果你还相信半猫，那也请你继续相信他逃出生天的能力。”琳小姐再次语气一转说，“他在短时间内是不会轻易交待在战场上的。”
小云难以想象这话能从原本在怀疑空的琳小姐口中说出来。
琳小姐撇了眼有些惊讶的小云，若无其事地说：“感性而言，我还是希望他能回到我身边。理性来讲，我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要知道，K是我见过的最狡猾的机械。而K的原型也正是我们熟知的那只半猫没错。”琳小姐说话时一直盯着头顶的一片玻璃幕墙。
“小云，你可曾听过如流水一般的风声？”琳小姐闭上眼问到同样瞬间进入警备状态的小云。
小云可不像琳小姐那样镇定。
因为就在琳小姐说话的瞬间，头顶的玻璃幕墙全部碎成了雪花。尽管有一层内膜的保护，现场仍有不少的灰尘与碎片从高处落下。
小云从轮椅上抱起琳小姐，一路翻滚着躲开数根急速下落的冰锥。
黑色传送门在她们的上空开启。
头戴半截面具的机械半猫面朝下着地，杂碎了一大片的瓷砖。
然而，机械半猫迅速从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爬起来。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与血迹，机械元素组成的层层装甲已然武装到他的每一根手指。
机械背后的激光炮瞄准了倒在另一侧的轮椅。
弹指间，高能激光将合金的磁悬浮轮椅彻底烤成了残渣。
“这个气息，是K。”琳小姐在小云的搀扶下，艰难地从地上侧过身来。
“符文，断层。”琳小姐张开五指，面对一拥而上的诸多飞弹念道。
透明的符文立刻把战场分成相互独立的两部分。
所有的导弹都被无形的壁垒所阻隔。琳和小云在一边，而代号为K的机械则是被分隔在了屏障的另一头。
K举起猫爪，无情地撕开皇冠级别的屏障。
它在屏障破裂的瞬间消失。不到半秒，它便出现在琳小姐的影子里。
小云立刻冲上前去，用法杖替琳小姐挡下了这一击。
琳小姐用力扭动身体，总算是挪动在火星四射的环境里挪动了无关紧要的一点点距离。
面对即将支撑不住的小云，琳小姐在通讯符文里吼道：“我快不行了，你的身体借我一用。”
还没等小云反应过来，一股风元素便团团缠绕在小云的腿上。
小云在推开K的同时，本能地挣脱开风元素束缚。
当小云回头时，她发现本应瘫倒在地的琳小姐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再次扭回头的时候，小云看到琳小姐已然手握短剑，悄悄飞到了K的身后。
“琳小姐，就是现在！”小云以为琳小姐是要乘机偷袭。
可是，琳小姐那把短剑笔直地插入了小云身边的地面。锋利的剑刃还不小心蹭掉了小云的一束金发。
“琳小姐，你这是什么情况？”小云很明显感觉到这不是失手。
琳小姐的目标根本不是K。
小云在短剑发射的那一秒就注意到了琳小姐在自己身上所标记的定位符文。
还没等琳小姐回答，K就用爪子拎起小云的脑袋，然后一拳打在小云的腹部上。
小云浑身上下一连串地抽搐。她奄奄一息地滚入了那个布满玻璃渣的角落。
好几条红色的支流开始在晶莹剔透的碎屑中流淌起来。
正当小云觉得自己完了的时候，K身后的琳小姐又抬起双手，用背后大片的光元素治愈了小云身上的大部分伤口。
那断裂过的肋骨似乎也很快复原到了健全的状态。
除了有些痛到两眼一黑的感觉，小云并没有体会到太多别的不适。
飘在空中的琳小姐收回地上的短剑，转而把剑刃架在K的脖子上说道：“K，你想下手，我也不会拦着。不过你要是拿捏不了轻重，不小心把我的载体搞坏了可不好。”
机械半猫收起猫爪，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小云。
“本来还想让你交代得舒服一点。只可惜你似乎并不想配合我排练至今的好戏。”琳小姐放下短剑说。
“那只半猫没有告诉你吗？”琳小姐落地说，“这里自始至终都是一座充满谎言与假象的城市。”
“半猫和我，也并非例外。”原先飘在空中的琳小姐居然用双腿开始在地上行走。
“空才不会和你一样……”小云咬牙反驳道。
她边说边走到小云的面前，缓缓蹲下，用手托起小云的下巴问道：“空？你是指你所认识的那只半猫？”
“拜托，那是个胡编乱造的名字啊。”琳小姐冷笑一声后说。
小云不知所措地看着琳小姐。她完全想不到琳小姐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
琳小姐突然放开小云，背过身去，苦笑着说：“这么几年过去，他连自己的真名都未曾告知于你，你又为何还对他如此地信任？”
“看来他的骗术还是一如既往地高明呢。”琳小姐深有体会地说。
“啊？”小云的脑中一团乱麻。
“也对，毕竟你根本不了解他的过去。”琳小姐叹了口气后说。
琳小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皮筋，边扎头发边继续对倒在地上的小云说：“不过这也算是情有可原吧。他的伪装向来巧妙，就算是我，也是直至今日才知晓其真正的目的。”
此时此刻，原地待命的K高速插上。它的机械利爪一下子捅进了一扇悄悄在小云身后的传送门内。
可是传送门内的元素立场一下子就把这位入侵者弹开数米之远。
琳小姐依旧是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对传送门内的来者说道：“凯瑞，你可真是个欺骗感情的人渣。”
传送门内，一个让小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收手吧，琳。”半猫说，“我绝不会让小云成为下一个你。”
琳小姐沉默片刻，随后说道：“抱歉，这一次，容我拒绝。”
“我现在没有再次纵容你的余地。”琳小姐把手放在胸口说，“新一任的冠首，必须是我。”
琳小姐双手握住短剑，对准了传送门开启的方向。
王冠的一角从传送门内慢慢伸了出来。
“我会踏平登顶之路上的每一个对手。”琳无情地说道，“哪怕这最后的对手必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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