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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s4-9
这一刻的许思衡全然不复当初的圆滑样子,从他决定这一次的南石村之行开始,就已然做好了跟曾经的一切正面硬刚的准备。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思衡才会主动将自己当年的所做过的一切毫无保留的说给贺述白听,更比任何人都笃定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万晓川的阴谋,在这一环套一环的周密安排下,许思衡多年以来所苦心经营的局面也好,人设也罢,全部都一点点崩颓殆尽,徒留下最真实的那一面,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或许,按照万晓川原本的算计,当贺述白知道许思衡当初的所作所为之后一定是会毫不犹豫的厌弃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只可惜万晓川这一次万万没想到贺述白对许思衡的爱是如此的笃定与制作,这一点从许思衡被网暴更险些殃及贺述白,而贺述白却依旧不离不弃,甚至不惜高调示爱借以保全许思衡,若非如此,怕是许思衡也不可能那么直接了当的把当年的所有旧事全部合盘托出。而此时此刻的许思衡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即使再一次身临其境做这些事情,也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他所需要做的,真的就是尽快找出万崇海而已。
就在对面众人不明就里的时候,许思衡冲着陈铎使了个眼色,陈铎自然会意,只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便有一队人手提着七八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被径直扔到了祠堂正厅里,仔细看过去这七八个年轻人每一个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些淤青,就像是无情的嘲讽与烙印。
那些人见到正厅里坐着的那五位,一时间或是爸或是叔的叫着,还带着哭腔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哀嚎声不绝于耳混乱的像是末日降临前的狂欢。
之前还端坐在一旁的那五位脸色顿时难看的吓人,过了半晌才见到为首的那位半僵着脸问道:“许大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许思衡缓缓站起身,冷笑着扫视过在场的那五位,随后说道:“这还看不出来吗?当然你为了逼着你们不得不回答我的问题了,就跟当年一样,这才过了多少年,难道你们这些人就忘了当初你们或父或兄的遭遇了吗?”
一时间那五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许思衡见那五人沉默不语,更不由得心生鄙夷,继续说道:“我猜你们应该是真的忘了,如若不然又怎么可能重新回到万晓川的麾下,改弦更张,再效犬马之劳。”
为首那位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如此看来,许大少爷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
许思衡的确是什么都知道了,从他决定来南石村走这一遭的时候,便已然准备好了一切,跟不可能再一次按照万晓川的设计亦步亦趋的将自己最为不堪的过往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一次许思衡要自己把握住机会,用他自己的方式与曾经的过去,与让他爱恨纠缠的万晓川彻底了断。
其实,在许思衡知道南石村的这些人想要跟他斗宝的时候就已然预料到了这一切。这些年以来,庆隆集团的经营每况愈下,对外的所有投资几乎全部亏损,只有其主营的拍卖公司还算是薄有盈利,可即便如此也依旧不足以维持庆隆集团的日常运转。为了不让庆隆集团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倒闭,万崇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前前后后将盗墓团伙家中留存的贵重物件扫荡一空,全都拿到了拍卖会上进行拍卖,所得的资金也差不多全到了万崇海的手里面,可即便如此,偌大的庆隆集团也依然难以走出投资失败的阴影,如飘萍一般在波谲云诡的资本圈里打转。
通过跟古香斋的胡老板接触以后所了解到的情况,自从这些人被万崇海安顿到南石村以来,因为有之前盗墓的案底和把柄,再加上被万晓川血洗之后彻底伤了元气,虽然这些人都陆续开起了自家的古董铺子,可依然不得不依附于万崇海,任其拿捏压榨,毕竟这些人之前都是靠着盗墓为生,也只有万崇海才敢经手他们那些从地里挖出来的物件,即便开起了各自的铺子,但做生意和盗墓却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即便是将古董生意做到了万崇海那个份上也自然免不了失败,更何况那些只能靠天吃饭的零散铺子。
而随着庆隆集团的经营不力,万崇海的颓势也日渐明显,万晓川便趁机渗透了进来,只不过与万崇海不一样的是,万晓川所要经营的是比古董更加暴力的毒品买卖,至于那些能够拿的上台面的古董交易,都不过是万晓川的障眼法而已。
于是,整个南石村的古董铺子虽然明面上挂靠在万崇海的那里,任何部门来查也都会是合法经营的店铺,可实际上已经在背地里开始运转起了万晓川所精心构建起来的钱、人、货三者分别独立的毒品交易模式,万晓川与毒贩在缅甸境内接头或者干脆通过海外的匿名服务器进行交流,确认订单之后,相关的资金便会随机在南石村的一家古董铺子的账面上出现,具体的名目便是购买了某一件古董珍玩,随后货物会通过原本盘踞在平阳市的地下贩毒网络送到临近的南鸡瓜子村的王月兰那里,只要按约定好的时间上门取货便可以。
这样一来,南石村实际上就相当于万晓川在国内的一个试点一样,毕竟这种交易模式这些年一直适用在欧洲境内,虽然很成功,但中国的实际情况还是与欧洲有很大差别,以万晓川的谨慎,在中国境内正式推行之前,毕竟要确保万无一失,必须将每一个环节都研究清楚,更要将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都充分预演过之后才会有最终的决断。在此之前通过平阳市原本的地下贩毒网络来运送毒品也是另外一重保险,这样的话即便不小心事情败露,那无论警方怎么查都只会查回到平阳市那边,进而保全了南石村这里。
而之所以能做到这些,还要得益于贺述白上一次从南鸡瓜子村里抓到了王月兰,原本这个王月兰的嘴也算挺严的了,只不过她找的那个安保队长心理素质实在不行,几番审讯下来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招了出来,不光将王月兰的所有犯罪事实交待了个清清楚楚,连带着将那些给王月兰送货的人的信息也都说了出来,这当中就不乏有几个人的户籍是南石村的,确认过这些人的详细信息以后,还恰好跟许思衡之前派陈铎来南石村调查出来的与当年旧事有瓜葛的那几家多多少少存在一些联系。根据这些信息,贺述白便顺藤摸瓜,安排一整个武警编队到了南石村外围,为的就是抓这些人。在许思衡接到请柬并按照规定时间赴会的前半个小时,贺述白便知会武警编队,将那些已经确认过身份的人一网打尽,这才有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许思衡踱着方步审视着在场众人,不无感慨的说道:“有时候人的命数也好机遇也罢,还真都挺奇妙的,就如同此情此景,当年你们因为自己偷盗文物的案底被万晓川逼迫着投诚,稍有不从便是喊打喊杀,现如今你们又落到了我手里,本以为时移世易,我们之间总会换一番情状,却没想到自然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的结局。”
对面那五人顿时脸色憋得酱紫,过了好久依然是为首的那一位开口道:“许大少爷,跟您的命数机遇相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着实是不值一提,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否认,今天这个局的确是万晓川安排的,您慧眼如炬早就识破了这一切,也都是我们活该,为了生计不得已又重新听命于万晓川,是打是杀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认了,只求您高抬贵手,放了那几个孩子。”
许思衡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几个人,声音依旧冷冷的说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还什么为了生计不得不重新听命于万晓川,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贪吗,跟着万崇海日子过得太苦,这才心甘情愿的改弦更张,又回过头去做万晓川的走狗了。”
为首那人的目光渐渐收紧,恶狠狠的盯着许思衡,随后说道:“许大少爷,整件事真要论起来你也一样脱不了干系,当年若不是你,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又怎么可能会被万晓川一个接一个的找出来,即便我们做的事偷坟掘墓的缺德营生,可比起万晓川的做的那些要人命的勾当,我们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说罢又伸手指向了神龛上的诸多牌位,声色俱厉的说道:“现如今在这个祠堂当中供奉的人几乎都是因为当年的就是而惨遭万晓川毒手的人,十多年过去了冤魂仍在,尸骨未寒,今天当着这些排位,我只问许大少爷一句,对于当年的就是您就真的没有丝毫愧疚不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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