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

作者:余人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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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s4-8


      许思衡最后还是得逞了,如愿以偿的好好释放了一次,两个人又是说案子的进展又是忙床上的正事,等到洗完澡下楼的时候,那顿自助烧烤都已经吃到快一半。看着头发上还挂着水汽的两个人,吃得正投入的众人错愕了片刻,随即又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摆满菜样的饭桌和泛着火光的炭炉上,贺述白和许思衡也不在意这些,相携着落座,该吃吃该喝喝。
      众人酒到欢处,奚紫东提议划拳,只不过他喜欢玩的那一套在场的除了许思衡之外都没人会,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就只剩下了石头剪刀布这么一个接地气的选项。许思衡自然是要跟贺述白一块玩的,只不过向来在酒桌上无往不胜,划拳更是大杀四方的许思衡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在石头剪刀布这样的项目上折戟沉沙。贺述白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不管许思衡出什么,贺述白都能正好管上,然后就是输一次喝一杯,也就是许思衡仗着自己酒量过人,可这一杯接一杯的下腹,换了是谁也都受不了。
      一连输了十多把之后,许思衡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可偏偏又酒精冲脑,死活不肯作罢,贺述白也是从未见过许思衡如此死缠烂打的样子,整个人更是被勾起了兴致,只不过酒是不能再喝了,可许思衡却又死要面子的不同意,更直接使唤奚紫东过来给自己满上,结果又接连输了好几把。
      对于许思衡来说,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仅仅是输赢和喝酒的事情了,这简直就是对他三十多年以来人生的巨大否定,无论如何都必须得赢回来,哪怕需要动用点非常手段。
      奚紫东这时不无担忧的问道:“衡哥,还倒吗?”
      许思衡毫不犹豫的说道:“废话!赶快给我满上!”
      贺述白也跟着劝道:“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许思衡登时立眉喝道:“贺述白,你少在这得了便宜卖乖,下一把我一定赢你,信不信!”
      贺述白似是也被激起了些许胜负心,随口反问道:“你确定?”
      许思衡笃定道:“我当然确定!”
      贺述白抖了抖眉,挑衅道:“那来啊。”
      许思衡毫不示弱,回敬道:“来就来。”
      贺述白磨拳擦掌,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许思衡,结果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贺述白将要出手的前一刻,许思衡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率先比出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众人顿觉错愕,只有许思衡颇为大言不惭的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贺述白也呆立在了当场,毕竟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原本他还以为这是自己重振夫刚的大好时机,却没想到许思衡来了这么一出,反倒弄得自己输赢都不好看。
      痛定思痛之下,贺述白为了以后自己能过上的太平日子也只能默默张开手掌,围观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嘘声,尤其是刑侦一组的那几位,更加在心里坐实了自家老大果然是吃软饭的那一个。
      就在众人玩得正嗨的时候,古香斋的那个小店员却跑了过来送了一张请柬,陈铎接过请柬随即又招呼那个小店员过来喝两杯,那位小店员也自然识趣的拒绝,客套了几句之后便转身离开。
      陈铎回到座位上把请柬递到许思衡的手里,许思衡接过之后稍稍打量了一下,红底描金的请柬古香古色,到还颇有几分格调,翻来请柬,许思衡只匆匆扫了一眼便不由得皱眉,只见那请柬上赫然写着:
      “思衡贤侄大鉴,樗蒲之戏,余摈之久矣,无奈迩来日长如岁,加之旧故不歇,闷何如也!本欲抱膝禅坐,了此残年,争奈技痒难忍,意欲相较,倘蒙闲暇,当祈屈移玉趾,光临蓬荜,共叙旧情,排遣愁怀,明日正午初刻将洒扫恭迓,于南石张氏祠堂恭迎大驾。”
      贺述白从小语文就不好,看着满眼的之乎者也更是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余光又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发现大家的表情都跟自己大差没差,唯独除了许思衡。
      许思衡看完请柬,颇为嫌弃的摇了摇头,同时还不忘点评道:“写得这叫个什么东西,一上来就思衡贤侄,合着面还没见就先大我一辈?还樗蒲之戏,余摈之久矣。也不知道从哪本古书上抄来的词,不是要斗宝斗玉斗眼力吗,怎么到了请柬上就成了扑克骰子推牌九的赌博了。还说什么抱膝禅坐,了此残年,他们那帮人要是真这么佛系,又何必跟我们摆这种龙门阵。”
      贺述白倒是不关心这封请柬写得合不合规矩,他关心的只是请柬上的最后一句“明日正午初刻将洒扫恭迓,于南石张氏祠堂恭迎大驾”,南石村的张氏祠堂他是清楚了,今天下午摸排的时候也听说过在村子里有这么个地方,就在南石村北面的一个小山坡上,至于这午时初刻究竟是几点他就不太清楚了,只不过在小时候看的古装剧里总听到午时三刻开刀问斩之类的话,想来应该是在中午的时候,再想到是约在祠堂那种地方,顿时觉得有些不太吉利。
      转过天来一行七人来到了南石村的张氏祠堂,胡老板早已等在了门口,分外热情的招呼着众人朝里面走去。一路走来视线所及之处,但见精雕细刻,所用材料尽为上等,尤其是挂在正厅正上方的“张氏祠堂”四字金匾格外恢宏大气。
      许思衡瞥了一眼不由得冷冷一笑,照理说像祠堂这种地方都是一姓族亲用来祭祀先祖或是商议族中大事的所在,而在一些正式的祠堂当中往往都是有堂号的,譬如有江南第一祠之称的王家大祠堂的堂号就是“诚敬堂”,广东河龙村也有吴氏家族的“著存堂”等等,这类堂号一般都是诚邀当时的书法大家或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撰写再制成匾额悬挂在祠堂正厅,即便是以姓氏为堂号,也多是用某某家祠,绝不会将祠堂两个字全都写上,而类似于张氏家祠这种形制充其量不过是后人附会的罢了,平白挂在那里,也就只能糊弄糊弄那些不懂行的人。
      来到祠堂正厅,左右两边各有一列椅子各有五把,左边那一列的每把椅子上都坐满了人,看上去都在四五十岁上下,一个个都面沉似水的静坐在那里,身后又都站着一位,一身黑衣黑裤,刀切斧剁般的整齐,看着格外庄重肃穆,仔细辨认了一番也没有一张是熟脸,不由得让许思衡有些错愕,不过随即却也释然了过来。
      许思衡迈进祠堂,径直走到神龛前,借着烛火点燃三注清香,象征性的拜了三下之后插进了香炉里,算是开场见礼。
      贺述白站在许思衡身后,刚想跟着有样学样,却被奚紫东一把拉住。
      奚紫东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衡哥过去上香那是因为大家没多有少都是古董圈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那三柱清香既是情分也是脸面,更是说明他许家人是懂规矩的,至于你跟那些人非亲非故的上香做什么,缺祖宗吗?”
      贺述白被奚紫东抢白了一通又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回嘴,想要直接动手教训可又得顾忌着场合,正在踟蹰之际,许思衡已然转身落座,坐在了右手边的第一把椅子上。奚紫东自诩也算是半个许家人,自然当仁不让的紧挨着许思衡坐在了下一把椅子上。贺述白先机已失,又不能硬逼着奚紫东换座,只得不情不愿的坐在了第三把椅子上,随即又示意林荔也跟着坐过来。
      一时之间右边就只剩下一把空椅子了,余下的王晨君和陈志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向陈铎,毕竟就算是单论年龄,陈铎也比他们两个毛头小伙子更有资格坐在那里。
      陈铎微微颔首算是领了他们两个人的好意,他能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跟在许德明的身边,自然是个有分寸的人,陈铎自然也清楚无论是许思衡也好,奚紫东也好对自己如此敬畏有加都是因为许德明的缘故,再加从小到大看顾照拂的情分,可真要论起来自己终归还是许德明手下的员工,所以到了这种时候,陈铎自然清楚自己的位置,也不需要任何人提示便直接走到了许思衡的身后。
      贺述白下意识的看了陈铎一眼,顿时感觉这一刻的陈铎仿佛变了一个人,神色冷峻淡然,更将所有的杀气全都内敛到了无形的眼波之中,偶然间两个目光交汇,贺述白都不由得浑身一凛,整个人就好像进入到了本能的应激反应之中,心道这一个小小的许家果真是藏龙卧虎,许思衡的本事自不必说,就连许德明身边的一个助理,平日里看起来谦逊温和,一到关键时刻居然还能变得如此凶狠,就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利刃一般,不出鞘则已,一旦出鞘那势必就是杀人红尘中,托身白刃里的结局。
      王晨君和陈志两个人看到了陈铎站的位置顿时心下了然,于是便直接站到了贺述白和林荔的身后,待到所有人站定,还不等对面的那五位开口,就只听许思衡直接了当的说道:“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们就开始吧。”
      对面的五人顿觉错愕,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谁都不明白许思衡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思衡倒是没有丝毫奇怪,目光缓缓扫视过在场众人,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主动把万崇海的下落说出来,第二是我像当年那样逼着你们不得不说,从心而论我更希望你们选第二个,毕竟对于当年自己亲手做过的那些事,有时候还真是怀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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