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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哄
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她。
“一定要去?”再次问道,褚停云带着明显的怒意。
季寒点点头,神情坚定,表明了不会妥协。
甩开她的手,褚停云径直朝卧房内走去,长袍往床尾一丢脱了鞋躺上榻,往里翻了个身。
一副不想再搭理她的模样。季寒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打开门。
褚停云一下从床上坐起,“你去哪?”
她回头,“去书房啊。”
“有东西忘拿了吗?明日不能再取?”
他问得理所当然倒叫她有些迷惑,犹犹豫豫问道:“你不在生气吗?”
褚停云冷哼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行吧,郡王爷。不过这件事上她已打定了主意不让步,也知他是出于担心,故而不想与他再分辨争执。再者,说不定明儿个天还没亮,他就自个儿把自个儿哄好了呢?
季寒坏心眼地腹诽着,一只脚才迈过门槛紧接着腰间被箍住,下一刻跌进那个别扭的男人怀里。
“到底去书房做什么?”他不满地质问。
“睡觉啊,”她也真是奇了怪,一边站稳脚跟,一边回道,“你不生气么,我不在这碍你眼。”
跟他耍小性子?褚停云磨了磨后槽牙,阴阳怪气道:“那不应该我去睡吗?也没见过夫妻吵架让妻子去睡书房的,传出去我还要脸吗?”
他要什么脸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敷衍地拍拍箍得死紧的爪子,“没事,还不是夫妻没人笑话。”
随之话音落下的,是门扉砰地在眼前阖上。
他单手撑在门扉,紧贴着她的后背,“再说一遍。”声音低沉,透着危险。
其实越走近这男人,也愈发地了解他的性子,其实好哄得很。嗯,她偏不哄。
“我说,我们还不是夫妻,即便传出去不仅不会遭人笑话,说不定……等、等等?!”
听着洋洋得意的口吻突然变了调,身后的男人挑衅地吻上暴露在眼底的肩颈。唇齿交替舔咬着诱/惑的光洁,原本箍着腰的那只手从挑开的衣襟伸了进去。
忽来的凉意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即使有过更激烈的,但季寒仍不由地感到心慌,情急之下立刻换了笑容,“那、那个,凡事好商量。咱们要不坐下,慢慢谈?”
“不都商量完了么,季娘子还有别的事要与在下商量吗?”沉溺在温香软玉中,他似听不懂她的话。
称呼得刻意疏离生怕她不明白,还跟她假装无辜?“你先放开我。”季寒扭动着身子试图与他讲道理。
不料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掌心狠狠揉/搓了一把,女人控制不住地脖颈后仰,男人趁势低头吻去那声差点溢出唇角的娇/吟。
短促而又敷衍的一吻,女人媚眼如丝,却更多的是不满。
舔了舔唇,“季娘子喜欢吗?若是不喜欢这样的,我们可以商量着再换个方式?”嘴硬的男人,竭力忍住蠢蠢欲动的视线,不去看那一片隐约的春光。
“你,”季寒方要开口骂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顿时羞红了脸,“无耻……”
他笑了,俯身含住银色的耳坠和小巧的耳垂。
冬衣一点点往下掉,白色的里衣一寸寸滑移。察觉贴着背脊逐渐紧绷,褚停云抿了抿唇,把握的方向又回到了她的腰上。
她的腰线匀称柔软,还很怕痒,他爱不释手地轻抚。
“我就喜欢你骂我时候的样子,骂一辈子都行。”
故意说着暧昧的话,手上的劲道是半分没舍得,在她终于反应过来想逃的刹那按住。抵着门扉,攻城略地,一路侵袭,直至——
“夫君,我错了。”
一败涂地。
亲了亲汗涔涔的额头,吻去眼尾的薄红,褚停云看着面前这个能屈能伸地女人,认命地叹了口气,俯身索吻,是他最后的倔强。
不堪一击的倔强在她踮起脚尖,奉上双唇的一刻直接溃败。
褚停云想不通,她就像老天派来和他作对的,总能气得他七窍生烟,比如上了床还强硬地要求一人一条被子,防他跟防贼似的。
偏在某些方面又无比契合,比如那些案子。
黑夜中瞪着无情的后脑勺,依稀能瞧出她将自已裹得跟虾似地蜷缩一团,他忽然好奇,如果没有遇见他,她会心悦什么样的男子?
本着如同自掘坟墓的觉悟,褚停云踌躇了一会,试探地开口将问题丢给了她。
背对着,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只能根据她脸蹭枕头的动作,猜测她在考虑。只是,这个问题需要考虑那么久吗?
就不能说没想过吗?再者,她不是说心里那个人一直是他么,怎的这会开始认真考虑了?
“那人吧,要身强体健,最好家有薄田两三亩……”
褚停云闻言一掐算,自己不就身强体健,虽然不种田,但王府的产业中有不少田地在自己名下。
“万一我落榜了,他就在家种田,我在师父那给人看病,一年的收入也饿不死我俩。”
这就我俩了?就算她真落榜了,都不需要给人看病,他也饿不死她。没好气地撇了下嘴,“这算什么条件?”
季寒像是没听见背后的嘟囔,还认真地在继续回答,“还有……”
“还有?”
忍不住提高了嗓门,褚停云已经忘了挑起话的是他自己。
“当然还有,”她听见了,兴致勃勃地说道,“他不能三心二意,只能对我一人好,还喜欢小动物,以后养条小狗跟他姓,养了小猫跟我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事的时候一起坐在田埂边听我给他讲故事。”
浑然不觉身后那人的醋意已经翻了天。她骨碌翻了个身,“你说,他会喜欢听我讲故事吗?”
冷哼出声,那人喜不喜欢他不知道,反正他不喜欢。
“我觉得他会喜欢。”
一双杏目在黑夜中一眨一眨,他甚至能看到她流露的向往。
“改明儿个我就去给师父写封信,让他问问那人成亲了没?若是还没有意中人,我就毛遂自荐一下。”
呼吸一滞,褚停云愣住了。他不知道真有那个人,这不是她胡诌的吗?
“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他会不会嫌弃我闹腾?会不会觉着我家没有田地,高攀了他家?会不会,”她皱了皱眉头,有一些难过,“等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和别的姑娘好上了?那可怎么办?”
委屈巴巴得能听出鼻音。褚停云突然害怕起来。
深呼吸,又呼吸,“他,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天知道自己是如何艰难地问出这一句,锦被的被面都快被抓烂了。
她垂眸,带着一抹羞涩,“在日醉庐,他来抓药时候相识的。”
“他,也是那的人吗?”
季寒摇头,“他是隔壁村的,不常来,也就遇见过一次。”
“一次你就喜欢上人家?”褚停云怒了,又酸又气。
那他算什么?
她眨了眨眼,奇怪道:“没听过一见钟情吗?”
褚停云噎住了,却没法子反驳。气急败坏地拍了下被面,翻身背对她,他不想再听了。
指尖戳了戳他的背,“你还没告诉我,万一等我回家了,他已经和别的姑娘好上了,该怎么办啊?”
“那就忘掉他,嫁给我。”
蓦地一顿,他又转了回去,剑眉一皱,狐疑地打量她。然而,季寒却瘪了瘪嘴,“你又不喜欢听我讲故事,干嘛嫁你?”
说完,气呼呼地翻了个身,又缩成了一只虾。
褚停云懵了,有种真假难辨的错觉。半晌,伸手去搂她,“我喜欢,你讲什么我都喜欢。”
她瓮声道:“真的?”
“真的。”
他不管了,管她真假,先哄了再说。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隔着两条被子,对他说:“那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他苦笑。
“故事的名字叫,未来夫君闲得发慌问我心悦什么样的男子。”
褚停云错愕地低头,恰她抬手拧了一把他的脸,恶狠狠又道,“如果还不睡,下一个故事我给你讲,未来夫君出了远门我该不该找别的男人去?”
“所以,没有那个人,是吗?”
“……再不睡,说不定就有了。”季寒磨着后槽牙,笑容阴森。
就没见过这么能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闲的。
才太平了没多久,背后那闲不住的男人又凑了过来,扯了扯她的被子,“你不冷吗?”
季寒不理他。
“我冷,伤口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缘故,还有我的腰……”未完的话因她的突然的举动中断,看着她将被子蒙住了脑袋,褚停云觉得自己又皮痒了。
“哎哟,娘子,我腰疼,疼死了。”夸张地说着,还变本加厉去扒她的被子。
季寒力气再大怎敌得过如蛮牛的他,一身蛮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胜利的嘴脸,和如九脚鱼般缠绕上来的手脚。
她有些累,干脆放弃挣扎倒入他怀中,闭上眼前还是忍不住嘟囔了声:“你以前也不这样啊?”但,的确暖和了许多。
明明怕冷还死撑,褚停云将她抱紧了些,随口问道:“我以前什么样的?”
季寒没有回答,将冰凉的双手塞进了他的衣裳下。他倒抽了口冷气,她笑得满足,不一会儿就真睡过去了。
速度快得……他也不是没见识过,弯了弯眉眼,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以前,他也没想过会遇见她啊。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时,季寒还在沉睡,褚停云不舍,又不得不将她叫醒。
睡眼惺忪地赖在他怀里,“什么事啊?”带着怨气,她真的很困,都是拜他所赐。
“那女子出宫了。”
她眨了眨眼,腾地坐起,“现在人在哪?”
“卯正出的宫,现正去往观音寺替周贵妃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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