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No.1

　　然而所非刚来到门口，就被一位女老师拦住脚步：“不好意思两位先生，今天是重要的日子，需要你们一起出席。”

　　两人面面相觑，在女老师的要求下，两人又不得不回到房间。
　　房间里没有变化，也对，走了不到五分钟，能有什么变化。

　　越辰主动问道：“今天怎么了？有谁要来吗？”
　　“是的，今天有几位领养人要来，所以特意让我嘱咐你们一起参加。”
　　所非皱眉：“我们去做什么？”
　　“我们有几位老师生病，实在没有办法出席。现场人手不够，所以麻烦你们了。”女老师说完后，让两个人在房间里等她，她去把人集齐。
　　“今天没法去了。”越辰说。

　　所非转着笔，他不止是为了搜查地下室，他更想去档案室再看一眼自己的档案。
　　匆忙之下，他只看清了自己的照片，是黑白的，左眼的位置是他最初的眼罩、或许也称不上是眼罩，不过是块黑布。
　　但为什么自己的照片会是代表的死亡的黑白色？

　　他想到院长刚见到他那天对他说那几句话，总不能那个小男孩就是他。

　　“好了，人已经集齐了，你们跟我来吧。”女教师身后跟着剩余的八个人，看来各位都在家。

　　到楼下时，正常应该在上课的孩子都排排站好。女孩两列，男孩一列，都站得极其标准。

　　女教师说：“一会院长带领养人来了你们就站在一旁垂头站好，不要说话，有下一步活动我回来通知你们。”
　　“那我们就站在这吗？”沈清问道。
　　“对，这里就行。”

　　话音刚落，院长拄着拐杖走在前面，他脸上的雾是黄色的，发乌发黑的黄色。
　　而让他如此恭敬的，是他身后那个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
　　他的脸上没有雾。

　　“郁总，您可以看看哪位孩子比较和您的眼缘，我们的孩子都有完善的体检报告，您需要谁的告诉我就好。”
　　郁总的目光在这些孩子身上打量，现场寂静无声，都在等着郁总发话。

　　“没有我特别满意的啊。”郁总轻描淡写地说道，“一般，都一般。”
　　院长尴尬地笑了笑：“郁总，敢问是哪方面不太满意呢？这些孩子都非常符合您的标准，不知是……”

　　“我这人啊，比较讲眼缘。”郁总抱着膀，头也不动，只有嘴一下一下地讲：“说他们不好，那肯定不是。只是不符合我的标准而已。”

　　这样说着，郁总的目光却突然停在某个人身上。院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笑道：“郁总，那几位是来我们实习的实习老师。”
　　所非悄悄抬眼看向院长，他隐瞒了记者们的存在。

　　然而就在他无意之间往旁边看时，却发现那位郁总的目光一直看着他，所非宛如没发现一般垂下了头，却听到一阵脚步声来到自己面前，郁总的声音响起，他说：“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院长顿时惊慌地加快了脚步，“郁总是不是他不符规矩了？没事我现在就让他走——”
　　“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他又重复了一遍。

　　所非直起身子与他对视，这位郁总的身高和他近乎平齐，所非能感受到挡在墨镜下的灼热视线。

　　“你叫什么名字？”郁总饶有兴趣地问道。
　　“所非。”
　　“真是个好名字……我曾经的孩子叫小绯，也是像你一样的男孩子。”

　　所非的眉头抽动着，这位郁总看上去没有多大，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和自己一样？

　　“小绯啊，他真是一个颇具正义感的孩子。可惜离开我离开得太早了，我真舍不得。”
　　院长适时提出：“郁总，您要是喜欢男孩，我们这里还有，您跟我来。”
　　郁总的目光还停留在所非身上，所非垂下头，全当没看见。

　　齐闻在那小声嘟囔：“这郁总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哪来那么大的孩子？不会是什么变态癖好吧？”
　　不等桓震开口阻止，这位郁总已经来到了他面前，齐闻登时吓得往后退，却见郁总什么都没做，只是经过他面前而已。

　　就在齐闻松了一口气时，他听见一声猫叫；他抬起头想要找猫在哪，却看见一双眼睛躺在地上。
　　一双、两只，咕噜噜地滚着，在齐闻震惊的目光中，滚到了他的脚下，钻入了他的身体。

　　齐闻当时吓得大叫出声，周围人不解地看过去，就听他在说：“眼睛！有眼睛钻进去了！”
　　徐一舟跟着看了看，奇道：“没有啊。”
　　“都钻进去了怎么能看到！进去了……进去了——”

　　一号不知何时出现，她捂住了齐闻的嘴，强制把他带回房间。

　　这场领养会就此结束，所非和越辰没有回房间，而是按照早上的计划去搜查。
　　所非来到了员工食堂，现在还没有到吃饭点，食堂里没有人。

　　他走到后厨，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里面的人正在准备午饭；他悄悄地往前走，等到离开了后厨，他看见了一片漆黑。
　　所非往后退一步，外面还是正常的景象；再往前，就是那片纯黑的空间。

　　他早有准备，拿出手电筒照亮后，这里就是一条普通的走廊。
　　因为没有窗户，这片空间只能依靠所非身后的那扇门来提供光亮，犹豫片刻，所非还是进去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所非不断往里探索；这里都是墙，没有门，空气中飘着很多细小的灰尘。
　　忽然，所非闻到一个腥味。这味道很淡，若不是他鼻子灵，可能也闻不到。

　　顺着腥味往里走，所非的脚步一直没敢加快。他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其他人的存在，打草惊蛇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走到尽头，所非看见了一扇门。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里面的腥味格外明显，他敢确定这就是血腥味。

　　他靠在门上听了一会，确定没有声音后才打开门；然后就在他开门的瞬间，屋里也有一股力量将门往里拽去！
　　他就这样和七十七号来了个面对面。

　　“你是那个医生。”七十七说：“你怎么在这里？”
　　所非越到这时候脑子转得越快，他说：“我太饿了，但是食堂没有饭，于是我就来到这了。”

　　七十七号看向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狐疑道：“你是说你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不可能，这里的入口只有一条，你肯定是从那扇门进来的。”
　　“好吧。”所非一副无奈的模样：“我闻到了一股血味，所以才进来的。”
　　七十七号说：“你真的是医生，对吧。”
　　所非笃定地点了点：“没错。”

　　是的，口腔医生也是医生。

　　“那你能帮帮我吗？我可以保证不将你进到这里的事告诉一号，不然你也会被处理。”
　　所非坚定道：“当然可以，需要我做什么？”
　　七十七号拉开门：“先进来吧。”

　　等到所非进来看见门后世界的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七十七号说他会被处理了。
　　鲜红的血液，跳动的内脏，干涸的血迹，失去光泽的人皮；弥散在整个空间里的血味、生肉味和腐坏味。

　　所非没干呕，是他身为医学生最后的倔强。

　　七十七号的裙子上还有几滴血点，她的手上也不干净，所非看着她沾满血液的右手，说道：“你的右手受伤了。”
　　“嗯，不愧是医生。”她拿出一瓶双氧水倒在手上，那股酸味令这所房间更加熏人，所非说：“你手上的血还没干，用水就够了。”
　　“太慢了，没有这个快。”等到泡沫逐渐变少，七十七号抽出几张纸擦干，这时，她的伤口就格外明显起来。

　　一条蜿蜒而下的血流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滑落，双氧水也没有办法制止。

　　“在大臂上。”七十七号将袖子扯开：“伤口有点大，流血流的也比较多，你能缝上吧。”
　　所非看着创面，陷入了沉思。

　　她看出所非的迟疑，疑惑道：“怎么了？”
　　所非伸手按在她的伤口上方，他问道：“你有针线和酒精灯吗？止血药物和消毒产品有吗？”
　　七十七指了指角落的柜子：“那里有。”

　　所非迅速准备好东西，消毒之后他把七十七号的伤口一点点缝合好。

　　“这种伤口可不多见，你怎么伤到的？”
　　七十七也不喊疼，她就那样好奇地看着所非的针线出出进进，说：“一场意外，没想到你真的会缝合。”
　　所非手一顿：“你不是见过吗？”
　　“但是那不是真的创口。”她说：“甚至连血也是假的，连味道都没有。我以为你们就是想糊弄过去，没拆穿罢了。”

　　所非这才抬眼认真地打量起七十七号，她并没有一号高，看上去也比一号弱一些，但是她怎么知道的？

　　“你们以后不要再乱走了，被抓到了会被下达指令处理掉的，这样她会很为难。”
　　“谁为难？”
　　“一号。”她说：“她不想这么做，别让她再这样下去了。”

　　所非问道：“这些活也是一号的吧？为什么会是你在做？”
　　她说：“没有为什么，我想帮她啊。所以她不愿意做的事，我都会帮她。”

　　所非咬了一下黏膜，随后说：“就算杀人也可以吗？”
　　七十七号连犹豫都没有，“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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