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玄飞

作者:啾啾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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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


      余晖崖处在西面,又是在深不见底的低谷之中,此时的晨光还未完全能够将整个余晖崖照亮。

      扶尘小心翼翼地在余晖崖中走着,即使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也能让他紧张好一阵子,并非是他太过紧张,而是这里的气息太不寻常,除了萦绕在鼻腔内挥之不去的怪异腥臭味道之外,这里的温度也极低,就像是积攒了许久的阴气在此飘荡徘徊,让扶尘倍感阴寒,但他周身的星月结界所闪耀出来的光芒却给了他继续往前的勇气。

      这星月结界是刚才银月因为不放心自己而执意为自己设下的,星月结界对银月的元神负担其实很大,若是从前在灵力充沛的神宫内倒也罢了,如今她神识疲惫,又在这灵力并不多的地方施展星月结界,银月的身体可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但想起银月刚才一脸担忧反复叮嘱自己小心的模样,扶尘心中的紧张也被舒缓了几分。

      前方是一段涌动的溪流,扶尘半跪在地,将手伸进了水中,闭眼追随着溪流展开探息之术,不过一会儿便将整个余晖崖的地形掌握了个七八分。

      扶尘在此处设下了标记,而后又施法,化作了一抹水流在半空之中游走,朝着刚才探息以后自觉得可疑的地方而去。

      那是余晖崖的最深处,因为隔绝周围有着层层迷雾笼罩着,若非扶尘刚才跟随着溪流探息,怕是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

      扶尘纵身落在地面上化回人形,随即便召出了驭龙扇来,这里的阴气比起刚才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虽未见敌人,但空气中弥漫的浓腥血气让扶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他寻不到这些味道的来源,但这里的阴气太重,还不知会孕育出什么样的东西来,若是此时从哪里冒出来一群幽魂或野兽,扶尘也觉得不足为奇。

      但是当他朝着最阴处走去之后,发现眼前除了从高处倾落的一潭瀑布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耳边除了震耳欲聋的水流声之外,也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但是很快,扶尘便发觉了不妥。

      他的控水修为极高,也因此,他也察觉出来了眼前的瀑布之中,似乎有着一股微弱的神族气息。

      扶尘当即跳入了水中,发现水里竟有九条从不同方位伸向瀑布底下的粗长铁链,他在水中一个蹬脚,本来往四周散去的水流随着他的控制开始纷纷逆流回了瀑布的方向,在水中的扶尘自然也被水流推着飞速朝着瀑布靠近。

      水面上本来漂浮着一层诡异的白雾,但因为扶尘弄出的动静而开始慢慢散去,最后,当他随着水流来到瀑布之下时,才看清了那瀑布之下的,竟是被九道铁链锁着的墨弋的肉身,也就是苍晗。

      他全身的衣衫都被褪了去,双眼紧闭着脸色惨白,铁链将他锁在水中,口鼻刚好露在了水面上一寸的地方,因为头顶就是汹涌而落的瀑布,荡起的水花不断地淹没着他的口鼻,这是十分折磨人的做法,在人锁在欲淹没又止的高度,凭借着溅起的水花让他在每一口呼吸之中都吸入不少的水,但又不足以让他窒息而亡,而那正正从他头顶倾落的瀑布压在他的身上更是犹如千斤之重。

      看到这幅场面,扶尘当即就想起来了刈和自己说过的当年被庚峯囚禁在海底的情景,与眼前的手笔可谓是如出一辙。

      扶尘举起驭龙扇,刚要往缠在他脖子上的那道铁链劈去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难听的沙哑声音。

      “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到这副场景的人,竟然是你,可惜了。”

      这把声音,扶尘记得,可是,怎么会?!

      扶尘在水中迅速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了远远的岸上,坐着一个全身裹满了白色绸布的女子,扶尘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人,竟真的是束烟。

      “怎么会……”

      束烟咧嘴笑了笑,她半倚在宽大的石床上,双腿合拢着侧摆在旁,半罩在身上的外衣和修长漆黑的长发被不断溅起的水花沾湿,整个人犹如刚出水的鲛人,妩媚而又充满着致命的危险,而在她的掌心,赫然握着一颗还在微微鼓动的心脏,就像是刚刚从人的身体里扯下来的一样,而在那已经被她啃食得只剩下一半的心脏中央,隐约可见到一颗妖族内丹,扶尘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整个余晖崖里弥漫着的血腥气味到底来自于何处。

      她到底,吞噬了多少妖族。

      比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扶尘更加惊讶于她竟然能够隐藏了气息靠近自己至此,她身上明明还受着这么重的伤,明显无法隐藏踪迹,按正常来说莫说是靠近,她早在几里地之外自己变能够察觉到她的气息了,可是为什么,她到底是怎么在刈的手下逃走的,又是怎么接近自己的,这对扶尘来说简直无法相信。

      “怎么,傻了?”束烟将手里的妖丹吞进肚里,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指尖残留的血迹,又笑了笑,提示性地伸出手指来指了指扶尘的头顶,手腕上戴着的一个铃铛手钏随之叮当作响,有些瘆人的铃声在空荡的幽谷间回荡,扶尘随着她的指尖抬头向上望去,才见一个人影随着瀑布正对着扶尘飞速坠落下来。

      扶尘眼中一紧,一头扎进水中朝后连连翻滚了几圈,才勉强躲过了这人的攻击。

      躺在石床上的束烟似是来了兴致,拍着手用粗哑的声音喊道:“你可别轻易死了,我想看这出戏可是很久了呢。”

      那狐妖也跟扶尘着扎进了水里,扶尘控制着四面的水流将那人压在水里无法动弹,这时,扶尘才看清了眼前的人的脸,他的眉眼如人,但嘴鼻却是狐狸的模样,全身都布满了野兽般的毛皮,脸颊处也有着如暮阳一样的血色泪痕,狰狞的面容下如野兽般的尖长獠牙显得有些骇人,他的双手也并非是常人的手掌,取而代之的是两只锋利的爪子,身后还漂浮着九根狐狸尾巴,看起来就像是只半人半狐的怪物。

      束烟见那狐妖被水压控住了而不得动弹,撑着头喃喃道:“果然是让他占了地利么。”但是随后,她飞快地转动着那戴着铃铛手钏的手腕,随着清脆的铃声,水里的狐妖就像是疯了一样吼叫着,扶尘惊道不妙,刚要伸手将水压加大时,那狐妖竟然挣脱了扶尘的压制,在水中迅速冲着扶尘而去。

      一道寒光从扶尘的身前划过,扶尘身上的星月结界应声碎裂,失去了星光的星辰散在了水中往仿佛无尽的水底坠去,尽管有星月结界替扶尘挡下了这一击,但他的胸膛还是被那狐妖的利爪所抓伤,伤口虽然不算太深,但因为在水中,鲜血随着水流迅速外流,将扶尘附近的水流染得绯红。

      这狐妖,竟然能在水里行动自如?!

      扶尘看了眼还被囚禁在瀑布底下的苍晗,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决定先往逃回到银月的身边,毕竟这整件事情都透着怪异,他若是想要强行带走苍晗,怕是会折在这里。

      手中水镜之术的术诀才施行到了一半,那动作迅猛的狐妖已经调过了头再次朝着扶尘而来,扶尘没了法子,只能先操控水流将自己和这狐妖的距离拉远了些。

      九尾狐罕有,生来就具有独特的能力,其本是极为纯净正气之物,但眼前的狐妖不知修了何种邪术,竟然将自己练成了这副模样,它的招式虽都是极为直接的扑咬爪撕,但其中所蕴含的灵力却是巨大,要是一个不慎正正吃上一招,怕是半个身子都要被撕裂。

      扶尘身上的灵力不多,又得费神留意着苍晗,动作之间稍有停缓,那狐妖便抓住了时机冲上前来,伸出的利爪几次都差些要碰到扶尘,扶尘没有时间为身上的伤止血,只能控制水流反向朝着伤口压去减少出血量,但这几番的打斗中,失去的血液已经不少,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而在此时,狐妖似是看出了扶尘的破绽,一个向前扑咬,哐当一声,扶尘转身躲避的同时,狐妖的利爪击打在了其中一道锁链之上,锁链竟生生断了开来。

      扶尘含笑,果然如此,经过刚才的一番试探,扶尘发现这狐妖的灵力虽高,但心智却未成熟,一扑一咬都用尽了全力,而他的利爪足以将这坚硬的锁链击碎,如此,自己或许可利用他的这般冲劲,将这剩余的八道锁链击断。

      岸上的束烟这才发现了扶尘想要做什么,她哪里会让扶尘如愿,她眼尾一沉,转动着手腕以铃铛声音为介驱使着那狐妖,一招一式之间更具杀意。

      但扶尘亦并非坐以待毙之人,他在狐妖凝神听取铃声之际,施法在半空中召出来了一片像是倒扣的瓷碗般的水幕将整个水域都笼罩了起来,指尖转动间,四面八方的酸噬水珠从水幕上喷射而出,但目标却并非是在水中的狐妖,而是一并被笼罩在内的束烟。

      那些水珠看似无害,但一旦触碰了便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束烟的身上有伤,这些水珠于她而言更是在伤口上撒盐。

      没有设防的束烟看见朝自己飞来的密密麻麻的水珠惊呼了一声,那狐妖立马从水中蹦起,手脚并用飞快地奔赴到了束烟的身边,用双手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身后的九根尾巴更是收拢了起来,将他们二人紧紧包裹在内。

      铺天盖地的水珠砸向了狐妖,他的身上虽有坚实的皮毛做挡,但仍抵抗不住这些水珠的酸噬,不过一会儿,九根尾巴上的皮毛便被水珠给侵蚀得血肉模糊,狐妖吃痛闷声嘶吼着,却仍不肯松开束烟。

      扶尘也是在赌,若是那狐妖没有第一时间冲去保护束烟,那么自己此时怕是已经被他撕成了碎块,且此术耗费的灵力浩大,使用此术之后怕是会无法施行水镜之术,但他没有选择,就刚才的情况而言,若不如此做,自己根本无法牵制住那狐妖。

      身上灵力不足一半,扶尘自知不可再拖,他潜入了水中展开驭龙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游行到了苍晗的身边,奋力挥舞着驭龙扇,将锁在苍晗身上的锁链一一砍断。

      八声锁链碎裂的声音之后,扶尘将苍晗背在了身后,朝着与束烟相反的方向而逃。

      扶尘脱离了水幕的范围之后,水幕破裂,那些水珠也瞬间消失,束烟将伏在自己身上的狐妖推开,指着远去的两个人影气愤大喊:“追!”

      狐妖张着利爪冲天嘶吼了一声,整个崖谷都回响着着阵令人心颤的吼叫,他低下头去,让束烟爬上了自己的后背,而后四肢着地,以极快的速度攀爬着悬崖往上朝着扶尘追去。

      扶尘背着苍晗在余晖崖中沿着水流逆向奔跑着,身后狐妖追随而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扶尘不敢分心回头,只拽紧了苍晗的双手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连一刻的犹豫都不敢有。

      苍晗的身体冰凉、气息微弱,身后的狐妖又这般的穷追不舍,扶尘不确定他能不能支撑去到银月或者是刈的身边,而他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只有自己身上剩余的灵力根本不足以和那狐妖正面相抗衡这件事。

      就在扶尘的力气快要用尽之时,余晖崖的地界也终于看到了尽头,可就在他即将逃出余晖崖的时候,身后的狐妖却是突然奋力的一个飞跳,在半空中越过了扶尘落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了扶尘的去路。

      狐妖落地的瞬间,伏在他背上的束烟有些狼狈地滚落在地,许是因为狐妖刚才追击的速度太快,让她身上的许多处伤口都渗出了血来,但束烟却似是毫不在意,半趴在地上的她随即又摇起了那铃铛手钏,听到了那阵铃铛声,狐妖全身战栗,连全身的毛发都竖直了起来在不断的颤抖着,一双血红欲滴的眼睛就像是那上等的鸽血石,脸上的神情极怒,似是非要将扶尘生吞活剥了一样。

      扶尘的体力已到了尽头,灵力也所剩不多,但他也毫不退缩地直直与那狐妖对视着,在气势上没有丝毫的退让,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一但露出了怯意,那狐妖便会瞬间扑上前来将自己撕咬殆尽。

      暮光就在狐妖和束烟的身后,但此时在扶尘的眼中却又像是无比的遥远。

      “去!”

      随着束烟的一声令下,狐妖终于按耐不住行动了起来。

      扶尘来不及放下背上的墨弋,只能勉强扔出驭龙扇来与狐妖对抗着,但在狐妖极具力量的两下爪挡之后,驭龙扇被撞击得在不断的震动,飞回到扶尘的手中之时让扶尘的手掌都被带动得抖了几下而有些发麻。

      可就在扶尘这手掌发麻的瞬间,狐妖嘶吼了一声,几乎瞬时就突行到了扶尘的眼前,扶尘的呼吸似是都停滞了一瞬,狐妖的利爪便已经到了眼前,扶尘已及时抬起手腕来带动驭龙扇去挡,但狐妖的速度却终究快一些,就在他自己都觉得要挡不住那狐妖的爪击时,在那快要触碰到一起的尖锐状如弯月的狐妖利爪和扶尘的双目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根闪耀着寒光的银丝来。

      织云天丝?!

      扶尘背着墨弋朝后一跳,向着银丝伸来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银月就站在那不远处,右手的五指正在不断跳动着,在控制着织云天丝和那狐妖周旋。

      “你来干什么?!”扶尘气急了含着些怒气喊道,虽然他知道刚才若不是有银月及时赶到,此时自己的双目已经被划瞎,顾及下一瞬就死在了那狐妖的手里了,他该庆幸银月寻了过来,但这狐妖的厉害之处自己也是领教过的,他担心银月不会是他的对手。

      “少废话!快过来!”银月沉着脸利用五根银丝和那狐妖周旋,锋利无比的银丝不停转动,交错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转眼间就将徒有力量的狐妖困在了中央,狐妖尝试了几次想要冲破银丝而被划出鲜血来之后,他便学乖了不少,已经不再盲目冲撞,而是半蹲半站在了银丝之间,冲着银月恨恨地磨着牙齿。

      扶尘跳到了银月的身边,看着她越发泛白的脸色,忧心道:“你还撑得住吗?”

      银月手里的动作依旧灵活,她的胸膛在有些沉重地起伏了几下之后,才开口道:“还行,但是灵力也所剩不多了。”她的精力都放在了那狐妖之上,是以不得空来转头看一看扶尘身上有没有受伤,她的声音有些急促,但视线依旧死死地追随者狐妖:“你怎么样了?我感应到星月结界碎了,伤得严重吗?”

      尽管她看不见,但扶尘仍是忍着伤口的疼痛,硬挤出来了一抹笑意:“我没事。”

      银月啧了一声:“别大意!”

      “知道了。”

      银月不敢松气,但心里的慌乱已经平缓了许多,此时的她已经能够看穿狐妖的攻击,那是还存有兽性的略显单调的攻击方式,虽然简单,但杀伤力却十足,尽管他此时被自己困在了银丝之间,但银月知道,当自己的招式有松动破绽的瞬间,他便能够凭借自身的力量冲破出来,自己的力量在逐渐衰弱,而那狐妖却是在牢笼之间养精蓄锐、蓄势待发。

      与其留在原地坐以待毙,还不如铤而走险搏一把!

      “我等一下数三声,之后我用织云天丝捆住他,你趁机带着这小子先走。”银月微微咬着唇角,逼着自己将每一分灵力都精准地投注在银丝之上,若是差了一分一毫,自己都会因为灵力不足而倒下。

      扶尘趴嗒一声张开驭龙扇,单手将墨弋固在了自己的背上,“要走一起走。”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银月的身前,先降下了一道防御用的水幕来,以防止银月在力竭之时那狐妖会瞬间冲过来,而后,他又再次挥动驭龙扇召出来了几柄水剑,嗖的一声飞到了银丝的附近,看准了银丝摆动的缝隙,直直刺向了里面的狐妖,已经被酸噬水珠剥下了一层皮肉的狐妖被水剑划上,在银丝中央来回躲避着配合无间的银丝和水剑,窘态尽显。

      尽管暂时得了优势,但银月的精神依旧紧绷,她无暇去看扶尘,但却知道他此时脸上肯定是那副略带些得瑟的耍帅模样。

      “就知道说逞强。”银月没好气地笑道了一声,她微微摇了摇头,真的是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在狐妖的吼叫声下,银月又问:“这狐妖怎的长得这般奇怪,你刚刚跟他交手,可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异样……”扶尘一边挥动着双指控制水剑,一边思索后忽地抬眼道:“他的行动,似乎是听从于那束烟的手钏的,要想要控制狐妖,怕是要先从那铃铛手钏上下功夫。”

      银月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束烟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且在她的身上,银月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灵力,所以银月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那只狐妖的身上,听到了扶尘的话后,银月这才分神去看那倒在一边的束烟。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弱,身上的白色绸带许是因为打斗而有些松脱,露出了骇人的伤口,但她依旧红着眼拼命地摇着手腕上的手钏,即使手上的伤口撕裂出血,她却仍不停止,若是眼中的憎恨能够化为火焰,那么此时的余晖崖怕早已因为束烟而化成了一片火海。

      束烟明明应该在刈的身边,即使有这狐妖,她也不可能从刈的手上全身而退,这到底是……

      看来想要搞清楚,还是得从束烟身上下手。

      银月定了定神,转眼装作一脸担忧地扬声朝束烟问道:“你把墨弋怎么了?”

      听到墨弋的名字,束烟的眼神中明显颤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她的眼神便已经再次恢复了刚才的愤怒憎恨,她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咧嘴笑了笑,朝银月歪了下头:“你猜?”

      银月忍着气愤,试探着说道:“看来他对你还是太仁慈了,竟然没有杀了你。”

      束烟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些,但眼里的恨意却也跟着更加的深,“仁慈?”束烟的嘴里发出来几声难听的笑声,“他对所有人都能够仁慈,可唯独对我,永远狠心,我知道自己做不到不爱他,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将心里的那份爱剥离出来了。”

      剥离……

      银月的心里骤然升起了一分不好的预感,她提高了声音逼问:“你是说,那在墨弋身边的你,是被你剥离出来的?”

      束烟有些意外地深看了银月一眼,她抬起食指凑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如扇般的睫毛微微扇动了两下,她一边摇着手钏,一边仰天厉声而道:“所以啊,如今的我,已经是全新的我了!”

      此时,被困在银丝中央的狐妖突然也跟着长吼了一声,不顾银丝是否会伤害到自己,竟直直地冲破了银丝造就的牢笼,瞬间血花四溅,他的左手和右脚都因为触碰到银丝而被切断,但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样,以剩下的一手一脚快速爬行跳跃着突行到了银月的眼前,银月未曾想到着狐妖竟会这般不顾性命冲破出来,想要将银丝收回到身边已经是太晚,随着狐妖的利爪落下,银月惊恐的眼前溅起了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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