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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青霜 一念篇二十三
君离并未像驱赶其他孩童一般的驱赶着他,君离可以明显的感觉出这个孩童与其余的孩童的异样,所表现出的成熟是其余孩童所不具备的,那种成熟并不是生理上的成熟,而是内心之中的坚强所表现出的,君离可以看出他眼中的坚毅,可以说是一种渴求,源自最原始的本能,对生的渴求,只要是君离不伤害自己,一切便变得无所谓。
“走吧。”君离道。
那位孩童听闻后虽然身体在抖动,但还是起身而去,“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
君离没有言语,只是努力抑制着内心的躁动,不让自己的情感有一丝的波动,君离只是淡然一笑,“出去吧。”君离此言加重了些许语气,以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忍,君离并不想被这孩童察觉。
片刻之后,所有孩童皆被带出牢房,并立的站在石室之中,九立于众人身前,没有斥责,而是淡然的望着身前那些正在哭闹的孩童。
“放我回去,我要回家。”
“母亲,我要去寻我母亲。”
九没有理会他们的哭闹,依旧一副淡然至极的神情,“若是想走的,此刻便走。”
君离闻言没有一丝宽慰,君离可以明显听出九此言定然是有他的深意,君离现在最为挂心的便是方才见到的那个孩童,却见那名孩童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依然的立于原处。
有五、六名孩童再听闻九说过的话语后,快步向石道入口逃去,九见到有人想要逃离,遂对着三使了一个眼色,三会意的点了点头,亦起身向那些孩童追去,此时君离心念一生不好,知道九定然是想将这些逃去的孩童尽数杀掉,但是自己却并不能做些什么,世间最痛苦的便是自己有能力阻止,却不能阻止,只得眼睁睁的望着三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些孩童。
却听得几声破空而出之声,君离又见到了当时自己所击杀之人持握的那些弯月银色飞镖,君离只得眼睁睁看着方才那些要逃去的孩童中镖到底,三打出的飞镖精准迅猛异常,皆打在那些孩童的后脑处,力道之大已经将飞镖全部嵌入孩童体内。
君离只得将头扭过,不让自己再去看向那些倒地的孩童,谁又曾想九竟然对着自己与另外一人打了个眼色,道:“四弟与老二去将那些孩童的尸体拖走。”
君离早已是怒火中烧,但是无奈自己不得去遵从自己的内心任意行事,君离深知自己此行的目的,也深知即便自己将他们尽数屠戮也没有半分用处。
遂君离随着三与四将孩童的尸体提起,君离任凭那些还有些温存的鲜血肆意的侵染着自己的双手,君离只觉得自己与他们并没有任何分别,皆是一丘之貉。
“四哥,我们将他们怎么办。”三望了望四,又望了望君离,眼中没有丝毫痛苦或者悔意,好似这些孩童都是十恶不赦一般,都该理所当然的死在自己手中。
“将他们扔下后山便可,后山的豺狼会将他们处理的,再者这里偏僻异常,也不会有人会发现此处。”四也甚是心安理得,也摆出一副此事与他无关的架势。
三人一路无言,直到将孩童扔下山崖之后,三才缓缓说道:“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君离本想痛骂他一语,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痛骂他也于事无补,只得硬生生将将要出口的话语咽下,再也不去看向他们二人。
他方才出手时又怎会想不到那些孩童可怜,此刻却又在此说这些无用之语。
待三人回到地宫之中,见到方才那些正在哭闹的孩童此时已经停止了哭闹,只是满目惊恐的望着君离等人,好似生怕下一个便会轮到自己。
“还有没有想要逃去的,我定不会阻拦。”九目光阴狠,冷冷的扫视过那些孩童。
气氛自此变得甚是压抑,君离此时的目光却流连于方才自己所见的那名孩童身上,却见其此刻依然没有哭闹,只是见到方才有人殒命于此,露出了些许诧异的神色,好似没有想到方才还站立于自己身旁的同伴,此时已经化为一具死尸,不知去向。
方才还有意要逃走的孩童见到了那些被飞镖射杀的孩童,遂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前行,又折身退回至人群,只求自己方才的小幅度动作没有人他们察觉。
“很好,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要告诉你们,便是以后我告诉你们事情后,你便要回答。”九郑声一喝,宛若洪钟鸣于耳畔,震得这石室之中回声连连。“还有没有想要逃走的。”
那些孩童发出一些近似于哼唧的声音,好似这便是作为回答了。
君离知道他们早已被吓得魂不守舍,还能发声已经难能可贵,好在九也没有继续刁难他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八人会在此伴随着你们九载时间,你们则需要跟随着我们八人去学习一些东西,但是你们要知道,我们对你们没有任何要求,也不要求你们尽数习得,我只有一个要求,便是不要妄图逃走,凡是妄图逃走者,皆是方才他们的下场。”
九信手一指,直指石道前的那洒落的血迹,宛若点点残红,点绛于凡世,平添了几分凄惨之色,好似在嘲弄着浮世之中的人们,为了那自私的想法,便尽数屠戮无辜之人。
“今日便到这里了,你们先去休息,明日清晨时分,操练将会开始。”
随着几声嘈杂的铁门掩闭之声,好似也将君离仅存的良知也封存,如同这石室地宫之中的寂静一般,再也寻不得半分声音,如同君离再也感受不到自己内心还跳动的声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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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你们来自何处,身为何名,我都希望你们将那等身外之事忘却,你们现在所要记住的便是苦练武艺,生存下去。”
孩童皆是满脸筹措的望着九,不知道九此言何意,但是君离知道这便是开始。
君离知道若是此时贸然接近家主,只怕所有的事情都会不得而知,而自己所费的这番苦心将被白费,所以君离不能行贸然之事,只得再次宽慰自己,忍过便好,自己身在浮梦之中,九载时光无非只是浮世之中的九日时光,很快便会过去。
虽然君离不断地在宽慰自己,但是时光却并不会你的几句宽慰便停下脚步或者加快脚步。
几日的操练过后,九负责他们的体术训练,三则是负责暗器,君离与其余之人则是负责剑术或者隐遁之术。
君离又再次见到了那日所见的孩童,却见他此时正在如同虎狼一般在大口吞咽着饭菜,好似他过去的几载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君离起身走至他旁边,坐于他身旁,但是他却没有一丝戒备,君离苦笑的为他拭去嘴角饭菜的残渣,自己将自己饮水的竹筒递给他。
这名孩童只是淡然的望了君离一眼,随即将竹筒接过,甚是淡然的将竹筒之中的水一饮而尽,饮罢之后好似想起了什么,对着君离道了一声:“谢谢。”随即又将竹筒递给君离,君离收下竹筒,君离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关心此人,但是君离只是有一种感觉,感觉他与其余的人并不一样,如同自己儿时一样,或者说是比之自己还有更加凄惨。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那名孩童吞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抿了抿嘴望着君离。
“只是觉得你很熟悉。”君离不知道原来他口中的好是如此简单,他却又是如此容易得到满足,而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件甚是寻常的事情。
“既然你对我这么好,那么我便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此事我本不想多管,但是事关你,你却又对我这么好。”
“哦?什么事情。”君离闻言一笑,好似不相信一个孩童口中的重要事情是与自己有关的。
“我听得有几个人说起,计划着近日逃出此地,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为何将我们带至此地,训练我们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知道你们定然是有你们此举的深意,不论你们究竟图谋何事,定然不希望此事泄露,好了,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多加小心便是。”这孩童言罢便要离去。
“你叫什么名字?”君离将他的手拉住,他回首望了一眼君离。
“我没有名字。”
君离闻言做了稍许沉默,“那你有没有想过要逃离此处。”
“我为什么要逃离,在这里有吃有住,还可以学的武艺,我可不想回到外面的世界。”
君离闻言甚是惊讶,毕竟在君离认为,来到这里的这些孩童无一不想逃离此处,在这里性命皆交于他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何事便会死去。
这孩童的脸庞虽然有些稚嫩,但是他的眼神却甚是坚毅,“你可知,我以前所过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吗?”
孩童言罢将君离拉住自己的手挣脱,随后又重新坐下,道:“你当然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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