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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s4-6
既然是要斗玉斗宝斗眼力,那手里自然是要有些东西才行,之前用来联络胡老板的东西自然是不行了,更可况又都是从市博物馆借出来的东西,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还回去了,顺路再从老宅子里借出来几件压堂的物件,好好让那群人开开眼界。
奚紫东一见许思衡要回老宅子,连忙自告奋勇的要陪着一块去,可真要论起对老宅子的熟悉程度,许思衡也好奚紫东也罢,怕是都比不过身为许德明助理的陈铎,所以当奚紫东听到陈铎也要跟着一块回去拿东西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就怂了下来,满脸都是悔不当初的看向许思衡。
许思衡笑而不语,算是报了奚紫东大清早胡言乱语的仇,好在有贺述白这时开口解围,说是接下来要对整个南石村里所开设的古玩玉器铺子做一次系统的排查,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可他们整个刑侦一组的人都不懂这些,贸然前往很容易露出马脚,怎么着也得有一个像奚紫东这样懂行的人装装样子才行。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准备,许思衡又仔细检查了一边之前被借出来的那几件东西,重新包装固定之后便招呼贺述白和奚紫东过来搬,陈铎把车停在了民宿门外,放好了东西之后许思衡和贺述白相拥着告别,同时还不忘嘱咐着奚紫东服从命令听指挥,少给大家添麻烦。
在回市区的路上,许思衡还拿着手机跟贺述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个没完,正事和调情参半,心底的欢喜全都写在了飞扬的眉梢眼角里。
陈铎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许思衡收起了手机,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个贺述白人还挺好的。”
许思衡一时间有些不明就里,反问道:“这没头没脑的,你提他做什么?”
陈铎叹了口气,解释道:“还不是奚紫东那臭小子,这两天可是没少说贺述白的坏话,把你们之前那些事添油加醋的都给我说了个遍。”
许思衡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都说了那么多坏话,你还觉得他人好?”
陈铎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光听那小子的一面之词。”
许思衡道:“难道还能是因为奚紫东越说贺述白不好你就越觉得他挺好的?”
陈铎白了许思衡一样,说道:“我也不瞎,可以自己看。”
许思衡不由得会心一笑,随即把视线飘向窗外,陈铎素来看人极准,虽然对于许思衡来说,贺述白的好远不需要别人来认可,但不管怎么样终究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沉默了片刻后,却又似有些感慨的说道:“也算是老天爷可怜吧,所托非人了那么多年,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
陈铎随即说道:“你也不用这么想,遇到了就是缘分,你也不需要那么纠结,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过去的。”
许思衡听到这里,整个人不由得一愣,停顿了一下以后连忙问道:“我爸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陈铎道:“先生最近确实没什么消息传过来,他这一次去国外原本只是打算把之前万崇海安插在安蒂斯拍卖公司之中的那些内应清除一下,也算是配合警方的抓捕行动,谁成想中途万晓川横插一杠,直接帮着万崇海逃了出来,先生随即痛定思痛,决定再下一计猛药,逼着万晓川不得不回来。”
许思衡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问道:“我爸这是又打算干什么!”
陈铎道:“先生这一次打算配合国际刑警组织,把万晓川在欧洲境内的有生意往来的几位大毒枭一网打尽,彻底捣毁他在欧洲境内布局多年的毒品交易网络,这样的话万晓川必须全力以赴打开中国市场,就算万晓川不想,他身后那些掌握着东南亚地区制毒命脉的大佬乃至于军政府都会逼着他,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中国境内安排抓捕事宜了。”
许思衡在这一刻不自觉的想到了前几天在国际新闻频道里看到的法国马赛地区的那起枪击案,虽然他现在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那起案件与自己老爸在欧洲境内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直接的关联,可每每想起许德明现如今的处境,也不由得感觉提心吊胆,过了半晌,许思衡才幽幽的说了一句,“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陈铎这时看向许思衡,颇为了然的说道:“怎么,又心软啦?”
许思衡轻叹了口气,说道:“心软倒也不至于,就是觉得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大家都可以各自相安,却没想到终究还是弄到了这般田地。”
或许对于许思衡来说,能够做到维持现状就是对过往所有最好的慰藉,不问得失,不想未来。只不过他的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是荒诞而又不切实际的,归根到底还是许思衡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逃避这一切罢了。
陈铎顿了顿,安慰道:“少爷,你信我一句话,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你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能今天这个地步。”
许思衡思忖了片刻,似是在理解陈铎话中的深意,随后又淡淡的说了一句,“铎哥,谢谢你。”
回到许家大宅,正门上贴着的省厅封条依旧突兀刺眼,许思衡远远的瞥了一眼,随后便又转去了有地下车库入口的后门。
省厅的封条自然是撕不得的,但好在贺述白已经提前跟省厅方面打好了招呼,许思衡倒是可以自由拿取宅子里的贵重物件,只是按照程序,需要有省厅专案组派人全程协同拿取并做好相应记录。
刚一拐到后门,就见到两位身穿警服的省厅警员已经等在了那里,简单的寒暄过后一行四人便自地下车库来到了宅院的正厅。
许思衡本能的想要招呼众人,可转念又想到现如今自家宅子这不尴不尬的处境,一时间还有些手足无措,无奈之余也只能想着赶快拿好东西离开才是上上大吉的选择,但在此之前,照例是要将之前借出来的市博物馆文物完璧归赵的。
处理完文物归还的事情之后,许思衡和陈铎两人便起身带着两位市局的警员到地下仓库里取东西,其实在回来的路上许思衡和陈铎已经商量好了需要拿的几件东西,只不过最后到底是要拿哪几件,还是要最终一一过目之后才能最终决定。对于老宅子里究竟收藏着多少好东西,许思衡扪心自问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毕竟平日里许德明将这些东西都看顾的格外仔细,许思衡为了图个清净便也懒得跟自己亲爹较真儿,偶尔遇到有好东西或者许德明兴致来了的时候,也会把许思衡叫回来一块鉴赏一二,所以对于老宅子里收藏的众多宝贝当中真正上品,许思衡心里还是有数的。
于是两位省厅的警员第一次见到堪比银行保险柜一般的地下室,所以一路走来更是惊叹连连,尤其是在看到陈铎拿出一串古朴厚重的黄铜钥匙之后,更是深切感受到了每一个单独房间后面的非同一般。
按道理来说,书画作品在众多藏家的眼中价值往往是最好的,近几年的拍卖会上,即便是一些近代画家的作品也都是动辄大几千万,偶尔有尺度巨大的即便是破亿落锤也都是常事,至于那些古画真品更是到了有价无市的程度,在许德明的收藏之中就有几卷宋代古画,也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千百年间虽几经易手但都流传有序,上面的印章、引首、提拔等也都有据可考,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只是书画之类的物件对保存的条件要求苛刻,又容易伤损,实在是不便拿到南石村那种地方用来斗宝,索性便也放弃了。
以许思衡最擅长的方面来看,瓷器无疑是最适合斗宝环节拿出来的藏品种类,于是便从众多藏品当中选出了一件清乾隆年间的御制青金地珐琅彩开光花卉碗,在2018年的苏富比春拍上,有一只康熙年间的御制粉红地地珐琅彩开光花卉碗以2.4亿港币的天价成交,推此即彼,许思衡选出的这只碗的价值也可见一斑,用来斗宝便是想输都难。
至于比眼力,许思衡则挑了几件明清时期的铜鎏金佛造像,其中有一件是民国时期的仿品,近乎已经到了足以乱真的程度,许德明在年轻的时候收了这么一件东西,当时断代到了明中期,结果被当时省博物院的老先生看出了作赝的痕迹,许德明深以为耻,此后更是不断钻研,这件铜佛像便也一直留了下来,成为了许家大宅当中为数不多的几件赝品。
其实斗宝也好都眼力也罢,许思衡都没放在心上,唯独对于那些人提出来的斗玉总是不自觉得有些打鼓。毕竟许思衡本身就对珠宝玉石一类的东西不甚了解,再加上许德明这些年收藏的重点也没有放在这类藏品上面,所以可供选择的东西也不是很多,而南石村本身是靠着玉矿余脉发家的,那些人难保手上不会有些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许思衡一时间陷入到了纠结之中,最后还是陈铎给了建议,说是实在不行就看雕工吧。许思衡这才犹犹豫豫的选出来了一只玉熏炉和一件玉山子的摆件。玉熏炉精雕细刻,巧夺天工,玉山子意境神幽,敦厚传神,一时间也难以分出个高下来。
而就在犹豫之间,许思衡一个不留神,那只精雕细刻的玉熏炉竟然脱手滑落,在众人的惊呼声里直接摔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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