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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巨人的争论
第一百三十一章有关巨人的争论
一月初，随着圣诞假期的结束，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被迫从舞会所带来的兴奋感中抽离出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繁重的课业上面。
新学期的第一天，场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面色疲惫的德拉科·马尔福匆匆带着萎靡不振的克拉布和高尔，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海格的小屋那边赶去。
“梅林保佑，那位品味独特的保护神奇生物教授千万不要再搞出什么可怕的玩意儿了，我熬夜的心脏无法接受更多的刺激了！”德拉科一脸黑气，厉声说，“还有你们两个，绝没有下次！再不提前写作业，我可不会再帮你们了！”
克拉布和高尔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没敢多说话。
幸运的是，出现在学生们面前的不是时常给人“惊喜”的海格，而是头发灰白、下巴突出的临时代课教师格拉普兰教授，这冲淡了德拉科的烦躁情绪。
这位严肃的教师一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教学大纲是怎么回事。最起码，今天的课程不会面临什么不可知的危险了。
话说回来，前世海格也曾消失过一段时间，是什么原因来着？被丽塔·斯基特写了什么添油加醋的报道？他揉着太阳穴，厌倦地想。
他通宵达旦地在公共休息室帮克拉布和高尔赶作业，只睡了两个小时，早上起得有些迟，还没来得及看当天的《预言家日报》。
在大多数学生们看来，这节课的内容不仅安全，而且有趣。学生们跟随格拉普兰教授的指引，去禁林边缘观察一只漂亮的大独角兽。
它白得耀眼，正不安地用金色的蹄子刨着泥土，扬起带角的脑袋。这纯洁无辜的模样引发了女生们的一阵啧啧赞叹。
“男生们退后！”格拉普兰教授引着女生们靠近过去。她严肃地冲她们喊：“独角兽喜欢女性的抚摸。女生们站在前面，小心地接近它，过来，放松点儿……”
德拉科同其他的男生一样留在马厩的栅栏旁。他站在庞大的布斯巴顿骏马旁，注视着赫敏。他看见她正好奇地伸出手去，想要试着抚摸那独角兽的毛……她的眼睛里映着雪色，嘴角带着单纯的孩童般的笑……他的心情陡然好转起来，嘴角露出了点微笑。
“德拉科，跟我来，”哈利拽了拽他，把他拉到马厩边的一个角落，小声问他，“你说斯内普教授曾是食死徒？”
德拉科脸色一变，随手施了几个抗扰咒，把他们的对话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
“你真的需要注意隔墙有耳的问题，哈利。”德拉科警惕地环顾四周。
“哪里还有耳朵？你是指这些互相依偎着的瑟瑟发抖的马？”哈利不耐烦地问。
“当然不止这些马。”德拉科淡淡地对哈利说，“至于斯内普教授的事，这不是什么秘密。你去问问西里斯，他估计也知道这事。”
“他从未告诉过我这一点。”哈利沉甸甸地说。
“斯内普教授曾是食死徒不假，但他是邓布利多教授力保下来的。我想，像邓布利多那样伟大的巫师，大概不会看走眼。”德拉科宽慰他。
虽然嘴上这么说，德拉科心里却直打鼓。
斯内普前世杀了邓布利多，这一直是德拉科心中的未解之谜。重生已到第四个年头，这期间，德拉科从未放弃过对斯内普教授的暗自观察，却依然对他这个举动的原因摸不着头脑。
斯内普教授，他甚至在秘密保护着哈利，因为他深爱着哈利的母亲。邓布利多教授虽然有时候表现得疯疯癫癫，可绝不是那样轻信的人——小巴蒂·克劳奇的遭遇证明了这一点——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他的庇护和怜悯。
然而，邓布利多却给予了斯内普如此巨大的信任和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为什么？
斯内普是怎么说服邓布利多对他消除疑虑的？最后，他背叛邓布利多又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黑魔王回来了吗？
他重新投靠黑魔王，毫不犹豫地积极去协助黑魔王去对付乃至杀死哈利——这个他一直暗中保护着的男孩——这合理吗？
假如斯内普教授不是精神分裂的话，一定是有什么线索被他给遗漏了……
德拉科皱着眉头，把这些念头像滚弹珠一样在脑子里滴溜溜滚了个遍，依然没有合适的弹珠进入到正确的洞口。
“可是伏地魔正在变得强大——”哈利疑虑重重地说。
“别说那个名字！哈利，你知道这是危险的！”德拉科不厌其烦地纠正他，并且试图故作轻松，“总之，在找到他的踪迹前，我们无能为力。我相信邓布利多教授有自己的安排。”
圣诞舞会后，他已经好几天没在餐桌的教工席上看见邓布利多和西里斯·布莱克的身影了。他们说不定已经去冈特老宅搜集线索了——希望他们这次的运气能好点。
德拉科压下内心的隐忧情绪，对哈利说：“别太担心这件事，你知道你现在该担心什么吗？你该把精力放到金蛋的线索上来，霍格沃茨的勇士！第二个项目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始了，你的对手们估计都已经把这件事搞得很清楚了！你需要好好准备。”
“唉，你的话简直跟赫敏的话一模一样，她几乎每天都要提醒我一遍这件事，总是对我摆出一副怀疑的样子来……”哈利敷衍地说。
“赫敏之所以不厌其烦地督促你金蛋的研究进展，不是因为怀疑你的能力，而是因为她很担心你。”德拉科说，“话说回来，你研究过那金蛋了吗？”
“当然，我当然会研究，只是没那么快而已……”哈利嘟囔着，看似并不想深聊这个话题。
德拉科神色莫测地看了他一眼。瞧哈利这幅心绪不宁的模样，大概什么都没研究出来吧。
这位年纪最小的备受非议的勇士——能不能为霍格沃茨争点气啊？
自从西里斯成为霍格沃茨的代课教师后，他没办法再去堂而皇之地指导哈利什么了。当他代表着霍格沃茨的一部分的时候，他必须与本校的勇士拉开距离，俗称避嫌。
为保证三强争霸赛的公正性，“避嫌”已经成为所有霍格沃茨教师的共同态度。当然，德拉科认为，其他两个学校的校长未必会有这么高尚。
这意味着，目前哈利所能求助的对象变得更加有限了。
“哈利，看在梅林的份儿上，试试迪戈里的办法吧，无论听起来多么像是玩笑。”德拉科说，“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
哈利露出了所见略同的表情。
尽管不太情愿，德拉科还是话锋一转，“可你之前还帮助过他，不是吗？或许他是真心想要回报你。”
“他如果真想要回报我，就该把话说得更明确些，而不是给我一些听起来毫无价值的建议。”哈利烦恼地说。
“他这样做是谨慎的。你知道，身为万众瞩目的勇士，任何人都可能会采取某种方法偷听你们的话。上次你没被发现，只是因为你运气好，回想起来，这行为真是漏洞百出。”德拉科深思熟虑地说，“这世界上的隐形衣可不止你手中这一件。假如有别人披着隐形衣，跟在你后面，你能发现吗？假如有人能变成阿尼马格斯混淆视听，你能察觉吗？”
哈利沉默了。
“还有，你得学会向我们求助。”德拉科提醒他，“我打赌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校长会倾尽全力，在规则以内去帮助他们的勇士，这并不丢人。三强争霸赛本来就不仅仅是勇士之间的争斗，同样也是学校之间荣誉的角逐。”
“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坚持公平公正原则的哈利·波特，认为自己的事情该自己做，寻求朋友的帮助是可耻的。我建议你别给自己背上那么多的心理包袱。” 德拉科毫不留情地把哈利好不容易在心里刚糊好的窗户纸给戳破了，“这件事本来就不公平，你本来就没站在与你的对手同等的起跑线上。他们年纪比你大，学的咒语比你多，施咒经验比你丰富，这是任谁都不可否认的铁一般的事实。”
哈利的面色阴沉起来。
看着他乌云密布的脸色，德拉科缓和了语气，努力对他微笑着，“哈利，上次火龙的事你还没长够教训？你的对手早就提前知道了内容，你猜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靠自己吗？你能想象，假如你不在西里斯的帮助下提前知道这一切，会面临什么吗？”
“没错，可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事。我本不该同你们讨论太多金蛋的事——”哈利坚持道。
“那么就别讨论金蛋的事，直接对我们提出要求。想要解决什么问题，想要练习什么魔咒，尽管问我们。我猜赫敏随时都准备对你伸出援手，只要你说句话——”德拉科出神地瞧了一会儿那边抚摸独角兽的微笑着的女孩，回过头来正色道，“哈利，你得理解一件事，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帮你的，没有人会嘲笑你。我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口。”
哈利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自己会得到德拉科的支持而非责备——对那男孩微笑了。
“好吧。我会考虑一下的。我大概会试试那方法的。”他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谢谢你，德拉科。”
这时，男生聚集的马厩栅栏处传来一阵喧哗，这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他们对视一眼，悄悄走回去，发现罗恩手中正拿着一张报纸，小声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表情显得很震惊。
德拉科一眼就瞧见了封面上那张海格的照片，他的样子被丽塔·斯基特的摄影师拍得鬼鬼祟祟的。
“海格是一个体格庞大、相貌凶狠的男人，他滥用自己新得手的权力，弄来一连串可怕的动物吓唬他负责照管的学生……
在上个月与《预言家日报》记者的谈话中，他承认自己正在培育一种他命名为“炸尾螺”的动物，这种动物介于人头狮身龙尾兽和活螃蟹之间，具有很大的危险性。不久后，围绕着该动物就出现了严重的事故，该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阿拉斯托·穆迪甚至因此被送入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以治疗炸尾螺所造成的严重伤害……
海格不像他一贯伪装的那样，是一位纯血统的巫师……我们可以独家透露，他的母亲正是巨人弗里德瓦法，目前下落不明……”
罗恩没有再读下去。周围的男生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那又怎样？他是混血巨人又怎样？”哈利忽然变得怒气冲冲——他为大家避之不及的态度感到诧异，“他依旧是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老师，并不比昨天多一只眼睛或者少一只耳朵，难道不是吗？”
“哈利，你以为他今天为什么没出现？是因为生病了？”德拉科望着不远处那栋死死拉着窗帘的小木屋，意味深长地说，“看着吧，一旦他的血统被质疑，学生家长都不会答应的。我敢打赌，今晚邓布利多校长的办公桌要被忧心忡忡的家长们所派送的猫头鹰们挤满了。”
哈利气愤极了，他把那张报纸从罗恩手里夺过来，瞪着那篇文章上的每一个字，妄图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罗恩则呆呆地张大了嘴巴，没有再说话。
下午的算术占卜课前，德拉科正用手托着下巴，在他的“专座”上闭目养神；赫敏忽然像一阵风似的吹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
“丽塔·斯基特真是太过分了！”她啪地一声把报纸拍到桌子上，义愤填膺地对德拉科说。
德拉科懒散地睁开眼，挑挑眉，瞥了一眼那份报纸——正是上午罗恩读的那份。
“虽然我也不喜欢丽塔·斯基特，但就这次的报道内容而言，她没造谣。”他淡淡地说。
“没造谣？”赫敏气呼呼地鼓起自己的脸，像只豚鼠似的，“她说他体格庞大、相貌凶狠，弄来一连串可怕的动物吓唬他负责照管的学生！还有，什么叫滥用新得到的权力……以及保护神奇生物课上的古怪行为？”
“我个人认为，他的教学能力一直挺糟糕的。你回想一下，海格作为一名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师，究竟有没有给学生传递更多知识。不如就拿早上的代课老师——格拉普兰教授做个对比？”德拉科提醒她。
“那堂课是上得很好。格拉普兰教授告诉我们的关于独角兽的知识，我一半都不知道……”赫敏逐渐恢复了冷静。
“然而，在海格的课堂上，你甚至还要帮助他去指导别人，对吗？他什么时候系统地把纯粹的知识教授给学生们过？他又花了多少时间，用于满足自己的私人兴趣？”德拉科拿出了点耐心，对赫敏说，“想想他培育的那批炸尾螺，你真的认为它们对你个人知识的增长有帮助吗？”
“好吧，德拉科，我不想说假话，炸尾螺确实没什么用。”她盯着他的手臂，紧张兮兮地说，“你那条疤痕消了吗？被炸尾螺伤害到的那条？”
“没什么大问题了。”他平淡地说。
“那就好。唉，偶尔上一次格拉普兰教授的保护神奇生物课，换换口味，倒也不错。”赫敏苦恼地皱着鼻子，继续对着《预言家日报》指指点点，“可是，我还是认为这报纸说得很过分。看看这一句：巨人生性残暴、嗜血……海格对我们一直很友善——”
“哦？你不觉得海格对一些残暴生物的喜爱程度太过分了吗？”
“他对于某些动物的狂热，我确实至今无法理解。但你得承认，他也没伤害过别人啊！”她争辩道。
“我不是说他心术不正。然而，有时候，伤害并不是直接体现的。我认为他不负责任、粗心大意，并不适合做教师这样需要责任感和严谨度的工作。”他直言不讳地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赫敏皱起眉头来。
“你还记得他在你一年级的时候，自作主张偷养火龙的事情吗？你那时候刚接触魔法世界，或许还不懂一头长大的火龙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过，现在你懂了吧？哈利第一个项目的场景，你至今还历历在目吧？火龙有多危险，还用我多说吗？寻常巫师能养得起吗？”
德拉科停了一会，看赫敏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才继续说下去：“然而，他不顾伤人伤己的危险，在没有合理养育条件的情况下去养它，这对龙本身都不负责任；更糟糕的是，他竟然让你们这几个一年级新生来给他擦屁股，害得你被扣掉50分，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被同院的学生排挤，你都忘了吗？”
“哦，德拉科，别提过去的事了！” 赫敏不安地说，不想承认德拉科说的有几分道理，“当时是我们主动提出要帮忙的！海格他并没有要求我们做什么。”
“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他把事情搞砸了以后就只会哭，等着别人给他解决问题，然后就拖累你这样有责任心和善良的人。” 德拉科不假辞色地说，“我个人衷心希望他最好引咎辞职。说实话，他还是更适合只做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
“德拉科，有点同情心吧！”赫敏有些心烦意乱，“我一直觉得你对海格有极大的偏见。”
“这不是偏见，而是事实。”他冷冷地说，“事实就是，他对你们不错，但他不是个合格的教师，也不能肩负起作为霍格沃茨教师的责任，他一直把这门本该有趣的课程上得很胡闹，如果不是你们在旁边劝说，他说不定还会更过分一点！想想自从他走马上任以来，你给他提过多少教学建议——”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赫敏迅速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我生气的重点不只是她对海格教学方法的评价，还有对于他巨人身份的攻击！”
德拉科叹了口气。
“赫敏，巨人是很凶狠的。他们的天性就是杀人。这是巫师界的共识。所有的纯血巫师谈论到巨人都是如同遇见洪水猛兽的态度，你必须要了解，他是不同于我们的。”他严肃地说。
似乎有某句话刺痛了女孩——赫敏忽然冷笑一声。
“纯血巫师们可不止把巨人当作洪水猛兽吧。怀着偏见去看待一切，什么都不了解，也不愿意去接触。你不看看海格粗犷的外表下有一颗怎样善良的心，就傲慢地给他判了精神上的死刑、分了社会地位的等级……”她露出了嘲讽的表情，紧绷起脸来，“你对狼人一直持有敬而远之的态度，卢平教授辞职的时候，你是不是还暗暗赞同来着？还有家养小精灵的事，你也总是在旁边冷嘲热讽，从来不支持我！也许你对其他的群体，私下里也是这样想的……说实话，你这样的态度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了，可惜我现在才看清……永远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是不是？”
“狼人确实也很危险，你必须得理解这一点……等等，你在联想什么？”德拉科忽然反应过来，他看着她面若冰霜的脸，有些哭笑不得，“我们还是在讨论巨人的问题吗？”
“我们从来都不只是在讨论巨人的问题。”赫敏冷冷地说，看向前面的黑板，而非身旁的少年。
“赫敏，别这样——”他烦恼地说，“你在曲解我的话。”
可她似乎打定主意要生这场气了。接下来的课堂里，她板着脸，没有再对他说过一句话。
赫敏觉得，自己最近的情绪非常莫名其妙。
她忍不住因为海格的问题对德拉科大发雷霆，尽管她知道，海格面临今天的境况，并不是他的错。
她之所以暴躁，对德拉科生气，可能是因为：德拉科的思考方式有些不近人情。
那种斯莱特林式的冷静分析虽然正确，但绝对冷血。
海格——他一直待她很亲切。以前，她因为德拉科而哭鼻子的时候，还是海格用笨拙的安慰让她心情变好的。他对于她是亲人一般的存在，是一位温暖的大朋友，而不是什么残忍嗜血的混血巨人。
德拉科根本不了解海格，也不想去了解海格。
她曾经劝他同哈利他们一起去海格的小屋喝茶，可他一次都没去过。他总是像一条鳗鱼那样滑溜溜地拒绝，似乎那小屋是什么束缚灵魂的牢笼一样。
打从一开始，他就对海格有偏见！
就是这样！他有着极大的偏见！他同那些斯莱特林纯血拥护者们完全没两样，就是看不起那些弱势群体——巨人、狼人、家养小精灵，说不定还有麻瓜出身的巫师！赫敏愤愤地想着。
她一定要证明德拉科是错的，是有好的巨人存在的！她暗下决心，在图书馆一角奋力查询着有关巨人的资料。
然而，花了一周的时间，查询了大概有30多本书，她也没从书缝里找到哪怕一个形容巨人的好词。
她甚至去跟身边其他本应该“思想开明”的巫师家庭的孩子讨论这件事，比如罗恩。
出人意料的是，罗恩竟也对“巨人”神经过敏，摆出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比德拉科的态度好不了多少。
“嗯……认识海格的人都觉得没关系，因为知道他没有危险性。”罗恩语重心长地说，“但是，巨人是很凶狠的。这是他们的天性。赫敏，他们生来就喜欢杀人，这点常识大家都知道。”
这时候，赫敏才深刻体会到一件事。即便他们父辈的理念之间有多少条鸿沟，巫师家庭出身的孩子在某些问题上的立场依旧出奇地一致。他们远比与麻瓜出身的孩子更有共通点。
那些针对巨人的偏见，误解，不以为然——无论是姓马尔福还是姓韦斯莱——都如出一辙。
这令人失望。
而后，赫敏放弃动员自己的朋友，而是选择寻求图书馆的帮助。通过大量的阅读，有关巨人的更多恐怖真相被一点一点揭露出来，这让赫敏的失望变成了绝望。
所有与巨人相关的介绍都在向她释放着这样的信号：
他们生性残暴、嗜血，上个世纪因自相残杀而濒临灭绝。仅存的十几个加入了神秘人的麾下，在神秘人统治的恐怖时期，他们制造了几起最残酷的麻瓜屠杀案。许多为神秘人效力的巨人都死在与黑魔势力斗争的傲罗手下……
赫敏放下手中的最后一本大部头书籍，面对着桌子上摞得高高的书山叹气。
有关巨人，德拉科基本没有说错，他们确实异常危险。
但海格是个特例——赫敏依旧不能原谅德拉科对于海格的粗暴论断。
同时，这斯莱特林少年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纯血巫师所特有的轻蔑神色，令她内心感到刺痛。
这股刺痛感甚至随着她对他越来越多的喜欢而变得更加深刻——因为她内心无法接受，德拉科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傲慢自大的、戴有色眼镜看问题的人。
她更无法接受的是，或许德拉科会在某一天，因为类似的原因，对她投以冷淡的眼神，甚至说出一些相同的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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