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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心明
平历二十八年,仪州,新民府。
夜色未褪,天幕将晨,一轮旭日将升未升,万里孤白。
“号外!号外!平国总理兼代理大总统、国民军事委员会战时总指挥包仲礼刺身亡——”
买报的小童像往日一样的叫卖着,青涩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
“小不点,在哪瞎说什么?!”
几个大汉涨红了脸,围了上来。
“就是!再乱说,当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随即有人附和道。
“小子,不想活了是吧!”
他的领子被被一个士官模样的军人提了起来。
没多久,那报童便被激动的市民团团围住了,怀疑与愤怒充斥着人群。
无人愿意相信的事实,亦无人可以改变。
平历二十八年,新民府核心人物包仲礼遇刺身亡,举国恸号,几千米的送葬队伍在雨中看不到尽头,无数痛哭与哀悼声中,一位伟人的一生落下了帷幕。
包仲礼,黎末封疆大员包段之子,出身官宦世家自小衣食无忧的官少爷,置下包家几十载的家业,毅然决然的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同冯国安一道被誉为帝国双璧的二人,带着新民军一路披荆斩棘。
光阴倏忽,大黎倾覆,一个崭新的国家屹立于古老苍桑的土地上,便是如今的平国。
英雄的葬礼如期举行,各界人士带着各自的目的如期而至,政治家、商人、教育界高层,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白发苍苍放声痛哭的新民宿将,很难想象,这些功勋等身、在战场上留血受伤时连眉头都不眨一下的汉子,也会这般……恸哭。
葬礼现场,包季佐事无巨细的操办着一切事项,他姓包,但他不是包仲礼的亲弟弟。
只是当年捡到他时,包仲礼已经在军政两界颇有声望,包仲礼轻轻一句‘这是包某失散已久的弟弟’,包季佐也就真成了包仲礼的弟弟。
甚至在包仲礼死后,包季佐能比旁系亲族,更优先一步继承兄长的遗产。
历史,从来都是任人打扮的姑娘。
“秦伯伯,别伤心了,也许兄长他现在正高兴着呢。”包季佐目光迷离,一时竟有些感慨:“我兄长最后,很开心啊……”
面前鬓发染霜的新民军元勋宿将,只是苦笑着摇起头。
“走了……都走了啊……”万千思绪,汇做一叹,年迈的将领缓缓问起:“那刺客抓到了吗?”
包季佐点点头又摇摇头:“抓到了,可兄长最后脑子有些糊涂了,他喊那刺客老大,还叫骕青伯伯亲自去放了刺客。”
秦方不语,老爷子低眉半响才沉声道:“那刺客,有照片吗?”
包季佐点点头,递出那张照片。
似乎被什么触动了,老将军拿着照片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随即,秦方剧烈的咳嗽起来。
“秦伯伯,您别激动,小心血压!!”包季佐一时语无伦次。
此次包仲礼遇刺的前因后果,来的路上,秦方事无巨细的从秘书那里听过一遍。
包仲礼,身居总理之职,代理总统职权,身边历来都是最高等级的保卫规格,想在铜墙铁壁般的层层保护下取人性命,绝非易事。
可那刺客做到了,那刺客在仲礼面前晃了一眼,仲礼居然自己撇下警卫跟了上去,把自己送到了枪口下。
看着手上的照片,秦方一时竟有些恍然。
当年,他们找了一个形似之人,瞒下了国安的死讯。
如今,对手找了一个形似之人,造成了仲礼的身死。
冥冥之中,光阴流转,不知是否皆为因果……
“果然很像啊……”秦方摇起头:“去告诉你冯叔,清查中平四十一年之前加入咱们义军的、现在还活着的那批,幕后操作这次行刺的是老资格了。”
近来诸事种种,包季佐早有几分猜论:“这刺客很像谁吗?”
眼前的老将军缓缓点了头:“是副帅啊。你要叫的话,你得喊大哥。”
包季佐略有诧异:“这就是吗?”
“包伯言。”秦方幽幽一叹:“当代人不著当代史,等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死光了,史书上会有这个名字的。”
包季佐若有所思:“我很少听兄长提起他的家人。”
“听说你小子在二十四军,眼里不容沙子,得罪不少人?”秦方眯起眼,一时竟颇为怀念:“仲礼当年,比你还直,愣头青一个。他最初参加义军,也不是为了反黎,就是为了报包家的私仇。”
“家仇?”这一下,与包季佐的认知,又大有出入:“不是说兄长当年是和家族闹翻,举兵反黎,参加的义军吗?”
“别听那些报纸瞎说,副帅他们是和家里起了争执了,但不是闹翻,他们兄弟是聚了府兵,但只是救民不是反黎。仲礼他真决意共和反黎,得是很久以后的事了,那时连副帅都不在了……”
“照他们那些报纸这么传下去,仲礼都快给传成圣人了。”
包仲礼当然不是圣人,甚至刚加入义军的时候,还有一份不管不顾的楞劲在里面。
同袍故旧第次凋零,这世上能记得起这些名字的,恐怕也不多了。
为尊者讳,为贤者讳,哪怕是将来的史卷之上,也不会去纠结——万人敬仰的新民军图腾,是怎么踏上的离家之路。
——可包仲礼记得。
异族肆虐,夏州横行。
那个下午,包伯言抛给了他一柄刀。
“身上的伤好全没?我今晚出府。”
他的兄长望着他,与生俱来的舍我其谁,一如既往的风发意气。
“老二,怎么样?敢跟吗?”
“当然。”他重重点头:“你去哪——我都跟!”
后来,他们为着家仇加入了义军。再后来,他们为着义军放弃了家仇。
老大死了,为了义军。他活下来了,为了义军。
“老大……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行……路走偏了……义军……走偏了……”
病塌之侧,年轻的刺客坐立不安,周围是荷枪实弹的军警,不住向他道歉的,是现今政军两届公认的一号人物。
实打实的挨了杀手一枪,包仲礼的神智不算清醒。
“没有你们……我果然还是不行……”
此情此景,那战战兢兢的杀手不知所措:“我不是……您认错了……”
一旁的警卫队长立时出言呵叱:“你闭嘴!”
引来床位上的老者更为激烈的反叱:“混账!你训谁呢?!”
骤然的扬声,包仲礼更为剧烈的咳嗽起来:“滚出去!都滚出去!!”
病房内的仪器开始滴滴作响,一旁的顾绥快步上前:“医生!叫陈主任进来!”
顾绥凑到床边,俯下身的青年语气温和:“老爷子,您别激动,我让他们出去就是了。”
被唤入的主任停在了床边,那主任对着顾绥摇头。
顾绥一时失神。
包仲礼却是先拍上了顾绥的肩膀,老者眼底似是又有了光:“老大,这是小绥,小绥可优秀了,就是我不行,他也肯定行的。”
“老爷子,您别这么说。”顾绥蹙了眉,却也顺从的向那刺客伸出了手:“新民中军顾绥,多多指教。”
顾绥倾身凑至那人耳侧,递过一截纸条:“别管老爷子叫总统了,老爷子精神不清楚了,他把你当谁,你就是谁,你就喊名字,纸上的照着念,哄好老爷子,我留你一条活路,听懂了点头。”
那刺客点了头,那刺客开了口。
“仲礼,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哥……”包仲礼竟至哽咽,他用手盖住了眼睛,但泪水却仍不住的涌了出来。
包仲礼合上了眼,他看到了更多的人。
迎上来的统领,率先就夸了他。
‘仲礼,干的不错,辛苦你了。’
蔡麟大哥按着那明显不安分的家伙。
‘仲礼,这小子我已经打过了,你要是不解气,我给你按着,你再打一顿。’
蔡晓弱弱切上一声。
‘不就是拿你几笔军费吗?我不都给你填上了。’
袁文意料之中的摇了头。
‘可你开了坏头,我支持再打一顿。’
视线的正中,他的兄长只淡淡笑着。
‘老二,别愣了,走了!’
包仲礼再次重重的点了头,青年头也不回的冲向了对方。
这一回,他绝不会再跟丢了!!
病房的仪表开始更为尖锐的叫嚣起来,顾绥抬手拦下来涌入的众人。
顾绥任由眼前的长者,释然的合上了眼。
顾绥捂上眼,却仍是泪流满面。
平历二十八年,被平国万千生民誉为‘国父’的男人,含笑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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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离谱了!
写个文给自己写emo了!
当然,如果是从《当兵吗?》那本过来的小伙伴,一开始就知道不是HE了吧【心虚笑】
无论如何,希望我有完整的讲好这个故事,如有不甚笔力的地方,欢迎探讨一二。
感谢您能看到结尾,九十度鞠躬!!
下一本等我整个沙雕的?照网文规范搞标准爽文!【如果有下一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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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先给自己回个血,一些小段子,可能先扔微博上。
后面有时间整理一下发过来。
不讲逻辑,纯回血用,爽就行了。
欢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