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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术
“还没讲完,接着听。”冼离抿了口茶,垂眼回忆着。
“自那以后,浦九城就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瘟疫,当地的人都开始患病,药石无医。
当朝皇帝并未加以援助而是下令封锁了这座城,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从此这就成了一座鬼城。
那个素衣男子在封城一个月后,顺着河流出了城。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道这场瘟疫他有没有被感染。
只是自那场瘟疫后,他开始阴晴不定,时而欢笑,时而大哭。就这样一路走到了京城,他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不为其它,就是因为这个人一旦进入京城,就等于放任早就传到了皇帝耳中,还未等他进入京城,就派来一支刺杀小队打算密秘围剿他。可十天,半月,宫外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直到,一场暴雨悄然降临在京城后,雨幕中出现了一个单薄的背影,他身上的寒气不适于这场秋雨,宫内焦急等待的皇帝也收到了心心念念的回应。不过只是二十六具死尸,每具尸体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就脖颈后方有一个粗暴咬伤。
皇帝惊恐地走到皇位上,瘫坐痴神。他这么害怕的原因是,自己国师在三个月前告诉自己,浦九城会有一个人导致自己的帝位不保。
故,皇帝赐死了浦九城内所有的官员,史称“浦九天案”又或是民间传的“浦九亡魂案”。
皇帝喃喃道:“他还是来了。朕当真不是一位明君吗?”
他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绝望地闭眼。
但宫殿里还未清冷半响,就听见皇帝痛苦的喊叫,“护驾!护驾!”
可整个皇宫死寂无人,只有混着雨水一同流淌的鲜血。
雨还在下,不过清新的空气中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整个京城都覆盖了死亡的气息,比秋雨更凉的是人心。
少年坐在自己屋脊上,无视了这场大雨,自顾自地把玩着一块玉佩。
不一会,少年头顶的雨没了。
等他抬头看去时,是二十六具死尸中的一位。
撑伞而来,少年无奈叹了口气“牵风,你不觉得这场雨很温暖吗?”
“那是主子即将迎来属于主子的太阳。”
少年满意地点点头,下一秒,他撤去笑容,声音如同雷崖之上的松柏,带着寒气。
“你觉得谁适合当皇帝。”
“属下觉得,津朴县的知州适合。”
“叫什么名字。”
“顾丰淼,他膝下有二子,长子——顾收尘,幼子——顾收真。”
“那就他吧!来年春天就举行册封大典,在此期间,你给我监视他。”
牵风知道这个“他”指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先皇帝——沈芒,一个是新皇帝顾丰淼。
“叫他们打扫干净。这里臭死了。”
少年说完,就顺着屋檐轻身飞跃,最后被雨幕吞噬。
牵风看着主子走远后,僵硬地转了转头,发现自己的身体没那么僵硬了,果然跟主子身边身体都会好的快一些。
后来繁琐太多,便敛重点的说。
少年成为了一个异姓闲散王爷,偶尔出来指点政务,便回了睿王府窝着喝茶。
可顾收尘却不是一块省心的料,看出自己的命运不由己后,打算果断出机,先解决掉睿王后,再将顾丰淼一众人逐一清除。
殊不知,跟随在顾尘身后的红眼珠越来越亮。
……
梦到此就结束了,故事还是这般才显得有趣。”
冼离喝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抬头望向沛有,希望得到回复。
“你所说的故事的少年不就是这一世的楚青灯吗。”
这一世?难道本来有见过很多世的他?
“什么意思?”洗离按下心中的疑惑。
“你是不愿开口说出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楚青灯,还是有人不愿让你开口说出他的名字?”
沛有闪着亮眼,目光在洗离身上转动,他明白,有人故意封锁了洗离的这段记忆,但洗离并非凡人,那人在他体内下的锁,早就开始松动,不假时日,他就会知道一切。
毕竟没有一个人,能在洗离面前有秘密。
“我并不知晓你的意思,茶喝完了,故事也讲了,你……”
“放了我吧。”
洗离的逐客令还未说完,就被沛有打断,不过沛有所说的话也让洗离摸不着头脑。
放了谁?
沛有吗?
谁会囚禁他?
“什么?”冼离好不容易想要请他出去,刚鼓起勇气,却在话还没说完就泄了气。
“没什么,你走吧!不知道你下次来,还记不记得我。”
说这话时,洗离感觉到沛有身上的苍桑和风雪味更重了几分。
等洗离睡醒时,入目便是一片雪白,呼号的北风刺骨的很。
洗离刚想活动一下时,身上巨物的重量让他清醒过来,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张开嘴,死去多时的尸体。
吓得他赶紧手脚并用将他推开。大块头的体型有两个冼离大,再加上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躺了多久,手脚都开始发僵了。
用力推了好一会儿,才推开他。
洗离在心悸之余,还是感谢这个大块头,要不是帮自己抵挡一些风雪,不然自己早去地府报道了。
他站起来活动筋骨时,不忘记环视四周。
身后是万丈高的陡崖,抬头望去,看不到顶,不过倒是又块凸出的岩石,但冼离心中知晓那不是真正的崖顶,这是他爬山多年的经验。
身前是白茫茫找不到出路的雪原,冼离心想,在自己进入暗域之前,似乎听到了小丘的声音,难道是他将自己扔下来的?
不过很快,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答案,这么高的悬崖就算有人垫背,也粉身碎骨了,何谈幸存一说。
洗离眼睫上落满了晶莹的雪,他闭眼揉了揉,却在此时醒,余光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他浑身一惊,抖落了肩上的白。
“谁?”冼离还未真正适应歇半,所以每当危险来临时,总是会下意识的微微弯腰降低重心,进入防御姿势。
不远处的草丛簌簌作响,冼离注意力迅速转移到草丛,他眉头压的很低,神经紧绷,僵持了半晌,冼离的眼睛都开始酸涩了。
就在这时,几声嗥叫在冼离头顶传来,冼离猛地脱离疲惫状态,警惕周围,一只暗箭划破凝重的空气,几息间已经抵达冼离身前。
冼离灵敏,旋身躲避暗处飞来的箭只,坚硬的岩石被利剑钻开,入石三分,碎石乱溅。
若洗离晚一秒,此刻这箭就不是在岩石上了,洗离不由脊背发寒。
但他很快将视线转移到草丛。果然,那里站着一位干练装束的红衣女子。
“你是何人?”红衣女子开口发问。
“在下绿木村村民,并非是有意叨扰姑娘,望姑娘指条明路,出去后便不会提起此处之事。”
洗离觉得隐瞒身份才好,所以并未将自己的来历告知。
“绿木村!”
红衣女子鼻中湿气重重吐出,眼中的狠厉又增重几分。看样子,此人与绿木村结下了血仇,洗离心道。
但这可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洗离在与红衣女子对视时,趁机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不料,刚才在洗离头顶嗥叫的雪狼,此时突闪到洗离身后,蓄力一跃,身姿伸展,向洗离扑来。
变换只发生在一瞬间,洗离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劲风,等他转身时,已经来不及了。
灰毛金瞳雪狼的脸已经凑到了他的鼻前。
洗离双目圆瞪,下意识地侧身,却不想躲过了那张利嘴,没躲开伸在体前的尖爪。
在北风呼号的雪原中,除了肆虐的寒风,就只听洗离格挡在脸前的手臂布料撕裂和刺入骨肉的血溅声。
洗离想不了那么多,打算推开扑在他身上打算将他按倒地的雪狼。
抬手时,一阵淡蓝的光影在他手掌周围流窜,他死咬住下唇,眉头锁紧。
砰——
他不敢去看那残害的画面,所以没看见,刚才还扑咬到他身上露出凶狠神气的雪狼此时正钉在基岩上,眉眼下垂,嘴中呻吟着痛苦,已隐约可见渗出的血液。
站在对面看戏的红衣女子,看到这一幕时,先是震惊,后是却转换成汹涌欲发的恶意。
那样令人痴迷的桃花眼中冒出浓烈的火焰,怒意与嫉妒交织在一起,竟让红衣女子面目狰狞,吼道:
“果然!果然!你们绿木村的人,都是怪物!”
风雪太大,洗离闭眼良久,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他开始慢慢睁眼,却见自己一只手伸展在身前,四周并未瞧见雪狼的踪影,直到他听到了声响,他才注意到钉在基岩上的雪狼。
在他疑惑之际,耳边传来红衣女子的声音,他这才想起,刚才那人好像饱含怨言道了一句,绿木村。
难道此人与这个村子,有着恨海天的仇意?
不由他多想,红衣女子已经瞬闪到洗离跟前,拖在身后的手在几息间将周围飞动的雪花凝结成一条极长的柳鞭。
在幻化成型的瞬间,脚尖点在洗离前的雪地上,后撤的时段内,柳鞭借力向前一甩,柳鞭划破空气,一声猎响似是打在冼离的耳膜上。
同时肉眼可见柳鞭所过在周围覆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洗离看到对方的武器,才想起自己也有。
于是凝神暗念:“歇半。”
冼离的严重不再参杂一丝犹豫,死死锁住红衣女子的动向。
就在这时,刚才还在飘飞的大雪瞬间冻住,凝结在空中,连红衣女子的动作都变慢了很多。
一道蓝光钻开厚重的大雪极速飞来。
是歇半!
果然可以使唤自如。
若是这样,既然她来犯我了,那我就选择尊重她,认认真真跟她打一场。
冼离心中不由一喜,眼角不自主的上翘。
铮——
歇半立即归回到冼离手中,这次不再是半寸剑了,冼离见红衣女子这一招离自己只剩一点距离便侧身躲开了这一招。
也是这一招,使冻结的风雪得以解封又开始寻着原本的轨迹行动。
而在雪白中站着两位手持武器的修仙者。
红衣女子见一招吃空,并不气馁,她悬在半空中,用力甩起柳鞭,在空中旋转几圈后,朝着冼离的位置打去。
冼离这次不会再让她占上风了,上前两步手挽了个剑花,在他们俩身下立即一个蓝色流溢着金光的方阵。
设好方阵后,他将歇半对准前方,松手,捏诀,竖指握拳,再次展开双臂时,冼离身前就出现了无数个歇半的分身。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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