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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李校尉将事情原委一一陈述,颜情听后叹气道:“唉,那孩子,虽是一片孝心,可打仗又不是儿戏。行军路上艰苦,她如此执拗,只好待她吃尽苦头,我再遣人将她接回。只是此事着实麻烦校尉跑了一趟,对不住。”
“夫人,不必客气,我之所以回来也是我们方才行路半天,我一会儿启程无需几时便能赶上。”
“喜嬷嬷。”颜情招手示意。
“去为李校尉备一些吃食路上带着。”
“是。”喜嬷嬷应道。
“多谢夫人。”
“李校尉在此稍作歇息,用些茶水吧。”
只是颜情终是没摸透女儿的性子,她以为只需等待些时日,让艰苦日子磨一磨她的性子,她就会回来了。
可是直到将军战胜,若正武带着一众将士回城,她才看到她日思夜想的孩子。
............
“主子,主子。”青山招着手唤道。
陷入往事回忆的凌喻缓过神来,看向旁边等待回应的许在安。
“此事我可以助你查,但是杀父之仇,还要你自己来报。”
“喻王肯助我,这便足够了。”
“我会加派人手助你调查,只是当下,我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凌喻看着手中写给兄长的书信,和一旁及笄女子的画像,笑了笑。
待青山和许在安走出书房,许在安才忍不住向青山问道:“青山,喻王说的更重要的事,你可知是什么?”
青山狡黠一笑道:“主子说的更重要的事,当然是求娶他心上人之事了。”
“求娶?”许在安疑惑着,又想到喻王这个年龄,确实应该谈婚论嫁了。她便又好奇地问道:“是哪家小姐?”
“若将军府听说过吧,就是她们家的。”
许在安一听是将军府,笑着打趣道:“喻王好胆魄!”
青山应道:“谁说不是呢哈哈哈哈哈。”
而后每一天,许在安都奔波于查找杀害父亲之人的路上。
想来,那日戴着黑色帷帽来找父亲的人,兴许是和父亲同行的人。
于是便向其他剑客四处打听,询问父亲最近都和哪些人一起行事。
终于得到了一些确切的消息后,她便马不停蹄地去寻人。
抱着激动的心情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前,想着父亲的事情终是有些眉目了,可看到的,却是一片素白。
门楣上的白纸哗哗作响,许在安心中咯噔一声,紧接着踏入门中,看见正堂供奉牌位前,燃着白蜡。
一妇人系着白头绳从侧屋走出,看到外来人立刻戒备了起来喊道:“你是谁?”
“夫人莫怕,我父亲与你夫君是旧相识。”
那妇人一听,原因长时间哭泣而干涩的眼顷刻间又被润泽,哭喊道:“我的夫君,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惨死了啊!”
许在安上前将手搭上她的双肩,妇人的注意也随之被吸引,哭喊声渐小。
“夫人,您可知您夫君因何惨死?可有看到杀害他的人是何模样?”
那妇人看向许在安,对她追问的原因似乎有了怀疑。
“你父亲他.......”
“不瞒夫人,我父亲他也被贼人暗害。”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想当初,我就告诉过他不要插手那些事情,他就是不听啊!事到如今,去的死了多少人?留下我们孤身存世,他们竟忍心!”妇人气愤地捏着拳头在石桌上捶着,两行泪直直的流了下来。
“插手什么事情?”听到有线索的许在安打起精神。
“此前,他早早完单之后归家仍晚,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后来在我逼问下,他才告诉我,说什么?他们意外见到许多孩子被养在同一个地方,他们要去调查清楚,是不是被卖来的孩子,他们要把孩子救出来。”
许在安沉思,她在想,那个养着孩子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只要找到了那个地方,是不是,就能知道父亲是被谁所杀。
许在安接着问道:“夫人可知那地方在哪里?”
她摇摇头道:“不知,他同我讲的只有那么多,旁的话,他全然带到了土里。”而后又握住许在安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说:“孩子啊,我知你丧父心痛,可人啊,总要向前看!他们一身武艺,却还能遭此难,相必杀害他们的人必定手段残忍至极,我劝你啊,别再查下去了,好好过日子吧,活着总比死了好啊......”
“夫人,我心意已决,您不必再劝,对您今日所告知之事,我定然守口如瓶,不会将您牵涉。可是于我而言,为父亲报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念想了,如果没有这个念想,活着于我而言就成了比死去更煎熬的事情。”
妇人叹气摇头,看着眼前正值风华正茂的孩子,不忍悲伤。
许在安抱拳道:“夫人,多有叨扰,告辞。”
“孩子等等!”只见那妇人急忙跑回里屋又跑出来,手中却多了一个东西。
“这是我先前为夫君绣的平安符,还未能亲手给他,他便不在了。我们家女子绣的平安符惯是灵验的,如今我想将它赠与你,希望它能护你无虞。”
许在安接过平安福微笑道:“多谢。”
待许在安走后,妇人来到了自己夫君的牌位前。
自言自语道:“夫君啊,若是你在天有灵,便多多保佑刚刚那孩子吧。也愿她能早日放下仇恨,开始她的人生啊。”
许在安告诉了青山她得来的消息,希望青山能助她寻得那个地方。
青山一口便答应了下来,笑嘻嘻地拍着胸脯说:“我办事,你放心!”
直到半月后许在安看到青山耷拉个脸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的希望又黯淡了几分。
“对不起啊在安,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没事,你已经尽力了,我们再等等。”
就这样如同大海捞针般寻了许久,却还是无果。
一日青山来到许在安住的驿站,还给她带了最近街上最火热铺子的糕点。
走到房门前刚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从屋内传出。
抬起手又放下,将糕点放在一旁,贴着门坐了下去。
听着屋内时小时大的啜泣声,青山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这样在门外坐着,直到哭泣的声音渐渐停息,青山才起身离去。
待许在安哭累了想要出门透口气,打开门,便看到地上显眼的盒子。
她将盒子拿起打开,看着里面精美的糕点。她便知谁来过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就这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被人挂念的感觉真好,她想。
而后又意识到青山可能听到了自己在房中哭的声音,不免心中有些尴尬。
追查从未停歇,也从未有过回音。
直到凌喻大婚前,约见许在安。许在安急匆匆赶来,以为是有婚事事宜需要完善。
只听凌喻道:“我希望你能做若槿的贴身侍女。”
许在安困惑道:“为何是我?侍女的话,经验丰富的应当比我做得好。”
“你武功好,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她。但如若你父亲的事情有任何进展,你可以随时离开调查。”
一方面可以报答凌喻协助调查的恩情,另一方面可以随时抽身离去。对于这种好事,许在安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爽快地应下来此事。
一开始见到若槿的时候,若槿的主动着实让许在安吓了一跳。
后来渐渐相处中,她也被她的乐观活泼感染,想要长长久久陪伴着她。
可是那日青山带回的消息却打破了这份平静。
他奉命去查风月楼的案子,却不曾想竟找到了那个他们一直苦寻无果的地方。
青山欢喜地将消息转述给许在安,许在安的眸中亮起了光。
于是她便日日蹲守于那山庄旁,想要借此打听一二。
一日,山庄附近的巡卫肉眼可见增加,许在安提高了警惕,一辆缓缓驶来的马车停到了大门处,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着黑色披风的人,黑色帽子遮挡住了他的脸,许在安很难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本以为此次会错失良机的她,却在那人偏头时看到了他的头发,是金色的,竟是澜沧国的人!
看着平日管理山庄的人对着此人的谄媚模样,马车上的华丽装饰,许在安猜想,此人不是贵族便是皇室血脉。
回去了之后,她便向凌喻请命只身前往澜沧国调查。凌喻本想让她再等待些时日,待到线索更明晰的时候再去也不为迟。可是一想到许在安的丧父之痛以及报仇心切是他所不能感同身受的,而且一开始自己也许诺过她如若她想离去调查,随时可以。
想到这里,凌喻不再纠结,对许在安说:“去吧,但是在澜沧我可无法护你。无论如何,你要想尽办法自己保全自己。”
一旁的青山将备好的钱财拿了上来说:“这是为你此行备的钱财,你收好。”
许在安看着沉重的盒子,看向青山和凌喻道:“谢谢。”
她不善言辞,却也知恩情的重量,如若不是那日二人出手相救,怎会有今日的许在安?
凌喻思虑后开口道:“有空去和若槿好好道个别吧,不用说你此行目的,只是道个别就好。”
“我也是如此想的,那我就先走了。”
“好。”
待许在安走后,凌喻突然用手肘击了一下旁边站着的青山。
青山吃痛道:“主子你打我干嘛?”
“谁让你借我名义给在安路费的?我给不起吗?”
“哎呦,那不是我的心意吗。”
“你的心意你自己不表明?”
“不了,她此行一切平安我便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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