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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飘渺仙境
最后还是林析问了人，才找到住处。
只是不管她怎么哄，白渐离都不再吭声。
“阿离，你理理我吧——”林析低声软软赔罪道。
“早知你对这烟花之地感兴趣，我该一进城就随你来的，都怪我这般耽误时间。”
白渐离将自己埋进被窝里，不说话。
林析扑过去趴在她身上：“世事洞明皆学问，多点见识又没什么不好。”
“这般见识于你我有何益处？”
“话不能这么说......”眼见着人又要急眼了，林析连连哄道：“都是些不好的东西罢了，没什么益处。气大伤身。我们明日一早就离开此处，好不好？”
说着她解下自己的外袍，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刚要挨到白渐离，只见她身影一闪，消失在床上。
林析这才平摊在床上，心情很好。
晨光熹微，林析寻着蒙蒙的光线醒了神。
手臂朝身旁划过，照旧扑了个空。
林析浅笑几声，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白渐离看着老成持重，却时不时露出这般纯真的一面，总是让林析的恶趣味蠢蠢欲动。
走出房门，林析差遣小二为自己买了辆马车，慢悠悠吃着早点坐在那里等着，耳朵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她旁边坐着三个不知道哪个门派的弟子，小声议论着什么。
“你们说这些长老来做什么？明面上说着给我们护法打开秘境的大阵，实则谁人不知，这其中另有其人啊？”
“这赚名声的大好机会，他们岂能放手！”
“这次那位长老也来了，你们听说了吗？”
“他好久没出来了吧？出征妖族之后他的灵根好像就彻底废掉了，不知道是哪只妖竟如此心狠手辣。”
“那他这次出来......可是灵根大好了？”
“早就好了我听说，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出来。不过五个高阶药剂师围着他转，不能好就怪了。”
“命真好啊。”
后面眼红发酸的言论林析没有再听，将豆浆一饮而尽后擦了擦嘴便寻着小二离去。
“踏踏踏......”
还有一点时间，林析选择坐马车，慢悠悠地过去正好。
坐在车厢内，她捧着一本话本仔细品读。
白渐离忍不住，在识海中告诫她远离那群长老。
“阿离，你终于理我了。”林析嘴角高高翘起，等不到人回应，她却心情大好。
马蹄高高抬起，扬起一股尘埃，车厢也随之摇摇晃晃地朝那一抹初升的朝阳中走去。
交了路引，林析探出头便看见破败的水井边上坐着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妪，正用嘶哑的嗓音说着什么，周身围着几个小童，正啃着手指听得仔细。
“且说那九婴大妖，相传其幼时连吃九颗婴孩心脏，被天道降下神罚，让其蛇身上长出九颗头颅。不过天道仁慈，不忍它日日啼哭，赐予洞府，令其思过三百年，不得显露真身......”
话落，那老妪恰好抬起隐隐有一层绿光的眼睛，正正对上了林析的视线。
苍老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天，听在林析耳朵里失了真。
“凤凰现世，人族乱矣。”
一道稚嫩的声音插进来：“奶奶，不是九婴吗？”
“对，是九婴......”老妪转而接上原来的话头，娓娓道来。
马车片刻不停，等林析想起来问些什么已然来不及。
“阿离，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一些胡言乱语罢，不必理会。”
“可是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凤凰！”
“许是凑巧，九婴和凤凰皆是上古大妖，人族了解不多，一时嘴快说错了也实属正常。”
林析下意识地点点头，却一直在回想着那老妪的样貌，将那双有些泛着绿色的眼睛记在了心里。
人烟渐渐繁华起来，跟半月城还不一样，到处是身着五花八门门派服的修士们。
林析找了一处地方将马车托管，把手上的帷帽戴了回去，距离飘渺仙境大阵开启，仅有半日不到，她得赶紧前往玉华亭跟宗门内的其它修士汇合。
这次一起进入秘境中的五华门修士一共十九人，五十年的流放生涯让她跟这群同门一点共同话题都没有。
不管她也并不是很在乎，因为白渐离时刻都在识海中陪着她。
一座古朴无华的亭子就在眼前，稍微年长的仙师们长袖善舞，到处交际。
还未等林析辨认，廷玉仙君那带些严厉的声线便传了过来。
“还有谁未到！”
底下的修士们面面相觑，显然她们以为都到齐了。
不等廷玉仙君发火，林析赶忙跑过去：“仙君——我来了！”
仙君瞪了她一眼，眼神一扫：“入列！”
“是，廷玉仙君。”
“此次入境，需要注意的事项我已全数记录于玉简中，你们自己查阅。”
林析环顾一周，没有看见林新：“仙君！我姐姐还没到！”
“你姐姐两日前来信，要求晚一点进去。会有长老负责这件事。”
“来信？！”
不给她写却给廷玉仙君写？！
廷玉仙君不再管她，继续道：“传送珠我已经发下去了，遇到危险掐碎它，便会有传送阵将你们送出来。”
不远处几个白发白髯的长老相持，五色灵力形成云纹在空中盘旋，发出一阵阵特有的激荡声，林析她们身上的传送珠应声而动，身影闪烁，一个个消失在原地。
漆黑的穿梭隧道中，白渐离出现在她身旁，伸手扶住她有些晃动的身体。
“别怕。”
林析趁机伸手紧紧搂住她的腰，鼻尖清浅的莲香极大地缓和了她的紧张，让她不自觉弯起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林析的肩头感受到一阵规律的拍抚，便听到白渐离无奈的声音：“我们到了。”
“......”这半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吧？
“松手罢。”
黑暗褪去，入目便是一片鸟语花香。
一座高耸入云的盘龙柱静静地伫立在那儿，林析眯着眼睛数了数，发现这龙貌似有九颗头！
白渐离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低哑：“这是依据九婴大妖的原身打造的，相传她是一九头蛇怪，十八只眼睛，练就的能洞悉人心的本事。”
“那这试金石是因为她的存在还是别有洞天？”
“这只是一尊石像，并不具备测试灵根的功能。”
“那为何人族会把九婴真身刻在这上面？”
按照人族和妖族各自的立场，怎么也不该如此，还对试金石推崇备至。
“记不太清了。”
林析便就此按下不谈。
“请诸位接好这号牌，由于此次需要测试灵根的弟子有一千五百七十之多，需要你们在秘境中稍作等候。”
“期间你们可自行探索，待号牌亮起，还请三日之内返回此处。”
话音刚落，无数张号牌化作零星点点自半空坠落，林析用灵力随意抓取了一张，一千五百六十九号。
很好，倒数第二位。
将它收好后，林析迫不及待地伸手管白渐离要罗盘，同时将一枚玉简拿了出来，上面记录了她这次需要收集的材料。
白渐离话不多说，将一个罗盘凭空传至她手上：“我调试好了，照着上面走就可以了。”
一路上她们顺利地避开了大部分的中妖兽，剩余的低阶妖兽不知为何一看见林析就欢天喜地地凑了上来。
她发誓，她这辈子的运动量都没有今天那么大！
见她终于缓过来气，白渐离语带笑意：“她们还只是修为很低很低却开了灵智的小妖，这是把你当长辈了。”
“长辈？”
“你是已经化形的凤凰，按辈分应该比她们要大。”
“那她们就这么在这秘境里面跑来跑去，那么多人......”
“许久未曾有过可以化形的妖了，他们只当这是普通的兽类罢了，像个小宠一般。”
林析看着肆意撒欢的小妖们，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难过。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你带进来了！什么时候让我见我女儿！”
“我说的进来，可没说进哪儿！不到九婴洞府，你休想见你女儿一面！”
林析将身影藏在隐蔽处，偷偷看过去，
竟是余掌柜？
林析眼见着她要带人走，身形一闪便要追上去。
白渐离出言阻拦道：“此事与我们无关，还是莫要擅动才好。时间有限，还是先去收集材料吧。”
“不冲突，正好可以去瞧瞧九婴洞府的位置。”
林析打架没怎么学，藏匿气息和跑路学了个十成十，她自知自己不是打打杀杀那块儿料，凡事跑为上策。眼前这些人平均修为不过筑基中期，她一个筑基大圆满想要瞒山过海还是轻而易举的。
“那群人劫持了她的女儿，碰上难免会有一场恶战。”
“我不会硬碰硬的，实在没办法就撤，他们追不上我。”
白渐离不再多说，因为眼前几人的修为实在不足为惧。
余掌柜颤抖着矮小的身体为他们带路。
“这边......”
“你别是匡我们吧？这都绕了多久了？”
“不会有错的！白帝蓟就是我从那里拿出去的，到了之后还请把我女儿还给我......”
这群修士没再回她，转而聊起其它。
“那位还好吧？”
“我封得严严实实的，保准一丝都逃不出去。”
“只要能拿到那具躯体，管她是什么上古大妖，不都得为我们所用！”
“还是长老疼我们，把这个活儿指给咱们。”
说话间，余掌柜停下来脚步：“到了。”
话音刚落，一阵地动山摇。
隐隐约约地，她似乎看见余掌柜脸上恶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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