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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吗
第二天一早,秦真起床最后检查了一遍昨晚收拾好的行李,吃过饭就哼着歌下楼去上学了。
一进教室,秦真的目光就自动搜寻隋愿的身影,可能是今天来的太早,隋愿还没到。
过了一会,教室人多起来,隋愿还没有来。秦真时不时看向她的座位,正回头望着,秦真感觉后脑一重,然后就听到一声轻笑:“找谁呢?”
秦真捂着刚才被隋愿拍的位置,仰头看她,说:“怎么才来啊?”
崔梦琳不到打预备铃是不会到的,隋愿直接反身跨坐在崔梦琳的座位上和秦真说话:“想着今天就上半天课,昨晚熬了会儿夜。”
秦真对着隋愿总有说不完的话,一边收拾着书桌一边说中午放学自己要争分夺秒地赶去客运站坐车。
隋愿趴在椅背上,静静听着秦真碎碎念,转过头看秦真的侧脸。视线聚焦在秦真的耳朵上定睛看着,随后伸手碰了碰,说道:“秦真,你耳朵上有三颗痣呢。”说着还想再凑近细看一下。
秦真“噌”地一下躲开,差点站起来,眼中瞳孔颤动,似是有恐惧。话也说得结巴:“你……干嘛。”
隋愿也愣怔了一下,觉得秦真的反应似乎有点过激。但也只当是她容易害羞。隋愿探出的身子退回来,说:“怎么了?反应这么大,我就是觉得挺特别的。以前听说耳朵上长痣的人听力都特别好。”
“是吗?还好吧。”秦真摸着耳朵,语气中掺杂着焦躁不耐,像是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隋愿感到奇怪,因为秦真的不耐烦好像不是针对自己,但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隋愿凑得更近了些,想仔细看看秦真的表情。秦真被她突然的靠近搞得很紧张,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
看秦真慌乱起来,隋愿笑着坐正,指了指自己的耳屏,“我喜欢你这个位置上的那颗痣。”说完,隋愿抓着肩上的书包带起身,往后排走去,只留下秦真一个人僵直在座位上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转过身的隋愿脸上的笑容放大,在她眼里,秦真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是生动鲜活的。她开心的、惊喜的还有带着小小得意的笑;她拨弄被吹乱的刘海,在耳畔别发夹固定总垂落的发丝,低头写字时推镜框的样子,隋愿都喜欢。
四节课上完,班主任知道大家都着急放学,便没有拖延时间,叮嘱了几句就宣布放学。秦真着急赶车,收拾好书包远远地和隋愿打了招呼,就飞快跑出教室。
隋愿坐在座位上没动,挑眉点了两下头,表示她知道了。估计秦真已经下楼,隋愿从后门出去,在走廊窗户边向下看。没多久,就看到秦真步履匆匆地从教学楼出来。
即将入冬,甬路边的两排梓树叶子早已掉光,只剩下一些豇豆一样的长条蒴果还顽强挂在树上。透过缝隙,隋愿能清晰地看到秦真的身影。
秦真脚步很快,关于这个隋愿挺纳闷的,秦真个子小小的,性格又文静,走起路来倒是健步如飞,隋愿比秦真高出一头还多,一起走的时候竟也和她速度差不多。
没多久秦真就走到甬路的尽头,看不到了。隋愿直起身,转头透过打开的窗子玻璃,看到自己嘴角含笑的样子。隋愿意识到,遇见秦真,自己好像潜移默化地有了改变。
以前的隋愿因为一头短发还有无意识下的生人勿近冰块脸,几乎没有相处得来的女生同学。她又不愿意就此和男生一起玩。所以整个初中隋愿一直是独来独往的。
遇到秦真后,隋愿惊讶于自己会被她吸引,在秦真默默的关注中,隋愿感受到了友好和真诚。这对她来说算得上很特殊的体验。所以她才会很在意秦真,希望她军训结束后也能来找自己。分班后这段时间的相处让隋愿慢慢喜欢上交一个知心朋友的感觉。
隋愿回过神,进教室继续收拾。书桌里还放着秦真昨天送她的酸奶。盒子被她洗干净,放在书桌最里面。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隋愿拿出手机,发送一条短信给秦真:“路上注意安全,回家也要开心点儿。”
周六的天气很好,一早上就晴空万里,一丝云影都看不到。阮晓雪起床收拾一番,把写好的语文练习册借给张雯抄,然后和住宿阿姨报备中午不回来吃饭,就收拾收拾出门了。
阮晓雪和崔梦琳约好在校门口见面,赶到时,崔梦琳已经在等了。
崔梦琳穿了一件燕麦色的呢子大衣,围一条咖色围巾,里面应该穿了裙子,衣摆下露出一截套了黑色打底袜的纤细小腿,脚上蹬了一双棕色短靴。远远看去,感觉浑身透着温润娴静的文艺气息。
阮晓雪知道崔梦琳的家境很好,虽然穿的衣服没几个是大家熟识的牌子,但那质感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价格不菲。
两人一碰面,阮晓雪就不住夸赞:“今天穿得真好看,这个颜色的大衣没见几个人穿过呢。”细打量了一番,她继续说:“不过这个风格是不是有点太成熟了,不太像学生穿的呢。”
崔梦琳不住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所以也就放假的时候穿穿。这其实也不是我的衣服,是我妈这两年胖了穿不下,留给我了。”崔梦琳在外面站的久了有些冷,边跺脚边催促道:“咱们快走吧,去书店暖和暖和。”
两个人按之前计划的,先去书店待了一个上午。正如秦真说的,崔梦琳确实喜欢这里的氛围,挑好书和阮晓雪两个人坐在落地窗边,室内的暖气加上舒缓的音乐,让人十分惬意。
时间飞速流逝,从书店出来,两人去南街的涮串店吃东西。由于放假,店里人不多。两个人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等煮好的涮串。
崔梦琳掰开一次性筷子,交叉了一下磨掉连接处的木刺,说:“我好不容易有一天空闲,秦真还回家了。等开学我把咱们今天拍的照片给她看,羡慕死她。”
阮晓雪嘻嘻笑着,拿起醋瓶往碗里倒了一些,说道:“秦真很久没回家了,家里现在肯定忙着给她做好吃的呢。比咱俩这样强多了。”
崔梦琳咬断夹起来的热腾腾的粉丝,连忙摆手说:“还真不一定,你又不是不知道,秦真前段时间因为文理分科的事和家里僵持好久,这次回去搞不好还得挨批评。”想到这,崔梦琳还挺为秦真担心。
阮晓雪想了一下,慢慢点头表示赞同。迟疑了一会,她放下筷子喝了口水,然后开口:“其实这两天有件事我还挺闹心的。”
“怎么了?”崔梦琳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对面的阮晓雪。
“就是我有个初中同学张雯,来咱们学校借读,和我住在一起。我们三个上学放学都一起走,但秦真和她两人挺不对付的,前天还差点吵起来。”
看崔梦琳示意她继续说,阮晓雪说道:“之后秦真告诉我以后不和我们一起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就看她和隋愿结伴出了教室。”
崔梦琳回忆了一下,那天秦真确实情绪不太好,原来是这么回事。她问道:“你那个同学为什么不喜欢秦真啊?你可以问问啊。”
“我也想问啊,但秦真叫我别去问,我也不好唱反调吧。”阮晓雪也是一脸苦恼。
“哎呀,秦真是怕你为难,不想添麻烦。”崔梦琳多少了解秦真的性格,和阮晓雪解释道。
阮晓雪低头撕着矿泉水瓶的包装,继续说:“关键我心里挺难过的,我看秦真和隋愿现在一起进进出出的,担心因为这件事我俩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崔梦琳也放下筷子坐好,认真帮阮晓雪分析:“不会的,秦真肯定是不想你夹在中间尴尬。再说隋愿和秦真军训的时候就认识了,也是好朋友,我觉得现在重要的是你先去问问你的同学,因为什么讨厌秦真。要是有误会就解开呗。”崔梦琳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阮晓雪叹了一口气,重重靠向身后椅背,面露难色:“两个人都太有个性了,真心不好劝。”
崔梦琳听后沉默下来,没再接话,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下午两人没逛多久,崔梦琳接了家里电话要回去。临走时崔梦琳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和阮晓雪道别上了出租车。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很早,才吃过晚饭,外面就已经黑透了。隋愿回到房间,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后背贴在椅背上,双腿抬起交叠着高高架在桌沿,百无聊赖地看着小说。看了快大半,隋愿眼睛酸痒,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和内眼角,打算去接杯水喝。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闪烁的屏幕上显示的是秦真的名字。隋愿接起电话,语气悠闲自得:“在家待得怎么样啊?”放下杯子,隋愿仰躺在床上。
电话那端像是有延迟似的,停了好几秒才传来秦真的声音:“嗯,还行……你做什么呢?”
“我吗,就在宿舍待着呗,刚才在看小说,等我周一拿到学校给你看看。”隋愿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
秦真像是在外面,电话那端传来一阵阵“呼呼”的风声。秦真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时断时续:“好,书里讲的什么啊?”
隋愿支起上身望向窗外,虽然才晚上五点半,但家家都开了灯,小区里的路灯也早亮起来了。隋愿疑惑,问道:“你在外面吗?那就别聊太久了,你爸妈该催了。”
“没事,你说吧,我想听。”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的缘故,秦真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隐约能听到秦真喉咙压抑着的颤抖的尾音。
隋愿预感不对,一下坐起来,说:“你怎么了?又被家里训了吗?”隋愿握紧手机,焦急等秦真回话。
秦真终于放开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从家里回来了……隋愿,我已经够没自尊地示好了,还是不能让他满意吗?”
这边的隋愿猛地起身,拿起挂在门上的外套出了房间,对电话那端的秦真说:“我去找你,你在小区里是不是?”
秦真暂时停了哭声,连忙阻止:“不用……你不用来,我这样和你聊聊天就好了。”
隋愿穿好鞋,没理会秦真的拒绝:“你别管,我很快就过去了。”随即挂断电话,和阿姨打完招呼出门了。
秦真孤零零地坐在小区花坛边上,把手机放在一旁。她眼神悲凉,脑中的思绪太乱太沉,压得她低下头。
花坛里的花早就凋谢,只剩下干枯的花杆或立或倒。浓重夜色包裹着整个花坛,小区里路灯的光亮斜斜打过来,一株株花杆就像战场上身体已经凉透牺牲了的士兵,传来死气沉沉的萧索气息。
隋愿很快赶到,进了小区,就看到秦真双手撑在花坛边缘,低着头看自己脚下的地面发呆。她穿的不多,外套敞开着没拉拉链,连围巾也没戴。看上去很是狼狈。
隋愿脚步没停,一步步走近秦真,注意到了她红红的眼眶和鼻头,还有脸颊上风干后留下的泪痕。
秦真见隋愿走向自己,习惯性地笑了一下,无力又勉强。
隋愿没有急着问发生了什么,在秦真身边坐下,从口袋拿出纸巾放到秦真腿上。
秦真的眼泪霎时滴落下一颗,淹没在夜色里看不见。隋愿仿佛能听到眼泪砸下的声音。她把手放在秦真肩膀上,慢慢用力捏住。
秦真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动,肩头颤动,头低得更深。她从不会扑向谁的怀抱,然后无所顾忌地大哭。从前她是不敢,现在她是不会。只有被爱的人才会确信自己扑向身边人怀抱时是不会被推开的。
等隋愿的时间里,秦真恢复了冷静,她不确定是否该把事情告诉隋愿,说出来也不过是重复一遍自己痛苦,又给对方增添负担。
秦真努力控制眼泪先不要流,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说也怪哈,这么一会儿我好多了,其实没什么的,就是挨了两句骂……”
隋愿看着秦真故作轻松地想要把事情一句带过,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住。隋愿一把拉过秦真抱进怀里,力气太大,两个人撞在一起都有些痛。隋愿没在乎,她搂紧秦真姿势僵硬的身体说:“别逞强,不用想着推开我。秦真,不要忍着。”
一个拥抱,几句话。秦真便泣不成声。她双手握紧,头靠在隋愿的肩膀,终于倾诉出来:“同意我学文科在他们看来只是不甘心的妥协而已。和之前电话里说的根本不一样,我回去之后就挨他们的批评,说我主意正,把老师搬出来压他们。还说我选文科就是自不量力的穷折腾。”
隋愿听后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明白,一件原本就应该由秦真自己决定的事,她的家人会反应这么激烈。而且现在已经尘埃落定,没完没了地争论有什么意义。
隋愿拍着秦真的背轻声安慰,侧头用脸颊蹭了蹭秦真的头顶,说:“然后就和他们吵起来了吗?”说完又觉得以秦真的性格应该不会这样。
秦真在隋愿怀里动了一下,隋愿便放开手让她坐好,秦真拿纸巾擦了擦眼睛,哭过后鼻腔不通畅,声音闷闷的:“没吵,我想着他们唠叨够了就好了,也没把话放心上。但是今天有熟人来店里,看我在家,就撺掇我爸让我转科。他这个人最好面子,等人一走就拿我撒气,话越说越难听,他说我……狗屁不是,最好死在外面别回去。”其实秦志成还说了很多秦真根本说不出口的脏话。秦真回想当时秦志成狰狞的脸就止不住打冷战。
隋愿听后感觉胃都在胀痛,和自己以及大部分同学比较,秦真已经足够懂事乖巧,她的爸爸竟然会这样责骂自己的女儿。
看秦真在发抖,隋愿以为她冷,俯下身把秦真外套拉链拉好,然后双手包住秦真冰凉的手。
隋愿感受到秦真的手瑟缩了一下,像是要抽走。她抓得更紧些,问道:“还冷吗?”
秦真虽然摇头,但隋愿不信,朝秦真挪近了些,继续说:“那你提前回来,家里不会更生气吗?”
提到这个,秦真眼里瞬间又蓄满泪水:“我妈同意了的,她送我上的车。留在家里情况只能更糟。”哪怕已经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环境,秦志成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还在秦真脑中循环播放,秦真甚至无法大口呼吸,像是被掐了脖子一般喘不上气。
看到秦真无助的样子,隋愿恨不得能替她去和家人据理力争,可她什么都做不了。说白了,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大人们总说羡慕孩子正值青春,都想回到自己年轻的岁月。可像秦真隋愿这样的人,长大后大概率是不会怀念这段没有自尊和存在感的灰暗日子。
两个人沉默很久,冷风吹红了她们的耳朵,隋愿在家从不会压抑自己,哪怕意见不合争吵激烈,她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隋愿想要秦真也能和自己一样,开口说道:“试着为自己顶一回嘴呢?你坚定一点大声些,让他们看到你的决心。”
“我不敢……他会……打我。”秦真做了极大的心理准备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话一出口,就等于把自己藏得最深,最难堪的隐私袒露在隋愿面前。
“打你?他竟然还打你?”隋愿的眼神定住,满是震惊。看着秦真拧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唇,她很心疼,隋愿竟不知道这样很爱笑的女孩竟然一直在不安和痛苦中生活。
秦真抬头看着隋愿的表情,不想错过一瞬。渐渐地,秦真眸色暗淡下来,她怕隋愿可怜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然后哀叹她的经历,秦真不想要这样的反应。
秦真的理智告诉自己,最难宣之于口的秘密已经说出来,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要表现得无所谓、不在乎,才能维持摇摇欲坠的自尊。
可是,眼前的人是隋愿,也许脆弱是可以让她看到的。秦真急需一个倾诉的出口,把所有的委屈不平都说出来。
隋愿像是看出秦真内心的挣扎,什么都没有说,只牵起秦真的手轻轻握住,然后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她可以相信自己。
秦真顿时停住心里的纠结,语气平缓又带着一丝决绝,继续揭开过去的伤疤:“小学的时候我因为贪玩连续两天的作业没写完,我爸知道后,只扇了一巴掌我就倒在地上,昏过去快半分钟。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失去意识是什么滋味。”
秦真察觉到隋愿握着自己的手在收紧,她把手搭上去表示自己没事,继续说;“还有一次他们两个吵架,我不敢在屋子里待,就在店外面扫雪,他气冲冲地出门,我妈在后面要我拦住他。我哆哆嗦嗦刚拉到他的袖子,他就一脚把我踢到刚扫到一起的雪堆里,好半天我才站起来。”
停顿了一会儿,秦真说出自己的恐惧;“他只打过我两次,可我太害怕了,一看到他发火我的脸就像是被打了一样火辣辣地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真短暂地停下看向隋愿,心里思考她听到这些会怎么想自己,是同情可怜还是厌嫌想远离。秦真苦笑,哪一种都不是她希望的。
把手从隋愿手中抽出来,秦真身体坐正,用力抹了一把脸,声线更加平缓,似乎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其实我被打的次数还算少,我妈才最可怜。我爸看上去慈眉善目,对外人和气极了,但是他打我妈妈的时候是下死手的。我看过我妈身上的伤,青的紫的连成一片,她有一只耳朵被打得几乎听不到声音。可我就看着他死命地打她,一动也动不了,不敢去拦。有时候我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胆小!连妈妈都保护不了的人可能就不配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别说了!秦真,别再说了。”隋愿抱紧秦真,把她的头按到自己怀里,想要阻止她回忆痛苦的过去,“秦真,你没有错,你……”隋愿发现自己想不出安慰的话,所有的安慰都是那么单薄,没办法让秦真想开。她不敢想象秦真遭受着什么样的恐惧和伤痛。隋愿只能抱紧秦真,任她的眼泪顺着外套的领口打湿里面的卫衣,至少要让秦真此时此刻能感受到安全。
被抱住的秦真清晰地听到隋愿急促有力的心跳声。不再迟疑抗拒,秦真双臂从隋愿身侧抬起,回抱住她。
秦真需要有一个人能体会到一点点她如履薄冰的艰难,理解自己无奈下的懂事和讨好。
路灯照在相拥着的两个女孩身上,地面上被拉长的影子也同样相互交缠,寒风一面吹动两人的头发和衣角,一面又让她们两个抱得紧密,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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