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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门(三)
尚千山与幽月交谈的画面被追赶而出的红雀尽数看在眼里,她站在尚千山身后呆了许久,异常地未发出半点声音。
尚千山再看到幽月走远离开自己视线后才转过头起去打算离开这里,可刚一转头就看见红雀正站在他的身后。尚千山身体猛然僵住,他没想到她会追出来的这么快。
红雀红着一双眼睛,一改方才平静正常的样子,发了疯似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尚千山见状忙准备跑开,可双脚终究抵不过红雀扔石头的速度。随着石头狠狠落在后背,尚千山整个人往前倾倒摔在地上。
接着,红雀缓步上前,抬起他一只脚像是拖死物一般将他拽回到家中。
被拖拽一路回家中的尚千山身上的衣裳已然被磨破大片,身体、面颊、下巴都磨破了皮,沙土掺杂着血液痛的他一动不敢动。
红雀将他扔在屋子里,转身朝着里屋的方向走,不知去寻什么东西。
尚千山咬紧牙关忍着疼痛缓慢爬起身,他踉跄行至屋门处,手刚刚搭在门上打开一条细缝,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透过门缝看向院中,只见一少年站在门外。
长生谷的医者最会看骨,他只瞄到那少年一眼便看出他是红雀的家人。
尚千山吞下一口唾沫,他颤抖着手将门打开。
红鸢瞧着眼前男子狼狈的模样愣了好久,他想不到怎会有人是这样一番模样。
脸上身上全是血液,就连手上也是,衣裳破破烂烂,身子也是晃晃悠悠的。
俨然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他记得姐姐是出门追人去了。他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见他穿着和姐姐一样的婚服,猜的七七八八。
尚千山踉跄出门。
红鸢错开身子,目光鄙夷地盯着他。
尚千山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开门声。听见开门声的他身体猛然一僵,随后一刻也不敢耽搁,也不管身上是否疼痛,拼了命似的一个劲往前跑。
红雀拿着一把刀缓步从屋中走出,她微微一侧头对上红鸢投来的目光勾起半边唇角,笑的痴狂。
“按住他。”红雀命令道。
尚千山搭在院门上的手微微一顿。
红鸢吞下一口唾沫,他隐约能猜到姐姐是要做不好的事情。可姐姐病了,不能不听话。他追上逃走的尚千山,抓住他的衣裳往后猛地一拽,尚千山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两步倒了下去。
随后,红鸢便坐在尚千山身上,双手遏制住他的手臂,让他不能挣脱。
红雀缓步上前,她蹲下身眼神销魂地盯着刀尖,又斜睨向尚千山,缓缓道:“村长将你送给我,你怎么能走……”
她将刀刃轻轻贴在尚千山眼眶。
尚千山拼了命地挣扎,刀刃自眼眶划伤至颧骨,泪水顺着眼角流淌至而后。
他知今日难逃此劫,回想此生从未做过一件坏事,却想不到自己为何要经受此等劫难。
或许就像是红雀所说,桃花源中都是罪人。
“求你们,放过……”我。
尚千山的话音还未落下,红雀的刀子便狠狠扎入他的眼睛。
撕心裂肺的声音自院中传出,原本已经休息的附近百姓都纷纷点燃油灯披上衣裳不嫌事大似的去看热闹。
他们一个个直勾勾地盯着红雀,就好似是在看猴戏一般。
红鸢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纵使他知道姐姐要做什么,可当一个眼球被刀子贯穿从眼眶中剜出还是难以接受。
尚千山痛晕过去,现下的他就如同一件凄惨漂亮的真人玩偶任由他人玩弄。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眼底都没有同情,皆是看乐子的样子。
红雀手起刀落将尚千山另一只眼球剜出,随后勾起唇角,诡谲地笑了起来。
“看不见就不会跑了……”
她笑的越发癫狂。
“今日我与公子大婚,可喜!可喜!可喜!”
红鸢松开尚千山,直到松开他时才发觉方才自己都做了什么。
红雀将刀扔到一旁,扫了一眼围观众人目光落在一个苍老的人身上。
“村长也来送贺礼了?”
闻言,红鸢猛地睁大眼睛。
李相走出人群进入院中,他眸光凶煞地瞪了红鸢一眼,随手一甩,一条项链便朝着红雀飞去。
红雀接住项链仔细打量起来,十分喜欢。
李相一招手,四个壮汉一瞬间出现在院中。
红鸢见状心道不好,拔腿就跑。
谁知那四个壮汉不过一瞬就将他团团围住。
李相转身便往院外走,四个壮汉将红鸢控制住,跟在李相身后。
红鸢向红雀投去求救的目光,一遍一遍地喊着,“姐姐,救我!”
可红雀就好似没听见一样,回到屋中拿出一个木盆,再到水缸中舀一盆水倒在尚千山脸上。
清水混合着血液在地上晕开,红雀见一盆水没有清理干净尚千山脸上的血液,就又去水缸里舀了一盆水倒在尚千山脸上。
孟奇乐全程盯着这一幕,他扬起唇角目光又落在村东。
几个消瘦男子商量了好半天,最终四个人决定让另一个胆子最小的消瘦男子去开门。
那男子不敢忤逆这四人,只好颤颤巍巍硬着头皮走到门前。
剩下四人在那男子一左一右各站了两个。
胆小男子将手放在门上半天没动。
与那屋中训斥他们的男子搭话的男子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磨磨唧唧做什么,还不赶紧开!”
胆小男子哪敢开这门啊,他可是亲眼看见上一个开这扇门的人被冻成冰块。
开了这扇门就是死,可不开这扇门还是要死。
他咬咬牙,猛地将门打开。
一阵凛冽的寒风蓦地从屋中袭来,胆小男子还未有所反应就被冻成冰块。
们仍旧敞开着,指责胆小男子的男子扬言道:“谁先进?”
没人应话。
那男子皱了皱眉头便趁身旁的人不注意猛地一推他后背。
那男子踉跄来到门前,只觉一股凉意席卷全身,他缩了缩脖子后睨了推他的男子壮着胆子走进屋中。
无事发生。
其余三人见状终于松一口气,一个接着一个走进屋中。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屋内传来一声声后悔惊愕的惨叫声。
沈长安轻轻皱了下眉头。她与宁不回对视一眼,“你先进。”
宁不回一怔,“我的命,就这样不值一提……”
沈长安没搭话,她起身离开这狭小空间,又看了宁不回一眼。
宁不回抿起唇,行至门前便觉一阵难以忍受的寒意,就好似要将浑身都血液冻住一般。他想也没想运起灵力,唤出六张火符绕着自己旋转才算暖和些许。
沈长安一挑眉梢,径直走到宁不回身侧。
宁不回侧眸瞄了她一眼,一挥手六张火符便脱离原本轨道,开始绕着他与沈长安旋转。
二人走进屋中,就见方才闯入的四人被冻成冰块。被冻住之时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面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沈长安环顾周遭。
“屋中共有三扇门,看这几人逃跑的路线,他们应当是去了中间那间屋子,现下还有左右两侧的屋子未曾有人进入,你怎么看?”
宁不回注视着剩余的两间屋子,都是普通的木门。
“桃花源现下正是春季,这间屋子却冷的出奇,所以下一扇门的钥匙或许就在这间屋子中,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要如何选对正确的门是个难题。”
沈长安:……
宁不回抬手咬破指腹,口中不停念叨着沈长安听不懂的话。只见他眸光一凝,一张浑身赤红的符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玉灵山弟子天生便会寻气之术,施展寻气之术过久仅仅只是需要休息一会便能恢复如初。可若旁人想要行寻气之术,则需消耗大量气血。”
宁不回指腹处的伤口正源源不断地向红符输送血液。原本红润的唇也逐渐发白。
沈长安静静注视着宁不回的变化,她提醒道:“注意这些,别等到喂养好这张符先把自己吸干了。”
宁不回勾唇,“若真如此,就劳烦沈姑娘将我的尸身带回天冢观。”
沈长安没理,只等到宁不回手中红符亮起一抹红光,红光逐渐汇聚向一处才堪堪提起几分兴致。
孟奇乐再度环顾周遭,他微微蹙起眉头,这一行总共七人,已有五人在桃花源中看见,偏偏少了余木师与沈禾。
他微微眯起眼眸,目光游离间他在村口的位置看见一道不怎么熟悉的身影。
是个狼狈的家伙。
只见余木师走进桃花村,他的手上已有许多擦伤,身上衣衫亦有许多灰尘,显然是经历过一番苦战。
只是若只是爬墙摔倒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嘴唇发白,脸上毫无气色。
他行至孟奇乐附近,竟是捂着墙呕出一大口血来。
孟奇乐饶有兴致地瞧着这一幕。
余木师没再走动,他靠着墙缓缓坐在地上,他没有进过春门,自是不知那地洞是何等地界。
他擦去唇上血迹,仰着头靠在墙上,闭上双眼昏了过去。
现下余木师也找到了,可……沈禾呢?
孟奇乐再度环视周遭环境,仍旧没有发现沈禾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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