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夏与凛冬

　　1. 初雪降临的黄昏

　　青屿中学今年的第一场雪，在黄昏时分悄然落下。

　　周仰淮站在解剖室窗前，看着细碎的雪粒扑簌簌撞在玻璃上，融化成透明的水痕。他刚摘下手套，修长的手指还带着橡胶特有的凉意，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棂上敲击着莫尔斯电码的节奏——这是温叙白上周硬塞进他脑子里的无聊知识。

　　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温叙白带着一身寒气溜进来，发梢和睫毛上都挂着未化的雪粒，在暖色灯光下像撒了一层碎钻。他没穿外套，只套了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领口被雪水浸湿后颜色变深，贴在锁骨上勾勒出清晰的凹陷。

　　"周医生，"他呵出一口白气，鼻尖和脸颊被冻得泛红，"下雪了。"

　　周仰淮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温叙白捧着一团雪，指节被冻得通红，掌纹里嵌着细小的冰晶。

　　"会感冒。"周仰淮皱眉。

　　温叙白却突然上前两步，将那团雪按在周仰淮的白大褂领口。冰凉的触感让周仰淮呼吸一滞，雪水迅速洇开，顺着他的锁骨流进衣领。

　　"你这里..."温叙白的手指顺着水痕滑下去，解开第一颗纽扣，"温度比雪还低。"

　　2. 药盒里的秘密

　　周仰淮的指尖碰到了那个银色药盒。

　　它从温叙白的毛衣口袋里滑出来，掉在解剖台边缘。盒盖弹开的瞬间，一张照片飘了出来——是周仰淮高中入学时拍的证件照，冷着脸，黑曜石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照片背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

　　「急救用药·每日三次」

　　温叙白想要抢回，却被周仰淮按住了手腕。他的脉搏在周仰淮指尖下疯狂跳动，睫毛上的雪粒融化成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像一滴来不及藏好的眼泪。

　　"哮喘药要按时吃。"周仰淮的声音比平时低哑，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温叙白的腕骨内侧，"为什么藏这个？"

　　解剖室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嗡鸣。温叙白忽然笑了，虎牙在唇上压出浅痕："因为..."他凑近周仰淮的耳畔，呼吸带着草莓糖的甜味，"看见你心跳就会变快，比支气管扩张剂还管用。"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3. 校园论坛的风暴

　　林予的帖子在晚上八点引爆校园论坛。

　　【医学系某优等生与天文系问题学生不正当关系实锤】

　　配图是温叙白纹身的特写和周仰淮修改后的紧急联系人表格。帖子下方迅速盖起高楼，直到一条回复被顶上热门：

　　「医学系3班全体：周仰淮连续三年专业第一，温叙白天文竞赛保送资格，请问"不正当"的标准是？」

　　紧接着是天文社的集体刷屏：

　　「支持社长恋爱自由！」

　　「人家小情侣的事要你管？」

　　「林学长该不会是因为表白被拒才...」

　　周仰淮关上手机时，温叙白正趴在他宿舍的床上晃着脚丫。他的毛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那个还没擦掉的银色星座图，脚踝上的淤青已经变成了淡黄色。

　　"周医生，"他托着腮帮子笑，"我们现在算'正当关系'了吗？"

　　周仰淮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温叙白立刻爬过来，膝盖压在他的被子上，手指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

　　"别动。"温叙白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这里有根白头发。"

　　周仰淮僵住了。温叙白的呼吸喷在他的发旋，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他的头发。这个距离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莓牙膏味。

　　"骗你的。"温叙白突然笑起来，鼻尖蹭过周仰淮的耳廓，"但周医生紧张的样子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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