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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实地考察很快就结束了,王董也很满意。
送走宾利车的时候,凌疏站在单元门口的梅花树下,看着车尾灯融进湖边的午色里,才终于松了那口气,肩膀微微垮下来。风卷着细碎的花瓣落在他肩头,带着清甜的香气,吹散了刚才紧绷的疲惫。
“阿疏牛啊!”小陈第一个冲上来,语气里满是崇拜。
“王董最后那表情,简直是大写的满意,我刚才捏着的汗都能浇花了!”吱吱也跟着点头,晃了晃手里的工具包:“不过刚才我真的,唉,不说了,下次我会进步的!但是你拿分贝仪测噪音的时候,王董那眼神,明显是被折服了,专业就是硬道理!”
小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了然:“行了行了,别围着阿疏吹彩虹屁了,说好的火锅呢?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同事们的笑声闹哄哄的,凌疏看着他们眼里的笑意,心里也跟着暖起来,刚才的紧张和压力散了大半。他抬手拂掉肩头的梅花,弯了弯唇角:“走,老地方的火锅店,今天我请客,随便点。”
“耶!凌哥万岁!”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停车场走,午后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照在大道上。小陈还在叽叽喳喳地复盘刚才的考察细节,吱吱在旁边附和,小周则落后半步,跟凌疏并排走。
“阿疏,你看起来有些紧张诶。”
凌疏僵了一瞬,随后笑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嘛,紧张也正常,多来几次就不会了。”
“是吗?我感觉不止这个。”
“没有。行了,别这样了,走了,你刚才不是说很饿吗?”
小周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打散了,“那赶紧走吧。”
小周追上吱吱他们,又聊了起来,凌疏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严绪时发来的消息:[考察顺利么?]
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他回了个[顺利。],后面又加了个句号,想了想,又删掉,换成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发完消息,将手机放回口袋。
橘红色的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风从湖面吹过来,带着湿气,却不觉得冷。
一行人去到老地方,虽不豪华,但很接地气,大大的牌匾写着:老卓火锅。门都被里面的暖气蒙上了一层薄膜,刚一进去,火锅香味飘进几人鼻里,瞬间让人走不动道。
这家店是锦市老字号,老板父亲已经开了快四十年,现在是老板儿子接手,并且跟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第一次还是小周带他们过来吃的,老板儿子是一位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姓李,他热情道:“周子,来了啊!还是老位置?”
小周应道:“是的,老板挺忙啊今天。”
老板擦了擦汗,“是啊,这不冬天了吗?来吃口火锅全身暖和。”
“也是,你继续忙吧,我们先去了。”
“好!我也确实顾不上你们了,吃好喝好。”
找着老位置坐下,是靠窗的卡座,抬眼就能看见街对面的树叶被风卷得簌簌响。刚落座,吱吱就一把抢过菜单,笔尖在纸上点得飞快:“毛肚黄喉必点!肥牛卷要两份!凌哥请客,今天必须吃到撑!”
小陈凑过去凑热闹,扒拉着菜单补充:“还要虾滑!手工的那种,煮出来□□弹弹的!”
小周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开口:“别忘了点份红糖糍粑,解辣。”
凌疏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他把手机搁在桌角,屏幕亮了一下,是严绪时回的一个 “嗯”,后面还跟了个举起大拇指的表情:很棒!
他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没再回复,心里却像被火锅的热气烘得暖融融的。
“阿疏,发什么呆呢?” 小周突然开口,眼神促狭,“是不是今天要见严总啊?”
他们已经自动认为就是严绪时了。
凌疏的脸“唰”地一下红了,慌忙摆手:“没有的事,别瞎说。”
“还说没有!”吱吱放下菜单,眼睛亮晶晶的,“你耳朵都红了!说吧说吧,如果晚上的话,那肯定是要见父母的,那严总父母喜欢什么样的?要不要我们给你出出主意?”
见凌疏没反应,她苦头婆心道:“阿疏啊,见家长可是大事啊,如果搞不好,父母是会在对象面前说你的不好的,电视剧上都这样。”
凌疏:“……”
“就是就是,”小陈跟着起哄,“第一次见家长,礼数要周全!要不要带点礼物?茶叶?保健品?还是……”
“停,”凌疏哭笑不得地打断他,“就是普通吃个饭,你们别脑补了。”
小周笑道:“那你承认了?”
凌疏被他们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端起桌上的柠檬水猛喝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偏偏这时候,老板端着锅底过来了,红油汤底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卡座。
“你们先聊,我去调蘸料。”凌疏趁机起身,逃也似的往调料台走。
刚挤了两勺麻酱,手腕就被人轻轻碰了一下。是小周。
“别紧张。” 小周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几分认真,“你这么好,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要是严总敢欺负你,我们三……虽然我们三也没那么有钱,但是会帮你的。”
凌疏愣了愣,转头看向小周。窗外的阳光刚好落进他眼里,暖得像锅里的红油。他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声音有点哑:“知道了,谢谢。”
“行了,”小周拍了拍他的肩膀,恢复了平时的调笑语气,“赶紧调蘸料,再晚一点,毛肚都要被吱吱他们抢光了。”
凌疏笑着应了声,低头往麻酱里加了点香菜和小米辣。
身后传来同事们的笑闹声,火锅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窗玻璃上的水雾越来越多。他看了眼手机,严绪时没有再发消息,但他知道,晚上七点,会有一个人来接他。
即使晚上的事情是好是坏,有这么群人,他也不再害怕,但还是会剩下紧张。
这顿饭吃得很快乐。付完账走出火锅店,冷风袭面而来,凌疏下意识裹紧了外套。午后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碎金似的洒在人行道上,刚吃完火锅的热乎气瞬间被吹散了大半。
“凌哥,我们直接回公司?”小周晃了晃车钥匙,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
“嗯,”凌疏点头,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十五分,“还有个项目复盘会要开,三点的,得赶回去整理下湖光里的考察报告。”
“收到!”小陈举手,一脸干劲十足,“我回去就把3D效果图的最终版导出来,顺便把王董的反馈记到备忘录里。”
吱吱也跟着附和:“我来整理防潮和隔音的工艺清单,保证分毫不差!”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往车边走去,刚拉开车门,凌疏的手机又响了。
是严绪时发来的微信,还是那个置顶的对话框:[考察报告整理好了发我一份。]
凌疏的指尖顿在屏幕上,心里暖融融的。他回了个[好。]
“阿疏,又跟严总发消息呢?”吱吱凑过来,眼尖地瞥见了屏幕,“啧啧,这置顶的待遇,说你们没情况谁信啊。”
凌疏脸一红,把手机揣回口袋,佯怒道:“上车,再贫嘴扣绩效。”
“别啊凌哥!”吱吱笑着钻进后座,“我错了我错了!”
车子缓缓驶离火锅店门口,往公司的方向开去。窗外的街景向后倒退,凌疏靠在副驾座椅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回到公司已经快一点四十了,一行人回到自己工位上,也收敛了,开始专注地工作。
凌疏将王董提的意见加了进去,又加了些其他住户的意见,一做就是好久。但经理突然叫他到办公室里,他不明所以。
同事们看着也很疑惑,黄经理一向不喜欢凌疏,叫他准没好事,但是……但最近凌疏,不,凌疏一直都没犯过什么错误,找他干什么?
吱吱用眼神示意小周和小陈,二人心领神会,打开自己的小群,没有凌疏的三人小群,开始发消息,吱吱发着:[这秃头者找阿疏准没好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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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疏刚走进去,就先闻到办公室内的茶香,黄经理一向喜欢喝茶,光是茶具就有好几套,还必须配有檀香。
同样站在办公室桌面前的是一个男人,男人很年轻,带着一副眼镜,很书生气的模样,只不过眼睛通红着,似乎刚刚哭过了。凌疏认出来了,这位是上次说有事让他帮忙修改图的同事。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凌疏有种不好的预感。
檀香温润,不燥不烈,便随着黄经理粗壮的声音一起过来,两相交杂,竟形容不出这是什么感觉。
“凌疏,听他说,你给他改了图?”黄经理抿了口茶,眼神不善。
凌疏皱了皱眉,“给”这个字很刺耳,像是未经允许,偷偷替他改了,还做得并不好。更何况,他只是帮忙改了一点画歪的地方,其余什么都没有碰。他说:“他请我帮忙。”
黄经理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同事到先一步开了口,声音哽咽,还时不时嗅着鼻子,忍着哭意,“是、是我请凌哥帮忙,但是、但是没有让他这么改……”
黄经理摇摇头,将设计稿拿给凌疏看,凌疏接过,目光扫过错误处时,眉峰皱得更紧,他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图,错误的很离谱,把防潮层材质标错,这显然不是可以用粗心当借口的,这已经是能力问题了。
凌疏将方案放下,说:“这不是我改的。”
黄经理指了指旁边的同事,又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设计稿,很抱歉得说:“我也不觉得是你啊,但是,人赃俱获,没得狡辩。你也知道,私自查看他人并修改图纸,在我们公司是要辞退的,但是我看你也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所以,”他拿茶杯的手都轻快许多,抿茶时看向凌疏,眼神可惜,又藏了点愉悦,“这样吧,你先停职一个月,后面再回来。你的活儿,先让常栩顶上。我也是没办法,人赃俱获,我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你理解理解。”
放下茶盏,他站起身,拍着凌疏的肩膀补一句:“年轻人,沉下心反思反思,对你没坏处。”
凌疏听到“停职”时,喉结滚了滚,一瞬间握紧了手,怒火全部挤在胸腔里,像是要喷涌而出,却又被他压制住,只是闷在心里,出不去也消不了。
他沉默了许久,可又没有很久,最后他缓缓松开了手,垂着眼帘,慢慢从嘴里吐出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好……谢谢经理。”
黄经理大笑,笑声在檀香和茶香里显得格外刺耳:“懂事!”
凌疏没说话,只是转身回了工位。
同事三人组都围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却不敢大声说话。
他抬手拍了拍小周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弯腰拉开桌下的抽屉,把帆布包拿出来。先放进去的是那块用了很久的橡皮,然后是防雾眼镜布和保温杯。指尖划过桌面的考察报告,他顿了顿,趁人不注意,飞快地把U盘揣进了口袋,又把桌上的图纸理得整整齐齐,像是在等什么人接手。
全程没抬头,没看周围的窃窃私语,也没看黄经理办公室的方向。收拾完,他拎着帆布包,冲同事三人组扯了扯嘴角,算是告别,然后推开门,走进了外面的冷风里。
他没有回家,对于今天的事情他很清楚,常栩……早知道不如不帮,帮忙做了事却被倒打一耙,但是又能如何呢?跟着黄经理的能是什么人?在怎么据理力争也没有用,更何况,常栩家的家底,比起凌家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连凌家的边都摸不着,但是,谁让他是家中独子,尽受宠爱呢?谁让他背后有人呢?
没得比。
这世道,本就是有钱有势之人称王,即使他们二人同为豪门,不被所喜爱的先被踢出局,唯有自强、自尊方可重新进局。
但现在的凌疏,差的太远了。
他也不想靠严绪时。
凌疏漫无目的地沿着人行道往前走,风卷着街边落叶打在裤腿上,带着刺骨的凉意。他抬手拢了拢外套领口,指尖触到口袋里的U盘,硬硬的一小块,像是攥着最后一点底气。
刚才在办公室憋的那股气,这会儿散在冷风里,反倒生出几分茫然。他不想回家,也不想联系严绪时,他怕自己一开口,那点强撑的体面就碎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他掏出来看,是严绪时的消息,还是置顶的对话框:[七点准时到你公司楼下接你,准备好了吗?微笑jpg.]
凌疏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指尖悬在输入框上,删删改改好几次。
想说 “今天可能去不了了”,又怕对方追问;想说 “我没事”,又觉得太刻意。
最后只回了个 [嗯],连个表情都没加。
发完了消息,他将手机抓住手里,随便去了家咖啡店坐下,刚点上咖啡,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凌疏一看,是江韩霖。
江韩霖的声音从电流声里传出,语气带着担忧:“你怎么了?不是那个黄全成怎么办事的?一点不查的啊?直接给你定罪了!”
凌疏勉强笑了笑,装作没有事的模样,倒是先安慰起江韩霖:“没事,本来也是我做错了事情,公司明确说了,我也有错,你也不用担心,一个月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没事的。哦对了,房晏邱的事情怎么样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江韩霖还是抓着不放:“真没事?不行,我等会去问问。房晏邱……这事快完了,过几天就回来了。”他知道凌疏肯定是要拒绝的,所以在说完之后立刻就挂了。
凌疏:“……”他叹了口气,咖啡刚上,又来个语音通话,他接了,三人的声音一起传来,都是问他怎么了?
凌疏:“没事,停职一个月,就当给自己放假了,你们呢,好好跟着常栩干,不要因为我就对工作不上心了。”
吱吱抢着回答:“知道了,但是阿疏,你家不是比他厉害吗?为什么是你走啊?为什么啊?我真的不想跟着他,他现在神气得要死,跟他妈皇帝登基了一样!”
其他二人也附和着。
凌疏沉默着,听到吱吱最后一句,笑了笑:“哎呀,我父母不是不爱管我吗?所以倒也没有了,他们啊,就是喜欢辅佐皇帝儿子,我又不是,所以我就先走了,不过,会回来的。”他沉了声,补充道:“好好干,这是机会,要是我回来了发现你们没有好好干,等着吧。”
吱吱:“知道了。阿疏,不要伤心。”
小陈:“我们会好好干的。”
小周:“嗯嗯,我们等着你回来。”
“好。”
挂完了电话,凌疏独自坐在咖啡馆,喝着咖啡,想着事情。这些挫折本就是必须经历的,不必伤怀,不必压抑,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冬风呼啸,玻璃上层层雾气,看不清外面,这也不禁让他想到之前看过的一篇文章,是史铁生写的好运设计,如果当真有这个东西,自己也希望像史铁生所写的那样,生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家中,既知道知识,又了解达官显贵的生活,以至于不成为一个没用的人。
但凌疏还想要幸福。
生在一个家庭幸福的家中好像比这些都要好,父母相敬如宾,自己能被看得见,好像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至于钱,凌疏想了想,自己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拼来的,所以,在这一刻显得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可哪有那么容易。好的家是避风港,可钱是撑起港湾的地基。
他没有幸福的家,所以也没有避风港。
他想得认真,想了许多,但想来想去,自己还是想要幸福,片刻也好。
玻璃窗上的雾气被指节轻轻叩响时,凌疏正盯着杯底的咖啡渍出神。
他愣了愣,抬手擦掉一小块雾,外面的天色已经沉下来了,路灯的光昏黄,落在来人身上,勾勒出熟悉的挺拔轮廓。
严绪时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黑色大衣的肩头落了点细碎的风,他指尖还抵在玻璃上,隔着一层朦胧的水汽看他,眼神沉得辨不清情绪。
凌疏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把脸转开,他现在眼睛肯定有点红,脸色也算不上好看,一点都不符合晚上见家长该有的样子。
可严绪时已经推门进来了。
店里的暖气裹着咖啡香扑过来,严绪时脱下大衣,随手搭在臂弯里,径直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等很久了?”他声音放得很轻,目光扫过凌疏面前只喝了一半的咖啡,又落回他脸上,“没回家?”
凌疏攥了攥口袋里的U盘,指尖有点凉,他扯了扯嘴角,想装出没事的样子:“刚忙完,想着在这里等你也一样。”
严绪时没说话,只是伸手,越过桌面,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很轻的一下,带着微凉的温度。
凌疏僵住了。
“说谎。”严绪时的拇指蹭了蹭他的眉骨,那里因为皱眉,攒着一点淡淡的倦意,“眼睛都红了,还说没事?”
凌疏的喉结滚了滚,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突然就有点憋不住了。他别过脸,看向窗外模糊的路灯,声音有点哑:“就是……有点累。”
“嗯。” 严绪时没追问,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
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狗袋子,打开来,里面是糖,抹茶牛奶糖,是凌疏喜欢的那种。
这么久了,严绪时还是喜欢送给凌疏用小狗包装袋装的糖果。
“先吃颗糖。”严绪时把糖推到他面前,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见家长不用紧张,我爸妈……早就想看看你了。”
凌疏看着糖,眼眶忽然有点发热。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以为自己强撑的体面还没碎,可这个人,总能一眼看穿他所有的狼狈。
严绪时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没再说话,只是把自己的保温杯推过去,杯壁还温着:“喝口热水,别喝咖啡了,晚上容易睡不着。”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可咖啡馆里的暖气,还有对面人眼底的温度,却让凌疏的指尖,一点点地,暖了起来。
他拿起那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抹茶牛奶味的甜,漫过舌尖,压下了所有的委屈和茫然。
严绪时看着他,嘴角弯了弯,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真的好委屈啊。”
凌疏含着糖,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嗯?没、没有吧。”
他没再拆穿,拎起凌疏的帆布包,轻声说:“好,那就没有。”
两个人并肩走出咖啡店时,严绪时忽然侧过头,低声说了一句。
“凌疏,” 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轻,却清晰地落在凌疏耳朵里,“有我在,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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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真的很慢,抱歉
真的好喜欢史铁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