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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二天（3）送你回家，好吗
项目阶段汇报会总会消灭肖涵很多脑细胞，直面技术、业务专家全方位、多角度的质询，一一作答，还要有理有据，提供相应的证明材料。最终收获了40多条下一步工作修改意见，以及一条所领导的“准备充分、工作扎实”的评价，刘处长和吴部长恨不得当场相拥而泣。
一天的会议圆满结束，送走了主要领导和专家，肖涵和同事们留在会场收拾材料。
“太好了，终于通过了初步评审了，再来一遍我真的要脱层皮。”金茵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逐个核对文件编号。
“索性汇报一切顺利，专家们提的都是改进性意见而不是原则性意见。不过就算这样，调整起来也要半个多月呢。”
“无心想工作，此刻只想回家放空，狠狠吃一顿披萨外加冰可乐！”
“规划的这么仔细”肖涵听完，认真的想想自己晚上吃什么。
“那当然，黄院士宣布专家组意见通过初步评审的时候，我脑子里已经蹦出来晚餐菜单了。”
会议室空调还在低声嗡鸣着，灯光已经关了大半，只留讲台前的几盏。肖涵抬头看去，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9点过半。
“啊，都这么晚了，等到家确实只有披萨或者肯肯、麦麦可以吃了。”
“晚上盒饭你们没吃啊？”小李推着蓝色板车走了过来，帮忙把整理好的材料放到车上。
“看着专家们翻材料的样子我真的吃不下去，索性都没跟会务报饭。”
“我也是。”肖涵揉揉肚子，可能是饿了太久，已经感觉不到胃的抗议了。
“那你们俩快回家吧，我反正住宿舍，材料收完后我关灯锁门。”
“小李你现在在我这里的颜值已经超过吴彦祖了！”金茵放下最后一摞材料，对着小李抱了抱拳。
“金总您甭客气，走吧，咱一起把材料还回去登记，然后两位就可以下班了。”
等办完手续回到办公室，肖涵这才拿起放在柜子里一天的手机。自己常用的那部上只有三个骚扰电话，以及爸妈日常在群里分享的“夏季应该吃什么应季菜”。用几个表情包回复了一下，肖涵拿起了节目组配发的那部手机。
6条信息，3个未接来电。
肖涵疑惑地点开，发现全都来自一个人。
“喂？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我们今天开封闭会，手机没带到会场去。”
“哦”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你...还没下班？”
“嗯，刚收拾完东西准备走呢。”
肖涵用脖子夹住了电话，捞起帆布袋，抬手关了办公室的灯。
“还在研究所里？”
“嗯，对啊，我刚锁门准备往出走了。”
“吃饭了吗？”
“还没呢，晚上等项目评审结果，根本吃不下东西，现在已经饿过劲儿了。”
电梯门开了
“不和你说啦，我要进电梯了。”
“我在门口等你。”
电话挂断了。
门口？肖涵揉揉太阳穴，为什么要在别墅门口等，没有蚊子吗？
星星已经镶在了夜幕里，气温比起白天的燥热来低了几度。园区里没有什么人，只省路灯昏昏暗暗地亮着，小虫扑棱翅膀，顽强的向那一点光撞去，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肖工，才下班啊”
“刘大爷今天您值班呐。”
“可不嘛，我刚看到小金老师出门赶地铁去了，你也赶快吧，马路对面共享单车可没剩几辆了。路口那边还有两个小蓝车，赶紧的，别让人扫走了。”
“诶，谢谢刘大爷，您也快进屋吧，外面够热的。”
肖涵和保安大爷打了招呼，走出大门。
嗡——
嗡——
“喂？”
“出来了吗？”
“出哪里？我刚从所里出来，离回去还有好一会儿呢，不和你说了啊，我要去赶地铁了，晚了末班地铁赶不上了。”
“不用，在门口等我。”
“门口？”
肖涵听完，左右看了看，一辆黑色的 G63 从拐弯处开了过来，掉头停在了马路对面。车窗降了下来，是暗淡的灯光都没法遮挡的好颜色。
“上车”
“邓默？”
即使累到不行，肖涵还是从所门左边的人行道等了红绿灯，跑到了对面。
“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
“太感谢你了！”
肖涵窜上了车，扣好安全带。
“邓老师，谢谢你，你是我的大恩人！”
“只有嘴上道谢吗？”
“发自肺腑的感谢你！”肖涵想了想，决定抄袭金茵的名句。
“我觉得你现在比吴彦祖都帅！”
果不其然，直白的夸赞是此男最好的肥料，掩饰不住的眉眼又弯了起来。
“等很久了吧”
“2个小时而已，我以为我收工就够晚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比我晚的。”
“你在车里呆了这么久啊？”
“算是吧。”
肖涵听完愣住了，居然等了自己这么久，甚至车上的跟拍摄像头早上拍完素材以后都拆掉了，在没有镜头的地方默默做着这些没有人会看到的事情。
看着忽明忽暗被灯光交替拥抱的脸，忽然，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谢谢你，真的，还没人等这么久只为了接我下班。”
浓重的鼻音，隔着冷气一点一点的传了过来。邓默用余光一看，坐在副驾驶的人眼尾闪着细碎的水光。
“也不是，7点半剧组收工，我想你大概要挤地铁回小屋了，正好能捎你一路。可吃完剧组餐，又核对完后续拍摄行程，都八点半了你电话还是没人接听，信息也不回。问了沈清欢，她说还没回去。我猜，你还没下班，这么晚...你一个人不太安全。果不其然，刚刚开到就接到了你的电话，也不是在车上等了两个小时啦。”怕她哭的更厉害，连忙换成了随意又不在乎的语气解释。
“那也很谢谢，万一我只是手机没电怎么办，你还要在门口等很久。”
“其他人我不知道，如果是肖工你，下班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和你的PD联系吧。”
“你怎么知道？我回完你电话就给他发消息了。打工人彼此心心相惜嘛，我不回去他们都下不了班。”
“所以啊，知道是你我才来的。”
男生语气轻松，一通解释只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变得不给她带来太多心理负担，显得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看起来冷冷的，实际上只是心思细腻的保护色，连对方的愧疚情感也一并包圆照顾着。可能这里也并未掺杂什么男女情爱，只是做事的有始有终和本性的善良。无法控制的思绪和情绪的起伏让指尖用力的攥紧了帆布包，粗糙的材质刻在心里有些发烫，血液在全身滚了几遍涌进了心脏，指尖微微变凉，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面对这样的情况。
“谢谢”
肖涵看着他的侧脸，轻柔又坚定的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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