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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审核绽奇彩,爱侣携手破难关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樟木箱里的金铃虫翅膜随着颠簸发出细微的脆响。
陆锦盯着疯狂旋转的青铜司南,突然按住茅文轩解书箱的手:“东南风起时再开箱。“
话音未落,三十丈外的槐树林里惊起更多乌鸦。
那些沾着磷粉的漆黑羽毛扑簌簌落在车顶,竟在木板上烙出冒着青烟的睚眦纹。
茅文轩的指节捏得发白,书箱夹层里的诸葛弩机簧发出轻不可闻的震颤。
“停车!“周管家的尖嗓刺破晨雾,十二个黑衣打手从两侧山壁跃下,腰间的铁链缠住车轮。
陆锦的裙裾扫过装着《山河社稷图》的樟木箱,袖中银针在箱角金铃虫翅膜上轻轻一划,折射出的七色光晕瞬间迷了三个打手的眼。
“把贡品留下!“周管家甩着翡翠鼻烟壶,浑浊的眼珠盯着陆锦发髻上的银针,“或者留下绣娘的手。“四个打手同时甩出铁蒺藜,却在触及车帘的刹那被诸葛弩射出的短箭钉进树干。
茅文轩握着改良弩机的手指被铁弦割出血痕,温热的血珠正落在陆锦裙摆的缠枝莲纹上。
陆锦突然掀开车帘,晨曦恰好穿透她发间的银针。
数百片金铃虫翅膜同时折射出刺目光芒,将整片槐树林照得如同琉璃世界。
打手们惨叫着捂住眼睛,她拽着茅文轩跳下马车,绣鞋踏过铺满磷粉的地面,竟在官道上踩出青龙七宿的星轨。
“追!“周管家踹翻两个揉眼睛的打手,“那绣娘在使障眼法!“铁链破空声里,陆锦拉着茅文轩钻进狭窄的山壁裂隙。
她发间的银针不断划过岩壁,剐蹭下的金粉在石缝里延展出微缩的《漕运图》——正是三日前用磷粉标记的逃生路线。
茅文轩突然将人按在岩壁上,三枚铁蒺藜擦着他后背钉入石缝。
他解下书箱横在胸前,改良诸葛弩连续激发的声音像是暴雨敲打铁皮。
追在最前面的打手捂着肩膀栽倒时,弩箭尾羽上缠着的金线正勾住岩缝里的老藤。
“闭气!“陆锦突然扯开腰间的荷包,里面飘出的槐花粉混着磷粉,在山风里炸开青紫色的烟雾。
追兵们的咳嗽声中,她拽着茅文轩从十丈高的斜坡滑下,裙裾里暗藏的冰蚕丝勾住崖柏,在晨雾中织出闪着银光的逃生索。
周管家追到崖边时,只看到半空飘着的金铃虫翅膜拼成的嘲风兽首——那是周大人最忌讳的破财之兆。
他暴怒地扯断翡翠鼻烟壶的链子,却没发现那些沾着磷粉的翡翠碎片,正悄悄滚向装着贡品的马车底盘。
崖底溪流边,茅文轩握着渗血的右手苦笑:“陆姑娘的荷包里到底装了多少机关?“他话音未落,忽然发现陆锦耳后的发丝沾着星屑般的磷粉,在阴影里勾勒出半幅未完成的《鹊桥仙》。
“别动。“陆锦用银针挑开他衣领里的铁蒺藜碎片,指尖拂过的地方,冰蚕丝在伤口上缠出并蒂莲纹。
她低头时,发髻间的银针与茅文轩书箱上的铜锁轻轻相碰,竟发出编钟般的清越声响。
两人同时抬头,看见溪水对岸的官道上,那辆挂着青铜司南的马车竟完好无损地停在晨光里。
樟木箱上的睚眦暗影不知何时变成了衔着金铃的椒图,而车辕的青铜司南指针,正直直指向金陵城的方向。
当马车碾过护城河第七块青石板时,陆锦突然按住狂跳的青铜司南。
她腕间的冰蚕丝不知何时缠住了茅文轩的食指,在对方掌心画出半阙《临江仙》。
贡品箱角的金铃虫翅膜开始无风自动,折射出的光斑在车帘上拼出半幅《璇玑图》——那正是三日后要在京城绣品审核处展开的绝世绣卷。
金陵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朱雀大街尽头的绣品审核司已升起七盏描金琉璃灯。
陆锦抱着樟木箱跨过门槛时,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箱角金铃虫翅膜竟与铃铛共鸣出《霓裳羽衣曲》的调子。
“开箱验纹——“张管事的声音被骤然炸开的晨光掐断。
陆锦解开冰蚕丝束带的瞬间,整幅《山河社稷图》竟似活物般悬空浮起,金线绣制的黄河水在晨光中泛起粼粼波光。
更奇的是当朝霞漫过绣面,那些银丝暗绣的漕运船只竟在青砖地上投出移动的倒影。
赵老板手中的茶盏“咔嚓“裂开一道缝:“这...这分明是妖...“话音未落,张管事突然举起紫檀戒尺敲在展台:“肃静!“戒尺落处,绣品投射的漕船倒影正巧驶过他腰间牙牌,将“清正廉明“四个官印照得纤毫毕现。
“金线掺了暹罗国的孔雀翎,银丝用的是天山冰蚕吐的第三茬丝。“陆锦的指尖抚过绣面某处丘陵,“此处暗藏七层叠绣,需用辰时三刻的日光穿透,方能显出高祖皇帝的亲征路线。“随着她话音,一缕阳光恰从琉璃窗格斜射而入,绣品上顿时浮现出用磷粉绣制的行军舆图。
茅文轩突然咳嗽着解开书箱,取出个乌木支架:“此物可助各位大人细观针脚。“当支架撑起绣品的刹那,十二位审核官同时倒吸冷气——那些看似杂乱的缠枝莲纹在特定角度下,竟拼凑出完整的《大运河堪舆图》,连闸口宽度都与工部存档分毫不差。
“奇技!“张管事的山羊须剧烈颤抖,手中放大镜照见某处渔村时突然顿住,“这屋顶的破瓦片...“他猛地转头看向户部官员,“可是三年前水患时...“话未说完,那位官员已扑到展台前,老泪在绣面的浪花纹路上溅起细碎光晕。
铜壶滴漏将将指向午时,审核司中庭突然传来礼炮轰鸣。
王掌柜捧着新得的“天工绣府“鎏金牌匾,手指摩挲着边缘的龙鳞纹泣不成声:“陆姑娘你看,这...这用的是宫造鎏金术啊!“他佝偻的背脊撞上院中老槐树,震得满树槐花如雪纷扬。
茅文轩正要拭去陆锦鬓角的金粉,忽听得墙外传来车马喧哗。
茅老夫人扶着翡翠屏风下车,凤头拐杖却“当啷“掉在青石板上——那屏风上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此刻竟与空中飘落的槐花完美重合,连凤凰尾羽摆动的弧度都与飞花轨迹别无二致。
“好个经纬天地的绣娘。“老夫人拾起拐杖轻点陆锦的绣鞋,“这鞋面上绣的二十八宿...“她突然噤声,因为陆锦行礼时发间的银针正将阳光折射到牌匾上,将“天工“二字映成《璇玑图》的经纬线。
夜色降临时,绣坊后院摆开的庆功宴突然起了阵怪风。
茅文轩替陆锦拢披风时,发现她袖口暗绣的辟邪纹正在月光下流动——这本该用南海鲛人泪染的丝线,此刻却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少东家!“学徒阿满慌慌张张撞翻酒壶,“西市刚贴出的皇榜...“他沾着酒水在石桌上画出个扭曲的图腾,“说是宫里丢了件前朝绣品,特征描述和咱们的《山河社稷图》...“
话音未落,巡夜更夫突然敲出乱调。
陆锦腕间的冰蚕丝倏地绷直,指向东南方某处——那里腾起的青紫色烟花,正是三日前周大人府邸专用的信号弹。
茅文轩书箱里的改良司南开始疯狂旋转,铜勺柄端不偏不倚指向皇城方向。
更夫的梆子声穿过三重坊市,在打更人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瞬间,朱雀大街的青石板缝隙里渗出几缕靛蓝色丝线。
这些丝线沿着屋檐悄然游走,最终汇聚在审核司尚未撤下的展台下方,凝成个拇指大小的古怪图腾——与阿满在酒桌上画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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