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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闻青栀眼波粼粼,漾出清浅的期待,“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你的宗门?”
此话一出,楚竟遥和宋苏木呆若木鸡,闻先生……真是不拘小节……
随云宗只招收男弟子,几百年来无一女子踏入过门内,就算是前山供香客祭拜求净化的庙宇也有严格的时辰安排。
后山为宗门的核心地带,非门内弟子不可入,金光护山结界更是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且随云宗佛法无边,清规戒律严苛至极,从不随意招待外人,两人还是小时候随父亲/祖父商议什么大事的时候才有幸去过一次。
只不过,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中玄很干脆的点头,“待闻姑娘伤势好转,随云宗恭候光临。”
两人立刻瞪大眼睛转向中玄,嘴巴张了张发不出声响。
啊?!!
没听错吧?!
中玄大师居然同意了?!!
闻青栀摸了摸自己的腿骨,虽有一些轻微的裂痕,但是距离愈合已经不是很远了,于是开心的说道,“不出一周,我的骨头就差不多了,你能和我说说你的宗门还有那些稀罕植物吗?”
随云宗修建在悬崖峭壁高山之上,光照充足,山的背面又潮湿无光照,这种环境最适合珍稀药材的生长。
“只见过一些会发荧光的类似火烛般的花,还有一种长在在峭壁上的纯黑色的浆果其枝叶像是橙红色,隐约记得还有一种植物长的像菊花,但花蕊却像木炭。”中玄思忖片刻说道。
血芋?!
贞穹?!
枳黄?!
他每说完一个,闻青栀的眼睛就要亮上一分,果然是洞天福地,全是系统没有的药材,还都是可以吊命的最佳药材!
【123的机械音非常崩溃:……这几个不都是拿来制毒的吗?】竟然都是珍贵药材?!
【对于其他人来说 ,确实是毒药,但在我这里就是治病救人的良药,以后你不需要特意去分辨收录,只要是奇特的动植物一律可以添加进来。】
【123:好……】他有点自闭,自己一个系统好像除了提供各式各样的医书和药材,居然没有什么大作用?!
闻青栀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眼眸着淬着期待的光芒,“那我们可以三天后出发吗?我的脚真的没什么问题了。”
中玄黝黑的眼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自然可以。”
耶!!
太好啦!!
“太感谢你了中玄,到时候我给你们宗门多炼制一些药材,想要什么类型的尽管开口。”她盛满笑意双眸衬的愈发娟秀动人。
“好。”他对上她的眼神,眼底漾开星芒。
楚竟遥从呆愣中回神,赶紧问道,“中玄大师,我能去吗?我可以给闻先生打下手的,也可以保护她。”
宋苏木立马接话,“我也可以的,我也想去。”
中玄没有立马回答他们,而是望向闻青栀,“闻姑娘需要他们一同前往吗?”
闻青栀眨了眨眼,“我?你会帮我就足够了啊。”再说了,楚竟遥和宋苏木看着像是未成年,莫名其妙跟着她出门做甚,他们的家长不得骂死她?
能听到的123非常无语,【为什么对中玄如此理所当然,而且还相当信任?你们认识才没多久吧?】为了几个药材就跟着他回家真的好吗?
她理直气壮,【因为我被袭击了好几次都是中玄救的,可见他是一个多么品德高尚的人,现在更是把自己家里那么珍贵的药材免费给我用,真是一个既有安全感又有人品保障的好人。】再说了,和尚窝有什么好怕的?
【123:……一般的寺庙应该是不允许女客的吧?】
【你又狭隘了,我佛慈悲,以身度世人,无关男女,无关权贵与平民 ,无关强壮与孱弱。】
【123:你还懂佛法?!】你的眼里不是只有医学的吗?
闻青栀面无表情,【一点点。】其实都是她瞎编的。
楚竟遥急的脸色涨红,“先生,带上我吧,我的火可以帮你熬制药材,不论是多么难烧的我都可以使它融化的!”
宋苏木不甘示弱,“闻先生,我的剑可以砍断这个世间最坚硬的东西,我可以给先生切药材的,绝对按照你的要求来!”
中玄那双平和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抬眼瞥了瞥两人,复又垂下,并没有再言语。
闻青栀是有些心动的,毕竟都是很好用的能力,转念一想,两人的年纪……,于是开口说道,“这相当于出远门,你们的家人……”
话音未落,两人争先恐后的说道,“闻先生,家父/祖父一定会同意的!”
她轻笑出声,转过视线对着中玄问道,“会不会过于叨扰?”
他轻轻的摇摇头,“不会。”
“那就麻烦你了。”闻青栀弯着眉眼。
楚竟遥和宋苏木一脸兴奋,激动的干活儿都非常有劲儿,心里其实恨不得立马回家收拾行李。
从未出过远门的两人,脑海中满是畅想……
*
朝堂之上。
萧雲的目光扫向已经参假回归的卢主簿,缓缓开口,“卢爱卿,听闻你喜得麟儿,母子可否平安?”
霎时,太师宋冠玉和太子萧康安,就连大将军楚松璋,户部侍郎王淳清都将目光投向他,更遑论周围目光灼灼的其他官员。
他站出队列,规规矩矩的行礼,“多谢陛下关心,命妇与孩儿幸得闻草泽绝世医术,现已无大碍。”
萧雲神色淡然,“卢爱卿可否细谈闻草泽的医术?”
卢主簿头埋的很低,“臣惶恐,闻草泽当初提出救治方案时,臣还曾质疑过,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世骇俗。”
萧雲来了兴趣,“哦?你倒是说说看。”
“诺!”卢主簿详细的将过程讲解。
众位官员的表情不一,有的只有震惊,有的满是不相信,一时间朝堂上竟然有些乱哄哄的嘈杂起来。
直到主位上的萧雲发话,“好了。”这才使整个朝堂安静下来。
一位谏官走了出来,“陛下,卢主簿所言太过骇人听闻,剖腹取子,只是点穴就可以使人恢复健康,这都未曾在医书上有过,怕是……”
他虽为言明,但众人都不是傻子,那会不知道他在怀疑闻草泽的医术有问题。
王淳清向前一步,“陛下,闻草泽此人医术非凡,她所制成的解毒散已为近过半的将士们拔除轻度污染,在此过程中她从未索取过任何银钱或特权,眼中从来只有药材和医书,可见其品行高洁,绝非有所图谋之人。”
太师宋冠玉也紧接着说道,“陛下,早在《陈叙平话》里就有记载,神医曲伯曾为大司马的妻接生过其第二子,就是剖腹取子,只是多年来并没有人使得这项医术而已。”
又一位御史开口道,“陛下,各位大人,我朝自记载以来,遭受不可名状的污染已有几百年,从未出现过可以治疗抵御污染的人,就连……就连曾经的……天纵奇才们也无一例外,闻草泽是一个毫无修炼根基的普通人,只是单凭几根针,几个穴位,和一些我们都不曾了解的药材,就能彻底拔除污染,着实令人难以相信。”
“是啊,多少天才陨落至此,她一个普通人如何抵抗?”
“这么多年来,就连尊者都未必可以做到的事,她一个女子?怕不是有什么猫腻?”
“臣也这么认为,难保她治疗过后不会有什么隐患?”
“附议,也或许她使的是什么戏法也说不准!”
“附议!别是什么骗子!”
“臣附议!就连天元地气的门槛都未曾摸到的普通人,很难相信!”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众位大臣脸上尽是质疑和诘问。
太子萧康安稚嫩的脸蛋上闪过不耐烦,开口道,“那你们的意思是,本宫也有可能被骗,父皇也有可能被骗,本宫的身体恢复是假,不日便会受尽污染折磨而亡?”
众大臣吓的一颤,整齐划一的跪在地上,“臣不敢!”
大将军楚松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眼中浮现丝缕的后怕和感激,声音低沉,“吾儿竟遥刚满十二岁,就随军出征,所杀污染不计其数,年满十七,就已踏入通明境,可与污染之主匹敌,两年前的大战几乎堙灭了这一代的天才,吾儿在折磨绝望中生生的抗到现在,若不是闻草泽出手,只怕是,早就化成了一抹黄土……”
他低下头缓缓扫过跪成一地的谏臣,神色染上些许寒意,“你们知道吧?若是被污染的人力量过于强大,最后极有可能会化为一方不可名状之主,不就是因为这个,你们才迟迟不允许我回京述职,最好一辈子被困在边关吗?!真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大将军楚松璋向来直言不讳,不屑于朝堂上的争斗,但,他平生最恨獐头鼠目的小人!
谏臣们被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一位头发花白的年老的言官走了出来,“陛下,并非臣等贪生怕死!就算是和不可名状同归于尽,臣等亦是不怕!大将军是镇守一方的大才,去留自有陛下决定,我等如何干涉,臣等最怕的是……污染产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变化,闻草泽是否是带来希望的命世之才,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不可妄加推论!以免带来难以估计的灭顶之灾!”
楚松璋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不屑,没有再开口。
主位上的萧雲神色晦暗不明,望着地下的官员,眼中的压迫几乎要化为实质,久久没有发话,沉静的威压在宫殿内蔓延,众人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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