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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禁地
早在卯时星月刚醒来那会净渊便唤信鸽给尹桓送了信,早知如此还不如等他们自己过来。
“阿姐你可算醒了,你要吓死我们吗?”尹桓快步跑到星月跟前,扶住她的肩膀眼泪汪汪地检查星月的状况。
星月笑笑,抬手摸了摸尹桓的脑袋,“我没事,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小姑奶奶!你怎么就喝上酒了。”令一然走在尹桓后边,刚一进门便看到了星月手里的酒瓶,他赶紧将那瓶子拿了过来,责备地瞧了瞧净渊,“你也是,怎么不看着点少主啊。”
“……”净渊看了看令一然,又看了看星月,他反驳的话刚欲出口,突然又觉得令一然斥责的不无道理,便乖乖闭上了嘴。
“令伯伯,我没喝。”星月笑笑,拉过了令一然的胳膊,给他看着桌上的竹筷,“我就用筷子蘸了一滴,酒味都没尝出来呢。”
“你呀,好不容易从阎王爷手里逃了出来,要多多注意。”令一然叹了口气,他无意间注意到了净渊眼下的乌青,便也不忍心多责备。
“令伯伯,阿爹可出关了?”星月问着。
令一然摇摇头,将那瓶酒放到了石桌上,“还没有。”
“阿爹为什么突然闭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星月继续追问着,她从令一然的表情中得不到任何信息,但尹宋突然闭关已有两周未出,她很难不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能有什么事啊,我和你聂伯伯万伯伯不是都在呢嘛,再说了你一个小孩子总管大人的事做什么。”令一然在石桌前坐了下来,他挥挥手,一旁的小徒便将药箱递到了他面前,“来,先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聂伯伯回来了?”星月眼睛一亮,乖乖伸出了胳膊,她看了看净渊,犹豫片刻还是问了一嘴,“鸿蒙轩那边怎么说?”
令一然没接话,他先仔细地诊了诊星月的脉象,确认没有异常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丸交给净渊,“这个记得每日按时给少主服用。”
“聂泓还没回来。”令一然回答着星月的问题,他叹了口气将药箱理好,示意小徒弟拿着东西先回去。
“鸿项以忙于料理鸿晔后事为由迟迟不肯见他,前天好不容易见了,但也只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鸿蒙轩会不会借此机会趁机发难啊?阿爹他尚在闭关,我们……”尹桓
“哎!”令一然眉心一蹙打断了尹桓,他方才注意到星月的状态已不似他刚来时那般好,“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帮长老打理好谷中的事务,好好照顾你阿姐,其余的都先不要管了。”
尹桓点点头,知趣地闭上嘴了嘴。
“阿宓的伤势已经好很多了,过些日子便可回来。”令一然边说边站了起来,他指着星月手中的桃花酒郑重其事地嘱咐着,“好好休养,别老是做一些病人不该做的事情。”
“知道啦——”星月点点头,随着令一然的动作一同站了起来。猛地起身让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坠了下去,还好净渊眼疾手将她搀住。
“你就别送了,快回去休息吧。”令一然说着,转而拍了拍净渊的肩,“好好照看少主。”
星月应着,她低头看见那双紧紧扶住自己的双手,再三犹豫后还是叫住了马上要离开的令一然,“……令伯伯!聂伯伯那边有什么进展,还请您及时派人通知我。”
令一然点点头,带着尹桓离开了。
那日从山洞回来后乱朱并未赴约。
自从灵猿离奇发狂后万灵谷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一桩桩一件件事让乱朱觉得很奇怪,仿佛这一切都由人牵着线,按部就班地发展着。
她一边帮万庚打理着谷中事务一边操持着弟子们修习的事情,压根没时间仔细思考那日发生的事情。如今星月状况见好,令一然便能得出空来和万庚一起商量事宜,她这个大师姐终于能歇下来安稳地睡个好觉了。
许是这些天太累的缘故,午饭过后乱朱便歪在床框边睡着了。
她又开始做着那个离奇的梦,梦里她依旧是那朵芙蕖。紫衣男子每日都会去灵池前以血滋养她,然后靠在池塘边的古树下小憩片刻。
乱朱突然间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安逸。在这里她只是一朵盛开的神花,不用事事做到第一,也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缺陷嘲笑她,更重要的是多了一个每天陪伴她的人。
正当她沉醉在这美妙幻想之中时,灵池内的池水突然剧烈地翻涌起来,周围的岩洞纷纷崩塌。她看到不远处有名身着紫衣的女神君拉着弓箭,对准那个日夜陪伴她的人狠狠射了出去。
“不要!!”乱朱大喊了出来,她猛地惊醒,眼眸里尽是失措的神情。
乱朱定了定神,周围的场景已经变回她所熟悉的房间,然而刚才做的梦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男人被箭矢射穿后绝望的神情在她脑子里一遍一遍反复上演着,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乱朱的眼角。
乱朱清楚地记得在她第一次梦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的心口右边有颗痣,而那日在药林她看到阿渊身上也有着相同的印记,以及那突然显现的紫色神力也是她从未在仙族见过的。
“你一直困惑自己为何会做那个奇怪的梦,你想知道星月那个小仙侍与梦中之人有着怎样的关联。”
不知怎的,乱朱心里竟想起了那个诡异的山洞,或许只有那洞里的声音可以帮她解开一切谜团。
晚上,乱朱绕开巡夜的弟子,偷偷来到了药林。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林子并不像当日她同净渊来时的那般诡异,月光透过叶子打在地上,透着一片安谧的气息。
她朱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神秘的山洞,像上次一样,吹了个火折子拿在手里。乱朱观察着洞内,星月之前留下的血迹已经消失殆尽,不知是谁清理的。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那声音突然响起,一道黑影窜了过来,吓得乱朱一激灵。
“现在谷内一片混乱,夜巡的弟子一批接一批,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便能出来的?”乱朱没好气地回应着。
“你究竟是谁?”乱朱问道,她既已过来,便不想多浪费时间。
那道黑影没有回答,它围绕在乱朱身边久久不离开,似是在打量着她。
“你还似以前那般胆小,愚蠢。”它说着,忽地离开了乱朱的身旁,“跟我来。”
黑影将乱朱带离了山洞,洞外的景色与前山截然不同,连绵的山峰此起彼伏。她们一路顺着铜灯上山又下山,最终来到了一片灵池前。
那灵池周围仙气环绕,几朵白莲养护在池水里,其中有朵金色的莲花最为耀眼。
乱朱仔细观察着这朵莲花,金莲与她梦里所化的那株极为相似,她忍不住想要伸手触碰,却被四周的灵力弹开。
“熟悉吗?”那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它的本体当中,借着金莲与乱朱交谈着。
“所以你是这株金莲?”乱朱问道。
“不是我,是你。”金莲说着,一半人影逐渐凝聚了出来,浮于灵池之上。
人影的出现让乱朱一惊,对方竟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那女人一头黑发,发髻高高挽起,暗红色的花瓣点缀在其间,与墨色朱钗相辅相成。身上层层叠叠的黑色细纱轻盈如雾,内搭是暗红色的,上面绣着几朵鲜红的芙蕖花暗纹,宛若鲜血在黑暗中悄然绽放。
乱朱倒吸一口凉气,脚步向后错了错。她想要逃离,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死死定在原地。
“你要干什么?”她惊恐地问着,眸子里映着那张与她一般无二的脸。
女人笑着看了看乱朱,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她感到可笑。她朱唇轻启,眉心的红莲印记忽闪忽现,直至彻底亮起,带着乱朱再次入梦。
万灵谷主的院子内静悄悄的,尹宋还如先前一般躺在床上静养,他的贴身侍从刚刚服侍他喝了药,现已退到门外休息。
突然,尹宋感受到了体内灵力的异动,这部分灵力是他先前封印后山时留在那里的。他皱着眉,喉咙泛出一股血锈味儿,胸腔随着灵力的异常隐隐作痛。
“老杨。”尹宋强撑起身子,唤了门口的侍从进来,又让他取了笔墨和白纸过来。
“……交给令一然,你亲自送去。”尹宋匆匆在纸上落了墨。
待老杨离开后,尹宋喉间那口血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靠在床框上拿出了袖袋里的一枚小银牌。
那小银牌像是女人的物件,牌面精致又简约,工工整整地刻着“奚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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