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疯

　　“砰！”
　　江衍推开门放出响声，手里拿着解酒药，一进门就是“赏心悦目”，狼藉的桌子和沙发，所有人都喝倒了。
　　江衍：“……”
　　不生气不生气，江衍心里默念，手却已经攥紧了拳头，下一秒就是给丁蔼后脑瓜一巴掌。

　　“啊？”丁蔼被疼地迷迷糊糊睁开眼，努力看清人后，“下手能在狠点吗？你怎么才来，都多久了。”
　　“起来该回去了，你们喝了多少醉成这个死样？”江衍单手捂着鼻子，露出一副吃了苦瓜的神情。
　　丁霭“咳”了几声，站不稳：“不知道，感觉，头好晕。”
　　江衍声线冷淡，目光投向了一旁睡着的苏景，脸颊泛红，江衍用疑问的语气说出一个哈字。

　　“你们给他灌了多少？”江衍有些不可置信，用手指向苏景。
　　丁蔼艰难地翻了个身，吐字迷糊：“没灌多少啊……”
　　“你给一个五杯不倒的人灌成这样？”

　　没理由吧……
　　“屁，他骗你的，上次跟他喝，喝两杯就睡了。”丁蔼摇摇晃晃，感觉再动一下身就会倒地。
　　江衍有些震惊，用手扶着额头，没好气地叹了口气，只好一个一个叫醒。
　　折腾了好一会，总算叫醒了，乔艳伸了伸懒腰，顺便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啊，让我多睡一会不行。”

　　江衍解释道：“有间包厢死人了，现在警察都来了，黄线都拉上了还不走？”
　　丁蔼虽然对“死人”这个字已经司空见惯，但还是忍不住损一嘴：“又死人？这几天怎么感觉总倒霉，江哥，是不是你身上带着女鬼，所以其他男鬼就追着你，霉运缠身啊？”
　　江衍：“滚。”
　　丁蔼没憋住笑，小声笑出声来。

　　突如其来的假期恍惚就会离去，犹如滔滔江水即将结冰，因为关键时候掉链子，尽管假期里出现了严重的伤亡案件，警察也必须履行职责，长假算是泡汤了。
　　江衍见苏景没反应，他用手晃了晃对方的肩膀，试图把对方唤醒，但苏景依旧纹丝不动。

　　“喂，醒醒。”江衍叫道。
　　丁蔼坦诚道：“没过五个小时他是不会醒的，今天喝的有点多了，别白费力气了，你是叫不醒的。”
　　“要不，”丁蔼边穿外套，边给江衍提了一个建议，“你送他回去？我喝酒不能开车，他这样睡肯定能睡到天亮，猴年马月都不会醒。”

　　丁蔼突然瞬间清醒，语中带着几分嘲讽：“江队，你不是曾说要做好心人吗？这不有机会了。”
　　江衍：“谁跟你说的？”
　　十一点半多。

　　靠，绝对是来折磨我的。
　　电梯维修，江衍带着苏景爬了整整8楼，两人肩碰肩，江衍努力扣住苏景的手在自己脖颈上，喘了几口粗气。
　　原本凉爽的天气，愣是爬出了汗，江衍恨不得把他扔在路边，江衍从他裤兜里翻出钥匙，钥匙插进了门孔里。
　　“嘎吱——”

　　门被打开，江衍感到一线生机，吐槽道：“酒鬼不会喝酒就别喝，累死了。”
　　上气不接下气，江衍一个劲把身上的人扔到了沙发上，自己坐在了沙发上，呼吸节奏终于有所缓和，环顾四周。
　　苏景的家不算大，但打扫的很干净，东西也摆放整齐，一旁还摆着一个书架，摆满了书籍，布局规划整齐有序，家中还养了一些绿植。

　　打扫的还挺干净……
　　江衍面不改色，低头弯腰，瞥了他几眼，苏景的鼻梁高挺，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白皙的面容没有任何污渍，下颌线干净利落。
　　江衍扫视一会，伸手触碰了一下苏景眼前的发丝，眼底掠出一抹冷意。

　　江衍弹了一下苏景的脑壳：“起床，猪。”
　　苏景没有反应，江衍索性不理他，目光注意到了架子上的一个陶瓷，目光被吸引，他站起身缓缓走到了架子前，陶瓷放在了较高的位置。
　　让人眼前一亮，江衍上下打量陶瓷，质感柔和，工艺卓越，玉般温润的材质，图案的工艺更是雅俗共赏，让人挑不出毛病。

　　工艺居然这么高超，应该是个名人，没想到他还买这种东西。
　　江衍内心感叹，静若安澜，江衍端详一会，想要看看这是哪家的工艺品，伸手摸索几秒，想拿出来看，此时陶瓷在往边缘移动。
　　由于陶瓷放置在比江衍高几个头的高度上，拿出来也有些困难，忽然——

　　“砰！”
　　江衍脸色煞白，陶瓷被摔成粉碎在地上，东一块西一块，响声震耳欲聋，苏景却没被吵醒。
　　完了。
　　江衍神情透露出惊慌，手足无措，心跳骤然加速，他看着碎一地的陶瓷，咽了口唾沫。

　　刹那，转眼到了清晨，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树下，远处不断传来鸟鸣，人行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车道车水马龙，连绵不绝。
　　“干什么？”电话那边的丁蔼诧异道。
　　江衍：“我发你的图片看了吗？”
　　“帮我看看这个陶瓷值不值钱，在哪里可以买到。”

　　“等下，我——”丁蔼嘴里吃着水饺，半晌才咽下去，“你上网搜不就行了吗，我看看啊。”
　　声音停顿了半晌，突然传来一声。
　　“我靠！”
　　“是不是很贵？”江衍试探性问。
　　“你打烂了陶瓷？”

　　江衍“嗯”了一声。
　　“哎不是，”另一边的丁蔼端量着图片，好一会才慢悠悠开口，“这陶瓷我怎么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我想想啊。”
　　“你该不会……不小心打烂了苏景的？”丁蔼灵光一闪，猜测道。
　　“是，所以我问你在哪可以买到。”

　　对面又“靠”了一声。

　　“你真要完了，他那个陶瓷无价之宝，我去过他家，他说这是他父亲在他三四岁送给他的，他父亲说已经是最后一个陶瓷，老古董了，你想买也买不到。”
　　江衍不出声。
　　丁霭哭笑不得：“要不你先瞒着他，我家里有那种专门粘陶瓷的胶水，你把那个碎的陶瓷给我，我帮你粘回去，他不仔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碎了。”

　　江衍没办法：“行吧，你快点。”
　　此时ktv的警戒线还未撤离，由于昨天闹地很厉害，很多老顾客也不再来这家ktv，至于那位调酒师已经在医院接受治疗，一大早，警方就派人来勘查这所ktv。
　　关于ktv里的传闻，据说建这所ktv之前，老板为了省钱，扩大建地面积，所以将这所ktv建在了墓地上，人气却不断爆棚，生意兴隆，这里的阳气便压住了阴气。

　　“您好，请问这边的监控室在哪？”几位刑警站在前台询问。
　　KTV里刑警、工作人员等人就在，气氛紧地逼人，脚步声不断，几位刑警手拿笔录纸，衣装表情严肃。
　　“江队，还记得我吗？”一道男声从江衍头后传来，语气带着点笑意。

　　江衍回头，看清此人是谁后：“何泊简？”
　　何泊简——一级警司，年龄24，高束着马尾，鼻梁高挺，与江衍身高差不多，五官立体，皙白的脸庞，修长的身材比例，副业又人称外号风水师。
　　江衍瞥他一眼，神色就暗了下去，声音低沉：“公安部局里规定，男警不允许留长发，头发不过耳，回去就给我剪了，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何泊简比江衍小几岁，同一个支队，两人便渐渐熟络起来，何泊简在刑侦支队上算得上是一个“关键针”，仅次于江衍的侦查技术，是刑侦支队里的一个好搭档。
　　“江哥，这么久没见，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何泊简唇角上扬，话中带着许些玩味。

　　“咳咳…”何泊简像似刻意轻咳几声，晃悠悠走到江衍面前和他搭肩。“
　　下一秒装哭，夸张地演起来：“完了完了，我把一个人的陶瓷摔坏了，怎么办啊~恐怕多少钱都赔不了啊~”
　　江衍立马懂丁蔼肯定又向别人八卦去了，他握了握拳，皱眉无奈，脸上又带着点薄怒。

　　何泊箭用手掩住唇边，凑在江衍耳边：“江队，要不您先关心关心您自己吧？在某人不知道之前，你还是别指望我——”
　　“啊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衍揪着耳朵往里走，步伐迅速，如同大人教训着“小孩”，一些刑警闻声望去。

　　二楼包厢。
　　即使是早晨，走廊也死气沉沉，安静到仿佛躺在了一个坏了的怀表里，走廊上坏了的灯一闪一黑，诡异的气氛涌上心头，让人发寒。
　　“疼啊，松手松手！江队我以后不乱说了。”
　　何泊简就这么被江衍揪着一边耳朵，拉到了二楼上，何泊简的姿势跟一瘸一拐差不多。

　　江衍把他带到门前总算是松开了手，何泊简叫他放手，又在找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已经叫苏队过来了，等会他来，你就好好坦白吧，你要真诚点，他又不会吃你。”何泊简脸上从苦转变为笑，证实了那一句——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要是再找死，我就让你感受感受今天什么滋味。”江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何泊简双手放在后面，抿了抿嘴，不说话。
　　江衍推开门，包厢里只是清理血迹，所以血腥味还是能闻得到，其他的为了保留证据，还未清理，房间内很杂乱，碎酒瓶到处是。
　　何泊简故作惊讶地“哇”了一声，接着：“味这么大，大型凶杀案啊？”

　　进来后，何泊简上下环顾，虽然习惯了血腥味，但还是下意识捂住口鼻。
　　何泊简皱了皱眉，表情复杂，紧接着退后了几步，呼吸声急促起来。
　　江衍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一进来就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正常，这里以前是坟场，也就是乱葬岗，毕竟能节约成本，况且你不是略懂一些法术吗？”江衍解释道，神态自若，给人一种安全感。
　　何泊简的父亲当年是一名道士，从小跟留在父亲身边，能掌握一些关于法术的基础知识，并非专业，但也无一例外，这场案局由何泊简任总指挥恰到好处。
　　何泊简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走了进去，扫视一圈，两人一个眼神交流，就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两人开始搜查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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