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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乐练习
肖喻只当闵星在开玩笑。
毕竟闵星和谢北伽只见过一面，这样的关系应该没到能时刻知道对方行踪的地步，况且他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跟老师约明天晚上可以吗？老师说可以先试半个小时。”阿雯还没忘记闵星给她交代的任务，“明晚下戏我们直接去。”
晚上谢北伽应该不在了吧。
闵星一口答应，被刚认识还不太熟的人知道这件事真的有点丢脸。
最好明天老师也能对她的唱歌水平保密。
回到酒店，闵星卸完妆才坐下和肖喻阿雯一起吃饭，顺便按照约定给彭淑慧打视频电话。
一直聊到彭淑慧要休息才挂电话，她父亲闵文华知道她打电话来很高兴，还是嗔怪着让她以后打电话时间早点，他们熬不了夜。
闵星一看时间，十点不到，好像自从她不在家父母很早就会休息。她连声说好，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下班，天色渐渐暗下来，闵星卸了妆直奔谢北伽推荐的唱歌老师工作室。
果然如谢北伽说的那样，有点难找，老师的小别墅位置稍微偏僻了一些，她的车在小区里开了两圈才找到地方。
闵星忐忑不安地按响了老师家的门铃，在路旁草坪灯的指引下顺利地走到正门口。
白色的大门虚掩着，尽管肖喻跟她一起来了，她推门的时候还是尽量放轻了力道，害怕惊扰了主人。
没人在门后，但是有隐约的钢琴声传出来，干净的橡木地板让她纠结了一下需不需要换鞋。
“直接进来吧。”
闵星抬头，面前站着一个穿着居家服和拖鞋，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和他的身材颇具反差感。
“你好，我是闵星。”
闵星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好奇地看了一圈周围环境，浅色的地板和恰到好处的灯光显得室内很明亮，现在她正面对着一个拥有巨大落地窗的客厅，右手边是个白色长条形吧台，吧台后是个开放西厨，中间放着一张白色餐桌。
“听北伽提起过。”男人对她笑笑，很友善，“我姓乔。家里只有白开水，喝这个可以吗？”
闵星点头，发觉钢琴声还没停止。房子里很暖和，她脱外套的手停了一瞬。
“现在是有其他人在吗？”
“嗯。北伽说想弹琴。”乔平深绕到吧台后给她倒水，点点头，看见她在脱外套，指了指门旁的挂衣架，“挂在那里就好。”
闵星差点没接稳乔平深递过来的玻璃杯，惊讶于自己听到的事情，谢北伽竟然会弹琴。
触类旁通，那他应该唱歌也不差，昨天为什么跟她说唱歌不好听。
她被骗了！
肖喻接过水杯，凑到闵星耳边小声说：“姐，你说话也太灵了，今天真的能见到谢北伽。”
闵星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昨天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能一语成谶。
她今天还是抱着来得晚肯定见不到他的心情来的呢。
“想看看吗？”乔平深指了指她们左手边的隔断，后面有个走廊。
“看看。”
闵星捧着杯子跟上乔平深的脚步，来到隔音门前，琴声比刚刚大了一点，能听清具体的旋律。
乔平深直接压下门把手推开了门，闵星站在乔平深身后，好奇地看向房间里面。
房间正中放着一台三角钢琴，琴凳上坐着正在弹琴的谢北伽，察觉到有人进来，流畅的乐声随着他的动作停止而停止。
“乔老师，你现在要用这间教室吗？”
谢北伽从琴后起身，视线落在乔平深身后的闵星身上，他勾起唇角，三两步走到门边。
“对，进来吧。”乔平深带着闵星走进房间里。
闵星捏着水杯跟着走进去，紧张地环顾四周。四面墙面上都是隔音软包，如果谢北伽一会儿会出去应该听不见她的声音。
“不要紧张，乔老师很会教学生。”谢北伽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啊，好。”闵星点头，走到乔平深身边。
肖喻在她身后说在客厅等她。
谢北伽站在房间门口，一手搭在门把手上，关门前，他看向乔平深，问：“晚餐还没吃吧？我去做一点？”
“没。”闵星下意识地回答，随即反应过来他在问乔平深。
好尴尬。
她用指甲抠了抠掌心，提醒自己下次不要嘴太快。
乔平深答了句好。
谢北伽看向闵星，和她目光相接后才开口：“那乔老师，你，我。你助理应该也没吃吧，我准备四份。”
确定完晚餐要准备的分量，谢北伽自觉地关上门出去。
闵星长出一口气。
“你跟北伽关系很好？”
闵星低头看向坐在琴凳上的乔平深，心里衡量着和谢北伽的关系：“还不错，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不久。”
“他难得介绍朋友到我这里来，我还以为你们认识了很久。”
闵星笑了笑，没再多说，乔平深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一只手指按下琴键，清脆的琴音跳进她的耳朵里。
“这个音怎么唱？”
啊？这就开始了？
闵星开口唱出刚刚听到的声音。
“那这个呢？”乔平深又按下一个键。
她继续。
反复几次，闵星的心脏像被一根绳子吊起来，越开口，心被吊得越高，越没有安全感。
“有点难办，北伽说你要一周速成，这几天常来吧。”
闵星听到“有点难办”四个字，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但听后半句的意思，好像她还有救，她放下心来。
“今天先到这里吧。”
“那费用我一会儿加您微信转给您？”
“北伽的朋友我都不收钱。”乔平深起身合上琴盖。
“麻烦您了，乔老师。”闵星盘算着明天要带点什么礼物来，人情不能欠。
她跟在乔平深后面出了琴房，在隔断后就能闻到食物的香气，绕出隔断，正对着吧台后的西厨。
说要准备晚餐的谢北伽正在料理台前，把刚刚煎好的三文鱼放进盘子里摆盘。
谢北伽端着盘子转身正好看到他们从里面出来，向他们示意坐过来：“正好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肖喻从客厅走过来，用眼神询问闵星现在是不是该走了，她刚刚在客厅坐立难安。
“来吧，尝尝北伽的手艺。”乔平深伸手请她们先过去。
“走吧。”闵星拉着肖喻一起到餐桌边坐下。
长方形餐桌，闵星和谢北伽分坐在乔平深的两侧，肖喻坐在闵星右手边。
“尝尝我煎的鱼，应该还行。”谢北伽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闵星，期待她的评价。
“好吃。”
鱼肉软嫩，柠檬汁水和罗勒叶香气恰到好处。
闵星对这顿突然的晚餐感到非常满意，她今晚本来不准备吃饭来着。
“我还煮了意面，但是得等一会儿。”谢北伽指了指电磁炉上的锅。
“好的。”
乔平深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他感觉他们并不算很熟，说话措辞间难掩客气。
他对闵星和谢北伽的关系感兴趣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闵星看了眼谢北伽，他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芦笋，没有回答的意思。
“上个月一起参加了同一个活动。”
“上个月？”乔平深有点难以置信，他以为闵星说认识不久的意思至少也有两三个月，“那确实时间不久。”
甚至满打满算连半个月都没有，闵星在心里算了算，她和谢北伽加上今天一共也才见过四面，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四个小时。
和他说是朋友好像还谈不上，但她厚脸皮地借人家朋友的名头来上免费声乐课。
闵星尴尬地低头专注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她此刻如坐针毡，有种撒谎被拆穿的感觉。
“她是我很喜欢的演员朋友。”谢北伽摇摇头示意乔平深不要再继续问，换了话题，“要加一点意面吗？今天的肉酱很不错。”
“我要。”肖喻很是捧场。
“好，”谢北伽起身去找盘子，“闵星你要吗？”
“不用了，谢谢。”
“那我也不要了，我突然想起来姐今天晚上好像还有个工作要谈。”肖喻读出气氛好像不太合适继续待下去，三两口解决完盘子里的东西，反正现在回去还能逛一圈夜市。
“不好意思，那我们先走了。”闵星也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站起身，“谢谢你，谢北伽。”
闵星看向坐在主位的乔平深，跟他约定下次的时间：“谢谢乔老师，我明天也这个时间来可以吗？”
“好，你有事先去忙，慢走，我就不送了，让北伽送送你。”
谢北伽盛了盘意面给乔平深，跟着她们走到门口，他帮闵星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厚棉服，递给她。
闵星穿上棉服，抬头见谢北伽也穿上了他的羽绒服。
“我们车就在路边上，你不用送。”
本来她这么临时要走就已经够失礼了。
“没关系。”
打开门，外面的冷空气吹进来，闵星缩了缩脖子。
“我去热车。”肖喻主动消失，把空间留给他们。
走出大门，夜晚的冷风毫不留情，闵星没戴帽子，风吹得她的头发乱飞，糊了一脸。
她拨了拨被风吹得吃进嘴里的头发，走在她左边的谢北伽贴心地绕到她的右边，帮她挡住了风。
“谢谢……”
“如果觉得不合适，明天不用勉强来，没关系的。”
两人同时开口，闵星听完谢北伽的话连连摆手：“老师教得很好，也真的谢谢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不要有负担。”谢北伽纠结了一下，选择抬手轻轻拍拍她的肩，“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吧。”
“当然。”闵星点点头。
“那我们之间算是认识了，对吧？”谢北伽想起那天他不小心偷听到的闵星对助理说的话，她说不认识他。
“嗯。”
“那下次可以跟别人说我是你朋友吗？”
不要说不认识我。
谢北伽在心里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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