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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容云旗是什么关系?
容云旗看着这张照片,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高沛发这张照片的用意。
挑衅?
哪个角度的挑衅?
向洋翻了一会儿App,实在找不到想吃的,伸着脖子凑过来:“有什么好吃的吗?”
“咦?”他歪了歪头,“这好像是我的裤子。”
“你怎么知道?”
这不就是条普通的黑裤子,到底是怎么一眼认出来的。容云旗不能理解。
“是我的裤子啊,”向洋语气肯定,伸手把照片放大,指着裤边一块虚化的图案跟他说,“这块儿原本挂了个洞,我缝了个小猫挡住的。”
但是这条裤子为什么会穿在别人身上,并且出现在容云旗的手机里?
他迷茫地看着照片和照片上跟自己裤子一块出现的安全套,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嘶”地吸了口气:“你……”
容云旗打断他的糟糕想法:“上次下雨,你在我家借住了一天。”
“啊?哦!”
他一提,向洋想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他那天加班批卷子批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准备回家的时候发现外面电闪雷鸣,而自己只有一辆风雨中飘摇的小电驴,绝望之下给容云旗打电话,不出所料,这鸟人下班时间从不接同事电话。幸好他的公寓离学校很近,向洋跟门卫借了把伞,一路风吹雨打地爬到了容云旗家门口。
至于为什么不打车……
雨天打车很贵的。他眼巴巴地蹲在门口,如此解释道。
容云旗在关门和放他进来之间犹豫了片刻,还是侧身让他进来了,免得闹出人命。
他衣服湿透了,当然没法再穿,第二天雨没停衣服也没干,只能穿了容云旗的衣服去上班。那几天恰好考完试,批卷子讲卷子开会总结忙得脚不沾地,几天后等雨停了,谁也没想起衣服的事儿来,被容云旗一块收了放进衣柜,直到高沛翻出来。
“所以,”容云旗把放大的照片挪动一下,蓝色包装袋占满了整个屏幕,“这也是你的?”
向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连连摆手,摇摇头又点点头,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的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从他乱七八糟的叙述中,容云旗拼凑出事实。
“你是说,”他挑了下眉,“这是用来喂猫的?”
“真的,”向洋生怕他不信,急得直比划“我捡到的时候,那一窝小猫眼睛都还没睁开,大晚上我又不知道上哪去买奶瓶,就在那种24h的贩卖机买了这个代替,扎个孔跟奶瓶效果差不多。”
“对了,你要不要小猫?我家里还有两只暂时没找到领养。”
他说着就想翻相册给容云旗看猫。
容云旗阻止他:“不必了,人都活不起了,不要耽误猫。”
向洋遗憾地收起手机:“好吧,那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想领养的。”
被这么一打岔,他忘了追问为什么自己的裤子会出现在别人身上,继续考虑晚上要吃什么。
“我都行。”容云旗把短信删掉,头也不抬地说。
“要不,”向洋纠结地做出决定,“吃烤鱼?”
“什么?晚自习?”
袁博文点点头:“幸好开学第一天比较混乱,你昨天晚上没在的事情没人发现,但是从军训开始肯定要点到了,最好还是来一下。”
刘一峰躺在床上打游戏,故意冷嗤了一声。
“还以为高中毕业终于可以自由了,谁知道上大学还摆脱不了晚自习……”李元方咔擦咔嚓嚼薯片,嘀嘀咕咕地念叨,“要上大一一整年呢!”
高沛压着烦躁问:“不上会怎样?”
“傻比队友,挂机死全家!”刘一峰暴躁地骂着。
“不知道,”袁博文想了想,“不会怎样吧,但是一开学就翘晚自习感觉不太好,肯定会被导员找。”
高沛看起来不太像会老老实实上课学习的,但是还真的没旷过课。
“会被开除吗?”他说。
“赶紧走啊!墨迹什么呢!”
“那应该不至于。”袁博文说。
“但是情节特别恶劣的话……”
怎么算情节恶劣?
“我今天也不去了。”高沛说
“爱他妈上不上!”刘一峰说。
高沛猛地起身,一脚蹬在他床架上,指着他说:“你下来。”
整个床架嘎吱一声,剧烈地晃了晃,刘一峰一下窜起来贴在床尾,也指着他吼:“你大爷的有病吧,老子打游戏碍着你了!傻屌神经病有病就去治!”
高沛不跟他对骂,又踹了一脚:“下来!”
刘一峰只一味叫骂,屁股仿佛长在床尾,半点不带挪动的。
李元方抓起薯片,缩着头逃离风暴中心。
“哎……”袁博文在高沛刚起身的时候就觉得不好,一下没抓住,现在看架势也不太敢硬拦,只上前半步挡住两人视线,劝道,“别动手别动手,闹大了不好看。”
又跟刘一峰说:“你也少说两句,想被劝退吗?”
“干什么呢!”刘志才推门就看见这幅剑拔弩张的样子,当即呵斥道:“刚开学就想打架,活不起了?!”
他问旁边跟着的谭晴:“这哪个班的宿舍?”
谭晴看了看高沛,脱口而出:“机工二班。
“没打没打,导员,就是小矛盾……”袁博文头都大了,连忙解释。
“我昨天怎么讲的,啊?学校对打架斗殴零容忍,昨天刚讲完今天就给我来这出,都不想上了是吧?”他指着高沛,“你,你叫什么?”
辅导员在,刘一峰愈发嚣张:“某些人不是巴不得想退学吗,有种你就来揍我!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动我一下不光要卷铺盖滚蛋,我让你妈去派出所领人!我让你在里边蹲半个月!”
高沛拨开袁博文,踩上床架一伸手扯住刘一峰的前襟硬生生把人从床尾拖到床头,接着就要将人拽下来!
谁也没想到他还敢动手,刘一峰攥着自己的领子往回拽,憋得满脸通红,半个身子都被拽出了床外,差一点就要头朝下栽下去!
这床离地少说有两米,如果这么下去摔到头搞不好要出事,刘志才和一起来的几个学生立刻冲过去,扶人的扶人掰手的掰手,折腾了好一阵才把俩人分开。
高沛被两个人架住,盯着刘一峰:“再嘴贱,我让你在床上躺半个月。”
刘志才自当辅导员开始头一回碰见这种刺儿头,秉持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把招聘考试时写的“如何处理学生宿舍冲突”忘到了九霄云外,指着刺儿头鼻子骂:“你大爷的反了天了你!当着我的面就敢动手,你当你是谁?黄飞鸿吗!”
他边掏手机边问:“来,你不是横吗,叫什么名字,让你家长来看看你有多横!”
高沛不怕被劝退,但一听叫家长,立刻想到入学时填了容云旗的号码,顿时清醒了几分。
他犟着不吱声,刘志才问袁博文:“他叫什么?”
袁博文还没张嘴,谭晴下意识回答:“高沛。”
高沛一僵。
刘志才翻家长通讯录的手也一顿,他扭过头,仔细看了高沛一阵,语气奇怪道:“你是高沛?”
高沛咬牙点点头。
刘一峰缓过气,依旧缩在床上不敢下来,嘴上却依依不饶:“老师,我要报警,我要告他故意杀人!”
“你省省吧,”刘志才说,“当我聋了吗?”
他挥了挥手:“谭晴,让外边那几个看热闹的散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天就先到这儿,剩下几个宿舍明天再去。”
“你,”他伸手一点高沛,“跟我过来。”
刘一峰冷笑了一声,做了个口型:“你等着。”
“哎……”袁博文有点担心,看着高沛跟导员走出去。
“哎呀妈呀……”李元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胆子真大,吓死人了。”
他看看袁博文,有点好奇:“你挺关照他呀,你俩以前认识?”
袁博文收回视线,笑了笑:“不认识,我就是觉得都是一个宿舍的,互相照顾应该的。”
刘志才找了间空宿舍,抱着胳膊坐靠在桌子上:“把门关上。”
他把高沛上上下下扫了一圈,突然问:“你跟容云旗什么关系?”
高沛悚然一惊:“你跟容云旗什么关系!”
刘志才啧了一声,拿手机砸了两下桌子:“我问你呢,让你问我了吗?”
“没什么关系。”高沛不情不愿地回答,然后不依不饶地问,“你认识容云旗?”
“嘿你这小子,”刘志才有点来气,“我认识他咋的,你再这么态度不端正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来。”
高沛立刻老实了。
“亲戚……”
刘志才自觉找到了治本届第一大刺儿头的妙招,心情都轻松了几分。
“我跟他是高中同学,你老老实实的不许给我打架闹事,否则我就把他叫来叙旧。”
“昨天班会是不没去,我说我怎么看你这么陌生,今天晚自习必须得到,我亲自去看着你。”
“不去。”高沛说。
刘志才一愣:“你今天有事?”
“没事,”高沛说,“我以后都不去,军训也不去,上课也不去。”
“什么?”刘志才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不想上了。”高沛诚恳地说。
刘志才沉默了片刻,拿起手机:“你跟容云旗说吧。”
“别,别!”高沛一把按住他,“哥,我就是跟他说不通才跟你说的,他听不懂人话!”
刘志才不禁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来,坐下,”他伸脚把旁边的凳子勾过来,“跟我说说,怎么就不想上了?”
高沛没坐,刘志才等了一会,自己坐下了。
“怎么的,你是单纯的厌学,还是跟家里闹矛盾了?”他谆谆善诱。
高沛拒不配合,一言不发。
“行吧,”刘志才点点头,“你考虑清楚了让家长来办手续。”
高沛皱眉:“不能我自己办吗?”
“不能,小伙子,你当学校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自己办。”高沛坚持。
“办不了!”
“那你给我开除吧。”
“开除也要家长到场,看来老同学这个电话是不得不打了。”
高沛一下握住他的手,无比恳切道:“我上,今天晚上一定上。”
“好小子。”刘志才把手抽出来,欣慰地拍了拍他,“回去吧,晚上见。”
恭喜刘老师在与新版本boss的首次交锋中大获全胜,真是天生当辅导员的好料子。看着高沛离开的背影,他满意地想。
诶,刘志才突然一愣,不对啊,容云旗哪有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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