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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1
“大家都知道东海的事吧？”
会议室里，高道明在大屏幕上放出一张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能看出人鱼的轮廓。
面部乌黑到几乎看不清五官，稀疏的头发在水中犹如干枯的海草，排满尖牙的嘴跟合不上似的，甚至能看到里面血淋淋的长舌。
“初步判断这些人鱼把人类当成了食物。”
“人鱼不是以海洋生物为食吗？我记得他们跟人类的智商差不多。”崔理皱眉问。
高道明放出下一张演示片，缓缓道：“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些人鱼的外表发生了变化，怀疑是海洋污染导致的群体性变异。”
“食物减少，进而把猎物目标转向人类。”
“目前需要一组过去查看情况，并协助环境保护部门进行污水处理。”
高道明说罢看向在场的所有人，杨梁面露难色，低头不作表示。
“我去。”齐聿和崔理异口同声。
“两组更好，那就这么定了，下午两点出发，预计需要在那边的青蟹村停留一个星期，可以先通知组员回去拿些行李。”
会议结束后，杨梁慢吞吞起身，在崔理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快速跨过去，低声说：“我认识那里的村长，到时候可以......”
崔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局长已经提前联系过了。”
说罢大步离开，留下杨梁一人在原地不是什么滋味，见齐聿在后面，迅速摆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端着架子对她说：“注意安全。”
目睹全程的齐聿微点头，随后也把他甩在身后。
“我们要去海边了？”早就蠢蠢欲动的言白探出头，那双眼睛里就写着一个字：馋。
“那里的水产好像也受污染了。”
齐聿边说边把收到的照片摆到对方眼前，堆积在岸上的腐烂青蟹尸体、漂浮在水面上的畸形鱼，还有飘着一层油的深蓝色海面。
“呃......”言白五官紧皱在一起，“我就不去了吧？感觉空气都太不干净。”
“你确定？其实不去也行，但是最好别熬夜，你也知道刚发生了那种事，晚上容易看见别的东西。”
这话一出，言白倒吸一口气，连忙改口：“我还是去吧，你一个人肯定不行。”
齐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给我添麻烦就算好的了。”
言白瞪了她一眼，躲到口袋里不接话。
下午两点，崔理和齐聿的小组已经准备就绪，为了节能，此次只使用一架飞行器，可当两组人会面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大家好像对彼此都不太熟。
“怎么办？怪放不开的。”安瑜悄悄对苏穗道。
“我觉得还行啊，太吵了也不好，趁这会儿时间休息休息吧。”苏穗倒是很满意现状，不理解安瑜干嘛一脸便秘的表情。
齐聿在一旁闭目养神，与隔壁的崔理没说过几句话，与她而言，这个不苟言笑的上司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太关心，仿佛活在自己单独的世界里一样，那双自带疏离感的眼睛让人下意识与其保持距离，就连她手下的组员们也都不敢靠近。
“你之前拥有幻术异能？”
沉默许久的崔理忽然朝齐聿开口。
“是。”
齐聿同样简短回答。
对方微微勾起嘴角，“你喜欢陆深吧？为了他差点连命都不要了。”
齐聿错愕，崔理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岂不是大家早都知道了？
察觉出她的停顿，崔理轻声解释：“别人都不知道，我猜的而已，没想到还真说中了。”
“不过，陆深还在养伤，之前失控异能者把他的卡牌毁了大半，可惜。”
齐聿不太懂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针对上一句道：“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挺好的。”崔理说罢不再继续，阖上眼准备休息一会儿。
而口袋里的言白悄悄飞出来，齐聿对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惜对方看不懂，凑过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话，大家都在休息。”
言白绕着室内飞了一圈，然后立在齐聿脑袋上，“好无聊啊......”
“快到了。”齐聿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乱动，把背包里装有卡牌的铁盒拿出来看了看，专门把那张人鱼牌放在最前面，到时候应该有用。
“那水太脏了，我不要变成人鱼。”言白心情不错，拖长尾音像是在轻轻撒娇，齐聿一听身体僵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也不是很讨厌。
“只是先拿出来，还得先去看看情况。”齐聿不由自主放柔声音，言白懒洋洋应了两声，好像又瞌睡了。
最终飞行器缓缓降落到青蟹村广场，刚下去就看到一圈人守在周围，除了热情的村民，还有拿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是领导下来视察呢。
人群为首的村长上前握住她和崔理的手，声音沙哑道：“拜托你们了，大家都会积极配合的！”
齐聿视线向下，发现村长脖子中间贴着一块纱布，刚要开口，崔理却问道：“这是？”
村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着解释：“就是甲状腺长了个肉瘤，医生说早期切除了就没事。”
齐聿两人点点头，接着村长便把她们带到就住的地方，其实就是普通的平房，不过在这里已经是最能拿出手的了，青蟹村不是旅游点，更多人还是靠海为生，偏偏在这时候海洋污染已经严重阻碍他们的生活，一说到这个，村长更是愁眉苦脸：“之前就有污染的现象，大家都没当回事，想着过一段时间大海自己就调整好了，谁知道不仅越来越严重，就连里面的鱼都快死光了，泡在海里特别臭！”
现在差不多下午快吃饭的点，虽然齐聿等人表示不饿，但盛情难却，村长把刚做还还冒着热气的卷饼递给她们，不蘸酱都好吃。
“好软好香！”安瑜鼓着腮帮子一脸满足，旁边的苏穗一开始还小口小口吃着，后面也放开了三两下就把卷饼塞进嘴里，海渊和海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嘴嚼个不停，至于齐聿这边......
“能不能收着点？”齐聿看着言白一口卷饼一口小葱，视觉冲击不亚于天使下凡吃汉堡，白长那副好皮囊，看见吃的连形象都不顾了。
“好吃啊。”言白眨眨眼，还想给她卷个饼。
村长看大家都吃得香，笑得合不上嘴：“年轻人就是胃口好啊，多吃点管够，还有白粥呢！”
吃饱喝足后，村长这才开始说明情况。
“最近不是有那个禁海令吗？大家已经有四五天没出海了，不敢再去了呀，人鱼会专门把船底弄坏，漏水了就趁机把你拖下去。”
“他们的指甲锋利到能直接剜出来一大块肉，那不小五家的二儿子，死里逃生但还是截肢了，感染太严重。”
“那些人鱼之前是什么样的呢？”海佑举手问。
村长笑了笑，“不是我夸张，一个比一个漂亮呀，之前还碰到过上岸晒太阳的人鱼，大家都友好相处几十年了，谁知道会突然这样，我们也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变成那个样子肯定也不好受，不受控制的。”说到这里，她神情有些低落。
“我们推测是因污染导致的群体性变异，其他海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崔理虽然是在解释，但因为没什么语调，听起来就像是汇报工作一样，她自己好像也感觉到了，所以说完这句就没再开口，但自始至终都一脸专注认真，不漏下一点村长关于海洋污染的描述。
“会不会是重工业排放的污水所导致的？”齐聿关注到海面上那层油膜，不像是短期就能形成的。
“不可能呀，周围方圆数百里都没有工厂。” 村长说到这里又想起来什么，补充道：“而且政府明令禁止向东海排污水，之前也做过排查，没有这种情况。”
“我想还是再确认一下比较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苏穗小声开口。
齐聿也认同这点，现在污染情况这么明显，可能很早之前就开始偷偷搞小动作了。
“那......”村长一时没了主意。
“我们分头行动吧，我们一会儿出海去看看人鱼的情况，崔指挥官负责调查污染源，怎么样？”齐聿边说边看向崔理，后者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出海？这......”
村长犯了难，看向在场的村民，却得到大家一致的躲闪。
没人敢冒险。
“那我去吧。”村长下定决心道。
这时一道女声响起，“妈妈，让我去吧！”
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从厨房走出来，常年的暴晒使得皮肤偏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微卷的长发被随意盘在头上，看起来跟苏穗等人的年纪差不多，但身上那股力量和野性令人完全移不开视线，美这个字在她身上有种别样的韵味。
这就是她想练成的身材，齐聿眼睛亮亮的。
“哈哈这是我女儿阿逸，之前一直跟着我和老伴出海，交给她也放心。”一提到这个女儿，村长不加掩饰话中的骄傲。
“那现在出发吧？”齐聿把朝厨房鬼鬼祟祟的言白拉回来，对阿逸友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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