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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的?
方寒时出现在熟悉的家里时,还保持着做饭的姿势,一扭头,就和客厅里不能动弹的诡异女人大眼瞪小眼。
哈?
这是她们俩一致的想法。
方寒时快速移开视线,放下锅铲,三下五除二找了个黑色塑料袋把它的头包裹住。
想起游戏结束时最后一句话:请玩家在七天内再次登录游戏。
还没完没了了?她撇撇嘴。
刚坐下来想打个报警电话,门就被敲响了。
“您好,我们是公安局的。”
?
她记得,自己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吧……
心中涌上怀疑。
这个时候知道她出事,还装作官方人敲门的,不是幕后黑手就是知情人。
总之很可疑。
方寒时走到门前,从猫眼里看了看,门外两个人穿着正装,神情严肃正常,没有携带什么可疑物品。
“什么事?”
无论门外的人什么目的,为了获得线索,她都要尝试接触一下。
小区外。
“队长,402有人,是个女生,听声音大概20岁”
说话的女人手里抱着两个娃娃,这两个男娃娃穿着粗糙的警局制服,一个带着眼镜,一个不带,除去这一点,两个娃娃其他地方都长的差不多——差不多丑。
秦子观露出不忍直视的眼神,“禾姐,你的丑娃娃真是常看常新,几日不见,愈发独特。”
“闭嘴”
“好嘞姐。”
禾曼怼完贫嘴的秦子观,转头正经地说“队长,我觉得她很有可能通关了游戏,我的娃娃告诉我,整个小区里没有其他人存在,只有这个女孩我们执行任务这么长时间,从未预见这种情况。我怀疑,小秦说的“诡域消失”很可能跟她有关。”
秦子观:“队长,姐,你们别不信,我的瓶子真没坏……哎呀,你别扒拉我,我脑子也没坏!”
刘一玮揪着秦子观的书包,把他扯回队伍里。
“没人说你脑子坏了,别激动,听队长的”
秦子观闭嘴了,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季宏书。
季宏书按耐下隐约的期盼,吩咐道:“禾曼操控娃娃跟她接触一下,别惊动她。”
不是他不信任秦子观,而是……诡域被摧毁?太匪夷所思。怕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季宏书知道队伍里的人在想什么:新城里小区的诡域如果能消失,那么亨运商场的呢?
哪有这么顺利的事,凡事皆有代价。
“见机行事,别吓着她”
“不会的队长,我的娃娃没丑到那个地步,你们说呢。”禾曼忍不住抗议了一句。
其他人看天看地,就是不敢跟她对视。
没办法,禾曼的两个娃娃实在别出心裁,自从她把它们从副本里带出来,众人就觉得眼睛受到了刺痛。那五官,那描摹,随心所欲,简直不似地球人的笔触,甚至丑得越来越离谱,但是禾曼就是感觉不出来。
更无奈的是,禾曼的娃娃是很有用的副本道具,能变成正常人的样子(除了长的还是那么离谱),做出正常人的行为动作,禾曼还可以把意识寄托在两个娃娃上,完成本人不方便的工作。
众人只能接受它们。
希望那个女孩不会被吓到……
他们心中默念。
丑娃娃被祭出来,压抑的气氛终于轻快了一些。
众人等着两个娃娃的消息。
另一边,方寒时把客厅里的怪物带回卧室锁起来,打开防盗门,保险起见,手里还握着停留在110界面的手机。
刚打开门,看清两个人的长相,方寒时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差点把门狠狠关上。
她强行控制好自己,哑着嗓子说,“失礼”
眼神上飘,怎么也不敢落到门外两个男人脸上。
……无他,实在太丑了。
那是一种可以被用来当做精神攻击的抽象长相,让人不忍直视。
同时,方寒时的警惕心也上升。
这种极端长相,实在可疑。
禾曼此时不知道自己因为长相被怀疑了,还很礼貌地问要不要换鞋。
得到方寒时的答复,两个高个人偶一前一后进了门。
禾曼控制着娃娃坐下,斟酌开口。
“您好,我们是特殊事物管理局的监察员。”
尽管早就有所猜测,听到这句话,方寒时还是沉默了一会。
禾曼耐心地等她回神,“我们的监测仪器察觉新城里小区出现诡域,就赶了过来……”
两个官方人员说的很详细,方寒时没有吭声。
“我们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的特殊性,你可能不知道,整个小区里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禾曼,刚得到消息,方寒时和姑姑一起生活”,季宏书的声音在禾曼脑中响起。
……正在和操控娃娃和方寒时说话的禾曼一下子卡壳了。
方寒时看见眼前两个男人动作同步性地一顿,她脸色未变,平静地说:“你们确定整个小区只剩下我自己?”
“……没错”
“诡域第一次苏醒会把所有人都拉入,第二次及以后会产生进入规则?”
“是”
“……所有死在诡域里的人都是真死了?”
这个答案,不用他们回答,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只是渴望哪怕一丝希望,告诉她姑姑只是失踪了。
方寒时抬起眼皮,视线落在虚空中。
“叫你们背后的人来见我,我告诉ta我知道的,对了,你们过来的路上不会触发规则进入诡域。”
……
小区外,禾曼怔怔地说:“她说让我们去见她,还说不会有危险。”
季宏书沉声道“我去。”
秦子观兴致勃勃地举手,被季宏书扫了一眼后讪讪低头。
“队长,还是我去吧,你和大家在外面支援。”禾曼斟酌,“我去更有诚意,而且都是女生,好说话。”
季宏书想了一会,“也好,但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这样,你带上小秦,他对危险很敏感,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就赶紧用耳麦通知我们。”
“好。”
几分钟之后,禾曼和秦子观坐在她面前。
方寒时打量着两个人,女生25岁左右,男生看起来比自己还小。
“刚刚那两个人是道具,我们是官方人员,接触你只是想要获得一些信息,没有恶意。”
禾曼出示身份证明,又把娃娃给她看了一下。
方寒时简单扫了一眼就别过视线。
女孩见到如此不符合常理的道具也不惊讶,禾曼心下讶异。
“你们好。”
方寒时开口。
“现在是晚上7点,照刚才两个娃娃所说,诡域的时间流速不一样,现实中就像过了一瞬间,诡域里可能就是好几天。”
“是这样的,我们做过测试,玩家的身体会消失0.03秒”
“意思是,转瞬之间,我们离开这个空间,进入诡域的副本?”
“没错,玩家需要触发条才能进入诡域,通关后会出现在以诡域为中心直线距离不超过300米的范围,而我们特情处会在附近接应玩家,第一时间告诉新玩家诡域相关信息。”
禾曼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方寒时,“新城里小区的诡域……很特殊,就在刚才,我们发现,这里的诡域……消失了。”
“你们认为和我有关。”
方寒时补全了禾曼未出口的话。她轻呼一口气,一副疲惫忧愁的样子,“我只知道进入诡域的触发条件,其他的……特别是诡域为什么突然“消失”,我没有头绪。”
秦子观露出失落的表情,忍不住开口。
“方小姐,事关您亲人安危,我们也很想搞清楚诡域的事情,请您努力回想一下”
他有些着急地说完,话音刚落,就目瞪口呆。
仿佛触碰到被主人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伤口。
只见坐在沙发上的女孩突然低下头。
滞涩的气氛中,泪水滑落。
方寒时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身体不住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俨然一副控制不住情绪的表情。
禾曼狠狠地瞪了秦子观一眼,无声不满:看你做的好事!
其实秦子观在说出话之后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可是他没想到方寒时突然崩溃了。
原来之前理智冷静都是装的吗……
他无措地挠头,满脸愧疚后悔,小声说:“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禾曼一边小声安抚着方寒时,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满眼心疼。
也是她多想了,还以为女孩跟诡域有关,有所隐瞒,毕竟她一直都很平静自然。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人本能的在危险环境下的伪装。她就像个小刺猬,外表硬地扎手,内心柔软一碰就碎。
禾曼内心的怜惜之情一下子就上来了。
都怪秦子观不会说话,戳到人家伤心事了,这下可好,哭得这么可怜。
秦子观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接受到来自禾曼的第二次视线打击。
……
虽然可怜方寒时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禾曼也没有抛开任务不管。不管怎样,秦子观无意间攻破了女孩的心理防线,这个女生还是有一些自我保护意识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秦子观不按套路出牌。等她宣泄完了情绪,就是打听诡域的好机会。
方寒时把头埋进禾曼怀里,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角,感受着女人温热的手轻抚着她的脊梁,无声地哭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抬起被泪水打湿的脸。
见好就收,再哭就惹人烦了。
但愿这场哭能让她接下来的说辞可信度更高一点。
方寒时自动忽略了秦子观这个二愣子,在她看来,禾曼比他难对付得很。
“对不起,让你们看笑话了”
她羞愧地盯着禾曼衣服深色的一小块。
禾曼温声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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