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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病?”沈末这次是实实在在骂出声。
他额头上还有汗,见到萧珽之后原本因为梦境空落的心被无语塞满,以至于他都有些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先前偏偏公子的模样不在,此刻他眸间只剩翩飞的冷意:“殿下以前进别人的房间从来不敲门吗?”
萧珽被骂得微微瞪大眼睛:“我敲了,你没听见。”
“而且——”萧珽语调里带着一股不服气,“你先前进我房间也没敲门啊。”
沈末一哽:“……”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但当空气安静下来之后,理智也就跟着回来了。
萧珽先前那么多天都没说要跟着一起睡,今天怎么就突然要一起睡了?
沈末宁愿相信萧珽是皇帝也不信他怕一个人睡。
但他脑子刚有点动静,萧珽就已经拿着枕头爬上了床。
沈末:“……”
?
他平日里睡觉总有挨着什么的习惯,所以总是更喜欢睡里面。却没想到这反倒是给萧珽提供了便利,窗外那空出来的地方就这么被萧珽占了个满满当当。
“我都已经过来了,你不能直接赶我走吧。”萧珽尝试着把腿伸直,但是失败了,“就睡一个晚上,也没什么。”
他说着,只能认命地把脚伸出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会赶我走的。”
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的沈末:“……”
他其实很想赶人。
一张床,容纳两个大男人,实在是勉强。
沈末看向床顶,他听到了声音,瓦片被掀开的声音。
他应该知道萧珽为什么突然要过来了。
但是有必要真的一起睡吗?
“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凉?”寂静中,萧珽突然问了一句。
他虽然和沈末在一个被子里,但他们在被子里其实没有什么肢体接触。
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进了被子之后,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暖意。
但沈末分明已经在这里睡了好一会了。
“哦,后遗症吧。”沈末翻了个身,看着萧珽的侧脸凉凉道。
萧珽:“……”
“什么后遗症?”他装愣。
沈末就不理他了。
他们说话并没有收声,屋顶上的人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个变故。他等了好一会,发现萧珽真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后,纵使是不甘心,也只能撤退。
屋檐上的动静消失了,萧珽在想要不要说自己不怕了直接走。
但旁边的人翻了个身,面对着床里面,没动静了。
萧珽心一动。
他知道沈末只是懒得理他了,或者是在忍着没骂他,总之肯定不会是有什么好的意思。他但凡稍微要点脸,这个时候就该走。
萧珽在琢磨。
床帐里只漏进些月光,勾勒出沈末侧卧的轮廓。他朝着里侧,肩线松懈,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
他现在走,会吵醒沈末的吧。他方才已经吵醒过沈末一次了,再吵醒第二次会不会不太礼貌?
他这么想着,似乎忘记了刚刚自己没敲门就进了别人房间的行为。
萧珽越想越觉得对,而且他也懒得再动了,太累了。躺都已经躺下了,还起来干什么?
他和沈末都是男人,也不存在什么占便宜的说法。
于是萧珽眼皮开始打架——
他真的把自己哄睡着了。
从始至终都没再闭上眼睛的沈末:“……”
直到旁边的呼吸声变得均匀而绵长后,沈末才彻底意识到,萧珽是真的在自己旁边睡着了。
被子里不属于自己的暖意上来的很快,很快把他冰凉的手脚包裹住。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萧珽睡在这里,确实能让他暖和点。
他是天生的体寒,所以冬日不怎么睡得好觉。即使是盖着很厚的被子,第二日起来,被子里也依旧是凉的。
浣江这边虽是南方,但如今的时节,夜晚也是冷的。
不知道趁着萧珽睡着的时候揍他一顿行不行。
沈末在被子里冷笑一声,把脸埋在被子里,睡了。
第二日是萧珽先醒。
凭心而论,他睡得真的不算好,这个床比他的要小很多,他若是想把腿也放到床上,就得把下半身蜷起来。
但这床里面还睡着个沈末,他没根本没有空间蜷腿。
所以他小腿往下就在被子外被冻了一夜。
萧珽小心翼翼翻了个身,想看沈末睡得怎么样。
他还是保持着原本面朝着里面的姿势,只给萧珽留了个背影。只不过现在的呼吸仍旧绵长,听上去应该还没醒。
保持这个姿势睡了一夜啊,那应该也挺难受的。他以后要是还要和沈末一起睡觉的话,得做个更大的床才行。
这个想法几乎是极为突兀且自然地出现在萧珽的脑海,他反应过来之后也是一愣,随即皱眉开始反省。
他爹的,话本子里的美人计是真的。
他小心翼翼下了床,被冻的快没知觉的小腿和脚强行动起来,沾地的那瞬间萧珽几乎是被那股酸疼折磨得龇牙咧嘴。
但他没有喊出声,只是拿着自己的枕头,一瘸一拐地走了。
不多时,沈末睁开眼睛。
清明的眸子里哪有半分的睡意?
几乎是萧珽转头的那瞬间他就已经醒了。
也许是被子里很温暖的原因,他昨晚竟然意外地睡得不错。
他已经很久没有一觉睡到天亮了。
他起身,朝着隔壁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很是自然地起身洗漱。
今天是个阴天,所有人都在祈祷不要下雨。
萧珽和沈末在厅堂碰了面,然后各自挪开视线,非常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的事。
今天没有见到赵守拙,应当是去处理增加人手的事。
他们的计划除了许文渊失踪这个不算意外的意外之外,目前极为顺利。如果能一直这么顺利下去的话,大概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城。
就让萧珽产生了一点恍惚的感觉——
这赵守拙当真就这么蠢?他上面的人一点后招都未曾给他留下吗?
萧珽当然不会天真到赵守拙能有这个胆子封城,真正下令封城的人应当另有其人。
只是封城的目的,萧珽暂时还猜不到具体的人。
毕竟都已经涉及到京城了,就算是要贪财,一个小城的钱,对那些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过萧珽倒是不着急,本来该着急的,也不是他。
接连着又下了一段时间的小雨,一下雨,温度也跟着降。
赵守拙应该也是遵从了沈末的命令,这几日看他因为花钱而日渐萎靡的脸,萧珽越看他越觉得他像个王八。
宫里那群人先前还把他围起来丢石头,说他没什么画画天赋,真是放狗屁。
他都已经根据这人的脸画出他的法相了,还要怎么样有天赋。
估计就是嫉妒他。
城南地势本就很高,若不是泥石流,那里也不会涝成那样。如今方案有效、人力物力皆足,所以排水的速度也很快,这些日子已经可以看到被淹的房子。
按照这个进度下午,不出时日,那里的水便会完全流出,百姓们重建家园指日可待。
“殿下在想什么?”总督府内,沈末坐在萧珽旁边,见他发呆,出声问了一句。
外面在下小雨,城南那边的活都差不多完成了,只需要等水流出去就行。
所以就格外闲。
“在想好无聊。”萧珽回道,“我上次砍的柴不知道家里的人用完没。”
沈末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苏影呢?”
他先前虚弱,只知道是萧珽连夜将他带来了浣江城,自那之后便和苏影彻底没了联系。
萧珽瞧着他,笑了一声:“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他爹。”
“兴许是来浣江城的时候迷路了吧。”他皱眉,似是很担心地说道,“你说他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会不会在外面被骗啊?”
沈末看着萧珽那双不像是在说谎的眼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萧珽就又叹了口气。
偌大的厅堂安静了一会。
“我们来这里多久了?”萧珽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沈末淡淡接上:“快一个月了。”
萧珽:“那算起来,我们已经在一起已经一个多月了。”
沈末纠正:“我们待在一起,已经一个多月了。”
萧珽笑了一声。
他其实很想再问一次,沈末日后打算去做什么。但是一想,若是这次再问,就已经是第三次问了。
第一次是在客栈的时候,沈末的回答是只希望不要任人宰割;第二次是前段时间,沈末的回答是这个天地似乎没有给他容身的地方。
虽然不想接受,但是萧珽不得不接受,他其实一直在给自己不杀了沈末的理由。
这很奇怪,明明他和沈末也没有很熟悉,但这人身上就是好想有一股吸引力,吸引着自己留下他。
但是沈末和他的道路是完全相反的,他没有理由。
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他竟然也有理智和感情打架的时候。
“殿下是不是有话要说?还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沈末手上还端着茶,脸色很平静。
萧珽没有回答。
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沈末对他的吸引所在。
沉稳,冷静,步步为营,长着一张好看的脸,总是能很容易地让人把目光堆积到他身上。
他似乎站在哪里都是最显眼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沈末,确实有点不同于对别人的心思。
不算喜欢,但是好奇,很想探究。
于是萧珽又问了最后一次,抱着一丝期待:“分开以后,你打算去做什么。”
如果沈末愿意走到他这边,那他就把沈末带上。
但他的期待注定落空。
“进京。”沈末抬眸,看着萧珽的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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