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儿

　　这次老爷子突然犯心脏病，可是把人吓得不轻。不过好在及时，没出什么事情。

　　急救室门口，郑开山看着郑开阳去了急救室看老爷子了，就转身回去找王医生说了决定，又去厕所解决了下问题洗了把脸，强撑起精神回到了急救室。

　　看到郑开山回来了，郑开阳和胡靖华停止了说话，两人冲郑开山说了句走了，又轻轻摇醒了老爷子，也跟老爷子大声打了招呼，就走了，留下郑开山一个人坐在急救室，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医生带着护士过来，说清楚要把哪些单子带给黄医生，就走了。

　　在护士的带领下，郑开山和护士一起推着床带老爷子去了心内科住院部。

　　过一会儿护士拿了两个管子，说了让明早留尿留便，还要空腹抽血。又说明天医生给安排了彩超，不用空腹，抽完血吃完饭去做彩超就好，不过彩超要预约，一会儿医生开好检查单，护士会拿过来，嘱咐郑开山带着老爷子明早8点30分去3号楼3楼，先登记预约再排队等着检查就好。

　　郑开山确认了一遍，又问了几个问题，感觉没什么问题了，护士就走了。

　　晚饭前，吊瓶打完了，郑开山问了护士，知道今天不用再打吊瓶了，松了口气。

　　晚上，郑开山问了老爷子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以后，跟他说了一声，就出门买饭了。买完饭走到小超市，想了想，郑开山又买了毛巾、尿壶、卫生纸、水杯，带着饭回去了。

　　伺候着老爷子吃完饭，郑开山抓紧把饭吃完，把剩下的垃圾收拾了，把新买的水杯和尿壶烫了烫，新买的水杯接半杯开水，拿到病床前抽屉上。

　　郑开山看着老爷子有些精神，赶紧问道，“爸，上厕所么？想上小便么？买了尿壶了，今天你就在床上解决吧，别下床了，不用硬憋着。”

　　老爷子扭捏了一会，说是有点想小解。但是他坚持要自己来，没办法，郑开山帮忙把帘子拉上，帮着老爷子坐起来，老爷子自己坚持着解决了，就是又出了一身汗，郑开山赶紧扶着老爷子躺下，拿走尿壶倒掉，又回来拿毛巾去水房摆了摆，回来给老爷子擦了擦脸和手。

　　老爷子躺下，有些精神，郑开山便问起来老爷子的情况。

　　按照老爷子的记忆，他早上起来觉得有些不舒服，浑身发紧，身上发冷，以为是半夜蹬被子了，烧了水喝了些热水，感觉好些了，以为就没事了，吃完了早饭，到门口取了报纸，打开收音机，看了会儿报纸。

　　坐着看报纸，坐着的时候没大感觉，就是有点憋，以为是着凉了，就多喝点水。十一点多准备去厨房热饭了，一站起身，突然就开始心慌心悸，身上发木，还有些憋的上，再加上本身腿脚不灵便，当时就直接腿软倒地上了。应该是没摔很厉害，当时好像慌乱间用手使劲抓了下床边和凳子椅子之类的，所以不是啪叽一下直挺挺的摔下去，是比较缓慢的倒下去的。倒下去难受劲更厉害了，觉得血往头和脑门上涌，觉得恶心、晕、憋闷，有段时间的记忆不大清楚了，就记得很快有人在喊他，然后就是被抬起来了，然后就到医院了。

　　郑开山听完，心有余悸，“爸，你真是命大啊，你这是犯病了，还好朱姐看见了，赶紧跟我说了，没耽误多少时间，你真是，这次太幸运了。”

　　老爷子呵呵傻笑，郑开山有点生气的接着说，“还笑，还笑！早跟你说了，有不舒服说出来，你不要自己判断。还有，为什么不把救心丸放手边，放衣服上？非得放盒子里，枕头下面，非得藏起来！真有情况了，你哪有力气弄？你说的症状，估计就是犯心脏病了，自己都生过好几次病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还笑，还笑，下次得记着，不舒服先含上几粒，再打电话给我，或者大哥。”

　　老爷子不说话，就是笑，笑的郑开山没了脾气。老爷子断断续续说了好些话，有些累了，吊瓶也打完了，郑开山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掖掖被子，把床头稍微摇下去一点，让老头赶快睡觉。

　　老爷子乖乖闭上眼，睡觉了。

　　郑开山忍不住自己嘀咕了一句，“这时候知道自己办错事了，知道听话卖乖了。”

　　时间也到了九十点了，郑开山把凳子拉开弄成个小床，躺上去看了会手机。到了十一点，郑开山起身把灯关了，躺回去睡觉。

　　来的着急，什么也没带，郑开山把老爷子没换上的病号服叠起来枕头低下，勉强睡下。

　　一晚上，郑开山躺在陪床睡的折叠椅上，睡的浑身酸痛。

　　就不说屋子里面打呼放屁、翻身折腾起此彼伏了，好不容易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睡踏实了，夜班护士定时巡查又把人弄醒了。

　　早上4、5点，天一亮，郑开山彻底睡不着了。起来的时候觉得全身嘎吱作响，脖子胳膊和后脑勺发疼。

　　郑开山稍微活动活动，看了眼老爷子还在没睁眼，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漱了口，又拿着老爷子的毛巾去特水房烫了烫，擦了擦脖子肩膀，揉搓几次，又烫了烫，回到房间。

　　果然，老爷子眼睛炯炯有神的睁着。

　　郑开山赶紧用还热乎的毛巾擦了擦老爷子的脸和手，随手把毛巾搭到床侧围栏上，小声的冲着老爷子说，“我去买饭了，你自己别乱动。想尿尿么？我给你拿尿壶？”

　　老爷子想了想，有点感觉，郑开山又帮着老爷子用尿壶解决了。回到厕所，小心的把尿壶里面的尿倒出来一点到昨天护士给发的留尿管里面，再把剩余的尿倒到厕所里面。弄完了，郑开山先回病房□□壶，再把留尿管放到护士站的架子上。

　　老爷子还坐着呢，郑开山赶紧走进去，“怎么了？躺累了想坐一会？还是哪里不舒服？”

　　老爷子笑呵呵的含糊说，“躺久了，累。”

　　郑开山想了想，“要不，我扶着你，你站站，走两步？你确定没觉得难受？你可刚犯了心脏病，有点不舒服不能忍着。”

　　老爷子有些开心，“没，不舒服，走走，走走。”

　　郑开山就扶着老爷子站起来，走出病房门口走到护士站，护士关切的说，“哎呀，这么早就醒了？下床走走啊？家属，别走多了，还是要注意休息。现在早上凉快，走走还行，一会儿天热了就少活动，要不出汗多又多喝水，心脏负担大。”

　　“哦，对了，早上留尿留便，先不要吃饭喝水，一会儿要抽血还要做检查，抽完血再吃饭啊。抽血快，一会儿我们过去抽血。检查单子医生开好了，一会儿我拿给你。”

　　“好好好，知道了，谢谢护士啊，就稍微走两步，我们这就回去了。”郑开山谢过护士，又扶着老爷子慢慢走回病房，让老爷子坐到床上再慢慢躺下，把围栏拉上去，让老爷子抓着围栏侧着躺好。

　　老爷子躺着发呆，郑开山把床收回成凳子，坐在凳子上发呆。

　　过一会儿，护士拿着托盘来了，很快抽了五六管子血，郑开山接手帮忙摁着棉签，护士又匆匆走了。

　　五六分钟左右，郑开山拿开棉签看了看，没再出血了，郑开山跟老爷子说一声后，就出去买早饭了。

　　郑开山给老爷子买了份只加了点酱油的豆腐脑，又买了茶叶蛋和油条、胡萝卜包子，两人吃完，再给老爷子擦擦，过了一会，护士来交班了。

　　等到8点十几分，郑开山找护士站借了个轮椅，推着老爷子往三号楼走。排队的人还挺多的，等到老爷子做完检查，已经到快10点了，郑开山推着老爷子在楼下转了转，老爷子也站起来走了一段路，两人再回到病房。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就说了，一会儿要打针了，就不要到处跑了，在床上等着。

　　等打上针，又坐了快一个小时，郑开阳和胡靖华到了。

　　胡靖华手里提着一个饭盒肩上还背着些枕头之类的东西，郑开阳提着一兜子苹果，两人乐呵呵的进来了，跟老爷子问候过，郑开山和郑开阳说了老爷子做了什么检查，还差个明早的粪便留样，早上医生查房没赶上之类的信息交接完，郑开阳看着郑开山萎靡的样子，“行了，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你嫂子呢。”

　　郑开山道过别，打着哈欠，坐公交回家了。

　　就这么两人来回轮换着，住了三天，老爷子病情没什么严重发展，情况也稳住了，医生嘱咐的还是那些，开的药也还是那些，郑开阳和郑开山商量着出院得了，老爷子也想回家。

　　跟医生沟通了以后，郑开山和老爷子打车回了家，郑开阳和胡靖华坐公交，郑开山打算第二天再去办出院手续。

　　回到家，明显的，郑开山和老爷子都松了口气。老爷子慢悠悠走到客厅桌子旁边坐下，开始倒水泡茶喝，还要郑开山把这几天报纸拿过来，把热水器烧上，他一会儿要洗澡。

　　郑开山叹了口气，“爸，刚进门呢，让我喘口气啊。”边说，边把事情都做了。

　　做好了，郑开山一屁股坐到老爷子床上，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郑开阳和胡靖华也回来了，两人问了问情况，看老爷子情况还好，也不打算中午留下吃饭了，就走了。

　　郑开山心里松了口气，就剩下他和老爷子两人，下点面条弄个荷包蛋，再拿出来咸菜，凑活一顿得了。不一会儿，郑开阳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烧鸡和一份猪头肉。

　　“我想着开山估计也没空做饭了，这段时间也累了，爸估计也馋了，买点熟食，这两天你俩随便弄点咸菜青菜对付对付，省得折腾。”郑开阳放下东西，说完，看着老爷子笑的牙床都露出来了，也不禁笑了，跟老爷子和郑开山又高了一次别，郑开阳走了。

　　郑开山有些不是滋味的说，“还是你大儿子想着你，是吧，知道你愿意吃什么，赶紧买了，你看你乐的，小心再把假牙笑掉。”

　　老爷子开心的说，“一起吃，省你的事嘛，都好都好，都孝顺，都是好孩儿。”

　　郑开山嘴上说老爷子会说话，心里确实开心了点。

　　老爷子翻了翻桌子上的袋子，嘱咐郑开山，拿出盘子分了些猪头肉出来，“钱子儿，肉分一分，给她拿过去些。过几天再买点水果啥的，谢谢她。”

　　郑开山想了想，“现在拿也行，过几天买水果和别的东西一起送过去也行。”

　　老爷子想了想，还是坚持让郑开山送过去一份，“顺便跟人家说说情况，让人家放心。明天再买水果、奶什么的，好好谢谢人家。”

　　郑开山只得应下。

　　等到中午，郑开山和老爷子正吃着饭，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郑开山赶紧端着提前分好的肉拿过去，两人客套了一番，郑开山又讲了讲老爷子的情况，才离开邻居家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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