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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寸,风波起(3)
良久,曹江易伸出了手。低着头的禾轻洲被这一举动吓得身子一颤,再也抑制不住的猛地退后两步。
由于保持那个姿势僵持的太久,再加上条件反射,堪堪向后仰去。
摔死都比被曹江易弄死体面……禾轻洲在往后倒时,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可她居然没死,还是曹江易救的自己。
曹江易一把抓住自己的胳膊,往回一拽,整个人狠狠撞进他怀里。
熟悉的烟味进入鼻腔,禾轻洲脑海里全是那晚与曹江易斗智斗勇的画面。
没等她站稳,曹江易便一把摁住她的后脑勺,让自己的耳朵凑到他的嘴边:“你怎么确定我没有表?”
“之前进过先生书房,没看见先生桌子上有表,平日也没见先生带过……”相比差点摔死过去,头皮上的拉扯感也微不足道了,只是还没彻底缓过来,说话时还有些气喘。
“你去别人家,观察的都这么仔细吗?”曹江易把声音压的很低,低到只有她能听见。
怎么回事?什么别人?不会是梁奉生吧?禾轻洲算是发现了,不能提梁奉生,一提这人准炸。
禾轻洲下意识想摇头,但头皮的痛感阻止了她:“我没有去过别人家……”
“你不是梁奉生的情人吗?怎么,他没带你去他家?”
“我和梁先生不是那种关系……”
曹江易越发用力,继续逼问:“哪种关系?”
头皮痛到发麻,再这样下去她宁愿摔死在地上。
禾轻洲痛的眼泪都自主落了下来,曹江易的眼里却丝毫没有触动。
“……我不喜欢他,我接近他,只是因为想见曹先生。”
“你喜欢我。”
语气肯定,不容辩驳。
这句话的语气,给禾轻洲的感觉就是:不说爱他,他就拿把刀把自己捅死。
“是……”这个字一蹦出来,头皮处紧接着一松,那种痛到像是灵魂被抽离的感觉,她是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怕他听不清,又重重的点头。
曹江易拿出盒子里的手表放进口袋。
“跟在我身边。”说完,曹江易往外走去。
临走前,禾轻洲回头看了一眼那隔间,转身跟上曹江易。
“东西送进去了,孟老答应和你谈谈了。”浦庆来找到梁奉生,却没见一道儿来的的禾轻洲,不禁疑惑的问:“禾小姐人呢?”
梁奉生无所谓的对着不远处陪在曹江易身边替他挡酒的禾轻洲扬了扬下巴,不痛不痒道:“诺,找曹江易去了。”
他说这话时云淡风轻,仿佛像天冷要加衣,肚饿要吃饭那般顺理成章。
不远处,曹江易一身剪裁得宜的西装身旁站着气质与样貌都毫不逊色的禾轻洲,倒更像是一对璧人。
浦庆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人被曹江易拐走了?”
“诶,别乱造谣奥,人姑娘专门为了曹公子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邀请到女伴?”
说着,递给浦庆三个信封:“说正事,我刚才把名单上那三个人谈拢了,就差你说的那人了。”
浦庆向梁奉生投来倾佩的目光,还安慰似的拍了拍梁奉生的肩:“不错,看来你的能力是在事业上……”
“打住,再磨唧那台留声机就白送了。”梁奉生轻推了一下浦庆,催促道:“小心我让你把这钱出了。”
“曹少爷,你父亲喊你过去,说要带你认识个大老板。”方士存找到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曹江易,传话道。
“知道了。”话音刚落,没等曹江易迈出步子,就有一道人声响起。
“你这儿子,看着真是玉树临风啊!”说话人的声音浑厚,曹江易与禾轻洲同一时间抬头看向那位徐老板。
徐老板看起来与曹永逸年龄相仿,可身板要比曹永逸硬朗健壮的多。
从父亲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此人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曹江易收敛了面对其他小喽喽时的锋芒,放低姿态,尊尊敬敬的喊了一声:“徐老板。”
宴会上其他的人见曹家父子对那位“徐老板”的态度,私底下纷纷开始揣测那人的身份。
一旁的禾轻洲见状也低下头,跟着曹江易也恭敬的叫了一声:“徐老板。”
曹永逸一眼就把曹江易身边的禾轻洲认了出来,眼神陡然间变得凌厉。
禾轻洲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曹永逸。他肯定在想,自己此时怎么会出现在他儿子身边。
注意到曹江易身边的女子后,徐应启转过头向曹永逸问道:“这位是……?”
方才还阴沉着一张脸的曹永逸立马挂上笑道:“哦,应该是江易这孩子趁我不注意,自己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舞伴。”
“哈哈哈,你这儿子一表人才,哪个女人见了不喜欢?”
禾轻洲暗暗松了口气,正打算赔笑接过话茬夸赞曹江易一番,不料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冷不丁冒出一句:“诶,我记得这女子刚刚和那梁家二少爷在一起来着……”
徐应启与曹永逸视线交换,方士存见状况不对,则是缩了缩脖子,缄口不言。
曹江易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任她在原地独自凌乱,也没打算帮她开口。
气氛陷入僵局。
禾轻洲明白,她要想光明正大的继续呆在曹江易身边,就必须主动表明立场,以证明自己的不二心。
禾轻洲上前一步,放低姿态: “曹叔叔,我为我的不请自来而感到抱歉,是我死缠烂打执意要跟着曹公子的。”
“我记得你是跟着梁奉生进来的,是吧。”言外之意,是在说你是怎么又勾搭上我儿子的?
一听到梁奉生的名字,徐应启用他那犀利的双眼审视的看向禾轻洲。
禾轻洲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是梁,梁先生请我当他的舞伴,我为了能进入宴会找曹公子才答应下来……”虽然说事实就是如此,但这么直白的把它说出来,听着有点里外不是人了……
在场的人可不会顾忌她一个无名小卒的颜面,一时间,底下“讨伐”她的声音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有人见过自己,道出了她在百乐门当舞女的身份。
其中就不乏有讥笑梁奉生的话语,无非是说梁家是彻底完了,连个舞女都看不上。
她垂下眸子,思绪万千,没有察觉到身侧的曹江易在听见她说这话后——扬起的嘴角。
看起来另外三人倒是很满意她的说辞,曹永逸注视曹江易的目光甚至有了几分赞许。
原本一言不发的曹江易在看见父亲眼里的认可后目中愕然,侧眸瞧了眼禾轻洲。
少顷,徐应启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跟着我们江易,别再和那梁奉生接触了。”
纵容看不起,但好歹让梁家出了糗。只可惜梁家那小子不在这。
禾轻洲见曹江易没有反对,顺从的一口答应下来。
此时隔壁饭馆的雅间内,梁奉生也如愿见到了浦庆口中的厉害人物。
茶过三盏,酒意已消,推杯换盏近乎一个时辰,愈发清醒。
“哈哈哈,说笑了,什么厉害人物?不过是退役后在家躲清闲的糟老头子罢了。”
“孟老过谦了。”梁奉生起身为孟平章沏茶。
孟平章用手盖住茶杯:“再喝就通宵了。”
梁奉生会意放下茶壶,让身送孟平章走出房门。
候在门外的浦庆见二人出来,连忙上前,用眼神询问梁奉生。梁奉生有意避开他的眼睛。
这一小动作被孟平章看在眼里:“小梁,记得明天见。”说罢,孟平章阻止梁奉生要送自己的举动,径直向楼下走去。
待孟平章走远,梁奉生才回头与浦庆交谈:“我有些动摇了,你不是说孟平章与我父亲关系很好吗?”
听梁奉生这么说,浦庆都有些怀疑自己了,孟平章之前与梁遇山是同僚,记忆里他们闲暇时常常约着一起出游……按理说关系应该很好才对,但为什么迟迟不答应这次帮梁家躲过难关。
“不过他既约我明天去听戏,那应该还有机会,明天你没时间,我一个人去赴约就行。”
浦庆有些担忧:“明天要是再不同意这次合作,那……”
梁家就真的完了。
“我尽力。”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出了饭店。
许多店铺早已关店,只有这家饭馆与隔壁举报宴会的高档酒店还亮着灯。似乎宴会也接近了尾声,陆陆续续有人离开。
梁奉生百无聊赖的在原地等着浦庆去开车,没等来浦庆,倒等来了方才宴会上与自己合作的其中一个人。
那人不太确定的叫了声他的名字,得到回应后将他拉至角落,看起来欲言又止。
“……梁二少爷,你方才在不在宴会上?”
“我出去了一趟,怎么?方才发生了什么?”梁奉生言语打探到。
既已决定合作,也只能把宝压在这梁奉生身上了,那人做了番心里斗争,想着那怕自己这会儿不说,梁奉生迟早会知道,索性一股脑将刚刚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
可说完后,却不见梁奉生气愤,好像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一样。
身后传来曹永逸和别人谈话的声音,那人还是有点害怕得罪了曹家,匆匆向梁奉生告别,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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