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之活出人样

　　李绍秋思来想去，她跟李明珠没什么交集啊，也不对，没有直接的交集，不等于没有间接听说、了解……
　　突然福至心灵，她站起身猛拍一个巴掌，一字一顿地说：“她跟赵成楼的关系被发现了？”
　　李惜晴也是一脸震惊，没想到能这么快就被李绍秋猜到，也站起来捂住嘴，一边疯狂点头，还一边高兴地跺脚。
　　“真的啊？”李绍秋也没想到就这么被自己猜中了。

　　李明珠跟赵成楼这事儿，昨天被李绍双意外撞见，她们这才知道。
　　谁能想到，这连一晚上都没过去，就被人发现了。
　　还真是世事无常。
　　李绍秋愈发好奇，“谁发现的啊？”
　　李惜晴压低声音，八卦氛围营造十足，又招手让李绍秋凑过去，“这回可是被她亲爹亲妈撞见的，听说撞见的时候，李明珠都快亲上去了。”

　　李绍秋极尽捧哏之能事，惊讶的表情配合夸张的语气，“嚯，没看出来李明珠胆子这么大啊。”
　　把李惜晴捧得那叫一个通体舒坦。
　　是了，这才是小姐妹之间的默契，但凡换一个人，都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李惜晴努努嘴，还是有几分敬佩的，“可不是嘛，我一直以为她只是窝里横，没想到对赵成楼那么凶的男人，她也敢凑上去。”

　　李惜晴自认自己是不敢的，她跟赵成楼为数不多的相处，只要赵成楼靠近一点儿，她就跟被掐住脖子的小鸡仔一样。
　　她承认自己之前瞎了眼看中赵成楼的皮相，现在连皮相的滤镜都消失之后，她对赵成楼就只剩下怵了。
　　不然他发起脾气来，两个自己都不够他打的。

　　“我跟你说，现在这事儿我们全家都知道了。”
　　李惜晴现在回想起昨天晚上鸡飞狗跳的场景，还忍不住想笑。
　　“昨天李明珠她爸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大晚上从县里回来了，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亏心事。”从这话也能看出来，李惜晴对李明珠一家都没什么好感。
　　“据说他们从镇上往家里走的时候，在镇子口那颗大树下面看到，两个人恨不得贴在一起，根本没注意到街上来的人。李明珠她爸那‘教书育人‘的劲儿又上来了，非要凑上去看看是哪儿来的野鸳鸯，结果凑近一看原来是他家养的。”
　　“扑哧——”李明珠冲她竖起大拇指，要是损，李惜晴损起人来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怕自己打断李惜晴的情绪，手上不住地朝她扒拉，示意她继续。
　　嘴上也赶紧说道：“你继续，你继续，不用管我。”
　　李惜晴这才继续说：“后来她爸就一手扯着她脖领子，把人扯回家的，她妈还一路劝，结果她爸根本不听，这一路回去，怕是人家都知道他姑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当下风气对男女之间自由恋爱还是有些讳莫如深，更何况是大晚上两个人这么亲密，也不怪李振华上头。

　　“到家之后，她爸让她妈好好问问，她有没有干过更丢人的事，自己转头去找我奶，怪我奶没把孩子带好。我爸听不下去，就说了句公道话，你闺女这么大人了，有手有脚的，怎么带，拿裤腰带拴在家里？”
　　她讲到这儿，还绘声绘色地模仿她爸的语气动作，简直要把李绍秋笑岔气了。
　　“我跟你讲，还没完，我奶暴脾气也上来了，就问他孩子考上师范大学了，录取通知书下来没。下来了就把孩子领回去吧，她老了，带不动孩子了。我奶这话说完，她爸当时脸都绿了，说她才考了二百来分，朝哪儿上大学，不敢冲我奶发脾气，怒气冲冲地就回了自己屋，扯了皮带开始抽她。”

　　说到这儿，李惜晴的脸色不大好看，“两个人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至于把她往死里打啊。”
　　李绍秋没说对还是不对，反而认真地告诉她，“当社会上绝对部分人认为不该这么做的时候，拼命维持社会秩序的人，就会认为这是错的。在没有能力反抗这些顽固者之前，起码在自己没有安生立命的本事之前，顺应秩序，能保证自己少受伤害。我们顺应秩序，但是要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更不要被秩序奴役，而成为压迫者。而衡量对错没有统一的标准，始终记得在遵守法纪的前提下，我们是为自己活的，不是为别人的注视活的，就好了。”

　　李惜晴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以后我有了孩子，我应该会支持他们跟异性相处吧？”
　　李绍秋想想说：“其实不单单是这件事情，你告诉孩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然后就剩下在孩子需要的时候，把我们的意见告诉他们就好了，这才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李惜晴突然抱住她，一脸真诚地说：“绍秋，你真好，我们都要努力成为这样的父母啊。”

　　有些受不了她的感性，李绍秋摆摆手说：“少来，我什么时候不好了。”
　　不过随即，还是很严肃地跟她说：“惜晴，有些话，我想想还是觉得要告诉你，你当然可以和异□□朋友，但是一定要有分寸，不然女生肯定更容易受到伤害，这是我们的生理结构和当下的社会环境共同决定的。”
　　李惜晴没有不耐烦，认真地回答她：“嗯嗯，我不会啦，经过昨天的事，我已经想明白了！”

　　严肃的话题说完，继续八卦。
　　李绍秋可没忘记，催促她道：“那就好，你还有个超级无敌大秘密要跟我说呢，是什么，快说。”
　　“这真是个大秘密，我奶跟我爸妈都不一定知道，我又不敢告诉他们，但是不说出来我憋得难受。”
　　被她吊足胃口，李绍秋也着急起来，“快说快说！”

　　“昨天晚上，我都睡醒一茬觉起来上厕所了，看他们屋子的灯还亮着，我就凑近想听听看还有没有什么故事。我刚刚不是说，在我奶面前，她爸不是说她才考了两百多分嘛，这个分哪儿上得了什么大学，但是她一直特别肯定地跟我奶说她考上了师范大学，我就觉得不对劲，果然这里面是个惊天大秘密。”
　　李惜晴讲到这儿，李绍秋瞬间起劲儿，别说这个大秘密她也知道。
　　不过看样子，李惜晴还不知道，这个秘密跟他们家有关。

　　李绍秋也故作神秘道：“那你这么说，我也有个秘密要跟你说，你赶紧说，你说完我来说。”
　　一听李绍秋说她也有秘密，李惜晴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地说：“他爸妈想给她买个大学上。”
　　李绍秋被这个虎头蛇尾的走向惊到了，万万没想到她会直接用一句话结局啊。
　　李惜晴还催她，“好了，我的秘密说完了，你快说。”

　　李绍秋无语望天，刚刚组织好的所有语言都不及她这个一句话结尾有杀伤力，于是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她说：“你想知道她爸妈找的谁家买这个大学上吗？”
　　李惜晴也被这个炸裂的一句话秘密震惊到了，伸出手指着李绍秋道：“这这这……”
　　李绍秋无辜地点点头，可不就是这这这家嘛。

　　骤然得知这个消息，李惜晴差点儿惊掉下巴。
　　但是转念一想，不说整个镇上，就是全县考上湖省师范大学的也没几个人吧。
　　这还得是个女生，还得是李明珠她爸认识的，能找上门的，数来数去可能就剩绍秋姐一个人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李绍秋还好，倒不觉得有什么，否则也不会告诉她了。
　　李惜晴却是一会儿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一方面觉得自家人做了丧良心的事，感到丢脸，另一方面受害人是她最好的朋友的亲姐姐，她替李明珠一家羞愧得慌。

　　李绍秋看出她的局促，出言安抚道：“你安心，我要是介意，也不会把这事儿告诉你了。”
　　“呜呜呜呜——”李惜晴闻言，呜呜地扑进李绍秋怀里哭起来。
　　李绍秋无奈一笑，从抽屉里扯了一方新手绢递给她，继续安抚道：“这是他们一家子做的烂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不觉得羞耻，还觉得是在给我们脸呢，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惜晴带着哭腔说道：“太丢人了，这一家子有好处我们从来都是没份儿的，做了这些丢人的事儿，人家提起来就是一家人。”

　　李绍秋听的感同身受，这样的人李明珠家有，她就又何尝没有。
　　李明珠家的这个好歹还是坑别人，他家这个最喜欢的可是坑自己人。
　　李绍秋眸光微闪，挥掉这些思绪。
　　将人搂在怀里，轻声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你最讨厌的人就是李明珠，她是你堂姐，我可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是不是？”

　　“扑哧——”李惜晴一个没忍住，被她逗乐了。
　　李绍秋佯装不满，气鼓鼓地说：“又哭又笑，小猫喵喵。”
　　李惜晴又赶紧来哄她，“哎呀，不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嘛，我高兴呢。”
　　见好就收，李绍秋也不端着，两个小姐妹又凑在一起亲热地叽叽喳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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