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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飞天扫帚冲上云霄
来到霍格沃茨以后，哈利已经尽力忘记自己过去的生活，他将魔法世界和所谓的麻瓜世界做出了泾渭分明的分割，他不想去回想过去那些不快乐的事情……
但是你知道，并不是只有快乐幸福的部分组成了你……而哈利觉得他绝大部分都是由痛苦和压抑造就。
那样的生活造就了他的性格，他的一切，并不是传说中的梅林轻点魔杖就能瞬间改变的。
要说哈利在寄人篱下的生活中学会了什么？那他可学会了太多。
他清楚怎样做才能浑水摸鱼保全自己，也清楚万不得已的时候怎样才能受到最小的伤害，他清楚每个人都在权衡利弊，压抑本性，也清楚每个人身上都有不能被触及的痛点。
哈利十分善于察言观色，揣摩性格，毕竟没有人会面对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还伪装自己。
至于伪装，除了达力那个蠢小子，德思礼一家从准备踏出家门那一刻开始就伪装，可能成年人就是善于在面对不同人的时候带上不同的面具。
达力，呵，达力和他那帮跟班，说得粗俗一点，他们皱皱眉，哈利都知道他们要放什么屁。
从踏入魔法世界那一天开始，哈利就知道自己身上有一些沉重的光环，他坦然接受那些名声，但是也不去加工它们。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对此的感受，但是如果认真说，他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他希望每个人在想到他是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的时候，都会想到他那因此而丧命的父母。
他希望自己的存在能在每时每刻都提醒人们这一点。
哈利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探索魔法，经营友情，他空闲的时候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精力去揣摩一些不确定的事。
容忍欺压韬光隐晦，哈利也很擅长做这件事。
在正式开始上课之前，哈利还曾担心，他和这些所谓的巫师家庭出来的孩子会有一些认知方面的差别，但是在第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他就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
或许是之前没有系统的接受过集体教育的原因，甚至这些巫师家庭出来的小孩子们还更加的无知和天真。
但哈利不得不承认，家庭观念的影响真的是深入骨髓——比如德拉科·马尔福在惹人讨厌这件事情上，做得比达力·德思礼还要出色。
但说实话……虽然讨厌，但哈利羡慕这样的小孩。
他羡慕每一个高谈论阔讨论着魁地奇和自己童年经历的小孩。
“明天就周四了，你紧张吗？哈利。”赫敏穿过为了足球和魁地奇争论不休的罗恩和迪安·托马斯，坐在哈利旁边。
“我应该和你一样紧张。”哈利合上《魁地奇溯源》，把书还给赫敏，“或许这种运动并不是靠书本上的介绍就能掌握的，运动大多如此。我们要坚信，就算真的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霍格沃茨的众多教授也不会看着我们摔死的。”
赫敏叹气：“你好乐观。”
“其实我也很怕在大家面前出洋相，毕竟我们这些麻瓜小孩只有在扫地的时候才会接触到扫帚。”哈利拍了拍赫敏的肩膀，“但是我爸爸非常擅长骑扫帚，海格说他魁地奇打得很棒，所以——我的身心似乎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渴望，对飞行，对我爸爸擅长的东西。”
“在这种渴望面前，紧张和恐惧似乎算不上什么了，何况是他人的目光这种更加不重要的东西。”
赫敏呆住半天才说:“你……你很特别，哈利。”
总是被人夸赞聪明的小姑娘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词语来形容自己心底的感受。
在她面前那看上去同样天真稚嫩的男孩轻轻笑了一下，绿色的眼睛中似乎映出了什么……
她听见他轻轻笑着说——“你也很特别，赫敏。”
星期四的中午，天气晴朗。
礼堂的魔法天花板诚实倒映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蓝天白云，颜色各异的猫头鹰从四面八方飞来，一眨眼就飞到了学生们桌前。
斯莱特林长桌上，德拉科一边拆着包装精美的糖果一边大声夸耀着自己的飞行故事，哈利相信他并没有真正见过他口中的麻瓜直升机，不然螺旋桨带起的空气会在他躲开之前就把他撕碎。
或许小孩子的玩具直升机也可以叫做麻瓜的直升机吧？哈利嚼着涂满了草莓酱的香脆吐司，这样想着。
周围的人都很亢奋和紧张——或者说他左边罗恩在亢奋，而右边赫敏在紧张？哈利左边的耳朵听着巫师小孩再一次说着自己童年的飞行经历，右边耳朵听着赫敏和纳威介绍他这几天所恶补来的飞行知识与技巧。
“……”德拉科实在搞不懂格兰芬多长桌上到底是有什么有趣的消息，难道韦斯莱说他有一次骑着他哥哥的破扫帚，差点儿撞上了一架悬挂式滑翔机——这种令人无语的事情比他精彩纷呈的故事还有趣吗？
现在，每个来自巫师家庭的人都喋喋不休地谈论着魁地奇，只有波特和那个麻瓜格兰杰一起看着愚蠢的隆巴顿手里那颗记忆球，仿佛那真的是什么有趣的好玩意儿一样！
“这是什么？”赫敏好奇地看向纳威手里的小水晶球，“它为什么变红了？”
“记忆球……”纳威对赫敏解释，“一种用来做提醒的小魔法工具，变红了意味着——我又忘记了什么事，但是我完全想不起来我忘记了什么……”
“我知道这个！”罗恩凑过来说，“放过自己吧，哥们，这个球在我们全家人的手里都是红的，拿着它你就开始左思右想，而把它丢掉你就会发现这对自己的生活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他故作精明地挑眉毛，“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聪明人？你吗？韦斯莱——还是你隆巴顿？”
令格兰芬多们快要形成条件反射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德拉科已经猛地把记忆球从纳威手里夺了过去。
“看来是我。”德拉科看着手里那颗白雾飘荡的记忆球，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爸就是这副样子，我在报纸上见过……”罗恩在哈利耳边嘟囔。
“你说什么——韦斯莱！”
哈利听到旁边的赫敏十分嘴快地说：“说你的脑袋里装不了什么事情，根本没有遗忘的余地。”
罗恩也在同时一跃而起，昂着脑袋和德拉科对视。
虚假的微笑立刻从德拉科那张佯做成熟的脸上消失了，他阴沉着脸，蛇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们。
“怎么回事？”麦格教授总能比别的老师更敏锐地察觉到出了乱子，她一眨眼的工夫就出现了。①
“马尔福抢了我的记忆球，教授。”纳威立刻说。
麦格教授狮子一样的目光看向德拉科。
“等着瞧。”德拉科丢下记忆球。
是的，马尔福当然擅长躲避锋芒。
“我还希望他能再放点什么别的狠话呢？”罗恩看着麦格教授的背影，幸灾乐祸地笑着。
飞行课在下午3点，这时候几乎是一天中最舒适的时候，中午时阳光的温度还在空气中留着余韵，微风吹拂，带来遥远的森林的味道。
哈利踩着摇晃的小草走下斜坡，看到二十把扫帚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地上放在草地上，不过扫帚们就没有那么整齐了，它们大多又破又旧，一些枝子横七竖八地戳了出来。
哈利盯着那些扫帚，因为有些散光的眼睛直到走近了些才能看清扫帚的细节——有些古旧，但是和照片上詹姆骑的是一个型号。
哈利想到乔治和弗雷德关于这些老旧扫帚的一些吐槽，于是他走向飞行课的教授霍琦夫人，问道：“教授，这些扫帚在十几二十年前，是很好的吗？”
“可以说是最好的。”霍琦夫人鹰一样的金色眼睛盯着哈利看了看，“就像现在的光轮2000。”
哈利并不知道什么是光轮2000，但是他很开心能听到这扫帚在以前是最好的。
霍琦夫人还在看着哈利，感叹着：“你长得实在太像詹姆了，好，希望你真的很像他，格兰芬多还缺一个好的找球手——开始上课，你们还在磨叽什么？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快，抓紧时间。”
哈利低头看了一眼脚边又破又旧的飞天扫帚，他不知道詹姆过去用的是学校的还是自己的，如果是自己的，他最后把他带回家了还是留在了学校？
“起来——”哈利随着霍琦夫人的指示一喊，扫帚立刻跳到了他的手里。
握着扫帚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哈利感觉着……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手感，好像有生命的粗树枝，但是却光滑得多。
哈利握着扫帚，听着霍琦夫人教导着那些还没召唤起扫帚的人，又一个个矫正着他们的手势……他终于感觉到自己很紧张，感觉到心脏在胸膛里乱跳，血液冲向四肢——哈利更加用力的握紧扫帚，脑海里不断闪现詹姆的一张张照片。
这样的紧张使他注意力更加集中，精神也更加亢奋。
哈利莫名有一种直觉，觉得自己真的很喜欢，也很擅长——飞翔。
德拉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哈利波特会交那样的朋友——如果勉强说那个赫敏·格兰杰还有一点聪明的小脑筋的话，那个罗恩·韦斯莱根本就连脑子都没有！
还有那个纳威·隆巴顿，一个圆头圆脑的哭包！
他能和大难不死的男孩成为朋友，不就是因为他们被分在一个宿舍？那个把哈利·波特分去格兰芬多的分院帽也是个没有脑子的糊涂蛋！
至于那个哈利·波特，就真的更难以理解了——他那样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谁才是对他真正有帮助的朋友吗？在整个霍格沃茨，都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比自己带给他更多的帮助。
德拉科看着握紧扫帚，露出微笑的哈利，心想必须给那些家伙一点教训，让头脑单纯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多经历一点挫折，那样他才会明白，他究竟该交什么样的朋友。
霍琦夫人下达了新的指令：“骑上扫帚，就像这样——很好，等我口令，注意蹬地要用力，把扫帚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孩子！下来！”①
意外发生了。
纳威当然也是紧张的，他的脑海中甚至开始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从窗户掉下去的那一次——那种失重感，和此时此刻扫帚飞离地面带给他的感觉很像。
飞天扫帚也不受控制，好吧，就没有什么是受控制的……纳威感觉自己就像摇晃过后的香槟瓶塞一样冲向空中，惊慌和恐惧使他完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现在离地面可能有二十英尺——
在霍琦夫人高喊着指挥一飞冲天的纳威怎么控制扫帚下降的时候，哈利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冲动驱使自己，血撞得他的耳膜轰轰直响，他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蹬，径直冲向天空，直飞二十英尺。
那种失重感令他精神昂扬——哈利感觉到自己似乎非常擅长飞行，尽管他从未接触过飞天扫帚，但它现在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样好用。
在保持着微微的紧张的同时，哈利的心头涌上一阵狂喜，他知道自己并非无师自通——来自詹姆，不管是血液里流淌的，还是精神上留存的——他和他的父亲拥有相同的技能。
飞天扫帚带来的速度割裂空气，风呼呼吹着哈利的头发，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和詹姆会不会更像？
高度的紧张之下的人是十分敏锐的，哈利感觉空中有什么微微透明的东西向他飞快地砸过来，他调整方向，微微侧过身，下意识的伸手抄起了那东西。
——纳威的记忆球。
哈利双腿夹紧，将飞天扫帚抬得更高，加速飞向纳威。
“干什么！波特！喔——”虽然不合时宜，但霍琦夫人喊出这句话的同时诡异地陷入了一些过往的回忆中。
她看着这一个小波特，一个完全未经训练的，从来没有接触过飞天扫帚的孩子，姿态轻盈地飞到同学身边，他从斜上方挤着那个惊恐的男孩，迫使他的速度降下来。
如果他的动作更是肆意，姿态更嚣张，甚至抱着把对方从扫帚上撞下来的念头——那就活脱脱像个击球手或者追球手。
像他爸爸。
霍琦夫人看着那两个孩子缓慢地从空中一点点下降，十英尺，五英尺——最后，在他们的脚接触到柔软的草坪的时候，她严肃吼道：“格兰芬多扣五分，因为纳威·隆巴顿的冲动莽撞，不听指令行事。”
她说完又笑了：“另外，格兰芬多加十分，给勇敢帮助同学的哈利·波特，如果你能在行动之前向我请示，但你会获得更高的加分，虽然我不会同意。”
“现在，继续练习。”
与此同时城堡二楼的一扇小窗户推开了，麦格教授探出头来喊：“ 罗兰达。”
被喊名字的霍琦夫人抬头看了一眼，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她和麦格教授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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