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人之月球也不平静

　　他们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对黑衣人杜高进行了提审。
　　杜高是大麦町的顶头上司，使刀的手法更在大麦町之上，不仅如此，他玩枪的水平在罗城邪恶组织中，也仅次于魏玛。他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罗城警察抓获的。
　　杜高来广寒宫只是为拉布拉多打掩护，案情很简单，审讯他的目的，主要是希望能在其它方面有所突破。
　　杜高十分狡猾，你问他来广寒宫的情况，他能啰啰嗦嗦、添油加醋地说一大堆，但基本都是废话。对于洪晓天所提的敏感问题，他或是推诿或是含糊其辞、避重就轻或是一问三不知。比如洪晓天又提到了他多次提过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绑架女反人、杀害男反人，而不是相反？”
　　“这只是随机的选择，反正是要杀一个，绑一个的，具体杀哪一个，绑哪一个，没有本质区别。”
　　“既然没有本质区别，你们的行动指令为什么还要刻意的指定绑架女反人，杀死男反人，而不是让执行人根据具体情况自行处置？”
　　“这个，恐怕要去问我们组织的头儿，我就不知道了。”
　　接着洪晓天又问了一些邪恶势力情报来源及组织架构方面的问题，杜高均以自己级别不够为借口，回答以不知道。
　　看来，像杜高这样的骨干分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拿下的。
　　杜高被押下去后，李安广对洪晓天道：“邪恶组织这次派来广寒宫执行任务的，都是些骨干分子，不太好对付。”
　　“是啊，他们看似交代了一些东西，其实都是一些无关紧要或已被我们所掌握的东西。凡是涉及核心机密的问题，他们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撒谎打马虎眼。”洪晓天皱了皱眉道。
　　李安广忿忿道：“这几个死心塌地的邪恶分子，难道就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吗？”
　　洪晓天思索片刻道：“我们应该和罗城警方协调一下，他们不是也正在审讯那些被抓的邪恶分子吗，我们可以派人参与他们的审讯，他们也可以派人参与我们的审讯。”
　　李安广点点头道：“嗯，这样很好，下午上班后，我就亲自去办这事。”说完这话，他又长舒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这件惊天大案总算破了。”
　　洪晓天道：“这件案子是破了，可是这件案子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问题。”
　　“哦？”李安广瞪大眼睛看着洪晓天：“洪组的意思是.......”
　　洪晓天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一直纠结的问题是：邪恶组织头目为什么会指定所要绑架和杀害的对象？这说明他们对两位反人的情况有更深的了解，而这在广寒宫也只有为数不多的相关人员以及个别政府高官知道，李局你应该都不知道吧？”
　　“我是不知道，”李安广点点头，顿了顿又道：“难道洪组怀疑在那些为数不多的相关人员或者个别政府高官中，有邪恶组织的内线？”
　　洪晓天神色凝重地说：“我是有这样的疑虑。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些相关人员或个别政府高官的亲戚或朋友圈中有邪恶组织安插的奸细。”
　　“我很难相信邪恶组织能在我们的政府高官中发展他们的内线，也有可能消息是在不经意间走漏的。”李安广微微摇了摇头道。
　　洪晓天道：“但愿如你所说。不过，即使我们政府高官中有邪恶组织的内线，也不奇怪，邪恶组织打广寒宫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用美女和金钱把政府高官中极个别意志薄弱者拉下水，充当他们的工具，这也是他们常用的手段之一。我们还是提高警惕，密切关注吧。”
　　李安广点头道：“是啊，还是宁可信其有，防患于未然吧。”
　　洪晓天接着道：“邪恶组织这次在广寒宫栽了个大跟头，是不会甘心的，他们肯定会处心积虑的加以报复，还会给我们不断地制造新的麻烦。所以我提议：尽快召开一次公安、安全和防卫三部门的联席会议，商讨一下我们的应对措施。”
　　李安广道：“我完全同意。”
　　案破了，犯罪嫌疑人一死两擒，还在罗城警方的协助下，顺手牵羊的捣毁了邪恶组织在罗城的分支并成功引渡了其重要成员杜高，同时还粉碎了邪恶组织妄图在广寒宫建立分支机构的图谋，结果还算满意。李安广和他手下的干警们一个个笑逐颜开，欢乐溢于言表。洪晓天则一脸的波澜不惊，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
　　这个周五的下午两点，在公安局办公楼顶楼的大会议室，召开了有全体干警参加的庆功大会，会上广寒宫特别行政区常务副区长胡正刚宣读了公安部的嘉奖令，广寒宫特别行政区公安局被记集体二等功，洪晓天、李安广、郭树森均被记二等功，郑爽、张刚强、王正、蒋海涛等均被记三等功。同时胡正刚还宣读了公安部的人事任免令：免去洪晓天公安部刑事侦查局重案处副处长之职，任命洪晓天为中国广寒宫特别行政区公安局局长，警衔从一级警督升为三级警监。
　　庆功会后，洪晓天主持召开了局领导班子的会议，会上大家一致赞成洪晓天的提议：晋升郭树森为刑侦队队长。
　　开完会，已过了下午下班时间，洪晓天给常荷打去电话：“小荷，下班了吗？”
　　“已经下班，我正在单位食堂陪两位反人朋友吃饭。”
　　“哦，我本想和你一起吃晚饭，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在公安局食堂解决了，我们晚上见。”洪晓天有些失望地说。
　　“好的，晚上见。我在广寒宫大酒店等你。”常荷道。
　　陪两位反人吃饭的还有李犁。吃完饭，女反人拍拍男反人的肩膀对常荷道：“我和他去办公楼后的花园里散会儿步，你和李主任就不用陪着了。”
　　常荷道：“好，我在李主任办公室等你们。”
　　两位反人向办公楼后走去，常荷和李犁来到了李犁办公室。常荷坐在了沙发上，李犁则忙着给两人冲咖啡。
　　李犁将一杯冲好的咖啡放在了常荷面前的茶几上，自己端起一杯呷了一口。
　　常荷看了一眼李犁道：“最近，你看起来情绪不对呀，萎靡不振，郁郁寡欢，有时是强作欢颜。为什么呀？”
　　李犁道：“你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常荷有些不满地说。
　　李犁摇了摇头，然后叹口气道：“人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我这个近水楼台却遇到了连阴天。”
　　“什么意思？你不能明说吗？”
　　李犁道：“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领悟我的意思吧？”顿了顿又道：“明说吧，虽然我与你近在咫尺，却没能俘获你的芳心，反而败给了远在几十万公里之外的他，是我没有他优秀吗？”
　　常荷愣了片刻后，道：“你们两人都很优秀，不过，这不仅仅是谁比谁更优秀的问题，还要看缘分，早在认识你之前，我和他就相恋了。”
　　李犁失望地摇摇头：“看来，当年与你的邂逅，我没能给你留下任何印象。”
　　常荷瞪大了眼睛：“在来广寒宫之前，我与你还有过邂逅？”
　　“还记得你大一那年的新年联欢晚会吗？”李犁问。
　　“当然记得了，那年学校的新年联欢晚会上，我还独唱了一首歌呢。”常荷道。
　　“你独唱的是电视剧红楼梦插曲“葬花吟”，对吗？”李犁道。
　　常荷笑道：“你记得倒挺清楚。”
　　“那届联欢晚会上，有个大四男生独唱了一首歌“梦中的妈妈”，你还有印象吗？”李犁又问。
　　常荷想了片刻道：“有点印象，你就是那个大四男生？”
　　李犁点了点头，道：“你人长得漂亮，歌又唱得好，当时，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了，于是，在新年联欢晚会结束后，我就在你回宿舍的路上，拦住了你，然后......”说到这里，李犁打住了。
　　“然后怎样？”常荷问。
　　李犁略带伤感地说：“我已给你足够的提醒了，还唤不起你的记忆吗？”
　　常荷不满道：“你说的什么话，好像我是失忆症患者。”
　　李犁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本意是......”
　　常荷没好气地打断道：“我知道你的本意，不用再说了。”
　　李犁叹了口气又道：“我拦住你,向你讨要签名和请求加微信，你看了我一眼后，很痛快的就在我手机上签了名，但无视了我加微信的请求。这事，你还记得吗？”
　　常荷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难怪来广寒宫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似曾相识，你当时告诉我，你是大我三届的学长，可没告诉我这些。”
　　李犁道：“我当时是希望你能想起这些，你没想起让我很失望。”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接着道：“如果当时你答应了我加微信的请求，也许就没有洪警官什么事了。”
　　常荷白了李犁一眼，没有作声。
　　李犁继续道：“当时你就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也怪我没能抓住机会。”
　　常荷笑道：“机会稍纵即逝，既然没能抓住，就随它去吧，不必耿耿于怀，还是着眼于未来吧。”
　　李犁幽幽道：“别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吧，但事关一生幸福的事，我很难放下。自从知道你有了男朋友，我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你这是何苦呢？”常荷道，顿了顿又道：“你这么优秀，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一个远比我强的恋人。”
　　李犁摇了摇头：“你是我心中的唯一，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得不到你，我会孤老一生。”
　　常荷柔声劝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很内疚的。”停顿了片刻，又道：“也会很难过的。”
　　李犁目光闪烁了一下，道：“你这么说，说明在你心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
　　常荷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李犁继续幽幽地说：“我已不敢奢望你什么了，只想求你回答我两个问题，这段时间以来，这两个问题一直在我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什么问题？你问吧。”
　　“择偶对象的人品、能力或者说智慧、外貌和财富这四者中，你最看重的是什么？”
　　常荷毫不迟疑地说：“当然是人品。”
　　“接下来呢？”
　　常荷略作思索后道：“接下来是能力，然后是外貌，至于财富嘛，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李犁点点头，心想：“论人品，我和洪警官应该在伯仲之间，论能力我自信能胜过他，至于外貌嘛，我也不比他差，不过，也许常荷更喜欢他那种类型的。”
　　常荷笑着问：“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想什么。”李犁道，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未等常荷搭话，他就又问道：“如果没有洪警官的捷足先登，你会接受我吗？”李犁看着常荷，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你问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对你来说，也许没有意义，对我却非常重要。”李犁目光坚定地说：“你就实话实说，会或者不会。”
　　常荷犹豫了片刻后，道：“会。”
　　李犁高兴地说：“有你这个会字，我就是为你去死，也值了。”
　　常荷嗔道：“太平世界，朗朗乾坤，何来的死？”顿了顿，又道：“今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到死字。”
　　“遵命，嫦娥女神。”李犁高声道。
　　这时，两位反人走了进来：“嫦娥女神又向我们的李主任下达什么命令了？”男反人笑问道。
　　李犁忙摆了摆手：“我们在开玩笑。”
　　常荷微微有些脸红，她对两位反人道：“二位休息一下，然后我送你们回宾馆。”
　　女反人道：“不累，我们现在就回宾馆吧。”
　　洪晓天在单位吃了晚饭，又与李安广、郭树森聊了一会儿后，就驱车回到了广寒宫大酒店。他来到604客房门前，正准备开门时，发现门没有锁，从门里传来常荷那清脆的说话声，看来常荷正在与人聊天，洪晓天忙推门走了进去。屋内，常荷、李犁和两位反人正围坐在茶几旁说说笑笑。。
　　“洪警官回来了。”看到走进来的洪晓天，李犁招呼道。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洪晓天边走边笑着问。
　　“你来得正好，我们商量着给两位反人朋友取中文名字呢，李主任取的名字大家比较认可，你也来提提意见。”常荷道。
　　“哦？李主任取的什么名字？”洪晓天问。
　　李犁指了指男反人道：“给他取名叫范刚，”又指了指女反人道：“给她取名叫范娥。范与反谐音，刚取自吴刚的刚，娥取自嫦娥的娥。你觉得怎么样？”
　　洪晓天笑道：“很好，只是姓范的取名“刚”了“通”了的，容易让人联想到饭缸和饭桶。”
　　李犁和常荷都笑了起来，常荷笑着嗔道：“就你会联想。”
　　两位反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们笑什么？”
　　李犁笑着用反人的语言给他们解释了一番。
　　女反人指着男反人用生硬的汉语说：“叫他“饭缸”很贴切。叫他“饭桶”就屈才了，他的食量顶好几个“饭桶”。
　　众人一阵笑。男反人道：“我喜欢范刚这个名字，”他指了指女反人，又道：“不过，她的名字“范娥”不好听，她应该叫“饭桶”，这样我们一个饭缸一个饭桶，非常般配。”
　　女反人反唇相讥道：“谁愿意跟你这个饭缸般配，你说范娥不好听有什么用，我喜欢，我的中文名字就叫范娥了。”
　　李犁道：“既然你们二位都喜欢各自的中文名字，那就这样定了。”
　　洪晓天向两位反人拱了拱手道：“恭喜二位有了中文名字。”
　　范刚和范娥都忙不迭地说：“谢谢?谢谢?”
　　范刚还是心有不甘，他对范娥道：“今后不管别人怎样叫你，我就叫你“饭桶”。”
　　范娥扬起巴掌，做出欲打的样子：“你敢，你敢叫我“饭桶”，我就敢抽你。”
　　范刚赶忙往一边躲了躲，道：“不敢了，不敢了，吓死我了。”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后，李犁问洪晓天道：“洪警官准备什么时候回北京？”
　　洪晓天道：“我已被调到了广寒宫公安局，要扎根在广寒宫，不回去了。”
　　李犁愣了一下，然后言不由衷地说：“好啊。”
　　常荷欣喜异常地问洪晓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洪晓天点头道：“今天上午接到公安部的任免令，我在公安部的职位已被免掉，被任命为广寒宫公安局局长。”
　　常荷情不自禁地说：“太好了，”又埋怨道：“既然你今天上午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范刚笑道：“他是想当面告诉你。”
　　洪晓天道：“范刚先生说的没错，我是想当着你的面，亲眼看着你听到这个消息后欢天喜地的样子，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常荷嗔道：“讨厌，谁欢天喜地了？”
　　洪晓天道：“我们牛郎织女终于团聚，你不高兴吗？”
　　常荷未做声，心里喜滋滋的。
　　范刚拍手笑道：“小常脸红了。”
　　范娥则好奇地问李犁道：“李主任，洪警官说的牛郎织女是什么典故？”
　　“哦，牛郎织女是中国古代神话故事中的一对恩爱夫妻，”李犁道，接着他用反人的语言简要地讲述了牛郎织女的故事。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李犁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都忙了一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
　　洪晓天忙起身道：“李主任，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李犁道：“不用，不用，我的车就停在下面停车场。”
　　李犁和范刚、范娥走后，洪晓天关了604的房门。常荷扑到洪晓天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她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喃喃道：“真好，我们终于能长相厮守了。”
　　他柔声道：“是的，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嘴唇微微嘟起，主动向他索吻。他俯身将薄唇贴上她柔软、渴求的唇瓣，一番辗转流连，他的舌尖又分开她的牙关，与她的香舌搅在一起。
　　良久，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常荷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说：“我明天陪你去一趟太空医院。”
　　洪晓天道：“去太空医院做什么？没病没灾的。”
　　“你做了广寒宫公安局长，就意味着要长期在月球上生活了，为了防止月球低重力对你的身体造成损害，需要去太空医院，给你的血管和骨髓内植入纳米机器人。”
　　“哦，差点忘了这事，谢谢老婆提醒，还是老婆关心我。。”洪晓天笑道。
　　“去，什么老婆老婆的，我老吗？” 常荷娇嗔道。
　　洪晓天笑道：“鼠无大小皆称老，老婆这种称谓也是不分年轻还是年老的。”
　　常荷上去拧住洪晓天的耳朵道：“我就是不喜欢老婆这两个字。”
　　洪晓天忙道：“好，好，从此后，老婆这两个字就从我洪晓天的字典中消失。”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儿，双双进了卫生间，一番沐浴和洗漱后，就上了床，相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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